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方元緯
“這倒也是。”司空泰鴻贊同的點點頭,不過他很快就轉為為這位小老師辯解:“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他确實很有才華呀,而且我的私人老師也說了,治國策略不是做數學題,沒有統一的答案,要看當時本國的社會情況、敵國動向等進行調整,所以方元緯的說答案的時候旁征引博從敵我兩個方面分析、解答問題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啊。”因為有之前溫孤睿玉找他談話墊的底,因此司空泰鴻在學習治國方面的主觀能動性提高了不少。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溫孤海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着司空泰鴻的鼻子大喝道。
“……你這一邊,”司空泰鴻看着快戳到鼻子上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說道,不過終究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他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忍不住委屈的嘀咕道:“可是我說的也沒錯啊,方元緯講的比我原來那狗屁倒竈的私人老師有趣多了,也好懂多了。”
“……啧,你那什麽鬼表情,好似我仗着公主的身份欺負你,威脅你跟我聯手欺負方元緯似的。”溫孤海雪看到司空泰鴻露出有點畏懼還帶點委屈的表情真是有點無語了。
這混小子跟方元緯那混蛋穿一條褲子他還委屈,委屈個毛線,我才要哭了好麽!溫孤海雪幹脆一屁股坐下,她雙手抱胸,準備好好跟這位兒時夥伴講道理:“方元緯講課風趣我承認,他的題出的刁鑽但他的解答很全面我也承認,但我每次解答不出來,他就命令旁邊那小子抽他,說是代我受處罰是個什麽鬼,還要求我全程看着,我若不看處罰就不停止是個什麽鬼!簡直不能忍好麽!我最近都快被他逼瘋了!”說着說着,溫孤海雪再次咆哮起來。
這下輪到司空泰鴻拿古怪的神情看着溫孤海雪了,他奇怪的問道:“你之前從沒見過代鞭童麽?”
“代鞭童?那是什麽?”溫孤海雪還真不知道這個,她皺着眉反問道。
“侍童的一種,平時陪少主讀書、玩耍,若少主犯了錯,就要替他挨鞭子受處罰。”司空泰鴻簡短的解釋道。
“還有這種侍童?”溫孤海雪吃驚的張大嘴,她接着好奇的問道:“那你在家裏也有代鞭童咯?”似想起了什麽,溫孤海雪一臉的悲天憫人:“做你的代鞭童一定很倒黴,肯定天天被鞭子抽,說不定連刑架都沒下,下頓鞭子就又來了。”
“……你想象力不要那麽豐富好不好!”這下輪到司空泰鴻咆哮了,“我有個錘子的代鞭童,我爹倒是給我從仆從學校找來個伴讀,但凡我考試成績不如他的時候,我爹那皮鞭就下來了,抽得痛死了,抽完還有罰抄書什麽的連帶懲罰,那段時間我都懷疑我爹是不是親爹。”
“那麽慘?那那個伴讀呢?會不會是你爹的私生子吧?”溫孤海雪有點好奇的追問道。
“我當時恨死那個伴讀了,逮到機會就揍他,後來手沒輕重,把他的脾給揍裂了,後來就沒在府裏見到他了,也許給送到下面的莊園休養去了吧。”司空泰鴻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兩聲,臉上閃過一絲羞愧。
溫孤海雪沒想到故事的結局會是這樣,她呆了一會,才說道:“你沒找他?去看看他現在怎樣?”
司空泰鴻搖搖頭,低聲說道:“沒有。”想了一會兒,他又說道:“也許你說得對,我應該去看看他,那時年幼無知犯了錯,我應該去向他道個歉。”
“嗯。”溫孤海雪點點頭,剛想說什麽,卻聽見門外穿來敲門聲,一個清脆的少年聲音在門外叫道:“司空公子、公主,我可以進來麽?”
聽到這個聲音,溫孤海雪的一張俏臉立刻變成了個大苦瓜,垂頭喪氣說道:“那家夥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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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泰鴻看到溫孤海雪的樣子,不厚道的笑出聲來,在收到她嚴厲的眼神警告後,才收斂了一下,對着門口大聲說道:“進來吧。”
車廂門被打開又很快合上了,方元緯站在門口首先對坐在車窗旁的兩個年輕高等貴族恭恭敬敬的行了個鞠躬禮,然後才開口問道:“司空公子、公主,今天授課的時間已到,請允許我授課。”
“嗯,今天你準備講什麽?”司空泰鴻點點頭,讓出自己身邊的位置讓方元緯坐下,問道。
“反正就算我們不讓,你又會叫門外那個大個子抽打你,直到我們讓你講授為止。”溫孤海雪寒着臉,冷冷的說道。
方元緯鞠了個躬,就在司空泰鴻旁邊坐下了,他仿佛沒聽到溫孤海雪的諷刺般,帶着和煦的笑容翻開自己帶來的教材,說道:“今天就講敵方用無辜平民威脅時我方的對策。”
“這倒有點意思,不如就從你威脅鞭打自己從而達到逼迫我學習開始講起吧,你這也算是用無辜平民威脅吧。”溫孤海雪咄咄逼人的說道。
“就敵我雙方來說,我的這種威脅應該是最沒用的威脅。敵人會以殺己方一人來威脅讓我方投降麽?”方元緯沒有被溫孤海雪的氣勢所吓倒,反而認真解釋道,“其實對付我這種以自殘相威脅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管。”
“……你是說由得你抽死抽殘自己,我就在旁邊看戲?”溫孤海雪皺着眉疑惑的問道。
“是的,從本質來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應由我自己承擔後果,跟你沒有關系,而我讓你一定要看我被行刑,實際上是在利用你的同情心,讓你産生負疚感,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方元緯很耐心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溫孤海雪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表示理解了,但她接下來又皺眉看向方元緯,不解的問道:“你今天吃錯藥了?居然将自己的行為解釋得這樣透徹,不怕這招以後對我失效?”
“要不,咱們現在試試。”方元緯作勢要去外面叫人,不過在看到溫孤海雪惡狠狠鼓着眼睛瞪他的樣子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連忙高舉雙手說道:“我開玩笑的,別當真。說實在的,小袁的鞭子抽得真重,每一鞭都讓我死去活來的。”
“哼,我還以為你不怕痛呢。”溫孤海雪暗自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對方元緯冷嘲熱諷。
“哪能呢,我這也是在執行陛下的赦令呀。”方元緯笑嘻嘻答道。
“陛下?是我哥哥命令你這樣做的?”溫孤海雪抓住關鍵詞,不相信的問道。
“是的,陛下說您心太軟,因此要我一開始以代鞭的形式逼迫您,然後再給你講講敵人再拿無辜的人、你的同伴威脅你的情況下,該如何處理。”提起皇帝,方元緯語帶恭敬。
“……心太軟麽……”溫孤海雪微微嘆了口氣,接着卻又不服氣的說道:“可是哥哥也說過,為君者應體恤下情,不可一味心硬似鐵啊。”
“任何事情都有個度,過軟過硬都不好,而這個度的把握則是非常考驗上位者的,而我現在教的,就是歷史上的明君或昏君所做的決斷和它們所産生的後果,用來提醒後來者注意。”方元緯拍了拍教材,一臉明師派頭牛逼哄哄的說道。
“所以我們應該好好聽你的課,好好完成你布置的作業,對吧?”溫孤海雪見不得方元緯這自傲的模樣,忍不住面帶挪揄的說道。
“然也。”偏偏方元緯沒有看出來,還微微搖頭晃腦了一番,末了還點點頭。
……溫孤海雪實在看不下去了,暴起就想扁人,結果被旁邊的司空泰鴻攔腰抱住:“海雪,你冷靜,你那身氣力小方受不了的,會出人命的。”
方元緯在一旁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不過溫孤海雪想打他,他卻不能逃這點他還是搞得清楚的,方元緯快速跑到門口找小袁拿了鞭子,撲通一下跪在拉拉扯扯的那兩個人面前,雙手高舉皮鞭,說道:“司空公子請你放手,公主要教訓我便請她教訓。”
司空泰鴻這才想起方元緯是溫孤海雪的親随侍從,她要教訓自己的侍從自己是沒有立場阻攔的,便放開了溫孤海雪。
溫孤海雪也是一呆,她想扁人也是一時沖動,更多的倒像是跟小夥伴們一起打鬧玩耍,對方會閃避會還擊,卻不是像方元緯這樣高舉皮鞭,任打任罵不還手。她有些遲疑的接過鞭子,卻在看到方元緯閉上眼睛咬緊牙關的樣子後完全沒有了揍人的心情,她把鞭子一扔,滿腔郁悶的向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火車一陣急剎,室內的人由于慣性東倒西歪,待衆人穩住身形,打開車門時,火車已經緩緩停了下來。
一名少尉匆匆跑過來報告軍情:“報告,前方隧道被大石封住,鐵路兩邊有伏兵,目測對方有十餘架機甲。”
十餘架機甲就敢攔住自己這輛軍列,膽子不小哇。司空泰鴻挑了挑眉,冷靜的下令道:“命令護衛隊擺出防禦陣型,機甲一、二隊啓動準備出擊,其他分隊上機待令。”
“是。”少尉接到命令敬了一個軍禮就飛速傳達命令去了。司空泰鴻剛想叫溫孤海雪待在車廂裏等他回來,卻聽到她說道:“真不錯,正好趕上我心情糟糕想發洩一下,他們就送上門來了,沖着他們如此知情識趣我也會留他們一個全屍,司空泰鴻,在這等我,看我一會去把首領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