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節晚自習剛上不久的時候,外面果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找罪受麽?
L:別管了。
L:影響心情。
L:周六晚上請你和姜川吃飯。
敘敘叨叨:對哦,老大,你生日。
敘敘叨叨:還是咱仨?
駱淮下意識想發“嗯”,轉頭看了眼悶聲畫畫的褚陳,換了一句。
L:暫時就這樣。
……………………
晚上。
駱淮一閉上眼睛,耳邊就是旁人議論的聲音。
“他就是三年級一班的那個第一名啊。”
“走走走,他是精神病,別挨着他。”
“啊?怎麽會?他成績那麽好。”
“快走,快走,聽說他們班前兩天看電影的時候,他發瘋了……”
“啊真的假的?怎麽這樣?”
“誰知道?快走吧……”
駱淮皺着眉,翻了個身,幹脆睜開了眼睛,盯着書桌上那盞燈看,小夜燈的光很溫柔,駱淮心頭的煩躁好似散了一些。
開學以來,做噩夢的情況只有兩次。
一次被褚陳叫醒,一次好像也是他。
他做噩夢時很多時候意識清醒,自己拼命想破夢而出,可就是被困住醒不來,被迫面對那些黑暗的回憶。
到這種時候,他往往對外界的變化很敏感。
比如燈光。
那晚,褚陳應該起來開過燈。
他夢裏的世界裏時而黑暗,時而有光,他猜測褚陳很大可能就是因為發現他對光線的敏感,第二天才去買的小夜燈。
淡淡燈光打在駱淮臉上,垂眸的時候眼睫落下扇形的陰影。
“同桌?”
褚陳靠着床坐了起來,他先前就注意到了,他同桌應該是睡不着,翻身的聲響在安靜的宿舍挺不容忽視的。
駱淮淡淡應了一聲:“嗯?”
“你睡不着麽?”
“……有一點。”
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褚陳掀開被子起了床,走到了駱淮床邊坐了下來。
駱淮轉頭看向他,問:“你做什麽?”
褚陳把尚帶有他體溫的耳機摘下來,塞到駱淮耳朵裏。
駱淮耳朵有點發癢,嗓子不知怎麽的有點幹。
“給你放點音樂,助眠。”
耳機裏緩緩傳出鋼琴曲的聲音。
曲調溫柔輕緩,像是山間流淌的清泉,沿着山路潺潺而下,不時的撞見那澗中山石,悄悄路過一片飒飒作響的竹林。
駱淮聽了一會,心髒沒由來的鼓噪了一陣,在胸腔裏不安分的跳動。
他問:“你彈的?”
褚陳低聲一笑:“這都能聽出來?”
駱淮:“什麽曲子?”
褚陳笑了起來,在柔光籠罩之下,眼睛裏亮晶晶的,像藏進了月光,駱淮的心髒似乎亂了半拍。
“我胡亂譜的,沒名字……”
“可以發給我麽?”
褚陳倒是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啊?可以啊,我這就發……”
“行了。”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褚陳一瞥,看到了什麽似的,又湊過去确認了下。
駱淮拿過手機,問:“怎麽了?”
褚陳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他:“一只沙雕?”
褚陳習慣用QQ,把曲子發了過去,然後就看見了同桌給他的備注。
“同桌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沙雕同桌?”
駱淮哽了一下,不知怎麽有點兒想笑。
“那改改?”
褚陳毫不客氣的拿過他的手機:“我自己的備注我自己來。”
一小會兒功夫,他就把手機還給了駱淮。
駱淮看了眼,道:“都說了我年紀比你大。”
褚陳不以為意的挑挑眉:“哦?我都為你打人了,叫聲哥不過分吧?”
“……”将就吧。
駱淮指尖頓了頓,點了确認。
“行了,你早點睡,我自己放着聽會兒。”
褚陳把耳機留給了駱淮,躺回自己床上。
“晚安,同桌。”
“……晚安。”
☆、好夢
“喂,媽。”
胡哲一邊吃早餐,一邊接聽胡蕊的電話。
“今天是你褚叔叔生日……”
胡哲十分不耐煩:“我知道你要讓我去找褚陳,可他那态度擺明了誰請都不會回去,我這再去不就是讨打嗎?”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陣,随後胡蕊又說:“小哲啊,你就再去這一次,要是小褚還不肯回家,媽下次就不讓你去了,好不好?”
胡哲把喝完的豆漿摔進垃圾桶:“媽你這又是何必?褚陳擺明了不會接受我倆,現在做什麽都是多餘的。”
胡蕊嘆了口氣:“那行,我去試着打電話給他,看看能不能把他叫回家。”
褚陳那性子,他媽要是去了就是被罵的份。
“行了行了,還是我去,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再怎麽說我都不會主動找他了……”
胡蕊:“行,下次一定不逼你了。”
胡哲挂了電話,皺着眉上了隔壁的致知樓。
樓上很安靜,胡哲順着班牌找到了一班。
正巧有個人抱着作業本走到了一班門口,胡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擾一下,找一下你們班的褚陳。”
駱淮轉頭,認出了這人,道:“他還沒來。”
駱淮的樣貌出衆,叫人不容易忘記,胡哲也想起了他:“诶,你是他室友?”
駱淮點點頭問:“有事麽?”
胡哲聳聳肩:“沒什麽,就是他爸生日,叫他回去吃頓飯,叫我來告訴他一聲。”
“既然他不在,就麻煩你轉達一下。”
“謝了,我先走了。”
駱淮把作業本抱到講臺上,随後回了座位。
褚陳掐着點到的教室。
“同桌,早啊。”
駱淮:“早。”
昨晚他聽着曲子不知怎麽就感覺安心很多,好像沒花多大的功夫就睡着了。
駱淮想到了胡哲的話,說:“剛有人找你。”
褚陳指尖勾着筆轉了起來:“誰啊?”
“沒記錯的話,叫胡哲。”
褚陳轉着的筆停了下來,語調偏冷:“呵,鐵定是讓我回去給褚志林過生日。”
“嗯,你不回去?”
褚陳有幾秒的停頓,道:“不回。”
駱淮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真的?”
褚陳突然煩躁起來,他耿耿于懷的是褚志林出爾反爾,既然做不到,當初就別說那樣的話。
他見過胡蕊,和陳檬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人。
不得不承認,她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溫婉。
和陳檬不同,大概是因為陳檬的職業原因,在外陳檬的氣場就比一般人強盛,在他記憶中也是一位嚴母的形象,但是在家時候,陳檬也有很溫柔的一面。
駱淮看他神色有些糾結,問:“你想回去?”
褚陳把筆扔在桌上,道:“不是……我就是不明白,是褚志林要和那女人過,又不是我,非得讓我接受做什麽?”
駱淮:“大概是想得到家人的認可吧。”
這麽多年來,他也知道于雪不乏優秀的追求者,但于雪一個字也沒提,全部都給拒絕了。
駱淮猜測很大可能有他的原因在裏面。
褚陳沉默了下,苦澀道:“可我不想看見我媽的房間裏住着別的女人……”
以前的時候,褚志林工作沒那麽忙,還會和陳檬一起下廚做大餐,有空了一家三口還會外出旅游……他們曾經也有那麽多值得回憶的事……
可陳檬去世之後那兩年,褚志林自那以後工作忙到一個周不見人影,幹脆就沒管過他,而後又另尋新歡……
他不明白。
大人們所謂的感情就是這樣的?
可以在時光中把一個人抛棄,轉身又牽起了另一個的手?
總之這和他所想的感情不同。
褚陳想得心煩,直接在桌上趴着睡了一個早自習。
駱淮看着他頭上翹起來的一撮毛,有一種想給他壓平的沖動,但還是沒伸出手。
昨天晚自習之前的全校通報批評過後,褚陳就被記了過,不了解事情經過的到處打聽,知道一星半點的四處傳播。
流言傳播用不了多久時間,“學神有病”這幾個字大概昨天就傳遍了高二全年級,今天可能大半個學校都知道了。
……………………
楊敘有了“一只小貓咪”的慘痛經歷後,加好友之前一定要确認對方是不是自己要加的人。
那經歷至今都還是他的心頭痛。
往事不堪回首。
還好那個時候沒有現在這麽不要臉,只會發一些隐晦表達喜歡的句子,文绉绉不說,就是一股子文人的酸腐之氣。
宋小梨的微信是給楊敘了,同不同意加好友就是宋小梨的事了。
楊敘每天都給她發驗證消息。
宋小梨同學表示早戀不好,早戀影響學習,不想早戀,拒絕加他為好友。
楊敘情緒低落,開始騷擾他駱老大。
敘敘叨叨:老大,你們班的宋同學這麽高冷麽?都不同意加我……[哭唧唧.jpg]
L:……
L:那算了得了。
駱淮早就猜到大概是這種情況了。
就算給了也沒後續。
之前駱淮也和宋小梨說過,要微信是給他朋友,要是不想加就直接不同意。
……
褚陳心裏有事兒,靜不下來,他把剛畫好的素描揉成一團,塞到桌肚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出來。
駱淮撿起紙團。
褚陳看見了也沒阻止,繼續轉頭畫畫。
除了之前那一張Q版小人,其實他還沒好好看過褚陳的畫。
展開紙團的時候駱淮着實有些震驚了,紙張被揉過之後皺巴巴的,雖然他也不懂繪畫,但是一張作品給人的觸動還是真實可感的。
畫上是一只兇惡的猛虎,張着血盆大口,好像随時能從畫上撲出來似的。
猛虎的神态,口裏尖利的長牙,鋒利的爪子,以及它周身皮毛的紋理和質感,和整張畫的構圖,給人的感覺都非常有沖擊力。
褚陳畫畫會有一個落款:Chen,字體飄逸,不乏好看。
駱淮扭過頭問他:“怎麽扔了?”
“不怎麽好看。”
駱淮:“我覺得可以添點東西。”
褚陳倒是來了興致:“哦?添什麽?”
駱淮把紙張放回他桌上,點了兩處空白,問:“你會畫薔薇麽?”
褚陳想了下:“我試試。”
沒多久褚陳就畫完了。
“喏,好了。”
兇惡的猛虎旁邊有兩簇嬌嫩的薔薇,褚陳還花了心思在花瓣上添了幾顆露珠,一兇猛一柔美,帶有強烈的反差,卻意外的很有意思。
駱淮:“我可以加一行字麽?”
“行啊,随便你。”
駱淮在空白處寫了八個字。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駱淮寫完挺滿意的:“這幅畫可以給我麽?”
褚陳應下:“行啊,我看看你寫的什麽?”
褚陳拿過畫盯了挺久的,心情似乎沒那麽煩躁了。
大概是因為這幅畫也變溫柔了。
駱淮眼看着褚陳非常順手的把畫紙收到了自己桌肚裏,有點兒好笑:“不是答應了給我麽?”
褚陳佯裝不知:“什麽時候。”
駱淮:“大概就一分鐘以前。”
褚陳理直氣壯道:“我現在改主意了。”
“不給了?”
“不給了。”
駱淮打算再争取一下:“我覺得很好看……”
“我也覺得好看。”
“……”不知道誰之前說不好看的。
褚陳挑眉,輕笑着說道:“主要是字好看。”
……………………
褚陳中午的時候,還是回了家一趟。
是褚志林開的門。
“知道回來了?”
褚陳不吭聲得往樓上走,直接打開了陳檬房間的門,畫架還在,牆角的顏料還在,牆上的作品也還在,除了人不在,基本上都沒動過。
褚陳有點意外。
這是陳檬畫畫和工作的地方。
也是陳檬教他畫畫的地方。
胡蕊端出一碗湯,看見褚陳很開心:“小褚,你回來了啊。”
褚陳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局面。
他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和那母子倆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褚陳飯都沒吃就走了。
好像就是為了回來确認一下褚志林有沒有動陳檬的房間。
他能回來一趟褚志林也沒料想到,也沒攔着他走,畢竟這種事總要些時間的。
………………
宿舍。
浴室裏霧氣氤氲,鏡子上蒙了一層薄薄的霧,駱淮伸出手在鏡子上抹了兩下,露出了沾滿水珠的臉頰。
他轉過身,扭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右邊的肩胛骨往下一點的地方,有一道傷疤。
摸上去有些突兀,手感粗糙。
盡管年歲久遠,疤痕淡了不少,可那時的痛楚,現在想來也是分毫不少。
就像那些遺漏在時光裏的往事,明明隔了很長的歲月,還是能透過某些抹不去的痕跡,刺痛人的神經。
…………
熄燈。
駱淮打開昨晚褚陳發給他的曲子循環播放,好像是這樣一來,噩夢就沒法進入他的世界了。
褚陳似乎有些睡不着。
駱淮拿下耳機确認了一番,旁邊的确傳來反複翻身的聲響。
“褚陳?”
“嗯?”
駱淮不經常叫他的名字,他的聲音在宿舍響起來的時候,好似有一點別樣的感覺。
駱淮聽見褚陳問了一句:“同桌,你能睡着麽?”
“還行。”
“我睡不着。”
“怎麽了?”
駱淮關了音樂,細細的聽着那邊的動靜。
褚陳像是坐了起來。
他嗓音有點沙:“同桌,我睡不着,你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呗。”
駱淮:“……多大了?還講故事?”
褚陳輕輕笑了聲:“我昨天放曲子哄你睡覺,你今天給我講個故事,禮尚往來,不虧。”
駱淮:“……你幼不幼稚?”
褚陳剛坐起來沒多久,就躺回去了,孩子氣道:“小淮同學,小陳小朋友現在已經乖乖躺好了,要聽你講一個睡前故事,才肯睡覺。”
駱淮:“……”
講你大爺的睡前故事。
幾秒後。
“……你要聽什麽?”
褚陳:“都行。”
駱淮揉了揉眉心,他就不該喊那一聲“褚陳”。
“森林裏有一個王子,被迫迎娶一位公主。”
“?”
故事的開端略顯怪異。
褚陳:“同桌你這講的是什麽?”
駱淮皺了下眉:“童話故事,沒聽過?”
他還真沒聽過。
褚陳:“你繼續。”
駱淮嗓音淡淡的,聲調壓得有點低,聲音還是架不住的好聽。
“這個王子有一個非常忠心的騎士,這個騎士從小就跟在王子身邊,在知道王子不喜歡公主之後,就想辦法攪亂了婚禮。”
“破壞皇室婚禮是重罪,國王下令全國緝捕這個騎士。”
“然而國王派人搜遍了全國也沒找到逃走的騎士,國王回到王宮之後,發現被自己逼婚的王子也莫名其妙失蹤了。”
褚陳不知道駱淮從哪兒聽來的奇怪童話故事。
他問:“後來呢?”
駱淮頓了頓:“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褚陳:“……”
駱淮:“睡了。”
褚陳:“……”
他好像更睡不着了。
“同桌?”
“學委?”
“室友?”
“駱淮!”
駱淮聽到自己名字有了反應,給他發了個消息,然後說了聲:“晚安。”
褚陳:“……”
“叮咚。”
褚陳手機提示音忘了關。
消息發送人是他同桌。
一段音頻。
褚陳插上耳機,點擊播放。
淅淅瀝瀝的雨聲傳進耳裏,雨聲漸大,啪嗒啪嗒的不知在敲打窗戶,還是打着芭蕉葉子……
夜裏的雨聲确實容易引起舒适感,似乎還挺助眠的。
褚陳轉頭看了一眼駱淮的床位,輕聲道了一句。
“同桌,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英]西格裏夫·薩松《于我,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餘光中 譯
☆、合照
周四的球賽很快就到了。
徐家文還和球員商量着買了比賽的球服。
駱淮的號數是5,褚陳是1。
兩個身高腿長模樣又生得俊的少年,穿上紅黑色的寬松球服,往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視線。
徐家文套上球服,走過來搭上了褚陳的肩膀,感嘆道:“啧啧,褚哥,學委,你倆是真的帥,同樣是球服,這穿着的感覺怎麽就不一樣呢?
“诶,你看周圍還有不少妹子偷拍呢。”
褚陳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也不賴。”
徐家文突發奇想:“來來來,我給你倆拍張照。”
褚陳覺得這主意不錯,他還沒有和同桌的合照呢,褚陳一把攬過駱淮的肩膀:“行啊,來給我和我帥氣的同桌拍一張。”
“同桌,笑一個?”
駱淮不适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微微皺了下眉,随後還是調整了下表情,配合着拍了兩張。
“學委,看鏡頭。”
“好嘞,一、二、三……”
徐家文拍完後還感嘆一下自己的技術:“啧啧,不是我吹,我這拍照技術還是非常有技術含量的。”
“我覺得這照片要是拿出去賣,鐵定能賺不少哈哈哈哈哈哈。”
“畢竟你們倆的小迷妹可不是一般的多……”
褚陳嗤笑:“得了吧你,照片給我看看。”
徐家文立馬呈上手機。
陽光下的少年掩飾不住的張揚朝氣,高一點的男孩子勾着笑,左手随意勾搭着矮一點點的男孩子,兩人身姿欣長,穿着同樣的球服,背後是喧鬧的人群。
徐家文拍了兩張,一張駱淮側過頭看着褚陳,褚陳也微微偏向左邊,另一張兩人面向鏡頭,褚陳帶着笑,駱淮沒什麽表情,看着倒是沒平時那麽疏冷了。
褚陳挺滿意的掏出手機,道:“發給我。”
徐家文立馬接過手機給他發了過去。
褚陳又點出來看了幾遍,長按保存之後,又轉發給了駱淮。
褚哥:[圖片][圖片]
褚哥:同桌你賊帥。
駱淮沒玩兒手機,暫時沒看見消息。
徐家文細心的給每個人買了護腕,發給球員的時候說道:“我們班今天的對手是八班,對方球員有兩個我認識,以前一個班的一起打過球,技術和球品都還成,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球服上印着6的同學說:“我知道他們班那個前鋒,好像挺陰的。”
徐家文:“嗯,咱都小心點。”
“來來來,加個油呗。”
“行啊。”
徐家文招呼着大家把手放在一堆,駱淮頓了頓,把手放到了褚陳手上。
“加油!加油!加油!”
“一班必勝!”
駱淮還沒參加過這種活動,以前“熱鬧”這個詞從不和他擦邊,如今雖然是身處陌生的熱鬧之中,但是感覺上卻意外的可以。
駱淮是替補,暫時不上場,要是有人體力不支或者出現其他狀況的時候,再換他上場。
比賽很快開始,裁判吹哨子示意兩隊集合。
褚陳把手機遞給了駱淮,讓他幫忙拿一下。
“學委,不給你的同桌加加油麽?”
駱淮把他手機揣進兜裏,道:“……加油。”
“好嘞,同桌你就乖乖等着褚哥凱旋就行。”
眼前這人神色嚣張,語調張狂,駱淮莫名心頭一動,極淺的笑了一下:“我等着。”
籃球場周圍站滿了兩個班的同學。
兩中鋒分站兩邊,由裁判在中間拿球向空中垂直向上扔,兩中鋒起跳撥球,球落到哪一方的手中,哪一方掌握首回合進攻權。
一聲哨響,裁判把球高高抛出,徐家文和對面的43號幾乎同時躍起争奪,幾盤較量下來,球落到了對方手裏。
賽況逐步激烈,雙方隊員緊追不舍,兩個班的拉拉隊也賣力的加油。
駱淮視線輪到褚陳身上,他剛剛才存下了褚陳發來的照片,還是覺得他本人更為奪目,讓人移不開眼。
褚陳憑着身高優勢奪下球,他幾個箭步甩開防守,自家隊友配合的打着防守,褚陳左右手交互運球,沒多久就來到了三分線外。
只見褚陳雙手舉起往上一投,哐當一下,籃球準确無誤的進了籃筐。
“哇靠,牛逼!”
“啊啊啊啊,加油啊!”
籃球落地的時候,一班同學掌聲如雷,都在用力吼着加油。
褚陳率先得了三分,一班隊員士氣高漲。
接下來再次開球,對面班的攻勢越發猛,徐家文還被奪了一個籃板球,讓八班43號進了一個兩分球。
對面班同學頓時呼聲如雷。
上半場很快結束,比分29:16,一班領先。
褚陳滿頭大汗,朝着駱淮走來,駱淮從旁邊的紙箱拿出一瓶水遞給他。
“謝謝……”
褚陳喘着粗氣,接過去擰開瓶蓋就往嘴裏倒,喉結上下滑動,駱淮不知怎麽就別開了眼。
褚陳喝完水在駱淮旁邊坐下,拿過駱淮手裏的紙巾,擦了擦汗津津的脖子,問:“同桌,你以前應該少有參加這種活動吧?看了這場球賽感覺怎麽樣?”
以前有球賽的時候,駱淮都是留在教室刷題,還沒這樣看過一場球賽,表情上雖沒有多大差別,可心情跟着賽事逐漸緊張。
駱淮又摸出幾張紙巾遞給他:“還行。”
褚陳手臂上不知怎麽多了幾道血痕。
駱淮問:“你這怎麽弄的?”
褚陳擡手看了一眼,皺了下眉:“這個啊……哦……就是對面有個家夥打球還抓人,完全不像個大老爺們兒。”
駱淮聽完後就站起了身。
褚陳疑惑:“你幹什麽去?”
“找酒精。”
褚陳登時明了,随即一笑:“沒什麽大事,不用麻煩了。”
駱淮還是去了一趟醫務室,帶回來一包棉花簽和一小瓶酒精。
下一場女生上,一班上場的五個女同學有三個不會打籃球,會打的兩個都只是皮毛,所以這種情況有點兒危險。
徐家文和15號球員和女同學們說完注意事項和戰術安排之後,轉頭就看見駱淮正往褚陳手臂上擦東西。
徐家文走了過去,嗅到了空氣中的酒精味,然後看了看褚陳手臂上的血痕:“褚哥你這怎麽弄的?這麽紅?別是對面那崽子還抓人吧?”
6號也走了過來,露出了手臂上相似的血痕,縱橫交錯樣子吓人:“可不是嗎?好像是61號那家夥,抓的時候沒什麽感覺,下了場才疼得兇。”
“我靠。”徐家文看了看兩人手上明顯出自一人之手的血痕,怒道:“那幫崽子,下手真的有點兒狠啊!”
6號越想越氣:“而且,要是他無意中抓的就算了,但是抓成這個樣子,鬼都不信他不是故意的!”
徐家文氣性一下子就被激出來了,惡狠狠道:“卧槽,下一場老子不玩兒死他們,老子名字倒着寫!”
駱淮給褚陳擦完酒精後就遞給了6號:“消消毒。”
6號有些意外的接過去:“謝謝。”
第二場結束,比分拉成了31:26。
徐家文也沒想到八班女生這麽猛。
最後半場,還是之前那5人上,褚陳把手裏的半瓶水塞進了駱淮手裏:“幫我拿一下,謝謝。”
比賽很快開始。
八班的人似乎換了戰術,一上來就針對褚陳,這個堵完那個上,接連不斷的給褚陳使絆子,看得徐家文忍不住罵娘。
“卧槽,你他娘的會不會打球啊?”
對面的61號揮手攔住他,阻止他靠近球:“你懂個錘子!”
褚陳找機會躲過了擋在面前的32號,手拿着球虛晃了一下,避開43號拍過來的手,随後他兩步誇到籃下,手一擡就投了個幹淨利落的空心球。
褚陳被慣性帶着往後退了一下,不料43號的腳悄悄出現在他腳後,褚陳被絆了一下沒穩住身形,摔在了地上。
“褚陳!”
駱淮立馬站了起來,看見球員一擁而上把他扶起來之後,止住了腳步。
“褚哥!”
“褚陳你沒事吧?”
“……”
胳膊肘着地,痛得褚陳手臂一麻,他在隊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就是手臂使不上力了。
艹。去他媽的。
對面的43號幸災樂禍:“嚯,剛不是還挺拽的嗎?怎麽這下拽得趴地上起不來了?”
徐家文的暴脾氣立馬就憋不住了,走過去就打算一拳揮他臉上去:“老子去你媽的!一群龜孫就知道玩兒陰的!”
兩人立馬掐了起來。
裁判發覺狀況不對立馬吹了哨子,找來幾個同學七手八腳的分開了兩人。
褚陳沒摔到腿,能走,就是胳膊疼得厲害,擡不起來,他坐到駱淮身邊。
駱淮擡起他的手肘看了看,褚陳肘部在地上擦破了皮,還在往外滲血,他眉頭一皺,不容抗拒道:“去醫務室。”
褚陳“嘶”了聲:“球賽還沒完呢。”
駱淮:“我替你。”
褚陳望向他:“你會?”之前不是說不會麽?
駱淮點頭:“一點點。”
随後他拉褚陳起身:“去處理一下。”
褚陳完搖了搖頭:“不行,我要看你上場。”
駱淮擰眉,拿起一旁的酒精:“那先消毒。”
“嗯。”
“忍着點。”
駱淮直接拿着酒精往他傷口上倒,圍過來的同學看着都覺得疼,褚陳倒像是沒什麽感覺一樣。
徐家文不知罵了43號多少遍,還是難解心頭之恨:“我擦特麽的,招數這麽陰!老子真的想一巴掌給他呼過去!”
鄒青青也圍過來,關心道:“褚哥,你別的地方沒摔着吧?”
褚陳回之一笑:“沒事,就摔了下手。”
鄒青青眼看着他摔下去,氣得快要冒煙:“那狗東西,我看見他把腳伸過去的時候就想舉把長刀給他剁了!看他以後敢不敢玩兒陰的!”
徐家文也跟着咒罵的幾句:“老子詛咒他出門就被狗咬……”
“行了行了……”褚陳被他倆給逗笑了:“先關心球賽吧,其他的賬下去慢慢算。”
“就是啊褚哥,那現在就只有學委上場了。”
徐家文記得駱淮說他不會打籃球,現在也沒辦法了,他問:“學委,你真不會打籃球麽?”
駱淮看了看褚陳手臂上還有其他的小擦傷,臉色不大好看,嗓音淡淡的回答:“就一點。”
徐家文沒多大要求了:“行,會打就成……”
暫停時間結束,駱淮像褚陳之前一樣,把身上揣的東西都給了褚陳,只不過這次雙方換了換位置。
褚陳接過他的東西,笑了聲:“同桌,加油。”
駱淮直接就上場了。
43號根本沒把這個萬年光榮榜榜首的好學生放在眼裏,運球路過駱淮身邊的時候,還不屑的嗤了聲。
就在他還沒看清楚對方的動作之時,手裏一空,球就出現在了駱淮手中,一班的人見狀立馬沸騰了。
“學神加油!”
“學神牛逼!”
“加油!!!”
褚陳在旁邊看着,笑了笑。
他同桌明明就很會,還謙虛。
陽光有點盛,心頭也被曬得滾燙。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陳:同桌你替夫出征的樣子真迷人。
☆、玩笑
場上的駱淮運球娴熟,身影快得像游魚一樣,只見他三兩下游過障礙物,轉眼就到了籃筐下,駱淮縱身一躍,擡手就把球扣進了籃筐。
不僅是對面的八班,就連徐家文幾個也沒想到駱淮的“一點”是這麽個算法。
“卧槽,學委你這是開挂了吧?”
一班頓時掌聲吼聲如雷。
鄒青青挽着宋小梨的胳膊,揉了揉眼睛:“這球賽咋看得我想哭呢?卧槽,學委這波溜溜溜啊,太令人激動了。”
宋小梨一想到駱淮代替褚陳上場就激動慘了,這下看見駱淮球技這麽棒,更是抑制不住腦子裏瘋狂湧動的想法了。
“是啊是啊,感人至深……”
接下來的時間裏,駱淮和其他隊員配合得還算可以,加上駱淮本身就溜得不行,對面人的技術簡直不夠看,比分直接拉開了一大截。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的時候,一班的同學激動得跳了起來。
周濤因為有事,是在駱淮上場後才來的,看着這些年輕人張牙舞爪的青春,竟然有點兒鼻酸。
駱淮下場之後水都沒喝,拽着褚陳就往醫務室走:“跟我去醫務室。”
褚陳好笑的被他拉着走,到醫務室的椅子上坐下了,才把手裏的水遞給他。
駱淮把剩下半瓶水咣咣幾下就喝完了,把水瓶一扔,直接用袖子擦了擦汗水。
褚陳這才想起來,這水……好像是他喝過的……
醫務室的醫生給褚陳看了看傷口,捏了捏他的小臂,問:“這兒痛不痛?”
褚陳:“有一點。”
駱淮皺緊了眉,關切問:“嚴重麽?”
醫生找來工具一邊處理一邊說:“不嚴重,但也不能馬虎,有一點軟組織挫傷,傷口不能碰水,也不能搬一些重的東西之類的,總之沒好之前好好養着。”
醫生給他綁好了繃帶,囑咐道:“藥每天一換,注意別感染了。”
褚陳點頭:“嗯,知道了,謝謝醫生。”
“不客氣。”
球賽過後就是晚飯時間了,鑒于褚陳手肘受傷,去食堂打飯不方便,駱淮主動提出給他帶飯。
褚陳在教室裏等着駱淮回去。
徐家文他們在他倆去醫務室的時候就去了食堂,這個時候正在教室吹他同桌的牛逼。
“我去,學神那速度,跟開了外挂一樣,簡直溜得像神仙!”
“是啊我還以為學委只會學習呢,沒想到打籃球這麽牛逼。”
“最秀的是學神直接從對方手裏奪球,轉身就是一個空心三分球!卧槽!對面班的辣雞直接就給看懵了!”
……
駱淮把飯帶回教室的時候,褚陳和徐家文他們正聊得火熱,他一出現,幾個同學還朝他投來崇拜的眼光。
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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