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虛天十一

施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裏罵道這天氣也真熱,自己跟那前幾日吃到的燒肉估計也就是差了一撮鹽巴了,不過這竹林蔭下還真是涼快。

将軍在竹林小徑出口停下,然後蹭了蹭施陽的腿。施陽往瀑布那兒一看,卻看到了正在水池邊上竹林蔭下打坐的陸淵,還是光着上膀子的!

“哇,将軍,你真是一只有靈性的妖寵,無疏師兄回來你都知道,你怎麽知道的?”施陽抱起三花貓說着就親了幾口,引得那貓再一次嫌棄。“行了,這就來畫師姐們心悅的無疏師兄,将軍辛苦了,我抱你回去。”施陽樂滋滋的把将軍抱在懷裏,一溜煙的就跑回了瑤光臺,把将軍放床上順了順它的毛,就拿了作畫工具跑長澤瀑布去了。

施陽蹑手蹑腳的走到竹林小徑出口,突然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小徑出口能看到的也就是無疏師兄的側臉,要畫畫像需得正臉才可以。施陽在小徑出口探出頭,觀察了一下附近竹林小徑的出口,終于找到一處,是跟陸無疏面對面的,而且離得也近,能仔細觀察陸無疏的俊顏。施陽就退出了這條小徑,在竹林外圍饒了一會兒,找到了那條小徑的入口,就去作畫了。

真是個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竹林內部光線幽暗,但是水池邊上光線明亮,因此從竹林裏看出去,施陽是将陸無疏看的透透的,但是陸無疏睜了眼卻只會看到陰暗的竹林小徑。

施陽将可折疊的小案在地上打開,在小案上擺了紙張硯臺還有毛筆,然後在地上鋪了席子,就開始觀察正在閉眼打坐的陸無疏。

畫人物像,你若是不憑空想象,那麽最好的就是被畫的對象一動不動,而此刻在打坐的陸無疏正是最好畫的時刻。施陽看了會兒,雙眼明察秋毫,确确實實沒發現陸無疏身上有什麽傷疤,看到的只是勻稱的肌肉,線條流暢,十分耐看,且陸無疏光着的上半身肌膚白皙,旁邊脫下的上衣也折得方方正正,也是養眼。施陽略微看呆了些。

男兒嘛,一看對方體格勻稱,長得比自己好,就會暗暗比較一番。施陽對着自己的手臂,腰部,還有胸部比量了一下,覺得這陸無疏長得是真真的好,也不知道自己何時也能長成他這樣。雖然近來施陽在長個子,胃口大開,但是比陸無疏還是矮了一個半頭。

施陽笑出了聲,心想平時見到都是包裹的像是貞潔烈婦一般,這會兒幫着膀子算是被看到了罷。要是将這畫交于師姐們,估計師姐們也別臨摹了,光是臨摹也還得找他。

一個個都是姑娘家,看到人都羞紅臉,這要是看到光着膀子的,估計都會臉紅得跟賀喜紅蛋一樣,哪還下得去手。

施陽就近摘了一吊竹葉咬在嘴中,手中也不停下。

平時美人師姐畫習慣了,如今畫一個美男還真是有些別扭,畫的速度自然就放慢了很多。結果人還沒畫完呢,水池旁的陸無疏就打坐結束了,正穿着衣服準備離開。

施陽心說不好,這個竹林小徑是通往金光臺最近的一條,無疏師兄穿了衣服肯定是朝這條小徑出去的。

他趕緊收拾了小案上的東西。紙上的墨還沒幹,施陽沒法卷起來,只是先放在一邊把東西小案竹席什麽的全部收起來,然後拿着畫趕緊跑。施陽跑出竹林就跑到另一條小徑那兒躲了起來,果然沒過多久,穿戴整齊的陸無疏就從施陽出來的那條小徑走了出來,而後往金光臺方向去了。

施陽暗暗松了口氣,心道還好沒被他發現,不然都不知道怎麽解釋。

“看樣子明天還得來啊。”施陽舉起手中的畫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畫的還是不錯的,至少這是他第一次畫男像。“明天就差最後一點,應該不到半個時辰就能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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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申時,施陽輕嘬了一口以貴妃躺的姿态躺在他榻上的将軍,就拎着家夥去了長澤瀑布。施陽到的時候,陸無疏已經坐在水池邊上打坐了,依舊是光着上半身,松紋邊的白色校服在旁邊疊的整整齊齊。

施陽将東西擺放好這就開始作昨日沒完成的畫像。沒了昨日的細致觀察和多餘的比較,今天畫作完成比施陽預期的還要快一些。最後施陽輕輕的吹了吹畫作的上水墨,待水墨幹了之後就立馬收拾了東西走人。施陽心裏樂滋滋的,一路想着什麽時候将陸無疏的人像交給韶光臺的女修們。

施陽回到了瑤光臺,剛要往自己卧寝走,結果剛好撞見了搖着玄色金邊瑤光扇的楚南風,那扇子火紅的穗子正飛舞着。

楚南風近幾日都在好奇自己的小徒弟忙忙碌碌的是在幹些什麽,這個時辰暑風正盛,酷熱難當,施陽不在自己卧寝待着納涼,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肩上還背了一堆的東西。

“小九,剛才去哪兒了?”楚南風叫住了施陽。

施陽愣了一下,有點緊張的轉過了身。施陽心道,這要是被師父發現自己偷偷畫無疏師兄,師父會不會生氣。畢竟以前小打小鬧,經常做出一些不合規矩的事,但是師父也不拘小節,不會在意這些,今天偷偷畫無疏師兄會怎麽樣?

施陽不語,因為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好。

“天這麽熱,你不在房裏待着,去哪兒了?我看你這幾日一到申時就進進出出沒個消停,未免太跳脫了。”修真之人體內自有靈力調息,不會那麽的怕熱,但是施陽還是個只是剛築基的小徒弟,這種天氣怕熱也是怕的很,楚南風覺得她自己都有些熱的心情煩躁,施陽應該更甚一些。

“徒兒出去畫畫了。”施陽有些小聲的說道。

“畫畫?去哪兒畫?畫什麽?”楚南風來了好奇心。畢竟這些天韶光臺女弟子經常來瑤光臺聚,給瑤光臺添了不少生氣。

施陽本是就被這天氣熱的一身汗,現在楚南風這麽一問,便覺得大事不妙,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些什麽。“額…..去了竹林…..畫了些竹林中的景物。”

“竹林?”虛天竹林最多的便是韶光臺。韶光臺每個弟子的院落都會有植一片琴絲竹,黃黃綠綠的甚是好看,校場邊上更是有一大片四季竹。“韶光臺的?”

“不是,是萬書閣後邊的。”施陽這人,平日裏雖然油嘴滑舌,和師姐師兄們扯東扯西談天說地,但是在長輩面前卻不怎麽會說謊話,都是問什麽答什麽,雖然答得不是那麽直接,卻是也不诓人。

楚南風想了下萬書閣後邊的那片紫竹林,是圍繞着長澤瀑布下的水潭種植的,竹林中的景物自然也是長澤瀑布。不過細想覺得有些不對。這個時辰,長澤瀑布邊上是有人在靜息打坐的,而這人楚南風也是最了解,正是自己胤元師兄座下的大弟子陸無疏。

自打陸無疏入了師門,他就會在那兒打坐,習慣保持的相當好,好到全虛天的人都知道,剛開始胤元還會立個結界,女修不得在那個時辰不得進入結界,等到了陸無疏出師,結界由陸無疏自己布置,楚南風雖然沒進去過,但也聽自己師兄說起過。久而久之,到了那個時辰,便沒有人會出現在那兒打擾他靜修。

楚南風瞬間就有些懷疑施陽畫中所作到底是什麽內容了。“畫給我看看。”

施陽猶豫了片刻,最終将手中的畫卷交給了楚南風。

楚南風将畫作打開,表情瞬間凝在臉上。

施陽觀察着自家師父的神情,他見楚南風的表情由剛才的面帶微笑到現在的微微愠怒,心裏咯噔一下,覺得這回玩過頭了。

楚南風擡頭看施陽,芊指一擰,像是要将這畫撕了。

“師父!”施陽急了。這可不能撕啊,他畫了兩天才完成的。“別撕!”

楚南風似乎是生氣了,柳眉蹙成一團,只是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為什麽要畫你無疏師兄?”楚南風也是個有原則的人,不能憑白無顧的就将自己徒兒的畫撕了,總得問明白理由。

施陽心道這不妙啊,總不能說出來是因為韶光臺的師姐們想要無疏師兄的畫作所以才幫他們畫的罷,但是該怎麽說呢?總不能說是自己想畫,編出個自己傾慕無疏師兄已久的荒誕理由出來罷。

看着楚南風一臉的怒氣,施陽一緊張,支支吾吾道:“因心悅所畫,望師父不要責怪。”這一話說出,施陽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這說的什麽啊,其實想說是因為師姐們心悅無疏師兄,所以幫她們畫,但是又能說出是幫她們畫的,就給了個這麽個回答,但是這回答,似乎很容易被曲解啊。

施陽再次看楚南風的面色,果然,已經由嗔怒變成了惱怒,冰肌似雪的皮膚都有點微微漲紅。

但是施陽依舊惦記着那副畫,心道死就死了,不能讓這畫毀了啊,不然就前功盡棄了。“還望師父将畫作還給徒兒,然後怎麽責罰徒兒都行。”

“小九啊小九,你平日不守規矩也就算了,為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我也不怎麽喜歡年輕人墨守成規,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但是你怎能有這癖好……”沒想到自己小徒弟居然有斷袖之癖,這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施陽心中淚流滿面。師父啊,就知道你會錯意了,你徒兒千不該萬不該,也不會有這癖好啊,你徒兒最喜歡的就是美成仙女似的的姐姐,斷然沒有你說的那種癖好啊。

“師父……”施陽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解釋自己不是斷袖,那師父自然會問起這畫為誰所作,遲早得把韶光臺的師姐們給供出來,但是不解釋,萬一師父以後真把自己當成斷袖可怎麽辦?

楚南風紅着臉将畫作卷成軸,扔到施陽懷中,施陽趕忙接住,抱在懷裏,跟抱個寶貝似的。楚南風看了更氣,覺得自己這徒兒沒藥可救了。要是畫個尋常的小像也就算了,偏偏還是這種光着上半身的畫像,真是不知羞恥!“自覺些将這畫作毀了,等會兒去瑤光殿領罰。”

施陽将東西放回了自己卧寝,對着将軍一陣訴苦,“将軍,師父把我當成斷袖了,還要罰我,你說該怎麽辦?”施陽把臉埋在貓肚子裏訴苦。“我要是真是個斷袖師父罰我也就算了,關鍵是我是喜歡姑娘家的啊。”

将軍眯了施陽一眼,伸了個懶腰,将身子彎成拱形。

作者有話要說: 兒子呀,你現在是沒斷袖之癖

但是以後會有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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