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趙雲把自己的面具給了謝小飛，兩個人離開稷下後就直接混進了傭兵組織。

傭兵們多半都是四處游走接任務，就像之前他們遇到的那樣。而龍所在的組織卻十分特別，所有人都尊敬甚至崇拜着他們的首領，自發聚集在一起，比起其他同類，他們顯然更具有“組織性”。

這樣的現狀導致趙雲一露面就被充滿敬畏的目光洗禮，不得不重新拾起曾經的冷硬姿态，也成功弱化了身邊某位宅男的存在。

傭兵們居無定所，一般只有執行十分重要的任務時才會在某一個地方持續停留一段時間。而他們現在就暫時處于稷下和魏國的交界口，往西是著名的楚漢之地。

謝小飛不清楚龍為什麽要停在這裏，心中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兩個人穿過橫七豎八躺在地上休息的傭兵群，徑直來到中央的帳篷。趙雲掀開幕布走進去，謝小飛快步跟上。

當看到帳篷裏的情景時謝小飛忍不住感嘆，王者大陸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明明人們在科技和魔道方面的造詣領先世界上百年，某些建築和物品卻古樸得如同歷史遺産。這種巨大的矛盾在整片大陸上相互沖撞融合，最終形成了獨特的文化。

帳篷裏正站着整個傭兵組織的最高首領，也是趙雲曾經“最好的夥伴”——龍。

這個男人擁有和趙雲一模一樣的外表，劍眉星目、龍章鳳姿。他一樣身形挺拔、神态清冷，英俊得讓人驚嘆，乍一看就好像趙雲的克.隆體。

但如果仔細看眼睛就會發現，龍的瞳仁漆黑如墨、深不見底，趙雲則清澈透亮、沉靜自然。

謝小飛就是那種看人先看眼睛的“奇怪生物”。他偷偷摸摸地瞄着對面的男人，覺得他的每一處都那麽熟悉又陌生。

“你回來了，影子。”

龍看着趙雲，冷靜自持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趙雲也用同樣的表情點頭。兩個人用眼神交流了片刻，似乎真的理解了對方的意思。最後龍看了看蒙着臉的謝小飛，對着趙雲挑眉，眼睛裏分明在問：他是誰？

趙雲面無表情地回答：“撿到的，以後跟着我。”

龍并沒有多問。影子向來喜歡撿人，一般情況下龍都不會幹涉他的私事。

趙雲帶着謝小飛從側面離開，又往後方走了好久才終于重新停下，途中沒有遇到一個傭兵。他們走進一個單獨且十分簡陋的帳篷，成功融入了無邊的夜色裏。

謝小飛自從離開稷下就能自己行動了，但那種突然脫力的後遺症還在，所以十分疲憊。他掙紮了很久才沒讓自己睡過去，大腿已經青紫一片。

不管怎樣，他一定要一個解釋。

“子龍，睡了嗎？”謝小飛壓低聲音，睜眼看着暗黑的帳篷頂部，知道自己問得有點多餘。身旁的人一早就給他蓋好了被子，自己卻躺在旁邊和衣而卧，似乎随時準備起身，怎麽可能比他先睡。

“沒有。”

得到肯定回答，謝小飛嘆了口氣，有些無奈：“你說的那些話到底哪句是真的。”

趙雲愣了一下，原本背對着謝小飛的身體轉了過來，語氣嚴肅：“我說的都是真的。”

“可我沒有感覺到。”謝小飛也轉過頭，就好像他能透過夜色看到男人的眼睛，“姜子牙複活跟我們壓根沒關系，你讓我去稷下，真正的目的是讓我見莊周對吧？”

趙雲有些驚訝，但之後卻笑了起來：“姜子牙籌劃複活已經很多年了，但我們不去他就活不了。”

謝小飛很不爽：“你還在打啞謎！”

“不是。”趙雲安撫地抱住他，絲毫不介意隔着一層棉被，心情似乎很好，“你閉眼感受一下，有沒有覺得大腦裏産生了新的東西。”

謝小飛将信将疑地閉眼，果然感受到了。這種狀态很奇妙，他明明閉着眼睛，卻能“看”見自己的腦部結構。這個“腦部”和傳統意義上的器官完全不同，它們不是神經元和肌肉，更像由無數光點拼接而成。這些光點分為金色和白色，交相呼應，已經存在了很久。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謝小飛就是知道，金色代表智慧，白色代表魔力。

除此之外，白色中還夾雜着為數不多的暗紅色光點，它們看起來零散而微弱，不仔細檢查根本無法發現。

“這是什麽？”謝小飛有點擔憂地問。

趙雲輕撫着他的背，仿佛在照顧好奇心爆棚的幼兒。

“相關粒子。”子龍爸爸說，“你與王者大陸的相關度越高，這些粒子會越多，當它們不再被排斥的時候，你就能真正破譯天書的奧秘了。”

謝小飛沒說話。

他對能不能破譯天書其實并不感興趣。

“這些粒子能建立你與英雄們之間的聯系，讓你更深入地了解他們，将你引進他們的世界。同時每當你影響一個英雄的命運，參與進他們的經歷中，粒子也會随機生成。”趙雲接着說，“天書是上古魔道的産物，和魔種一樣被人追逐并恐懼着。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諸葛亮和你沒人能破解。我的确瞞了你一些事情，但說過的話絕沒有一句是謊言。”

謝小飛覺得頭更疼了。他的世界突然變得十分玄幻，好像被莫名其妙推進了一個無底深坑。原本輕松和諧的游戲穿，眨眼就變成了腥風血雨的賣身穿。

“也就是說你帶着我到處跑并不是你的本意，而是相關粒子的指引咯？”

“可以這麽說。”趙雲點了點頭，“我的選擇是某個節點的必然結果，而相關粒子會制造機會讓你與其他英雄接觸。”

說了這麽多，謝小飛終于注意到談話的重點，立刻抓住趙雲的手：“你為什麽一直在強調‘你’？這個鬼東西只有我才有？是我一個人被強制幹這些事？”

趙雲沒有回答，這在謝小飛看來就是默認。

謝小飛突然就懂了。

他是不是能理解為：不知道哪來的一股神秘力量絞盡腦汁想讓他修複天書，所以故意搞出這些破事，而趙雲這個癡漢只是單純被迫陪着他。

這個認知讓謝小飛近幾個月來的糾結和懷疑都變成了笑話。他忍不住又掐了自己一把，疼得表情都有些扭曲，幸好夜色正濃，身邊的男人看不見。

雖然直覺趙雲隐瞞的部分才是真相，但理智告訴謝小飛，他必須先休息。既然趙雲承諾自己沒有半句謊言，那之前那個見到“趙雲”就坦白一切的約定應該還算數。

謝小飛一點都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漫長的夜在兩人淺淺的呼吸中度過，最後被清晨第一縷曦光沖散。謝小飛醒的時候趙雲已經不在帳篷裏。他整理好自己，重新把面具戴上，之後才謹慎地走出帳篷。

晨光中一切看起來都那麽耀眼而溫暖。趙雲赤.裸着上身在空地上練槍。他的動作淩厲而迅猛，謝小飛幾乎看不清，只能捕捉到閃爍着銀色光芒的殘影。武器揮舞帶起的風聲聽得人熱血沸騰，觀衆只能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唯恐打擾。

趙雲從謝小飛醒來時就已經準備收勢了，這會更是說停就停，仿佛沒有看到青年眼中略微閃過的遺憾。

兩人都做了簡單的改裝，因為面具只有一個，所以趙雲只是用黑布蒙住了下半邊臉。

畢竟整個傭兵組織中知道影子存在的只有極少數人，一個是明面上的領導者“龍”，一個是從小和影子一起長大的絕世舞姬貂蟬。

他們做好掩飾就重新找到龍，像以往一樣默默守在一邊，存在感極低。

确定影子回來以後龍就開始做自己的事了。他每天都會外出，每次外出都要帶上不少人，看出門的方向很像是魏國。

謝小飛在營地裏，偶爾會出去透透氣，更多時候卻是和趙雲一起等。他也不知道要等的是誰，心裏的不安越發濃重起來。

直到第七天的傍晚，龍又一次回來。這次他不再像之前一樣冷肅，反而帶着淡淡的喜悅。他拉住趙雲，警告地看了謝小飛一眼，成功将所有人驅逐出帳篷，之後才高興地說：“影子，我們馬上就可以擺脫這亡命之徒的身份了！”

趙雲抿唇看着他，沒有說一句話，龍似乎也不需要回應。他頭一次高興得像個孩子，因為管理和領導手下而日漸冷峻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曹孟德可真蠢啊，以為合作多了就可以掌控他們，居然想收買整個組織。他可是龍，整片大路上最強的首領——當然，他最親密的夥伴影子才是那個以一敵百的人——但這有什麽關系呢？傭兵們聽命于他，他就是首領。妄想通過淺薄的財富和權力控制他，簡直可笑至極！

被雇傭并不代表可以被侵占和收買，龍和曹操顯然都深知這個道理。于是之前妄圖收納組織的曹操提出了新的建議，他願意幫助龍成為真正的領袖、被大陸崇拜和敬仰的人上人。

只要殺掉最強的戰神呂布就可以證明自己的實力，屆時無人再敢提及他卑賤的出身，龍的名號将比“戰神”更加響亮！

這是多麽誘人的條件。

“我們兩個将脫離這低劣的傭兵組織，或者如果你願意，把他們留下也可以。”龍興奮地說，他的眼睛發亮，似乎已經看到了光明璀璨的未來，“你不覺得這是最棒的事情嗎？”

的确是最棒的事情。龍和影的合作，不會被任何人擊潰，即便對方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

謝小飛的擔憂并非空穴來風。

要出大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有一天，一百年前的龍和影與一百年後的趙雲相遇：

龍：影子，我們去喝酒吧

趙雲：不，我媳婦不讓

第二天：

影：龍，去喝酒吧

龍：不是說你媳婦不讓嗎？

影：嗯？

龍：好吧，可能我記錯了

第三天：

龍：影子，昨天的酒多少錢，我還你

趙雲：你說啥？我沒和你喝酒啊

龍：……#@%×＊＆＄

【蠢作者的廢話：下暴雨停電了！心痛到無以複加！嘤嘤嘤，藍瘦香菇。順便推薦寶寶們看一本好書！《當問號變成人》，艾瑪賊暖賊萌，已經完結啦，文筆劇情都很舒服！一言不合文化車，十分有深度！簡直是我等幼兒園司機的上帝QAQ。哦漏我也要學開車，努力上高速……雖然還有一段時間啦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