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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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拐個同桌處對象
作者:烏夜啼
1v1·雙學霸·路子野腹黑張揚攻×兇巴巴傲嬌冷漠受 [小短篇][小短篇][小短篇]
高二分班,褚陳發現自己有了個新同桌,那人整天冷着一張俊臉,和開學那天在巷子裏揍了他一拳的刺頭一模一樣。
表面冷漠的同桌有時有點皮,但兇是真的兇。……………………
褚陳:同桌之間就是要互幫互助,相親相愛。
駱淮:誰特麽要和你相親相愛?
褚陳:你啊。
駱淮:……打一架?
……………………
同桌兼室友撿了一只貓,想養。
褚陳:你不會真想養吧?
駱淮:行麽?
褚陳想了下:行,加個微信。
駱淮:嗯?
褚陳:加個微信我就同意。
駱淮:……
………………………
褚陳好像喜歡上他的小同桌了。
有次借酒裝瘋,把同桌摁在了床上。
駱淮冷着臉:你找打?
同桌面上兇,耳根卻有點兒發紅。
褚陳看得心裏發癢,直白道: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
駱淮感覺到一點變化:給lz滾下去。
褚陳:處對象麽?駱淮?
…………………………
褚陳遞給他一把糖。
駱淮板着臉:你把我當小孩兒哄?
褚陳:能哄好不?
駱淮:不能。
褚陳站起身:那我再想想辦法。
駱淮:不用想了。
他拽住褚陳衣襟一把拉他俯下身,偏過頭就吻上去。
內容标簽: 花季雨季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褚陳,駱淮 ┃ 配角:楊敘,宋小梨,姜川,徐家文 ┃ 其它:HE
一句話簡介:拐個同桌當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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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緣
鳴城初秋的味道還未出來,夏天的餘韻卻依舊綿長,晨光熹微,暖融融的陽光透過窗外大樹的葉縫,碎了一地淺淺的金黃。
駱淮往頭上蓋了個棒球帽就出門了。
青石巷口的早餐攤前冒着熱騰騰的蒸氣,老板養的那只老橘貓懶洋洋的窩在凳子上。
“老板,兩個豆沙包,一杯豆漿。”
“好嘞,五塊錢,謝謝。”
駱淮咬着豆沙包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大抵是昨晚熱水器壞了,洗了個冷水澡的緣故,駱淮捏了捏眉心,手裏的包子才咬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駱淮沒什麽胃口,咬着吸管喝了兩口豆漿也給扔了,緩步走到了鳴城二中後門附近的街巷。
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傳來,狹窄的巷口不一會兒就堵滿了人,五六個小混混抄着家夥圍堵他。
“大哥,就是他!”
“就是他搶了大哥的馬子。”
駱淮煩躁的皺了皺眉,冷着臉扯了扯棒球帽的帽檐,掀起狹長的眼眸瞥了對面一眼。
“小兔崽子,可算是讓老子給逮着了。”帶頭的是個殺馬特,手裏的棍子一下一下的落到掌心,面目猙獰的放狠話。
“敢動老子的女人,我看你是急着去見閻王爺!”
殺馬特是隔壁三中的小混混,他女朋友無意中見到了駱淮,喜歡的要死要活的,非要分手轉頭去追求他,殺馬特面子裏子都過不去,找人堵了駱淮好幾次,好不容易才讓他給逮着了。
駱淮懶得解釋,一句話沒說,朝他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一起上,早點解決早點去二中報名。
殺馬特看他這麽嚣張,氣個半死,棍子一揮,怒吼道:“兄弟們,給老子打!往死裏打!”
混混叫嚷着立馬就圍了上來,駱淮躲開揮面而來的棍棒,三兩下奪了一個黃毛的棍子。
巷子裏傳來棍棒破風的嘩嘩聲,以及拳腳落在身體上發出的悶響,驚動了路旁大樹裏的飛鳥。
………………
褚陳吃着煎餅轉過巷角,聽到了打鬥聲,擡眼一看,面前就晃過一抹虛影,接着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心愛的煎餅就掉到了地上。
艹。
駱淮打完之後也反應過來了,他可能是發燒發糊塗了,轉角冒出來一個腦袋,他還以為是混混同夥,一時手誤,小駱皺眉。
褚陳捂着火辣辣發疼的左臉,看着煎餅沾滿灰,一時不知該先心疼煎餅,還是自己莫名其妙被揍的帥臉。
“嘶……”
“我擦,你他麽發什麽瘋?”
駱淮想上前看看他的傷勢,結果那人毫無預兆的蹲了下去。
??他下手有那麽重?
駱淮有點兒慌了。
我打他肚子了?好像沒有吧?還是我沒注意踢了他一腳?應該也不是……
難不成還有內傷?
駱淮心裏愧疚,剛想去扶他,就聽那人悲痛道:“我的煎餅啊,我這才咬了兩口,你就英年早逝了,可憐我的肚子要餓一上午了……”
“……”
駱淮把他扶起來。
那人對着他劈頭蓋臉一頓罵。
“我擦,你這人怎麽回事?咋亂打人呢?我特麽找誰惹誰了?”
褚陳嘴角發青,臉頰微微紅腫,俊朗的臉上露出痛色,駱淮心裏更過意不去了:“對不起。”
“我以為你和他們是一路的。”
褚陳擡起手指碰了碰嘴角:“嘶——”
“他們?誰?”
駱淮一轉頭,才發現剛剛還躺地上哀嚎的混混,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溜了。
這下好了死無對證,駱淮腦袋發昏,真心實意說道:“我帶你去醫院吧。”
褚陳掙開他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算了算了,老子還要去報名,你他麽下次給老子小心點……”
駱淮覺得就這麽不負責任打人不太行,又道:“我還是帶你去一趟醫院吧。”
“老子說了不用了。”
“我擦你這手下得是真的黑……”
“痛死老子了……我擦……”
駱淮理虧,任他罵。
褚陳往學校走了一會兒才發覺駱淮還跟着的。
“你咋還跟着我呢?上趕着要付醫藥費啊?”
駱淮淡淡道:“我去學校。”
褚陳腦子裏閃過一個猜想:“你哪個學校的?”
駱淮朝前邊不遠處的二中校門擡了擡下巴,道:“鳴城二中。”
褚陳擰了擰眉,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緩緩爆了一句粗:“艹……”
還特麽是同一個學校,可別是同一個班吧……
醫務室。
駱淮知道褚陳也是二中的後,非要拉他去一趟醫務室。
“我都說了不用。”
駱淮把他摁回椅子上:“呆着。”
醫生把藥并給他說完用法之後,就去忙別的事了,駱淮擰開酒精瓶子,拿出幾根棉簽,蘸着酒精擡手先給他消毒。
“嘶……你輕點兒……”
駱淮語調偏冷,不容抗拒:“你別動。”
褚陳被他捏着下巴,被迫擡頭望向駱淮。
棒球帽壓着頭發,少年眉頭輕擰着,狹長的眼眸平添幾分冷色,垂眸的時候好像還可以細數他的長睫毛,這人削薄的唇輕抿着,面貌很是惹眼。
俊是俊,就是冷了點兒,跟冰棍兒似的。
藥膏抹在嘴角涼悠悠的,駱淮又把冰袋拿過來給他消腫。
褚陳立馬皺了眉:“嘶……冰死爺了……”
駱淮看他想把冰袋扔開,想也沒想直接擡手覆在他手背上,提醒道:“不想毀容就敷着。”
褚陳掌心冰袋冷得沁人,手背忽然覆上一抹溫熱,一時有點兒晃神:“這也太冰了……”
十五分鐘後。
駱淮和褚陳在樓下看了分班表之後,一同上了致知樓五樓,并且兩人都走到了一班門口。
“艹,你不會也是一班的吧?”
駱淮沒回答,徑直推開了一班教室的門。
沒多久,兩人就被逮出來了。
“你們倆怎麽回事兒?開學頭一天就遲到!不想讀這書了是吧?還有,校服呢?你們倆校服呢?又遲到又不穿校服,你們還真是能耐啊!”
班主任周濤指着兩人就開罵。
兩人站在牆邊沒啥好說的。
周濤敏銳的嗅到了酒精和藥膏的味道,一看褚陳發紅的臉,又是一頓訓:“你這臉怎麽弄的?打架了是吧?你還去打架?膽兒夠肥啊!”
“你們倆,下去給我寫一千字檢讨,一個字兒不能少,明天中午放學之前交到我辦公室!”
褚陳敷衍的點點頭:“嗯,知道了……”
駱淮也應聲:“明白。”
周濤氣沖沖的把兩人領回教室。
“你倆來的最遲,就……”周濤環顧教室,只剩最後一排的兩個位置,“就坐最後一排,不許違紀,給我好好學習。”
兩人互望一眼,四目相對。
……孽緣啊。
褚陳臉這會兒沒那麽疼了,書本已經發好了堆在桌上,駱淮在整理自己的,他的書就随便塞進了桌肚裏,随後褚陳扯過一個本子,打算開始寫檢讨,想起來自己沒帶筆。
他戳了戳駱淮:“嘿,同桌,你有筆麽?”
駱淮搖頭:“沒有,你做什麽?”
褚陳吊兒郎當的晃起了椅子:“寫檢讨啊,足足一千字呢,好久沒寫過這麽多字兒了……”
兇手駱淮覺得責任在他。
“我幫你寫。”
褚陳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相信:“真的?”
駱淮點頭:“嗯,責任在我。”
褚陳笑了笑:“兩千字呢,同桌。”
駱淮平靜道:“我寫。
講臺上,班主任周濤已經介紹完自己,準備開始選班幹部了。
“有人競選班長嗎?有沒有自願的?”
剛才還鬧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多數同學都一致的低下了頭,這兒寫一下那看一下,就是不擡頭直視周濤的目光。
剛剛班主任那一波殺雞儆猴用處不小,既教訓了違紀的同學,也在其他同學面前立了威。
班主任兇是一點,能進一班的,成績都很不錯,好學生大部分都想着學習,這又是一點,再加上班長什麽的做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沒什麽人開口。
“咱們班都沒人自願當班委?這是多麽好的鍛煉自己提升自我的機會啊!同學們能進一班,說明成績是比較出色的,但相比之下管理能力和組織能力就比較弱了。”周濤拍着桌子苦口婆心道。
“以後你們工作的時候,總有人會當領導吧?現在競選班委就是很不錯的鍛煉機會。真的沒人願意當班委嗎?”
這話一出,有幾位想提升自己的同學舉了手。
“老師,我想當班長。”
“老師,我想試着當一下勞動委員。”
“老師,我之前當過紀律委員……”
……
這麽幾輪下來,不少班委都有了人選,還剩學習委員一職空缺。
“有沒有同學想當學習委員?”
教室裏又安靜了,大概是這堆學霸都覺得自己的成績不夠好,不夠格當這個學習委員。
其實也不一定非得成績好,但就是沒人當。
大概成績好的同學都想更上一層樓,想找個有真才實學的人當這個學習委員。
周濤翻出成績單看了看,直接決定了學習委員的人選:“既然是學習委員,那就由我們班的第一名來擔任,上學期的第一名是……”
“……駱淮。”
“哪位是駱淮同學,請站起來一下,讓大家認識認識。”
周濤帶着期待的眼神環視了教室一圈,都沒有看見傳說中學神的身影。
他又叫了一遍:“駱淮同學,請站起來讓同學們認識一下。”
駱淮确認了一遍,沒有聽錯名字。
“嗤啦——”椅子腿刮過地板,發出不小的聲響,所有同學都轉向了聲源方向。
全班都安靜了一秒,随後又讨論起來。
周濤的臉色顯而易見的黑了。
“他就是駱淮啊……上次考七百多分那個。”
“大神啊,聽說他理綜滿分……”
“卧槽這麽牛逼啊。”
“佩服佩服,你沒看見班主任臉都黑了嗎?”
“剛剛才訓過人家,現在又讓人家當學委,哈哈,你說他的臉色能好看嗎?”
“咳咳……”周濤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人無完人,知錯能改就是好學生。駱淮同學雖然今天才挨了訓,但駱淮同學成績優異,相信他也有改正自身錯誤覺悟,以後身為學習委員,就要以身作則,樹立榜樣。”
絲毫沒有覺悟的駱淮同學:“……”
褚陳沒再晃椅子,坐得稍微端正了點:“萬年第一原來就是你啊!同桌你厲害啊!”
駱淮找前桌借了支筆,開始寫檢讨。
接近放學的時候,駱淮就差不多把一份一千字檢讨寫完了,寫下“檢讨人”三個字,才想起來他不知道對方名字。
轉頭的時候同桌已經趴桌上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初次更文,請多關照,萬分感謝(≧▽≦)
☆、宿舍
同桌一手枕着頭,一手搭在後腦勺,露出脖子上不知挂什麽的紅繩,襯得他後頸皮膚白皙。
駱淮沒叫他,等到下課鈴響起,褚陳才慢悠悠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放學了?”
褚陳起身欲走,駱淮拽住了他衣角,言簡意赅:“你名字。”
駱淮撒開了手,點了點“檢讨人”三字後面的空白,示意他。
褚陳反應過來,抓了抓頭發:“哦……名字啊……我叫褚陳,衣者褚,耳東陳。”
駱淮寫下“褚陳”二字就把檢讨塞給他。
褚陳剛醒還有點兒蒙,看着檢讨上的漂亮字體愣了會兒,又想了下:“字跡不會被認出來麽?”
駱淮:“不會,一份楷書,一份行書。”
褚陳挑眉:“還有這等操作?優秀。”
鳴城二中分宿舍是按成績來的,每個班有兩間雙人寝,四間四人寝,其他的都是六人寝。
所以成績好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住得好。
以駱淮的成績,自然是住二人寝。
宿舍在二樓206,二人寝的宿舍環境非常不錯,兩張分開的單人床,衣櫃書桌椅子都有,還有一個單獨衛生間,陽臺上還有洗衣機。
他的行李箱是昨天下午拿去宿舍的,床單被褥由學校統一發放,剛領回來,日用品也是昨天買好的,加上駱淮東西不多,沒多久就收拾好了。
駱淮去醫務室的時候順便拿了退燒藥,這會兒有點兒困,在床上睡了一會兒之後,又給于雪發了個微信。
L:我住校了。
駱淮發完微信就放下了手機,看了一眼旁邊空無一物的床鋪,兩個床位中間放着兩個書桌,桌下分別放了一張椅子,應該是方便兩人學習的,正好隔開了床位,不至于太近。
這人還沒來。
分班以後的成績表群裏是沒有的,也不知道年級第二是誰。他倒是不怎麽在意,和誰住都差不多,只要那人別太邋遢太讨嫌就行。
按照二中慣例,下午時間留給學生置辦生活用品之類的,晚飯過後就要回教室上晚自習了。
手機振動了兩下。
駱淮以為于雪回複了,打開看是楊敘的信息。
敘敘叨叨:老大,打游戲不?
敘敘叨叨:六號網吧,老地方。
楊敘是他發小,暑假去染了一頭紅毛,非主流到駱淮不想說自己認識他。
駱淮到網吧的時候,差點兒沒認出他。
據楊敘說他那紅頭發才染了十來天,就被迫結束了生命,理發店老板問他怎麽理,他狠下心,直接剪了個寸頭。
駱淮看着他的新發型點了點頭,真心道:“還行,順眼多了。”
楊敘聽了一臉高興:“老大,你說真的?這發型真不醜?”
駱淮說的是實話:“不醜,挺帥的。”
楊敘長相陽光本來就适合精神一些的發型,比之前那個紅毛怪不知道好了多少。
楊敘被很少誇人的駱淮肯定了,心情大好,摸了摸腦袋上有點兒紮手的發茬,一邊美滋滋的哼着曲,一邊在游戲裏大殺四方。
駱淮打游戲水平很高,沒事兒的時候還會幫忙代打,找點兒外快。
駱淮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打算下機,楊敘還想再多玩會兒,他就先走了。
從網吧後門走回學校更方便,駱淮就走到了後門附近的巷子口,聽到了巷道裏傳來的吵罵聲。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不會改主意!你要是不想看見我,就給我搬出去!”
聽起來像是老爹在管教兒子,那兒子不知道說了什麽,音量不大,但鐵定是說了什麽讓他爹生氣的話,下一秒就響起了響亮清脆的巴掌聲。
光聽聲音就知道下手多重。
駱淮不怎麽管別人閑事,無意一瞥卻看到了樹下那個有點兒熟悉的身影。
是褚陳。
駱淮頓了頓腳步,随後又走過了寥寥幾人的街巷,往學校走去。
………………
天色漸晚,落日餘晖,擡頭便是一番景致。
暮色四合,夕陽還豔麗着不肯消散,橘色層層微染,烏雲零散的布了幾朵,天幕宛如灰蒙蒙的海面,襯着遠處墨色的山,如同一副動人的水彩畫。
不少同學一邊感嘆一邊掏出手機拍照。
駱淮從網吧回學校後,直到晚自習放學都沒見過褚陳,晚自習傳着簽字的信息确認表,也只剩褚陳名字後面那一欄是空的。
周濤沖他問起了褚陳的去向,駱淮說不知道。他嘀咕着這家夥怎麽回事,開學第一天就曠課,打了電話也沒人接,一時也沒什麽辦法。
周濤想着他多半是還沒收心,不知道在哪玩兒着呢。随後轉頭又去處理其他事情了。
走之前告訴駱淮,要是看見了褚陳就讓他去辦公室一趟。
駱淮回了宿舍。
對面的空床已經鋪好了,洗漱臺也放了些東西,還沒見過面的室友應該是回來過一趟了。
駱淮打算先洗個澡,拿上衣物進了衛生間。
褚陳從巷子出來以後,去小賣部買了瓶水,路上有幾個想和他打招呼的同學,看見他陰沉的臉色都讪讪的走開了。
褚陳內心止不住的煩躁,捏扁了喝光的可樂瓶子,遠遠的摔進了學校後門的垃圾桶,發出“砰”的一聲。
兩年前母親生病去世,褚志林在母親墓前承諾不會另娶,兩年後褚志林給他找了個後媽,還帶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不會改主意!你要是不想看見我,就給我搬出去!”
少年神情桀骜,語氣冷沉:“行啊,你他媽出爾反爾,老子早就不想看見你了……”
“啪——”一個巴掌徑直甩了過來。
“混賬!翅膀長硬了是吧?敢罵你老子,也不看看你是誰生出來的……”
褚陳任他斥罵,頭也不回的走了。
“咔嗒”一聲,鑰匙轉動打開了門鎖。
寝室燈開着,沒人。
褚陳打算洗把臉,剛擰開衛生間的門,裏面透出一點熱氣,一點光亮,就有一股力道把門給關上了。
“有人。”
一晃而過的冷白肌膚……
有人在洗澡?
洗澡怎麽不開燈?瞎摸?什麽毛病?
褚陳擰了擰眉,臉色更沉。
諸事不順。
褚陳回自己床上躺着,刷了會兒手機。
“衛生間燈壞了,我去和宿管說一聲。”
原來是燈壞了。
褚陳聞言擡了擡頭,那人也望向他。
場面十分熟悉,兩人神色各異。
褚陳臉色好了些,駱淮皺起了眉。
“怎麽是你?”
“第二是你?”
褚陳心說他肯定是被褚志林氣昏了頭,忘了寝室是按成績分的,他的學委同桌是第一,自然要和他這個第二住同一間。
褚陳輕笑,挑了挑眉:“是啊,第二正是區區在下,怎麽?同桌好像不太樂意看見我的樣子。”
駱淮面色冷淡,發梢還在滴水,身上還有殘留的熱氣,表面上看着稍稍有了溫度,實際說話還是冷不拉叽的:“我下樓找宿管。”
駱淮出門後,褚陳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衛生間鏡子上覆了一層霧氣,空氣中殘留着淡淡的檸檬清香,褚陳看了一眼置物架上的檸檬味舒膚佳,想起了剛剛一閃而逝的冷白。
衛生間裏燈壞了,駱淮洗澡應該不是瞎摸,大概是将手機手電筒打開,放到了置物架上面,他看見了天花板打下來的光。
他的同桌皮膚很白,模樣也生得俊俏,就算渾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也是一副禍禍小姑娘的長相。
褚陳洗完臉出了衛生間,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駱淮去和宿管反映了下衛生間燈壞了的情況,宿管大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遞給他一個燈泡,讓他登記了寝室號就繼續聽曲兒去了。
駱淮拎着燈泡上了二樓。
寝室門掩着,透過不窄的縫能看見褚陳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駱淮忽然想起樹影下的褚陳面色冷峻,周身氣質驟變,滿是煩躁森冷。
他推門而入,褚陳頭也沒轉,問他:“宿管大爺怎麽說?”
“給了燈泡,自己換。”
“哦?學委還會換燈泡?”
褚陳連帶着椅子一同轉向面對他,面露好奇。
駱淮沒換過,不知道,沒把握。
他搖了搖頭,照實說:“我沒換過。”
“這麽說是不會了?”褚陳從椅子上起身,拿走他手裏的燈泡,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眉眼含笑的瞧了他一眼:“還是得你褚哥出馬。”
衛生間裏,褚陳站在椅子上換燈泡,駱淮打開手機手電筒給他照亮,光束裏漂浮着細小的塵末,駱淮擡頭看了看那人認真的神情。
他早上左臉才挨了一拳,下午又被打了一巴掌,現在看來并沒有很嚴重的紅腫,看樣子應該是處理過了。
褚陳摘下滿是灰的舊燈泡遞給他,又将新的燈泡擰上去,完事兒之後下了椅子,讓駱淮打開電閘按下開關看看。
“啪——”燈泡應聲而亮。
衛生間裏頓時亮堂了起來。
褚陳一臉得意:“你褚哥厲害吧。”
駱淮關了手電筒,瞥了他一眼,冷冷淡淡道:“我比你大。”
“什麽?”褚陳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你什麽比我大?”
“年紀。”
“哦,年紀啊……”
所以是讓他別自稱哥了是吧?
“诶,不對啊同桌,你都不知道我年紀,怎麽就說你比我大?”
駱淮拿抹布擦了擦椅子,說:“核對身份信息的時候看見的。”
褚陳聞言勾唇一笑,揶揄道:“你竟然偷看我信息?啧啧啧……”
駱淮不想搭理他。
褚陳又問了一句:“你真比我大?”
“嗯。”
“比比?”
“……”
駱淮忽略了他的黃腔,看他笑得扯動了傷口,面無表情的走出陽臺。
他就是單純的聽不慣這人動不動就自稱哥,好像全世界都是他小弟一樣。
結果好像被……調戲了?
褚陳笑了會兒,然後拿上衣服洗澡去了。
……………………
駱淮玩兒了會兒手機,随後看向一旁的書桌,看到了上午無意中拎回來冰袋和藥膏。
褚陳帶着一身熱氣剛從衛生間出來,駱淮就叫住了他。
現在沒有棉簽了,駱淮把乳白色的藥膏擠在了指腹上,沖還在擦頭發的某人說:“你過來。”
褚陳看他的架勢是要給自己抹藥,也沒有拒絕,把毛巾搭在肩上後,直接搬過椅子坐在他跟前。
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
駱淮微微俯身,動作輕柔的捏住他的下巴,把藥膏輕輕抹在他的傷處,抹勻。
駱淮身上散着淡淡的檸檬清香,他的指腹溫熱,藥膏抹上去一陣清涼,弄的褚陳有點兒癢。
晚風吹進房間,稍帶着夏末秋初的暖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小駱:我比你年長,叫哥哥。
小陳邪魅一笑:你确定?
☆、紙片
學生會查過寝後,于雪的電話就打來了。
“小駱,怎麽突然住校了?”于雪聲音聽起來有些責怪,“怎麽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不突然,早就想好的,沒必要商量。”
這樣的回答讓她說不出話。
“那……那你多久回家一次?”
“一個月。”
“這麽久?”
駱淮沒回答。
于雪也不知道說什麽,沉默半晌,說:“你要不想回來也行,那我多給你些生活費。”
“不用了,我還有。”
“小駱,你……”
駱淮直接打斷:“你還有什麽事麽?”
于雪似乎嘆了口氣:“沒有了。”
“那挂了。”
駱淮把手機扔在了被子上,閉上眼躺了會兒。
漆黑的地下室裏陰森寒冷,門縫裏漏出幾絲淡可憐的光線,潮濕的氣息彌漫,角落裏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小駱淮靠在牆邊害怕極了,無助的抱着膝蓋,把頭埋進瘦弱的臂彎裏,渾身都在發抖,冷汗浸濕了學校新發的校服。
腳步聲漸漸靠近地下室的門。
一聲一聲,越來越近。
駱淮抓緊了自己的衣服。
“砰——”
門驟然被打開,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背着光走了進來,那人手裏拎着的棍子拖到地上,刮出嘩嘩的聲響,在森冷的地下室裏聽來,令人遍體生寒。
嘩、嘩、嘩、
聲音越來越近……
內心的恐懼逐步放大……
“駱淮,駱淮?”
褚陳洗完衣服出來就看見駱淮靠在床上睡着了,本來想展現一下他對室友的人文關懷,幫他把被子拉上去,去冷不丁被人攥住了手腕。
駱淮手勁很大,掌心微微發涼,褚陳沒掙開。
他一擡頭,才發現駱淮滿頭是汗,眉頭蹙得死緊,臉色蒼白難看極了,連嘴唇都沒什麽血色。
褚陳擡手碰了碰他的額頭。
沒有發燒。
那他這是……做了噩夢?
什麽噩夢這麽折磨人?
“駱淮,駱淮……”
褚陳推了他兩下,駱淮才睜開了隐隐帶着血絲的眼眸,眼裏殘留恐懼的神色,轉眼又恢複了平靜的模樣。
褚陳關心道:“你沒事兒吧?做噩夢了?”
“沒事。”
“沒事就好,那你先松松手。”
“啊?”
駱淮這才發覺自己拽褚陳的手腕,立馬松開。
“抱歉。”
褚陳揉了揉微微發紅的手腕,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沒事,就是同桌你這手勁不小啊。”
駱淮看了看他的手腕,以及還留了點青印子的嘴角,內心歉疚:“對不起。”
褚陳聽了皺了皺眉,擺擺手:“嗐,真沒事兒,你別放在心上。”
駱淮心裏還是有點兒過不去。
褚陳看了看他的神情,換了個招:“你要真不好意思,明天就幫我帶個早餐,怎麽樣?”
駱淮覺得可行:“你吃什麽?”
“一份青菜粥吧。”
“沒了?”一個大男孩子吃這麽少?
“還有還有,再來兩個包子,一個煎餅。”
駱淮應下了。
他室友明顯是為了讓他心裏好受些才這樣說的,駱淮心裏明白。
褚陳想起剛剛他的樣子,沒忍住好奇心,随口問道:“你剛剛……是做噩夢了?”
駱淮本來不想回答,還是點了點頭:“嗯。”
“什麽噩夢這麽吓人?”
駱淮半晌沒回答,褚陳都準備躺下了,才聽他緩緩說道:“童年的噩夢。”
初秋的夜,蟲鳴依舊,月色朦朦胧胧,晚風時來時去,随着夜色漸濃,這座城市也進入了夢鄉。
次日。
空曠的校園裏,早早的響起了起床鈴。
“親愛的~小妹妹~請你不要不要哭泣……”
“我會用我的愛溫暖溫暖你的你的心靈。”
“哦~不要不要悲傷哦不要不要哭泣”
“……”
響亮而魔性的歌聲,循環播放,打破了不知多少人的美夢。
不少同學大被蒙過頭,試圖忽略歌聲繼續睡,還是被路燈下的小姑娘給打敗了,怨聲載道的爬起了床。
褚陳在被窩裏眠了一小會兒,才翻身起來。
他揉了揉眼睛,看見旁邊的床上已經沒人了,床單理得極為平整,被子也疊得非常标準,這人是有強迫症吧?
年級第一就是不一樣,起這麽早。
鳴城二中的早自習多半沒有老師守,一般都是課代表或紀律委員管着。
褚陳剛吃完早餐,把垃圾袋投進了垃圾桶裏,語文課代表就上臺開始領讀了。
“同學們打開課本,翻到歸去來兮辭。”
“歸去來兮,田園将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
駱淮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的時候,有一張很小的紙片飛了出來,落到了褚陳桌上。
駱淮也疑惑,擡眼望去就看見一小張漫畫。
“這什麽?”褚陳也注意到了,下意識擡手去拿。
等駱淮反應過來那畫的是什麽後,褚陳指尖已經碰到紙片了,駱淮眉頭一皺,擡手就把褚陳的手壓了回去。
駱淮的溫熱的掌心貼着褚陳微微發涼的手背上,一瞬間兩人有一種分不清誰冷誰熱的錯覺。
“同學……”
一位梳着高馬尾的女生站到了褚陳桌前,看着兩人的姿勢,欲言又止。
這人什麽時候來的?
紙片內容不能暴露,駱淮并沒有拿開手。
但這姿勢,就很不對。
語文課代表早就注意到了他倆,不僅沒認真讀書,還明目張膽的講話。在教室裏溜達了會兒,就走到了兩人身邊。
沒想走過來看到的是方才那樣的場景。
一個男孩子把手搭在了另一個男孩子手上。
湊在一起好像在商量什麽的事情。
一個男孩子帶着笑,另一個男孩子冷着臉。
其中一個男孩子還是稱霸高手成績榜的第一。
傳說中是個高冷的神仙選手。
而且直到她走過來看見了,兩人也沒撒手。
課代表宋小梨抑制住內心莫名的激動,露出一個溫溫柔柔的笑容,提醒這兩個男孩子說:“同學,現在已經讀到滕王閣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