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賞賜

“不要叫女仆,暫時不要驚動任何人,洗完澡後我會把這幾天經歷的事詳細講給你聽,有些事透着些古怪,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後,再去面對托西郡的駐軍。” 溫孤海雪頓了一下後認真的說道。

徽章的事可以很大,嚴重的話可以一直追蹤到闾丘高澹頭上,也可以很小,說不定只是從一些腐敗的軍隊低層人員手中流落出去的。在這件事上,溫孤海雪需要中肯的建議。

“是。”方元緯看着一臉嚴肅的溫孤海雪,鄭重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溫孤海雪這個澡洗的時間有點長,主要是由于她七八天沒洗了,而且泡在熱乎乎的浴缸裏也很舒服,讓她有一種活過來了的放松感,要不是肚子的饑餓感變得更加強烈而且無法忍受,她還想在浴缸裏多磨蹭一會呢。

洗完澡,溫孤海雪就換上了方元緯已放在小桌上疊得整齊的幹淨衣物,這是方元緯這次直接從溫孤海雪的行李裏拿的,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真的在這個方向找到了她,也好有個替換。衣服的剪裁是她的一貫風格,簡單利落,不會影響打鬥,又綴了些蕾絲花邊體現女性的柔美,這個主要是溫孤睿玉的要求。

換好衣服後,溫孤海雪推開浴室的門一進入客廳就聞到食物濃郁的香味,方元緯站在桌邊,正在把菜肴從食盒裏拿出來,飯桌上堆滿了稀粥、包子等主食,還有各色肉菜和湯羹。

方元緯看到溫孤海雪從浴室裏出來,一邊放菜一邊笑着對她說:“洗完了,我跟外面的人說我晚餐想在房裏吃,他們就給我弄了個四層食盒過來,公主你先吃吃看,不夠我再去要。”

“足夠了,我這幾天一天只吃了一頓粗糧,一直處于半饑餓狀态,肚子裏沒什麽油水,不能吃大葷大肉,只能喝點湯粥,吃點青菜。”溫孤海雪一邊說着,一邊走上前來。

……方元緯沒想到公主這幾天日子過得這樣慘,但看她的神情和語氣,卻都很平靜,似乎不太在意,也沒有怪罪他這個侍從營救不力害她吃這麽多苦的意思,他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看公主走近,急忙拉開椅子,請她坐下,又添了一碗雞絲粥,恭恭敬敬的放到她跟前,然後,退後半步,站在她椅子後。

但溫孤海雪顯然不習慣這樣的服侍,皺着眉說道:“你不一起吃麽?你不也沒吃麽?”

“……我等服侍公主吃完了再吃,這是規矩。”方元緯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位公主也太不講究了,火車上也是,如果自己不小心飯點過去,就會被她和司空泰鴻抓上桌,和他們一起吃飯,這兩位一點都沒有身為大貴族的上位者意識。

“那些破規矩不是在正式的晚宴上才講麽,平時哪有那麽多規矩。快坐上來陪我一起吃,飯菜一會就冷了,而且我還要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告訴你呢。”溫孤海雪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方元緯還想再辯,卻被溫孤海雪瞪眼打斷:“磨叽什麽,上桌吃飯!”

因為前幾天一直處于半饑餓狀态,所以受過生存訓練的溫孤海雪知道這幾天要恢複腸胃,也不敢多吃,喝了兩碗稀粥,吃了點青菜,喝了小半碗湯後就不吃了,方元緯也快速的扒完兩碗米飯,就把桌子收拾了,他泡了兩杯香茗,就坐下聽溫孤海雪仔仔細細的講這幾天的經歷。

當聽到“羅博翰”的名字時他的眼睛閃過一絲陰郁,不過,在聽完溫孤海雪的整個講述,他也把精神更多的放在了徽章的疑點上。

“公主你的懷疑是對的,托西郡軍隊中有人與這些綁匪有勾結,所以他們才能輕易将您從侯爵府綁架,我認為這個與綁匪勾結的人在軍中位置不低,也許是闾丘将軍身邊的親信。”方元緯沉思了一會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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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他們為什麽要綁架我呢?我才來托西郡就妨礙到某些人麽?”溫孤海雪用手指撐住下颌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

“老實說,我目前也看不出端倪。不如我們在您如何回來這件事上做點文章吧。”方元緯眼睛轉了一下,提出建議。

“怎麽做文章?”溫孤海雪有些好奇的看向方元緯。

“我們隐瞞您回來的方式和路線,明天您偷偷的從西南方向的樹林裏鑽出來,說您在樹林裏迷路走了七天七夜才走出來。”

“那個方向跟綁架我的馬車行進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啊,根本不可能走到那裏去。”溫孤海雪納悶的問道。

“是啊,但是誰會知道您真正被綁架的路線呢?”方元緯眨了一下左眼。

“綁匪和綁匪勾結的人。”溫孤海雪恍然大悟。

“不錯,對這個路線提出疑問的人就是有問題的人,不過,要是他們沉得住氣,不提出疑問呢?”溫孤海雪興奮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房間內走了來回走了幾步,便發現這個方法有問題,她轉回頭問道

“他們肯定不會提出疑問,只會在心裏驚疑不定,不知道您為什麽要說謊,又不好直接問您,心裏一定百爪撓心,說不定會派些小卒子來打探,當然,也可能不派,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憋死他們。”方元緯帶點孩子氣用略誇張的表情“惡狠狠”的說道。

實際上,方元緯提出這個建議還有一重私心,那就是讓那兩個賤民不能憑此立功,羅博翰身上有他叔叔、他嬸娘、他侄子侄女四條人命,他不想看他過得好。

“哈哈哈,你說得不錯,憋死他們。”溫孤海雪腦補了那些綁匪和幕後指使者百爪撓心的樣子,不由得叉腰哈哈大笑。

不過,笑了一會兒後,她就想起在路上給過自己很大幫助的兩個賤民。

“不過這樣一來,那兩個幫助過我的賤民不就不好拿獎賞了麽?這可不行,他們路上很照顧我的。”溫孤海雪看着方元緯說道。

“可以秘密的給獎賞啊,看他們想要什麽。”方元緯心裏一跳,面上卻故作輕松的說道。

“唔,這樣也可以。”溫孤海雪低頭思考了一下就同意的點點頭,然後她才突然發覺自己把邢星炜丢在外面好久了,她拔腿就往外面走,“哎呀,邢星炜還在外面,我得去找他。”

方元緯翻了個白眼一把攔住她,說道:“公主,您別忘了我們的計劃,您現在不能被外面的人發現,我去問他想要什麽好了,您在這等着。”

“哦,好吧,你給他帶點吃的過去,他還沒吃晚飯呢。”溫孤海雪有些憋悶的走回原處坐下。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方元緯點點頭,出了門。

方元緯避開招待所裏的閑雜人等,順利的在後院靠近樓房的灌木叢中找到了衣衫褴褛,眼睛直盯着樓房二樓的邢星炜。邢星炜太過專注于盯着樓房,而沒有發覺消無聲息走到自己後面的方元緯。

“咳!”方元緯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成功的吸引了邢星炜的注意力,他面無表情的将一塊幹糧遞給邢星炜,用冷硬的聲音說道:“這是我們少爺特意要我帶給你的,他說你沒吃午飯。”在說少爺這個詞時,方元緯特意觀察了一下邢星炜的臉,看對方有無驚疑表情。

看到邢星炜看了他一眼,就沒什麽表情的接過幹糧啃了起來,方元緯暗暗松了口氣,看樣子對方并沒有識破公主的女兒身。

“他還說了什麽?”邢星炜一邊啃着幹糧一邊盯着方元緯的眼睛問道。

“少爺還說你和一個叫羅博翰的在路上幫助他很多,他很感激,特地要我拿了這些金幣賞賜給你們。”方元緯說着從懷裏掏出上十個金幣塞到邢星炜懷裏。

“就只這些?”邢星炜抓起懷裏的金幣,攤開手,任金幣自掌心或指縫一枚枚滑落,落在草坪上,發出輕微的一聲聲“叮、叮”。

“那你想怎樣?你們只是賤民,難道要我們少爺敲鑼打鼓到賤民區去感謝你們麽?”邢星炜沉默丢棄金幣的樣子激怒了方元緯,只是一個賤民居然給他擺臉色,而他竟然不自覺的退了小半步,他惱怒的用鄙夷的表情把刻薄的話吼了出來。

“我早知道你們貴族不可信!”邢星炜用力推了站在面前的方元緯一把,大吼一聲向外沖去。

“怎麽回事?邢星炜為啥說貴族不可信?”坐不住,依舊從陽臺翻下來的溫孤海雪走到方元緯面前,不解的問道。然後她發現了散落在腳下的金幣,溫孤海雪臉上一變,抓住方元緯的領口說道:“你根本沒問他有什麽要求,直接用金幣打發了他?!”她的口氣不是疑問而是質問。

方元緯沒想到溫孤海雪還是下來了,而且看到最後一幕,他狡辯道:“我也是為公主的聲譽着想,被當做賤民行軍了六七天,不是什麽光彩事,傳出去您的清譽就沒了!”這當然也是方元緯想掩蓋掉真相的一個重要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不希望羅博翰因為幫助公主而去除賤籍。

“真相就是真相,為了掩蓋真相而薄待幫過自己的人,我溫孤海雪可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教育!”溫孤海雪沖着方元緯吼完這句話後,就把他推了個趔趄,然後沿着邢星炜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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