第102章 大年初一
喻瓊見大長公主房間裏燈熄了下去, 卻沒看見經雅人出來, 心頭便起了幾分疑惑, 又以為是自己走了神, 或許經雅已經走了，她卻沒能看見。
但很快, 雪禪的話就讓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雪禪靠在牆邊打了個哈欠，問道：“喻瓊, 你說殿下和小姐要喝到什麽時候啊？都已經這樣晚了, 她們明天還要不要起來了呢？”
喻瓊頓了下, 問雪禪道：“你說什麽？小姐她還在殿下屋裏沒出來嗎？”
雪禪點頭回道：“嗯，還沒有呢。”
說着, 她又回頭去看屋裏, 卻見屋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然熄了燈，便就好奇道：“咦？殿下屋裏怎麽沒亮了？該不是殿下和小姐都喝醉了吧……不行，我得進去看一看……”
“別, ”喻瓊想都沒想地就拉住了雪禪，一臉深沉道：“你別去了。”
雪禪不解, 問道：“為什麽啊？”
喻瓊朝着門口的方向又看了一看, 心下嘆了口氣, 她就知道殿下等不及，遲早要這麽做……
不過和處理別的事情比起來，在小姐這件事上，殿下倒還算是難得的慢了的……
不過如今這樣，她也不知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了……
喻瓊嘆了口氣, 沒告訴雪禪，只道：“殿下和小姐大概是已經歇下了，你也回去睡吧，今晚我守着。”
雪禪仍是一臉疑惑：“殿下怎麽就和小姐歇下了？小姐不是還沒出來嗎？”
那天大長公主與經雅在梅園時，雪禪還在城外寒雲觀裏受訓呢，故而她還不知道大長公主與經雅之間已經發生過了什麽。
但喻瓊也沒有要現在就告訴雪禪的意思，她只是含糊道：“歇下了就是歇下了，你問這麽多做什麽，還不困嗎？快點回去睡覺了。”
雪禪還是有點不放心：“可是……”
喻瓊就把她往院門口的方向推過去，道：“可是什麽可是，快點去睡覺吧，明早上還要陪殿下一起去鎮國公府呢。”
聽喻瓊如此說，雪禪便也沒了辦法，只好順着喻瓊的話先回去休息了。
喻瓊一個人站在門外，望着大長公主房內一片漆黑，只是心下又嘆了一聲，卻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她既然站在了大長公主的那邊，大長公主做什麽自然都是有道理了。
只怕今晚之後，經小姐的住處就要挪一挪了……
旁邊的那院子雖然近，卻怎麽也比不上同一個屋子近呢……
除夕一夜過去，便就到了嘉平三十年的年初一。
昨天晚上喝多了酒，經雅正是好睡覺，夜裏一次都沒有醒過來，與往常時比起來也實在是太難得了。
她和大長公主一樣，也是淺眠，稍微略有一點動靜便就醒了。且醒了後又極難再入睡，于是她便就只能生生躺到天明了。
不過大長公主雖有心想叫經雅再醉一回，心裏卻仍牢牢記着經雅才剛拔清了慢青毒，便十分精準地拿捏着分寸，不會叫經雅宿醉醒了再頭疼。
于是，經雅悠然醒來時，也沒覺得不舒服，只是渾身懶洋洋的不想動。
又過了一會兒，經雅仍是沒有睜開眼，只是緩緩地動了下，又擡了下手随意動了下，但這一動，經雅卻是忽地就驚醒了。
她方才……似乎是碰到了什麽……
像是誰的手……
經雅停住那只手沒動，只慢慢地睜開來眼睛，稍稍地側過去頭，向着邊上一看，便就僵住了沒敢再動。
原因無他，只是她瞧見了自己突然多了個共枕的人。
她……這是睡在哪兒呢？
經雅神思一凜，将呼吸聲也一并放低了，小心地看向她身旁之人。但是她旁邊睡着的人正側着臉偏去了一邊，并不能看清楚正臉。
只是這個側臉……卻也是怎麽看怎麽熟悉的……
也不知是因為餘醉未消還是別的什麽，經雅竟就因着這一點熟悉放下戒備，又想着暫時看不見臉，就先去觀察了下她自己所處的情形。
還好，雖然同在一張榻上，兩人卻是蓋着兩床被子，一人一邊，她在裏，那人在外，倒是互不幹擾的。
打量完了處境之後，經雅想着她還是該去看一看與自己同榻的人到底是誰。
但就在經雅将将要去看的時候，睡在她身旁的人卻是忽然動了一動，似乎是因為方才被經雅碰到了。
那人動了動後，便就将頭從另一邊轉過來對向了經雅，且還略微有些要轉醒的意思。
但經雅一看見那人轉過來的臉，心神一震，便就忽略了這個細節。
這是大長公主啊！
只是……為何是大長公主？
她又怎麽會和大長公主同榻而眠的？昨天晚上，她們做了什麽？似乎就只是喝了些酒罷？但後來，後來……
經雅一要醉了，醉後的事便就會全忘光，怎麽也記不起來。
這邊經雅正在兀自苦思着，那邊大長公主卻是已然睜開來了眼睛，裝模作樣的掩嘴打了個哈欠，看向經雅，問道：“你醒了？”
經雅一聽見聲音，渾身又是一僵，眼睛都不知道要朝哪裏看才好了，只支支吾吾地應了下聲：“嗯，嗯……”
大長公主看得好笑，就又問她道：“昨晚睡得如何，可還舒服嗎？”
經雅僵僵地點了一下頭，“很好……”猶豫再三，經雅還是沒忍住，問道：“嗯……殿下，我為何會……會睡在您這裏？”
明明她去年也是醉了的，可醒來時還是在自己房裏的啊……
大長公主就嘆了口氣，頗有些沉重地道：“你昨晚醉了。”
經雅沒反應過來：“什麽？”
大長公主說：“你醉了，我抱不動你，但是看你一個人趴在桌上，又怪可憐的，所以呢，我就留了你一宿。”
經雅不知道說什麽了：“殿下……”
大長公主動了下，側過身對着經雅，看着經雅，十分認真地與她提議道：“以後，你也還在這裏睡吧，暖和些。”
經雅都沒明白這話怎麽突然就跳到了這的：“可是……”
大長公主挑眉截斷：“有什麽問題嗎？”
經雅下意識道：“沒有……”
大長公主十分滿意：“好，那邊就如此定下了。”
經雅：“……”
辦完了事情，大長公主就沒再躺着了，直接坐起了身，擡手稍攏了攏披散在肩上的一頭如瀑青絲，便轉過頭去看向經雅，道：“快起來吧，用過早飯後還得要去拜年呢。”
經雅看着大長公主眨了下眼睛，沒說話，也沒有動作。
這樣的大長公主，她也是頭一次見……
雖衣衫未整，頭發未束，更帶着幾分才起的慵然睡意，不過卻倒是另一番的美景……
想到這裏，經雅猛然一愣，她這是在想什麽呢？
大長公主見經雅不動，便就俯身湊過去到經雅面前，在離她極近的地方停下，看着她，問道：“怎麽，是不想起來？還是哪裏不舒服嗎？”
經雅看着自己面前的這一張突然放大了卻仍是毫無瑕疵的臉，喉頭上下一攢，抿着唇微微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她好像……突然有點口渴……
大長公主不知道經雅心裏的這般想法，只在聽見了經雅說沒有之後就退了回去，朝經雅伸出手，作勢要拉她起來，道：“那就快起來吧。”
經雅看着大長公主朝她伸出來的那只手，又是頓了一頓，才應了一聲，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由着大長公主拉着自己起了身。
待兩人起身各自穿好了衣裳後，喻瓊便就讓丫頭送了熱水進來讓她們洗漱。
洗漱完了，又傳了早飯進來，兩人就一起在屋裏用了早飯。
不緊不慢地用完早飯後，大長公主便就帶着經雅過去鎮國公府拜年了。
開始時經雅還沒反應過來這是要去鎮國公府，待坐上了馬車出發後才突然醒悟過來一般，看向大長公主，問道：“殿下，我們這是要去鎮國公府？”
大長公主點了下頭，道：“嗯，怎麽了？”
經雅猶豫道：“我過去鎮國公府……殿下，是否不大妥當？”
大長公主反問道：“有何不妥？”
經雅道：“這……殿下您過去鎮國公府，是拜年，我過去，卻成什麽體統呢？且我連拜帖都沒有準備下，實在是太過突兀了……”
大長公主心想道，她過去是拜年，經雅過去，自然也是拜年了。
只是這話卻只能在心裏想一想，并不好現在就說出來。
“不用擔心，你只跟着我便是了，我外祖一家……沒有什麽兇神惡煞的人，你也不必怕，只當是去玩罷了。”
去鎮國公府玩？那她可真是會挑地方玩呢……
經雅在心底裏默默地如此念了一句，卻也沒有說出來，且她還順着大長公主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幸好，老鎮國公應老友相邀，并不在府裏。
出了鎮國公府，經雅舒了一口氣，大長公主卻有些不大滿意。
于是，待兩人又坐上去馬車後，大長公主便問經雅道：“我們……過去給你父親拜年，如何？”
經雅聽見這句話，只覺得自己這個年初一過得實在是太過跌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喻瓊：官方催婚（殿下可以快一點嗎）
大長公主：同居（床）生活開始了。
經雅：……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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