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也是黎檀不想碰到的細菌
從公司出來後沈景邀請黎檀吃飯，地點是一個裝修高檔的中餐廳，沈景做了一番僞裝走進去，只見他遞給上前的服務員一張金卡。
服務員接過卡立刻态度更加熱情幾分，他側身擺手說:“沈先生跟我來。”
顯然是來了很多次，黎檀跟着沈景進入一個包間，沈景入座後問:“黎醫生喜歡吃什麽？”
“我沒有什麽忌口，”黎檀偏頭對服務員說:“沈先生平時在這裏吃什麽，我照着來一份。”
服務員随後離開，諾大的包間只有他們兩人，一旦沒開口，空氣都仿佛凝固起來。
黎檀沒有什麽感覺，他被關在虛無空間裏早就習慣了安靜，而沈景打量着黎檀，一時間也沒有說什麽。
直到服務員拿紅酒進來，為他們兩人各倒了一杯後退下，沈景舉起杯搖了搖說:“想不到黎醫生年輕和我差不多，卻是醫學界的翹楚，真的很令人佩服。”
作為當過皇帝、總統的黎檀已經對此贊美表示毫無波瀾，他笑着說:“我不過就是學醫的，按部就班到了這個位置，可沈先生就不同了，不是科班出身，卻有着其他人可能這輩子都到不了的成就。”
沈景飲了一口紅酒:“運氣好而已。”
上菜後他們邊吃邊聊，沈景的舉止言談優雅，臉上挂着令人舒坦的笑容，只是頭頂明晃晃的75靈魂指數在提醒黎檀，這是一個僞裝的危險人物。
黎檀忍不住跟013表示對沈景的欣賞:“你們應該多找像沈景這類人綁定。”
013不贊同:“不适合。”
013能看到沈景純粹眼眸最深處的瘋狂，他比起傷人的暴徒更加高級，學會了僞裝，學會了如何達到自己目的又不被別人發覺。
這樣不可控制的危險人物已經不在所有系統選定人員名單裏，這麽久了，也就只有黎檀沒被抹除。
沈景也挺意外黎檀這個人的性格很合他胃口，這要是以前他一定會和對方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沈景眸色暗沉，心口又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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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檀雖然腦海裏和013閑聊着，但是也關注着沈景，沈景擡頭對他揚起一道令人驚豔的笑容同時，對方頭頂數字産生了變化。
沈景靈魂指數:76。
沈景:“黎檀，這次你作為我的随行醫生，我希望你全程以我為主，好嗎？”
黎檀目光停留在那明晃晃的76一會才對上沈景的雙眸，他彎了彎唇:“當然，現在我們還沒出發，要不要明天來醫院做下全身檢查？”
沈景手一頓:“不用。”
黎檀見他拒絕也沒有勉強，只是對013笑眯眯說:“真可惜他拒絕了，不然我想撬開他腦袋，看看裏面裝了什麽。”
013識趣的保持沉默，吃個飯反而上升指數，不愧是懲罰世界的主角。
而黎檀似乎對正常交往有些厭煩，開始拟定計劃:“如果他失憶了，靈魂指數會不會歸零？”
013看黎檀口氣就知道對方來真的，他阻止說:“沒用的，失憶只是忘記他的記憶，卻無法降低他靈魂指數。”
黎檀表示很失望。
飯後黎檀去洗手間，從口袋拿出一小瓶消毒液，這是他這具身體的習慣，不喜和別人身體接觸，随身攜帶消毒液。
他倒了消毒液在手裏，仔仔細細抹在手上，随後沖洗，眼神比剛才觀察沈景還專注。
黎檀生前作為科學家專心研究對吃食沒有要求，在死後成為宿主，見過大千世界，吃過山珍海味，導致他對吃飯這種事更加沒有多大興致，一頓磨人的飯下來還上升指數。
難道沈景也不喜歡吃飯嗎？
洗幹淨手後黎檀朝包間走去，卻遠遠看見沈景已經站在包間門口，對方帶着口罩看不清表情，而面前還站着一個長相不俗的男人，正激動得說着什麽。
黎檀倒是從記憶裏找到了這個男人，梁鑫，也是主演青春類型的電影，和沈景出演過争奪女主的情敵。
“阿景，這次為什麽要親自去山內拍攝，那個地方環境和信號都非常差，完全可以找替身去！”
黎檀停了下來，也許他能借此聽到什麽有趣的話題。
沈景帶着口罩可是眼神透出的溫和仿佛在鼓勵梁鑫，他甚至想伸出手抓住沈景，卻被他避開。
“這裏是公衆場合。”沈景好聽的聲音從口罩傳出來，悶悶的聽不出情緒。
梁鑫愣了一下，随後也注意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他放緩語氣說:“阿景，我是認真的，可以讓替身去，你在這裏拍面部表情，後期制作後也是一樣效果的。”
沈景搖頭:“我不能這樣，這部電影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轉型，我必須親力親為，連周影帝都前往山內拍攝，我又怎麽可以選擇退縮。”
就是防着那個狼崽子！梁鑫差點脫口而出，他和沈景是好友，也許是當局者迷，他看到周汨緒看沈景的眼神是那樣充滿侵略性。
就和他日漸變化的情感，往同樣不可控的方向增長。
不然已經是影帝級別的周汨緒憑什麽就那點戲份也跑山裏去受苦受累。
梁鑫這幾天心裏急，可是他行程排滿，根本不可能跟着去，何況他也沒有立場和适當的理由。
他手猛地攥緊，低着頭擋住眼底的不甘:“如果我說，希望你不要去……”
梁鑫的聲音愈發低，沈景沒聽清的問:“你說什麽？”
“沒事。”梁鑫擡起頭，臉上恢複了平靜，他眼角餘光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陌生滿人，眉頭一皺。
沈景順着他目光看去，在看見黎檀後說:“那位是我這次去山裏請的随行醫生。”
見他們發現自己，黎檀走了過去跟梁鑫點頭示意。
梁鑫只是掃了黎檀一眼便不在理會，他還想說什麽，只是口袋裏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經紀人，想起自己行程只能說:“阿景我得走了，你這次去山裏保重。”
沈景笑了笑:“放心吧，我這不請了醫生嗎？”
他想說的不止這個，還有周汨緒！梁鑫看着沈景單純的神情，卻怎麽也說不出讓他多注意周汨緒這種話。
惡人憑什麽他來做！
“……再見。”梁鑫說完就轉身，腦袋裏想得都是怎麽解決周汨緒這個麻煩人物，一時間沒看見腳下的毯子起了褶皺。
梁鑫感覺腳下一絆，整個人不受控制往前倒去，站在他旁邊的黎檀觸手可及，他下意識伸出手想抓住。
黎檀這時動了，他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梁鑫伸過來的手。
梁鑫瞳孔一縮，随後他就整個人滾下了樓梯，很多人聽到聲響都起身望過來，服務員更是跑過來扶起他。
“梁先生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走道和樓梯都鋪着厚厚的毯子，梁鑫只是覺得身體有一些微痛，但是他這一摔下來顏面盡失，他猛地擡頭怒視站在上方的黎檀，對方帶着金絲眼鏡遮住了眼眸，只反射着冷光。
沈景看着梁鑫甩開別人的攙扶大步離開餐廳，連招呼都不和他打，顯然氣極，不過能欣賞到這一幕他心情不錯。
“你剛才要是伸出手，他不會摔下去。”
黎檀聽到聲音望過來就看見沈景亮晶晶的眼眸。
黎檀:“013，他看起來很高興。”
013也詭異的意識到這點，雖然靈魂數值沒有降低:“他是很高興。”
顯然這個朋友很有水分，黎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說:“我剛消毒，不想接觸細菌。”
沈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能得到這樣的回答，偏偏黎檀用正經的神色告訴他，他忍不住笑出聲:“你說得沒錯，不能接觸細菌，會生病。”
圍觀的人随着梁鑫離開也散去，沈景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上車後黎檀報了地址，和沈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沒一會沈景手機響了，他按了一下耳邊的藍牙耳機開口說:“喂。”
來電是周汨緒:“小景，我剛才聽說梁鑫在中餐廳摔了一個大跟頭，有沒事？”
這才過去不到半個鐘周汨緒就知道消息，沈景笑着回答:“周哥真是消息靈通，不過梁鑫沒什麽事，已經回家了。”
周汨緒還是像一個長輩似的:“正好我有朋友在那裏吃飯，也說碰見你了，替我轉告梁鑫，哪裏摔厲害了別藏着，早點去醫院診治。”
這要是讓梁鑫聽到非得爆炸，沈景沒多說什麽，只是回答:“我會提醒他的。”
周汨緒:“那後天見。”
沈景垂眼，黑色的眼眸和昏暗的車內融為一體，他微微彎唇，聲音卻充滿暖意:“後天見。”
沈景能透過車窗看見黎檀一直正視前方，那張臉什麽表情都沒有，他有點好奇的問:“黎檀，你平時除了上班，有什麽興趣愛好？”
“做手術。”黎檀很快回答，用刀切開身體研究是他在這個世界除了任務唯一的興趣，只可惜這個世界好像沒什麽誘發病毒因素。
“……”沈景難得被噎住，臉上露出無奈，果然是單調簡單的人。
和現在的他真是兩個極端。
到達目的地沈景停下車，黎檀從車上下來準備回家，他聽到車門關閉的聲音，回過頭就看見近在咫尺的沈景，還有那伸過來的手。
黎檀本能身體反應就避開了，還拉開了兩人距離。
這一下子兩人都愣住了。
013看着這尴尬的氣氛:“你不該避開。”
黎檀也很無辜:“本能反應。”
沈景回過神，像是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重新遞過去手機說:“你剛才落在車裏了。”
黎檀站了一會才把手伸過去，手還沒拿到手機就被沈景另一只手抓住。
沈景牢牢握住黎檀的手，強硬地掰過來露出掌心，把手機放上去。
他收回手，也沒有再去看低頭望着自己手掌的黎檀，他臉上帶着無害的笑容說:“拿好，我先走了。”
一轉身，笑容就裂開了。
他也是黎檀不想碰到的細菌。
陰影遮住了那白淨的臉龐，沈景将手放在鼻間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液氣味。
他不讨厭這樣的氣味，可對方卻不願意接觸他這樣的存在。
那如果讓他全身沾染上細菌後，變得和自己一樣，是不是就能看到那除了淡漠以外的其他表情？
沈景靈魂指數:78。
013看到指數又上升了，感覺應該提醒一下還在看自己手掌的黎檀:“指數又上升了。”
“恩，回家吧，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黎檀把手機放回口袋，轉身朝自己家走去。
“什麽事？”013想不出除了任務還能有什麽更重要的事。
黎檀:“洗手，這手全是細菌。”
013:“……”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想提醒一下沈景不是愛上黎檀，只是一種強烈的破壞欲而已。
另外視角和攻受問題，黎檀是宿主攻，013是系統受，目前系統還沒有拟人化，所以主要視角會放在黎檀和攻略人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