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修士男主有話要說09
林徽末深呼吸,道:“不行, 我得冷靜一下。”說着, 他手一翻, 一把通體銀色的長刀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是林徽末的本命法寶,長刀末忻。
林徽末握着刀, 往某處山頭上一坐,開始刷刷磨刀。
他需要冷靜一下。
沒多久, 修真界有消息傳出,九霄宮召開論道會, 邀請天下宗門齊聚九霄宮。屆時,九霄宮會對目前修真界流言做一個澄清, 林墨汐的道侶, 九霄宮少宮主薛奕承也會出面。
“咔嚓。”
這是林徽末失手将磨刀石磨斷了的聲音。
“擦!”林徽末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有些惱火地道:“薛奕承居然有臉提林墨汐,想用林墨汐來洗白九霄宮?”
楊毓忻不禁嘆了口氣, 道:“阿末,你對薛奕承究竟有什麽誤解?”
林徽末看向楊毓忻,楊毓忻有些無奈地道:“就是一個蠢貨, 你對他抱有什麽期待?”
林徽末默了。
林徽末靜默片刻,擡手捏了捏眉心, 低聲道:“是我想岔了。”
使用原主的身體,接手原主記憶,林徽末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原主的一些影響, 但前幾個世界的影響遠不及這個世界的大,歸根究底,是因為林墨汐最疼,他是被愛人所辜負。
捅刀子的人,從仇人變成愛人,所帶來的傷害豈止百倍千倍。
舉世皆敵也敵不過最親密的人是一個眼瞎心盲的蠢貨。
楊毓忻握住林徽末的手,輕聲道:“解決掉九霄宮後,不如開門立派,在這個世界将你的刀法傳下去?”
“哎?”林徽末愣了,然後驚了,“這、這怎麽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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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末不是敝帚自珍,而是他自認沒有傳道授業的本事,誤人子弟可不好。
“有什麽不行?”楊毓忻反問,“九霄宮都能立派千年,你又有何不能開門立派?”
林徽末:“……先幹翻九霄宮,然後再考慮這個問題。”
話是這樣說,但林徽末已經下意識開始琢磨開門立派都需要做什麽準備了。不得不說,踩着九霄宮打響新門派的名頭,有點刺激。
***
五月初九,正道頂級宗門九霄宮廣開山門,邀天下正道論道雲霄殿,以正九霄宮清名。
不管接到請柬的門派心裏在想什麽,九霄宮的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司柒念作為歷練有成,得了些許機緣,從築基期一躍成為金丹期的精英弟子,還是九霄宮宮主愛子,他率領一批弟子站在山門之前,迎接從大陸各地趕來的掌門長老。
這是一個信號。
九霄宮開始着重培養司柒念的信號。
雖然依舊在為錯失的傳承而心痛,也有些惱了薛奕承,但司柒念考慮到他現在所行之事的政治意義,勉勉強強,心裏不那麽難受了。
少宮主的位置,他才是最名正言順不過。至于薛奕承,若他能與薛奕承成就一對神仙眷侶,誰做少宮主,誰是未來的宮主,其實也沒有太過計較的必要,不是嗎。
他會一直對薛奕承好的。
司柒念志得意滿。
随着時間的推移,受邀宗門的掌門長老精英弟子紛紛抵達,入殿落座,司柒念也從山門前回到雲霄殿內,與薛奕承一左一右站在九霄宮宮主身後。
九霄宮宮主負手而立,開門見山:“本座今日邀諸位同道前來,便是要澄清這段時日裏九霄宮所承受的污名诋毀,以正九霄宮清名。”九霄宮宮主義正言辭,“吾九霄宮立派千年,所行之道無愧于心,無愧于正道,平遙林氏一事,絕非誣陷。至于吾九霄宮弟子林墨汐一事……”
九霄宮宮主的話讓不少人眉頭一跳,九霄宮弟子林墨汐?當初是誰說那是廣元派教導無方,以此發難,清算了一通廣元派,還将廣元派發配到了大陸蠻荒無靈之地?
“墨汐一事,當由弟子禀明。”
薛奕承上前一步,恭聲道。
九霄宮宮主微微颔首,嘆道:“你來吧。”
薛奕承先沖殿內衆人行了一禮,然後道:“林墨汐與在下情投意合,當初之事,宗門雖有失察之責,但亦是魔道陰謀算計……”
殿內衆人目光複雜地看向薛奕承。
這九霄宮果然好手段,都這樣了還能将薛奕承哄回來……不,說不定從一開始,薛奕承對林墨汐就是一個陰謀。
考慮到陰謀的可能,衆人看向殿上薛奕承的目光頓時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保不齊就是九霄宮知道了林墨汐的真實身世,所以才派薛奕承接近他,哄騙他。
可憐林墨汐天之驕子,明明是最有望成就元嬰的絕世天才卻所遇非人,愣是被九霄宮逼到自盡。
說什麽平遙林氏內情是假,挖靈根是假,所有情報都是假。呵,真當他們是傻子,九霄宮的人義正言辭地來兩句,他們就都信了?
就在薛奕承努力為九霄宮解釋背書,試圖将罪魁禍首定位成魔道那邊的勢力時,九霄宮上下只是被欺騙的小可憐時,一道傳音清楚地在雲霄殿內響起——
“平遙林氏遺孤林墨汐,今日上門讨債。”林徽末聲音冰冷,一字一句,“林氏滿門一百三十二口,累累血債,九霄宮,罪不容誅!”
一道傳音,驚呆了滿殿諸人,也讓薛奕承的話猛地滞在了嘴邊。
那一刻,薛奕承大腦一片空白,再想不起之前想好的措辭,只喃喃地道:“墨汐?墨汐!”
薛奕承大喊一聲,沖出殿去。
“咔嚓。”
一聲脆響。
司柒念失手捏碎了座椅扶手。他瞪大了眼睛,不住地道:“怎、怎麽可能?!林墨汐不是已經死了嗎?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雲霄殿內一片議論紛紛。
九霄宮宮主面上神色變了又變,猛一拂袖,沉聲道:“這定然是魔道陰謀!”
九霄宮山門之前,守門弟子警惕又不安的注視下,一身藍色勁裝,手握長刀的林徽末結束傳音,留了三十秒給雲霄殿內衆人作為反應時間。而楊毓忻則雙臂環胸靠在一旁,他的存在是防備某些不要臉的元嬰期聯手。
刀修作為修真界的一股泥石流,憑借着一縷刀意,他們是能夠越級挑戰的,金丹期的時候幹掉一個元嬰期不是不可能,但要是被一群元嬰期圍毆,林徽末就會吃力很多。劇情裏,林墨汐能夠劍挑九霄宮,那是因為百年之後,他已是出竅期大能。
一個出竅期對付一群元嬰期都是輕輕松松,更何況九霄宮的元嬰期修士滿打滿算就兩個,剩下的不過是金丹期修士。
三十秒後,林徽末擡手就是一刀,刀意凜然,萦繞在刀刃之上,合手一劈,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之後,籠罩在整個九霄宮外的護山結界,轟然破碎。
守門的弟子已經吓傻了。
林徽末施施然擡腳,踏上九霄宮的土地,而負責守門的弟子,在逼人的刀意之下連出手都不敢,在林徽末走過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汗淌了一身。
九霄宮立派至今,從未有人直接上門,一刀破了九霄宮的護山結界。
“墨汐!”
薛奕承到了。
薛奕承一臉激動地看向林徽末,直接沖了過來,似乎是想要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林徽末:呵呵。
林徽末毫不猶豫地擡腳,一腳踹在了薛奕承的胸口。
毫無防備的薛奕承一口血噴了出來,胸骨都凹陷下去,整個人倒飛而出,正撞上奔出來查看情況的衆人。
“薛師兄!”司柒念連忙飛身上前,一把抱住了薛奕承。結果,林徽末留在薛奕承身體上未被抵消的力道直接砸在了司柒念的身上,雖然不至于讓他像薛奕承這樣整個人倒飛出去,卻也讓司柒念悶哼一聲,一縷鮮血從嘴邊淌下。
司柒念單膝跪地,扶住了重傷的薛奕承。
九霄宮宮主大怒。
不僅是薛奕承和司柒念都受了傷,更是因為九霄宮的門派陣法被破。
護山陣法是每一個大宗門必備的防禦陣法,全力開啓的時候能夠抵擋住元嬰期大能的攻擊,但耗能簡直是燒靈石。平時護山陣法就開個第一層,宗門分發的弟子牌就是入門通行證,這最多擋擋某些小賊。
結果,林徽末這一刀下去,不是将開啓的第一層陣法給破壞了,而是将整個護山陣法全砍碎了。想要修複,光靈石是不夠的,還需要各種天材地寶。
九霄宮宮主心疼得滴血,他惡狠狠地瞪向林徽末,目光既憤恨又貪婪。
能做到這個地步,他的靈根果然又恢複了。只是,一個金丹期就敢跑來九霄宮找死,這林家後人也就這點本事了。
自恃林徽末逃不出九霄宮的手掌心,九霄宮宮主義正言辭地道:“林墨汐,本座已知當初之事有內情,但平遙林家通敵妖族一事證據确鑿,你……”
九霄宮宮主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勁風襲來。他面色陡變,連忙祭出法寶抵擋,雖然毫發無損,卻也被那一刀逼得後退了半步。
衆人的目光頓時莫測起來。
林墨汐十年後再現身,雖然依舊是金丹期,但手段強悍了不少。不管他剛才這一下算不算偷襲,九霄宮宮主後退的半步都證明了他的實力。
“你、你放肆!”九霄宮宮主吃了暗虧,當即大怒。
薛奕承那邊,他雖然重傷,但沒有昏過去。司柒念喂了他一顆丹藥,凹陷的胸口也被強行正了回去,這會兒身體雖然疼得厲害,但意識卻是清醒的。
親眼看到林徽末擡手給了九霄宮宮主一刀,雖然沒有見血,但在薛奕承看來卻是大大的不對。都顧不上質問林徽末對自己的态度,連忙道:“墨汐,你怎可對師父不敬,還不向師父道歉!”
林徽末的目光終于落在了薛奕承的身上。
說實話,這人的腦子是真有問題,原主都不願再跟他計較了,林徽末也懶得跟他算賬。奈何這人蹦跶個沒完,惹人厭煩。
既如此,那就說個清楚好了。
“你算個什麽東西。”林徽末居高臨下地睨着薛奕承,神情冷漠,目光冰冷,“也敢管在本少的頭上。”
從未在林墨汐那裏得到這種态度的薛奕承懵了,連忙道:“墨汐,我是奕承啊。”
林徽末:“……”
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蠢?
林徽末懶得在薛奕承身上浪費時間,直沖着九霄宮宮主道:“九霄宮當真大度,為了林某的那點身家,連少宮主都舍得,佩服佩服。”
言外之意,卻是全盤否定了林墨汐和薛奕承曾經的所有,徹底将薛奕承打成九霄宮派來搞美人計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