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生的醫院04
“房間挺熱鬧啊。”肖苒的老熟人護士推着餐車出現在門口。毛婷和王建國下意識禁聲。剛才喊着要醫生的老太太卻溜回媳婦床邊。
王霞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護士, 眼神有些防備：“您來了？”
“哦，是你啊。”護士恍然地看着王霞，又看看王霞的婆婆，搖搖頭就像是自言自語, “真是什麽人家都能娶上媳婦。不過也是什麽鍋配什麽蓋，別人哪有權利說呢？”忽地她停在陳銘的空床邊。
護士看到陳銘三人的空鋪皺起眉頭。但她沒先去管空鋪的事情, 而是推着餐車直奔肖苒，壓抑不住興奮顫抖地看肖苒手中的保溫桶。
不等護士發話，肖苒就啃着雞肉含糊地說：“我就知道我們已經培養出了革命友誼。你這一送餐就以我為先……怪不好意思的。”
護士興奮的顫抖逐漸變為惱怒的顫抖，看見肖苒還在胡吃海喝, 怒氣竟然慢慢消退：“好吃嗎？”
肖苒仔細品品味道：“不太行, 肉有點柴，還有些齁得慌。”
被搶了雞湯的老太太怒目偷瞄肖苒。
護士掩唇笑起來：“齁？那真是太……我是說能吃是福，呵呵你能吃就多吃，好好的吃。”
正說着, 走廊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陳銘率先出現在病房門口，随後是氣喘籲籲的呂曉, 和挺着大肚的周洲。
周洲嘴裏還說着：“慢點。”
陳銘看到護士微後退一步。
周洲越過陳銘進屋，還為陳銘解釋：“我們7號床的孕婦只是迷路了。護士您要教訓就教訓呂曉, 她啊大白天的到處亂轉，還去翻……垃圾。”念着最後兩個字咬牙看向呂曉。
呂曉不幹了：“喂？周洲你什麽意思？我怎麽覺得你垃圾兩個字是在罵我。”
“你真是多心了, 聽者有意, 你自己那麽覺得才會認為我是在罵你。”周洲說着直奔拉着簾的3號床的方向走去, 根本不用看路的。
毛婷納悶小聲嘀咕：“他不是5號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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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苒按住毛婷肩膀，暗示她稍安勿躁。
肖苒從陳銘他們出現始終在觀察，當然看見了周洲的長卷發和孕婦服，再加上周洲現在的舉動。
肖苒确定周洲就是病房中最後一名沒露面的3號孕婦。
3號她侵占了周洲的屍體，周洲已經死了。一早的時候，肖苒和王建國、毛婷一起發現，周洲在太平間登記表上顯示出已死亡時間。
只是奇怪的是，3號為什麽會為陳銘說話？還對呂曉很有敵意。
周洲腳下微頓，轉而來到5號床，然後重重拉上簾幕。
肖苒的視線被簾幕隔開。
這邊，陳銘順着周洲的話說：“對。我從體檢室出來就開始迷路。”
護士視線調轉向呂曉，呂曉重重搖頭：“我、我一直跟着老大，他迷路我也迷路了，真的！”
護士卻沒說什麽，只是繼續分發營養午餐的時候，唯獨落下了呂曉。肖苒注意到餐車中午餐按數量算，壓根就沒有呂曉的份兒。
呂曉小心翼翼追問：“等等！我的飯呢？”
護士就像沒看見她，将最後一份交給毛婷。呂曉又追問了一次。護士停步看她：“護士長不是說過？謹遵醫囑才能平安活到老。”
“……難道是我不聽話亂轉的懲罰？”
等護士一走，呂曉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有飯吃的陳銘。她在病房內挨個将玩家看個遍最後将敵意對準毛婷。她伸手就去抓毛婷的午餐。
毛婷雙手護住午餐：“你幹什麽？”
王建國站起來：“你個閨女壞得很。自己沒飯吃就好好說話好好求人。我們興許會勻給你一些。”
“你知道什麽？她要想當我小嬸，就得征得我的同意，就必須把飯讓給我。”呂曉再次伸手，卻被當空一腳踹開。她砸到向陳銘。
陳銘下意識揮手，又将呂曉掀翻在地。陳銘面露抱歉，卻不去扶人：“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肖苒一手端午餐盒一手握着保溫桶，緩慢地收回腳，還嫌髒地在地上蹭蹭：“對，我們大家都不是故意的。”
陳銘：“……”不，你是。
“你……”呂曉蹲坐在地上憋屈半天，瞪向毛婷：“你等着。”
“是我不小心用腳掌碰觸到了你的後臀。你找毛婷做什麽？要不這樣我賠償你。”肖苒不太情願地将保溫桶怼到呂曉嘴邊。
呂曉下意識低頭，看到湯裏面飄着黑灰，沉着滿滿的啃剩骨頭。她反射性想喊叫，可對上肖苒臉，慫了。她告訴自己不能生氣，肖苒的武力值很高。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弄死她。
“感動得說不出話了吧。沒事慢慢吃。”肖苒将保溫桶塞到她的懷中，還用油乎乎的爪子狀似和藹可親地揉揉她頭頂，将手擦幹淨。
肖苒眼珠轉向1、2床的方向，孫珍夫妻從為蘋果變為喂營養餐。王霞羨慕地望着孫珍夫妻，在孫珍丈夫說張嘴的時候，王霞嘴巴微張。老太太見此唉聲嘟囔：自家兒子不容易，娶個媳婦紅杏還出牆。
一上午發生的事太多，因此五個玩家都神經緊繃着，以防意外的情況再次發生。好吧，其實是四個。
“沒什麽事兒，我就先睡了。你們随意。”肖苒裝模作樣地哈欠說，擡手将床簾咻地拉上。
一隔絕衆人的視線，肖苒躺在床上就拉開了矽膠孕肚的拉鎖。她順着口袋口向內看去，就看到了裏面掰腳趾頭的小不醜。
小不醜見光擡頭，嘴巴咧到耳丫。他記得肖苒說他要保持安靜就露出嘤嘤嘤的嘴型，手舞足蹈地表達自己的聽話，和肖苒的冷落無情。
肖苒琢磨地瞅着他手舞足蹈，用嘴型回答：“在給主人跳舞呢？”
小不醜再接再厲努力比比劃劃。可肖苒就是笑眯眯地東猜西猜就是猜不到點子上。小不醜着急了，眼神逐漸兇狠，張嘴呲牙：咬你！
肖苒被萌得手伸進孕肚捏他臉：又在賣萌，可愛。
小不醜被揉得臉頰變形，兇悍的表情維持不下去了。他放棄自我垂頭喪氣。主人根本聽不懂我說話吶，以前都是誤會麽？
這是……真委屈上了？肖苒新鮮又納悶地看小不醜。看起來可不像是個智障小布偶，而是真有心智的樣子。那就……不能逗太狠。
肖苒直接無視了被狠逗在崩潰邊緣的喪屍寶寶。
她非常有“良心”地提溜起小不醜，将小不醜的眼睛最準自己解釋：“其實我在和你……玩鬧呢。”
可不敢說她在玩每個擁有童心的人都喜歡玩的玩娃娃游戲。她與小不醜是玩與被玩的關系。她繼續扯：“所以，你就原諒我吧。”
小不醜委委屈屈，被迫擡頭看肖苒。大小不等的眼睛逐漸被肖苒帶笑的嘴巴吸引。他欣喜地點頭：“嘤~”原諒！嘤完趕緊雙手捂嘴。
“嘤嘤嘤好困啊，睡覺覺喽。”肖苒不緊不慢地開口學小不醜，補救小不醜突然出事。她将小不醜塞回肚肚只露出小腦袋放在脖子邊兒，挺着大肚閉眼睡覺。
小不醜仰頭瞅肖苒的嬰兒肥下巴，腦袋蹭蹭她也閉上眼睛。肖苒睜開一只眼睛看看他，手指輕柔地碰碰他戴着金色卷發的小腦瓜。
陳銘等四個玩家看向肖苒床位拉緊緊的床簾，裏面時不時地傳來笑聲和嘤聲，最後慢慢的笑聲變為呼嚕聲。
比起其他人，陳銘的神色更加古怪，因為他分明聽見裏面還有一道極為微弱的小呼嚕聲。
病房外天色漸漸黑下去，整個醫院陷入全然的寂靜中。病房內所有孕婦的簾幕都已經被拉上，之前警惕的玩家們不知何時睡死過去。瘋子身上的繩子也不知何時被什麽人解開。
門外，似有若無如笑如哭的滲人嬰兒聲響起來……4號床的瘋子忽然捂嘴發出幾聲竊笑，她溜到地上悄悄打開病房門：“吃西瓜喽”。
走廊燈光照進病房，在地面上倒映出爬行嬰兒的剪影。
肖苒是被渴醒的，黑漆漆的病房中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就連戴在肚子上的孕肚都消失不見，更別說窩在她脖子上睡覺的小不醜。
肖苒被渴意支配，滿腦子都只想找到水喝進去。她翻身下地拉開床簾，眼睛忽地亮起來。
病房不知何時變成一排排的宴會餐桌。五張桌子上每張都擺着一個涼哇哇冰鎮的大西瓜。白氣混雜着西瓜的清甜味道往肖苒鼻孔鑽。
“好多的西瓜啊，一定水分非常的足。”肖苒流着口水走向西瓜。
可偏偏有人打擾她。打扮美麗有點眼熟的女人攔住肖苒：“你需要在五個西瓜中選擇最甜最成熟的那一個。你會挑西瓜麽？”
“挑一個？”肖苒有些沮喪地看女人。
女人以為肖苒不會挑瓜，剛露出惡意笑容想要教她。就聽肖苒遺憾地望着那些西瓜說：“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選擇都要。”
“不行！你只能挑一個！生瓜敲起來……”
“我知道生瓜敲着不會顫抖還發悶，熟瓜敲起來顫抖聲音脆。你別在這裏礙事了，邊玩去。”肖苒推開女人直奔五顆大西瓜。
肖苒路過前兩顆瓜，都是長得不怎麽樣的小瓜看着皮都很青澀，只能選一個當然要選最大的呀。可緊接着她開始犯愁，因為剩下三顆瓜大小都差不多。她懷揣着謹慎吃瓜的心态，開始給三瓜相面。
“這顆瓜熟了麽？”肖苒敲擊撫摸第一顆瓜。
瓜開始顫抖起來，還磕巴着說：“沒熟沒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