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有小蛇初長成
一晃之間一年過去了。
一條蚯蚓般粗細的小蛇在碧綠的草地上慢騰騰的拱着小草,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一定會把他當蚯蚓吧,畢竟這麽小這麽纖細這麽‘悠哉’的蛇實在是不常見吧。
說起這條小黑蛇,那可是大有來頭人家可是蛇族的祖祖祖三太子啊,那可是祖宗級別的蛇啊,可是為什麽變成這副模樣,佘施琅表示非常憂傷。
倒黴的事兒簡直是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啊,佘施琅滿蛇眼的哀愁,不知為何自從他一年前求封失敗之後這倒黴事就沒斷過。先是救人之後被人無故追殺,而後是好不容易逃過追殺之後竟然遇上了天劫,最後是倒黴催的他竟然被一雷劈到了出蛇蛋前。
是的,沒錯他的兩千五百年功力被封印了現在他是一條小蛇,而且他已經當了小蛇一年了,在這一年中他躲過虎爪刨過泥坑和蚯蚓掙過底盤最重要的是要時時刻刻當心會被人一腳踩死,那辛酸的過往就不言說了。
不過馬有失蹄蛇也有失尾巴的時候在被樵夫一斧頭砍成兩半的時候,佘施琅想他可能要和這個世界永別了,沒有尾巴的蛇是多麽的醜沒尾巴吾寧死。
遠處一個頭頂兩個小包包的孩童跌跌撞撞的走來,心細的看到了地上的兩截,立刻拿出自己懷中珍藏已久的手帕将那小心翼翼對接起來的兩截仔細包裹住。
佘施琅不動聲色的将這小人兒記在了心裏。
東郭小睐自從一年前淋了大雨又受了驚吓之後便一病不起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才好起來,可是當她清醒的時候才知道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今天是她雙親的忌日可是族中衆人竟然無一人記起,東郭小睐只好孤身一人來到此處為祭拜雙親。
看到地上被人砍斷了軀體的小蛇,東郭小睐雖知族人恨蛇要死可還是心軟止不住的為小蛇包紮傷口。東郭族人從小便學習認蛇術,也因此她能一眼看出這是一條蛇而非蚯蚓,令東郭小睐能夠肆無忌憚救小蛇的原因除了她本性善良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蛇無毒。
佘施琅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夜之間無毒了,畢竟以前他是有毒的并且他的蛇毒勘稱‘毒中之最’碰到必死無疑,身帶劇毒這也是他久居蛇洞經年不出的重要原因。
東郭小睐将小蛇放在一處岩縫之下,道:“我今日救你也是有緣,你日後可莫要傷人啊。”小蛇似聽懂了一般竟然奇跡般點了點蛇頭。
東郭小睐見那小蛇頭乖巧又伶俐的點了兩下,心中歡喜原來他也是有靈性的啊。
不知何時天空竟然飄起了鵝毛細雨,當雨滴滴落在東郭小睐臉上的時候,她想起了父母死時大概也下過雨心中悲恸不已,蹲在岩石下的她蜷縮起雙腿用雙臂抱着自己緊緊縮成了一團。
直到感到腳邊有什麽涼涼的東西滑過,東郭小睐才揚起那張被淚水浸濕的小臉。只見一條裹着帕子的小蛇在她腳邊團成一圈正用細長的蛇腦袋撒嬌般拱她垂落在側的小手。
東郭小睐心中一動,這小蛇是在安慰她嗎?
看小蛇不知疲倦的夠着她的右手,東郭小睐忘記了‘見蛇就殺,永遠不要憐憫一條蛇’的祖訓用手輕柔的摸了摸小蛇的腦袋,涼涼的滑滑的貼在肌膚上的感覺很舒服。
八歲的孩童這是心靈脆弱容易受傷需要被呵護的年紀可卻沒有人再會關心挂念東郭小睐了,東郭小睐扁了扁嘴止住哭腔對小蛇說道:“你知道嗎?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呢?”
小蛇伸出纖細柔軟的蛇信子舔了舔東郭小睐的右手。
“你是條好蛇,我不會傷你的。”
“看你全身黝黑黝黑的,我就叫你小黑吧。”
“忘了告訴你,我叫東郭小睐。”然而就在那‘東郭’兩字脫口而出之時雨聲突然變大恰好蓋住了她的聲音。
小黑蛇只聽到了‘小睐’二字,也将這個名字印在了心裏。
東郭小睐定時的來看這條小黑蛇,會給他帶食物,會對他說自己的心事,小黑似乎也被她養懶了,一天就安安靜靜的待在岩縫下等着她來投喂,時不時的用自己的小腦袋輕觸小睐的手直到小睐溫柔的摸了他的小蛇頭他才會懶洋洋的平躺在岩石上曬太陽。
黑蛇佘施琅盤居的這座山原本名為‘祖蔭山’只是歷經滄海現如今改名叫做‘東郭山’,佘施琅足不出洞當然不知道他的地盤早已被東郭一族霸占。也因此東郭一族的大長老發現自家後山竟然養了一條黑蛇也不奇怪。
佘施琅卷起尾巴拼命的四處逃竄,心底早已不禁淚流滿面它聽到腳步聲本來以為是小睐這才急忙相迎哪知道竟然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更沒想到這老頭子剛一見面就要殺死他。
天知道他現在可是一條溫潤乖巧的好小蛇啊,自從跟了小睐之後他都改吃素了好不好。見那白胡子即将追上自己,佘施琅暗恨不已若是他沒被奪了法力怎會如此狼狽一尾巴甩下去這白胡子早就躺下了。
看着白胡子眉心上的蛇鱗狀紅印,佘施琅将東郭一門恨上了心頭,屢次想将他滅殺果然東郭一族欺蛇太甚。
天無絕蛇之路,在白胡子暗下殺手之時,東郭小睐趕到了。如今的東郭小睐已然十歲了,早已将頭上的小發包撤去換做一條及腰的馬尾辮。
“東郭小睐放走了一條黑蛇”這件事瞬間在東郭門引起了軒然大波。
大長老看着那逃走的黑蛇怒道:“破壞門規,東郭容你不得。”
被人揭發曾和蛇在一起的東郭一門前門主東郭祭星的獨生女東郭小睐本來要被趕出東郭一門,她還那麽小又無依無靠此時被趕出門定然兇多吉少。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懸挂在大廳的蛇王內丹竟然起了反應,在東郭小睐撿起無故落地的蛇王內丹時它竟然發出了耀眼的乳白色光芒,一瞬間照亮了大廳。
東郭一門的長老們瞬間變了臉色,大長老則是激動的臉都漲紅了,沒想到千年來都無人能吞的蛇王內丹竟然與東郭小睐的血脈相合。這也就是說他們東郭一族努力了千年的夙願終于要實現了,若東郭小睐消化了蛇王內丹的功力那她就可以早等仙途,他們東郭一門終于出了仙人了嗎。
世人都道他們東郭一族修仙是為了殺蛇,鮮少有人知道他們是為了修仙而殺蛇,殺蛇就是為了找出能夠消化這蛇王內丹的方法使他東郭一族早入仙道。
東郭小睐不知道為什麽前一刻還要驅她出族的長老們此刻又封她作了什麽‘靈女’,更是讓她繼承了東郭門主之位。
“我怎麽可以擔任東郭門主呢,我是一個女孩啊。”東郭一族重男輕女歷代門主都是男孩,從未有過女孩的先例。
大長老說:“你是前門主唯一的孩子生而為主。”
二長老說:“東郭一族以善為大道,你做的很好以後也要堅持本心以善處世。”
東郭小睐稀裏糊塗的即将成為下一任東郭門主。她永遠都不會明白日日與她玩耍的小黑将自己的功力通過蛇信輸入她的命脈這才使她‘脫胎換骨’以至不被蛇王內丹所排斥也恰好救了她一命。
東郭小睐繼任門主之前去見小蛇,可是她只看到了小黑懶洋洋的鑽進草叢的背景不一會從草叢裏面鑽出來一條大黑蛇,東郭小睐哭了好久,他的小黑被大蛇吃掉了。
這也是她東郭小睐最後一次見到小黑。
果然世間只有小黑一蛇是善良的,其他蛇類皆是‘恩将仇報’的毒物,她的小黑竟然被其他大蛇吞掉了。
東郭小睐繼任門主的時候她已經十二歲,正是落下‘蛇鱗紅印’成為正式東郭門人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