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生的醫院03
秘密麽？肖苒凝視向手舞足蹈的瘋子, 仿佛抓住了什麽。
瘋子成功吸引到肖苒的眼神，突然亢奮。她指向肖苒：“你也有見不得人的秘密，騙不過我。下一個成熟的是誰？是你……”
“你已經熟了。你也有見不得人的秘密。”肖苒突然開口。
“你胡說！不怪我……我是無辜的。”瘋子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蹦起來，手指轉彎指向王建國和毛婷：“我知道你們的秘密！”
被指到的王建國和毛婷下意識退步, 神色浮現愧恨、哀色。
肖苒似乎同時在琢磨着自己有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神色陷入糾結遲疑。這讓瘋子再次開心起來, 将臉貼向肖苒：“你……”
肖苒按住瘋子臉一把推開：“有點食欲道德行不行？眼看到中午我正思考午餐有什麽，還有些懷念早餐的小魚幹。你突然将挂着鼻涕的臉湊過來。”說着還特嫌棄地切切兩聲。
瘋子被推得呈現抛物線砸回自己的4號床鋪，哀嚎着爬起來就聽見肖苒嫌棄的話語，眼神瞬間兇狠, 她呲出牙齒：“今晚就是你！”
“你竟然連牙也不刷？”肖苒按住瘋子的腦袋, 将瘋子的臉按進枕頭裏。瘋子咒罵的聲音被埋沒在枕頭裏只發出嗚嗚聲。
毛婷和王建國這時才緩過神，兩人揣着手圍觀。
毛婷猶豫：“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在瘋子感激的眼神中說，“兩只手都按着她，不容易捆起來？”
王建國：“這閨女瘋瘋癫癫的, 就該控制起來。”
瘋子眼中充滿了怨怼, 似乎在無聲的說：我們不按輪來了，今晚你們都得死！
“爺爺你說得對。”肖苒扯過床單, 将瘋子捆綁堵住嘴巴。她拍拍肚子，“運動一番感覺更餓。都……11點半, 該吃午飯了。”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假病房床位登記表、真太平間表格猛地跳出0114的新日期, 多出兩名病患的姓名。
“像你食欲這麽好的孕婦……我家媳婦要是像你這麽好養活就好啦。哎。說起來我兒媳婦真是命好, 攤上我這麽個好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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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突然響起陌生老太太聲音, 與此同時一直拉着簾子的1、2號病床突然從內部被拉開，熱鬧的生活氣息撲滿寂靜的病房……
病房這邊一片熱鬧的時候，陳銘正盯着體檢室內蘇醒的呂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呂曉被看得渾身發毛：“老大？你怎麽這麽看着我。”
“我們先不回病房。”陳銘嘆口氣，恢複了正常時候的儒雅：“現在，周洲肯定已經死了。接下來就會是你和我。”
“什麽？那、那怎麽辦啊？”呂曉慌亂求助地看陳銘。
“為避免死亡，我們絕對不能進入手術室。”陳銘略有深意地看向呂曉，“我們需要嬰兒，活的死的都可以。”
“什麽意思？”呂曉反應過來，“要到哪找啊？”
陳銘按着矽膠孕肚：“堕胎、不幸生出死嬰都會發生。我們分開行動，尋找醫院內的新生兒病房……或者是特殊垃圾處理處。”
兩人說好後立刻分頭行動起來。但整個醫院空蕩蕩的，之前拉走周洲的醫生護士都像是人間蒸發了。
忽然，陳銘聽到嬰兒的笑聲，仿佛貼在他的耳邊響起。
陳銘猛地回頭，笑聲消失。他皺眉向左邊走去，竟然看到一間有大玻璃的房間。透過玻璃能看見裏面放滿嬰兒床。
“應該是幸運技能卡起了作用。”陳銘笑了，信心滿滿地推開門走進去。在他的想象中，随便從床上抱個嬰兒就能解決問題。
可惜，當陳銘走到床邊，笑容消失：“這種嬰兒肯定用不了。”似乎回憶起什麽，“真是令人不愉快的一場游戲……”
滿屋的嬰兒床上都是漆黑的小小一堆。他們扭曲着細小的樹枝的手腳躺在潔白的被褥間，如果忽略被燒焦的外表，姿勢有些甜美。
陳銘敏銳地察覺到它們的手指在動。他手指間出現一張卡片。幾乎就在他手中卡片亮起來的瞬間，燒焦的寶寶們四肢着地跳起來。
它們彈跳向陳銘，撕咬住他的肉。幾十只寶寶挂滿陳銘全身。從遠處看陳銘就像是穿了一件毛茸茸的蠕動着的寶寶大衣。
另一頭，呂曉順利來找到了特殊垃圾處理處。
呂曉努力地蹲在黑色朔料袋的垃圾堆中翻找着：“怎麽會沒有？不應該啊……就是嬰兒屍體處理處啊……怎麽連碎肉都找不到。”
“小妹兒你找什麽呢？”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在呂曉身後響起。
“周洲？！”呂曉詫異地轉頭看着背後冒出的人，“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麽……你從哪找來的假發和孕婦服？”
“周洲”聽到呂曉說死的時候，臉上肌肉抖動了下。他沉默片刻，直勾勾地看着呂曉，摸着自己鼓起來的肚子，“你說什麽呢？我不懂。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麽？不信摸摸我的體溫。”
呂曉戒備心放下，将手中垃圾袋扔在地上：“都是老大……說要找嬰兒屍體，可我翻遍了垃圾堆也沒找到能用的垃圾。”
“你才是垃圾。”周洲突然開口。
呂曉納悶看她：“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回去吃午飯吧。聽說中午有寶寶最愛吃的玉米餅。”周洲說着看向呂曉笑了笑，“護士們會将午餐直接送到病房。私人醫院貴是貴，服務态度真的好，醫生們也負責。護士長也是好人。”
“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呢？”呂曉看着偌大個垃圾堆，“不過你說的對，我們不能被醫生護士們發現不對。我們得快些回去。老大也是……怎麽就差點忘了三餐護士會查房，我們趕緊和他彙合去。”
呂曉走在前面。周洲望着她的背影跟上，他的手溫柔地撫摸着肚子，“別着急。媽媽會讓你平平安安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周洲孕婦服下原本只是肥肚腩的肚子竟然真的鼓起來，一張猙獰的嬰兒臉隔着肚皮浮現出來，他雙手抓着肚皮仿佛随時要出來。
陳銘砰地一聲關上育兒室的門，他感到後背還是有點疼。扭頭一眼還有兩只寶寶還锲而不舍地咬着他後背上的肉。
“真是……”陳銘上手直接拔下它們，帶下了後背上的肉。兩個寶寶在他手裏還掙紮。他看了一圈，将寶寶塞進走廊上的垃圾桶，蓋好蓋子。寶寶慢慢安靜下來。
陳銘扭頭看着背上的傷口，再次使用一張卡牌，後背的傷口瞬間複原。他從懷中掏出一包煙，抽了一口，眼神有些放空。
“老大！垃圾場什麽都沒有。我們趕緊回病房吧。護士會去送午飯，老大？”呂曉從走廊那邊跑回來，見到陳銘整個人都安下心。
然而陳銘就只看着呂曉身後的周洲，眼神充滿懷疑：“周洲？”
“是我。我們趕緊回去吧。”周洲雙手捂着肚子，笑得充滿母性。他還主動找話，“你也要生了麽？看起來月份不小。還在白天到處亂跑，不怕出事情？要是出事情，可得叫醫生，快速進去手術室。”
其實每個玩家分到的矽膠孕肚都長一個樣子，可陳銘自己說過自己快生了，所有的NPC眼中他就是快生了。
陳銘已經知道眼前的周洲絕對是鬼扮演的。他聯想到之前護士對肖苒說‘白天別亂跑’，措辭着：“我沒亂跑，只是迷了路。剛剛體檢正準備回病房。醫生說我一切健康。我的寶寶會平安出世。”
呂曉興奮追問：“老大您找到嬰兒了？”
周洲探究看向陳銘。
陳銘一時間想要掐死呂曉。他深吸口氣準備死馬當活馬醫，打開垃圾桶。可裏面什麽都沒有！那兩只燒焦的嬰兒就像是不存在過。
他快速思索着：“不用找。嬰兒得我生了之後才會有。呂曉你再亂說話，小心送命。”
“好的老大，我從現在開始不說話，我什麽都聽老大的。”呂曉努力維持小迷妹的樣子，心裏已經算計起來……
呂曉一直記得陳銘一進游戲就拿她當擋箭牌。他們是同伴，可面對生存也是競争者。聽老大的意思，他難道找到了嬰兒？是故意将她指使到什麽都沒有的垃圾場，趁機把嬰兒藏起來了？
她也是很聰明的別以為能瞞過她。自己找嬰兒多費勁，不如跟住老大，然後想辦法将老大的嬰兒搶過來！
與此同時病房，兩張床的簾幕徹底拉開。
肖苒對自己很有信心，她敢肯定之前房子12號床絕對空無一人。可現在……她充滿戒備地凝望向兩張床。
1號床，妻子躺在床上，帥氣的丈夫正坐在床邊給她削蘋果皮，兩人有說有笑。從氣氛上來看就是一對無人能插入的恩愛夫妻。
2號床，之前和肖苒搭話的老太太端着保溫桶，正努力勸孕婦喝一口。床邊站着臉色不耐煩的丈夫，他有煙瘾有些煩躁，從兜裏抓出煙就要抽，結果被床上的孕婦制止。2號丈夫不耐煩地走出病房。
老太太嘟嘟囔囔：“你當空氣裏就真幹淨？就你嬌貴。”
2號孕婦想說什麽最後忍住了，她羨慕地看隔壁1號孕婦……
肖苒看到2號孕婦還以為自己眼花，她視線重新回到1號孕婦。好的确認過長相，兩個人發型發色和長相極為相似，但2號更漂亮些。
王建國見此想到什麽，連忙小聲：“包公案。”
肖苒同樣偷偷摸摸地回應：“贊同。”
于婷湊過來，猶豫地對肖苒說：“她們難道是雙胞胎？”
一直沉浸在丈夫恩愛的1號孕婦突然擡頭，瞪向于婷：“誰和她是雙胞胎……”露出溫柔的笑容，“我和王霞是好閨蜜。人呆在一塊時間長了，就會越長越相似，你說是吧？王霞。”
王霞勉強地勾下嘴角：“對啊。就像夫妻相處長了，面相也會越來越相似。”
“說什麽糊弄人的鬼話呢？”老太太将保溫桶推到王霞懷中，她兒子不在病房她也沒必要裝“慈母”。
老太太不屑撇嘴：“我這兒媳婦樣樣不行，就連這臉都是假的。照珍珍整得，哎我的兒媳怎麽就不是珍珍這種好媳婦呢。”
1號孕婦孫珍連忙說：“阿姨你也別這麽說。我和王霞一起長大，我知道她就是……其實沒什麽壞心眼。”
這時，2號丈夫帶着一身煙味走回病房：“媽？你們說什麽呢？說得走廊裏都能聽見，特別熱鬧。”
老太太趕緊堆出笑容：“說你找了個好媳婦。對了你該上班上班，哪有大男人成天蹲在媳婦身邊的。去吧去吧。”
2號丈夫立馬解脫一樣往外跑：“那我就去了。”
丈夫一走，老太太冷哼一聲看王霞的肚子：“我和阿康成天圍着你轉，你可要為我們老鄭家争口氣。争取一舉得男。對了你趕緊喝。”
王霞嘆口氣，端起保溫桶，閉起眼睛準備一飲而盡。保溫桶就被人突然抓住了，王霞使勁兒半天也沒喝到嘴裏。
老太太尖叫：“你、你幹什麽？”
“餓了。婆婆你這麽好，肯定不介意讓我全喝了吧？”肖苒黑白分明的眼看着老太太，嬰兒肥的小臉仿佛在皮卡皮卡地放光。
老太太急：“誰是你婆婆！？”
“好的婆婆，我糾正一下，是老太婆的婆。”肖苒盯着老太太笑眯眯地說。她單手晃悠着保溫桶，裏面燒成灰的符紙和沒燒完全的紙片随之晃悠着。
“你！”老太太氣得差點背過去，“醫生！醫生！你們不是高檔私人醫院麽？怎麽什麽素質的人都能進來，還穿着校服？你不要臉！”
王霞攔她：“婆婆你別這樣。你快道歉。”
肖苒自戀地摸臉：“我長得這麽可愛，就不要您老人家的臉啦。否則不是變成了雙皮臉，超厚的厚臉皮老臉。”
“我說大姐您也要點臉。”王建國攔住要去找醫生的老太婆，“幾千年文化老祖宗留下那麽多好東西，你怎麽就只繼承一堆糟粕？”
老太太好氣：“誰是你大姐？我有那麽老嗎？你得有60了吧？”
“沒。八十多，眼看就要過九十大壽。”王建國說着還有點小羞澀。肖苒對他豎大拇指：“爺爺長壽，提前助您生日快樂。”
肖苒氣着老太太的時候，其實視線是虛放在孫珍夫妻身上——
孫珍見好閨蜜這邊發生各種事情，就仿佛看不見一樣。也不再像之前一樣有些針對王霞的樣子。她重新沉浸在丈夫的溫馨時光中。
最詭異的其實是孫珍的丈夫。孫珍起碼還說兩句話，而丈夫從始至終眼裏只有孫珍一個人。他小心翼翼地切碎蘋果投喂孫珍。
夫妻倆對視一眼再次心有靈犀地笑起來。丈夫說：“等我回去路過商店，就去買你說的那種嬰兒床，我們未來的寶寶一定喜歡。”
孫珍眼神迷離一瞬：“對，一定喜歡吧。”
這邊，肖苒視線徘徊在孫珍夫妻身上。她将保溫桶抓起來，還真就敢往嘴邊送，甚至還吞了一口口水。
“等等！”王霞連忙抓住肖苒的手，“是我婆婆求來的包生兒子的符咒。不幹淨的，會喝壞身體的。還有，謝謝你幫我。”
“這樣啊。”肖苒可惜地看着裏面的雞湯。在王霞松口氣的眼神中，伸手撈肉：“那我啃塊肉吧。”說得非常勉強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