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異議

溫孤睿玉一看司空泰鴻的表現就知道他并沒有把貝圖放在心裏,也沒有意識到貝圖王國如果統一杜斯全境會給克萊王國造成怎樣的沖擊。他暗自嘆了口氣說道:“今天就到這吧,過兩天會有正式的赦令出來,你做好準備。”

“是。”司空泰鴻看到溫孤睿玉将茶杯放到圓桌上,也急忙也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起身行了個禮,便準備離開屋子。臨走出屋子前,溫孤睿玉叫住他,低聲說道:“對了,我和飛瀾的事暫時對外保密,你別說出去,飛瀾性子比較害羞。”

“大隊長會害羞?您不是在逗我吧?”司空泰鴻完全無法想象出司鴻飛瀾害羞的樣子,腦補了一下母老虎嬌羞作女兒态……司空泰鴻一陣惡寒,立刻把這個凍人的畫面驅逐出腦海。

待看到溫孤睿玉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後,他才反應過來,他對着司鴻飛瀾的戀人說她的壞話!而且對方還是皇帝!自己還打算追他的妹妹!司空泰鴻在心裏流下兩行寬面條淚,急忙找補:“當然,你們也許有什麽別的原因不方便透露,我能理解,我保證不說出去!對了,你們的事,海雪知道麽?”

溫孤睿玉看到司空泰鴻那呆呆蠢蠢而且迫不及待想知道海雪是不是知道自己哥哥戀情的樣子,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看來剛才對這小子評價過高了,從本質上來說,這小子跟小時候一樣,是個蠢萌蠢萌的貨,要将他培養得英明神武,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你猜。”溫孤睿玉雙手抱胸,帶着迷人的微笑,抛出這個令人吐血的答案,這麽蠢萌的小子,不逗一下太對不起自己了。

“……當我沒問。”司空泰鴻有時候腦子抽了是蠢萌蠢萌的,但一般情況下還是挺正常的,一看溫孤睿玉露出狐貍般的笑容,他直覺的拔腿就走。

“你幹嘛不自己去問海雪?這不還能拉進你們的關系麽?”溫孤睿玉看到司空泰鴻氣哼哼的擡腿就走,不禁莞爾,不過,最後他還是給了一些提點。哎,妹夫太蠢,作大舅子的就只好多擔待點了。

司空泰鴻走後,溫孤睿玉準備回去繼續批閱文件,卻看見司鴻飛瀾穿戴整齊,從裏間走了出來。

“怎麽,睡不着?”溫孤睿玉迎了上去,在司鴻飛瀾臉上親了一下。

“嗯,睡不着就起來了。好香,你泡奶茶了?”司鴻飛瀾應了一聲就聞到了空氣中漂浮的香甜氣息。

“是啊,司空泰鴻不是才十八歲嘛,少年人總是喜歡帶些奶味又香甜的東西,我就泡了奶茶,你要來一杯麽?”溫孤睿玉走向桌子,準備給司鴻飛瀾倒一杯奶茶。

“哼,說得自己七老八十一樣,你好像比他也只大七歲。”司鴻飛瀾對于剛剛被逼去睡覺還有些氣惱,忍不住撇嘴挑刺道。

溫孤睿玉好笑的看着司鴻飛瀾一臉不愉的坐到椅子上,遞上倒好的奶茶。卻不料司鴻飛瀾看着眼前的奶茶皺了皺眉,帶些任性地說道:“我不要喝奶茶,甜膩膩的,我要喝你泡的鐵觀音。”

溫孤睿玉一愣,卻很快點點頭,笑着答應道:“好,那你要多等一會,我重新燒壺水。”說着就把奶茶茶具收拾到一邊去,又重新拿了套天青色的瓷器茶具出來。

司鴻飛瀾看着溫孤睿玉将“咕嚕咕嚕”叫着的沸水揚手倒進茶壺,“哧”的一聲淡淡的茶香彌漫開來,溫孤睿玉快速的将第一道茶的茶湯倒入水盂,往茶壺裏又注入第二道沸水,這才用修長的手指高舉起茶壺,為司鴻飛瀾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冒着熱氣的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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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已不見奶茶的香甜,而萦繞着清茶的淡雅幽香。其實司鴻飛瀾對茶并不講究,奶茶也好、鐵觀音也罷,對她而言并無什麽不同,她之所以說喜歡鐵觀音,是因為她喜歡看溫孤睿玉泡茶,優雅、娴熟、專注,一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實在是賞心悅目,怎麽看也看不夠。最重要的是,她總覺得溫孤睿玉每次泡完茶後都更加圓融,通達事理,簡單說,就是更聽勸。

在外人看來,溫孤睿玉親切溫和,似乎很好說話,但跟他朝夕相處的司鴻飛瀾卻知道,這個人固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他決定了的事,別人很難讓他改變主意。

更要命的是,他就是有本事勸服與他意見不同的人最後聽從他的意見,比如說剛才……司鴻飛瀾有些悶悶的喝了口清茶,對于自己抵抗不了對方的溫柔攻勢這一點很是氣悶,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不過下面她要說的是關于他的寶貝妹妹海雪的,也許他會聽得進。

“我覺得你安排司空泰鴻去鍛煉固然是不錯,但海雪将來也是要作女王的,我認為她也需要進行相應的鍛煉。”溫孤睿玉确實很疼愛海雪,也事事為她打算,但司鴻飛瀾還是覺得溫孤睿玉對溫孤海雪有點獨斷專行,用他以為“好”的方式去愛海雪,而沒有問過海雪本人的意見。

“海雪是女孩子,而且我也不認為她有政治方面的天賦。”溫孤睿玉皺着眉反對道,司鴻飛瀾什麽都好,但過于要強這一點卻是他不太喜歡的。

說起來,溫孤睿玉也是個矛盾的人,他自身性格溫和,骨子裏又有點大男子主義,這樣一個人按理說是不會喜歡像司鴻飛瀾這樣強勢的女子的,但他就是被對方的青春豔麗所吸引。

那如火般奔放卻又簡單明快的性格,讓長期思考複雜人性和國策的溫孤睿玉覺得在她身邊一點不累,有什麽心事她都寫在臉上呢,好哄得很,而且看她氣哼哼又不得不聽從他的意見時倔強不服氣的小表情,也挺賞心悅目的。

溫孤睿玉柔和地看着一臉嚴肅的司鴻飛瀾,心裏卻琢磨着要怎樣把海雪的事給混過去,他心裏對鍛煉海雪是不以為然的,但知道司鴻飛瀾固執起來也夠嗆,而且她是出于好心,他不想與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鬧得不愉快。

卻不料司鴻飛瀾作為海雪的師父兼閨蜜,在這件事上很是較真:“所以你把她當做金絲雀養?給她安排好得力的大臣,甚至替他培訓好丈夫?”

“你如果一直在皇位上,這麽做當然是沒有問題的,海雪可以一輩子當溫室裏的花朵。但你若身體變差,當不成皇帝,她必然要接位當女王,一個沒有基本政治判斷力的女王你認為能走多遠?你不怕她由于判斷力不夠,選擇錯誤的大臣和國策?還是你打算直接架空她讓司空泰鴻掌管一切權柄司空泰鴻有自己的家族和家族利益,他就能完全站在海雪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溫孤睿玉沒想到司鴻飛瀾抛出的問題如此尖銳,一時竟無言以對,這絕不是司鴻飛瀾能思考到的深度,他喝了一口手中的清茶,才似笑非笑以開玩笑的口吻問道:“你考慮問題何時這麽周到了?你們家什麽時候外聘了軍師麽?”

司鴻飛瀾撇嘴:“切,這些就不能是我深入思考的結果?”溫孤睿玉沒說話,只是嘴角噙笑看着她。司鴻飛瀾被看得有些心虛,掩飾的喝了口茶還是說了實話:“是我上次去神殿時畢正陽大神官說的。”

上次去神殿拿皇帝吃的藥,她跟畢神官喝茶的時候聊到這一塊,畢神官嚴肅的說了這個問題,她覺得很有道理還專門做了筆記,又在家對着鏡子演練了好幾天,這才在溫孤睿玉面前說得如此熟練且有氣勢。

司鴻飛瀾偷偷看了看溫孤睿玉陷入沉思的臉,心中想道:這一點絕不告訴溫孤睿玉,他再怎樣使用溫柔攻勢也堅決不說,不然他大概又會笑得特別愉快吧,顯得自己跟笨蛋一樣。

溫孤睿玉倒沒注意司鴻飛瀾心中的小算盤,他在思考大神官為什麽要告訴司鴻飛瀾那些話。畢正陽是個相當穩健的人,輕易不會發表對時政的看法,更不會站隊,但他對司鴻飛瀾說的這些話簡直就預示着自己對這個國家的統治不可能長久,是什麽原因讓這位專注于疾病研究的大神官突然說出這些話來了呢?

……難道……

溫孤睿玉由于從娘胎裏出來心髒就有問題,後來又檢驗出肺也有先天性不足,因此他天生就不能做劇烈運動,而且先天性不足也使得他比較容易受到疾病的侵襲。為此,溫孤睿玉每年都會檢查一下身體,每五年會大檢一次。

之前的檢查各項指标雖然偏弱,但沒什麽大問題,今年前些日子他才去神殿進行了一次大檢,檢查報告要三個月以後才會出來。溫孤睿玉暗自思忖:看來前期檢驗出來的指标不太好,不,也許是很糟糕,糟糕到畢神官都不得不站出來提點。

溫孤睿玉一想到這裏端茶杯的手不禁一抖,濺撒了些茶水出來,但他很快穩住雙手,慢條斯理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優雅的抽出手帕将濺到茶水的地方擦拭了一下,才淡然的開口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唔,我要考慮一下。”說着,就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極目望向窗外遠處的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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