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辰砂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一次露了馬腳的景黎,還在繼續參觀房間中。

溜達到了內室,見到一池池水,一陣蒸騰的水汽撲面而來,袅袅白霧中隐約能看到一道背影。

要洗澡也不打個招呼……景黎撓了撓臉,忙退了出來。

房間參觀完了,晚餐還沒送來,蒼麒又在洗澡,景黎無聊的撇撇嘴,坐到了軟榻上的蒲團上。

一坐上去,就發現有一股純淨的靈氣的從蒲團裏傳出,似乎與一條靈脈相連,難怪是天字房。

左右現在也沒事可幹,便從游戲裏包裹裏拿出了蒼麒給的那堆書籍玉簡,繼續溫故而知新。

他的進度還算快,這一大堆已經消化了大半,估計和這具身體是單靈根有關系。

明靜說的那個比武大會,就快要舉行了,蒼麒到時候肯定會參加,他也想去試試,反正到時候比試時,都是分等級的,也不用擔心自己會遇上個金丹期的對手。

想到這裏,景黎不由摸了摸下巴,他現在才築基初期,如果能在比武大會之前,達到築基中期就好了。

無極荒原……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太平的地方,等找到辰砂,說服蒼麒在這多待兩天,多殺一些怪,把等級給升上去再走好了。

景黎打定主意後,學習術法便越發有幹勁起來。

蒼麒從內室出來,就看見景黎坐在軟榻上,手裏捏着一枚玉簡,雙目閉合,心無旁骛,身邊還堆着一堆玉簡、書籍。

蒼麒的目光在景黎身上打了轉,又重新落在那一堆東西上。

雖然沒有一點基礎,但景黎學習的速度卻很驚人。

無論什麽,幾乎都是一點就通,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縱奇才。

看起來也是出生大家,這般天賦,不可能不會精心栽培,可景黎除了那一身修為之外,在術法上空白的就像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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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雙眸毫無波瀾的注視着榻上的人,心底一聲嗤笑。

不管是什麽來歷,他總是會弄清楚的。

第二天一大早,景黎還躺床上做夢,蒼麒就來敲門了。

景黎一邊掙紮着從床上爬起去開門,一邊鄙視這些不睡覺的土著。

打開門,頂着一張殘念的臉出現在門口,“師兄,早……”

蒼麒的目光在那一頭淩亂的長發上頓了頓,又看了眼還留着痕跡的床,“師弟昨夜睡的可好?”

“挺好,就是起的有點早。”景黎幹笑兩聲,知道睡不了回籠覺,老老實實的去洗漱了。等出來,發現桌上已經擺上了熱氣騰騰的早餐,也不客氣。

這裏的食物皆是以靈植、靈獸作為原料,越是高級的食材,內裏蘊含的靈力越是多,如若不然,這些已經辟谷了的修士,除了極重口腹之欲者,很少會再普通人那樣,食用一日三餐。

景黎一邊喝着靈米熬煮出來的粥品,一邊問道,“從這到無極荒原有多遠?”

蒼麒只動了幾口就擱下了筷子,“正北方向,一百裏左右。”

這麽點路,禦劍很快就能到。

景黎點了點頭,“那位辰砂師兄……”出來的時候有明靜在,沒好意思當面問,到了源豐郡之後,又一直被別的吸引了注意,眼看着馬上就要去找人了,景黎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除了一個名字之外,對這位驚濤峰的師兄一無所知。

“和明靜師叔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不然明靜幹嘛不自己來找人,還巴巴的找上夕照峰讓蒼麒出面。

“他們之間……”想到這事在幾座峰頭之間也不是什麽秘密,蒼麒便照實答道,“辰砂既是明靜師叔的弟子,亦是明靜師叔的親子。”

親子?景黎眨了眨眼睛,“是我想的那個親子嗎?”明靜竟然都有兒子了?不對,他竟然結婚了?見蒼麒點頭,忍不住八卦了一下,“那,辰砂的母親是……”難道是踏雪峰的明月師叔?幾位峰主裏就她一個女性修士,又是明字輩的,青梅竹馬什麽的,順理成章啊。

“明靜師叔未曾告知他的道侶是誰。”蒼麒頓了頓,“不過我曾經聽師尊提起,那位本是源豐郡人士,在辰砂來九華宗之前,便已經隕落了。”

聽起來怎麽感覺是一場虐戀啊。

源豐郡人士……“那辰砂師兄來無極荒原這事,是與他母親有關嗎?”

蒼麒這回搖了搖頭,“不知。”

兩人交談間,景黎已經結束了光盤行動,滿足的擦了擦嘴,站起身,跟着着蒼麒出發前往無極荒原。

無極荒原,無極,名副其實。

景黎站在劍上,盯着腳下的地面尋找着那位辰砂師兄的蹤影。

地方太大,找起人來真不方便,幸虧能飛,要是靠兩條腿,還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呢。

身邊的蒼麒忽然下落,景黎忙跟着下去。

踏足地面後,才擡起眼,想看看這位沒見過的辰砂師兄長啥樣,卻發現這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景黎疑惑的轉過頭,發現蒼麒立在一個土包前。

………這是,墓?

景黎走過去,看了看這個極其簡易的土包,不明白蒼麒在這落下做什麽。“師兄?”

“這裏被布下了禁制。”蒼麒兩指并起,輕輕一揮,一道劍氣自指尖迸出,一陣漣漪晃過,劍氣消失在無形的氣牆之中。

這裏面躺着的,是一位修士?景黎略有些驚訝,因為這座墳墓,說它簡陋都是在誇它,壓根就是一個土包,比鄉下山上的那些土墳還不如,人家那至少還有塊石碑,眼前這個,只有黃土。

修士死後,就是不在地宮,不也應該弄一個好點的墓地麽,就堆個土包算什麽。

景黎正莫名其妙,就聽見蒼麒說,“是明靜師叔,還有辰砂。”

景黎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仔細感受了一下空氣中,剛才禁制被觸動時所産生的那股波動,果然和明靜身上的有些相似,還有另一股陌生的靈力,應該是辰砂布下的。

能讓明靜和辰砂特意在這裏設下這麽多層布置,防止他人破壞打擾,這墓裏躺着的人是誰,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這也太……”雖然覺得這父子既然都花這麽多功夫布這麽多禁制,卻不給人弄個好點的墓地有點奇怪,但作為一個不了解情況的外人,也不好妄自評論。

蒼麒擡起頭,似有所感。

天邊,一道靛青色的人影,破空而來。

一眨眼,便已出現在兩人面前。

對方身量頗高,比蒼麒還略高上一些,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全身肌肉緊繃,瘦削而結實,面部線條冷硬,橫眉冷對,薄唇緊抿。

蒼麒上下打量了來人一番,笑道,“數月不見,沒想到你已是築基後期巅峰,恭喜。”

辰砂扯了扯嘴角,在蒼麒面前,神色稍微放松了些。“離結丹還差一段呢。”

“我觀你周身靈力渾厚精純,離結丹的日子不遠了。”

辰砂扯了扯嘴角,倒是沒否認,眼睛向右瞥了眼,看向景黎。

聽兩人這番交談,景黎便知來人就是辰砂,忙行禮道,“辰砂師兄好,我是前些日子剛入門的景黎。”

蒼麒在一邊介紹道,“景黎是師尊新收的弟子。”

辰砂聞言不由多看了眼景黎,這才注意到對方也已築基,挑了挑眉,“你竟也有了師弟。”說着又擡手打出一道綠光,落在景黎手裏,“算是我給的見面禮了。”

景黎忙道謝收起那個綠色的儲物袋,放進包裹裏。

“帶人出來練手?”蒼麒出門向來都是獨自一個,這回身邊多了個景黎,辰砂只當他是帶新出爐的小師弟出來歷練。

“此番出行,乃是受人之托。”

辰砂聞言皺起眉,直覺蒼麒接下來說的話不是他想聽的。“受誰之托?”

蒼麒不答反問,“比武大會不日召開,你何時動身回宗?”

辰砂冷下臉,“是他讓你來的?”

“五十年才舉行一次,錯過未免可惜了。”蒼麒忍不住嘆了口氣,辰砂對明靜的态度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

聽到這個,辰砂倒是有一點心動,每次比試都有許多宗門參加,若是去了,肯定能遇到一些不錯的對手。

辰砂正想說話,就聽見一道嚣張的聲音響起——

“張叔!就是他!就是那個小子!”

景黎聞聲望去。

一個穿着一身玉色錦袍的青年,站在一艘華麗的靈船上,正帶着人向這邊疾馳而來,手中一柄折扇扇的嘩嘩作響,若是單看相貌倒也稱得上英俊,只是眼中的陰狠與跋扈将這面容給生生扭曲了。

身邊站着一個灰色衣服,頭發灰白,長着兩撇細長的八字胡,看起來就跟個奸佞師爺似得老頭。

一群随從模樣的人在他們身後站着,氣勢洶洶的向他們趕來。

“搶了我的東西,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面前。”那錦袍青年冷哼一聲,看着他們三人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既然今天被我在這撞上了,就別想着再逃出我的手心,跟着你身後那兩個同夥,一起下去見閻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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