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澈的山間溪流(三)

“傑洛,我們必須要先離開水面才行了,那個家夥現在一邊跑一邊在把自己水壺裏的水全部倒進了溪水,恐怕這整片水域都已經被他埋下了地雷,稍一觸到保險針就會産生爆炸。我們還是先離開溪流,策馬攀岩而上吧!”當他們沿着清澈的山間溪流追擊奧耶哥摩巴時,眼力較好的喬尼看到了這一幕,并轉頭向傑洛如此建議道。

“不……要上岸的話,你就自己上岸吧,我決定就這樣沖過去。”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傑洛立刻加快了追擊奧耶哥摩巴的速度,迎面朝密布着保險針的水面沖了過去,喬尼不想被他看扁,于是也就硬着頭皮一起跟了上去,但傑洛這種看似魯莽的做法卻并未招來危險,因為在保險針飛離之前,他們就先一步離開了會爆炸的水域,“明白了嗎?我們只需要像現在這樣加速,保證保險針在我們離開後才爆炸,就不會有危險。你看,那個凡妮莎,好像也和我有同樣的想法。雖然是女孩子,但她比你更有種喔,喬尼。”

“啧,你……不、你們兩個還真是會亂來啊。”喬尼無奈地回應道。

說是亂來,其實只要保證讓馬匹不對爆炸産生猶豫就不會有問題了。這一點讓傑洛稍微有些擔心Valkyrie能不能和凡妮莎好好配合,坐騎出了問題的話,騎手也會跟着完蛋的,但讓他放下心來同時又有些失落的是,正疾馳在正前方的Valkyrie竟然很聽凡妮莎的話。

“糟糕,前面是上坡,那個家夥好像沖凡妮莎扔出了什……蜂巢,他打落了一個蜂巢啊!”喬尼再度急切地出聲道,那個蜂巢,裏面真不知道會飛出多少已經被做成了炸彈的蜜蜂。

當凡妮莎面對這黑壓壓一片猶如烏雲般振翅迎面飛過來的蜜蜂群時,說不膽怯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已經向別人做出了承諾的情況下,她是不會退縮的。的确,奧耶哥摩巴擁有着「能力」,但沒有「能力」的人自有沒有「能力」的做法。凡妮莎動作敏捷取出了自己的獵-槍,将缰繩纏繞在手上,伏低身體端起獵-槍瞄準了奧耶哥摩巴。幸好她一直有随手攜帶武器的習慣,否則這件珍貴的寶物可能就要被毀壞在大火中了。

在平常放松下來射擊的時候,凡妮莎可以輕松擊中百步外的飛鳥,如今雖然自己也處于高速運動中,但如果以人為目标的話,應該還是能打中的。凡妮莎正準備扣下扳機,但視野裏的景象卻忽然一亂,烏泱泱的蜜蜂竟然在飛至凡妮莎身邊時,忽然調轉了方向,飛去了其他方向。

這個變故讓凡妮莎有些不知所措,擔心起了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陷阱,卻不知奧耶哥摩巴也對這一幕驚訝萬分。

“那些蜜蜂……怎麽回事?!一只兩只還有可能,為什麽會突然全部離開?是她做了什麽手腳嗎?”奧耶哥摩巴猜測着,但很快又自己否定了這一點,“不……看她的表情不像是這麽回事,那麽……只是純粹的運氣好嗎?神現在是站在她那一邊的嗎?不、不會的,神既然賜予了我這份能力,就不會離我而去。看我先殺了你,再騰出手來解決後面的傑洛·齊貝林!”

奧耶哥摩巴開始深呼吸。

保險針……開始憑空出現在空氣中,凡妮莎的心髒頓時重重地跳了一下,這次她是真的無計可施了。因為奧耶哥摩巴竟然把自己呼出的氣體也全部變成了保險針,只要她膽敢追上去,空氣立刻就會爆炸,但如果她選擇繞路,就會錯失奧耶哥摩巴的行蹤,傑洛手上的保險針遲早也會脫落。

“……”

這個時候要怎麽做才好?

凡妮莎心中一團亂麻,然後她別無選擇地舉起了槍,關于能否穿過密集的保險針準确地打中奧耶哥摩巴,她心裏也沒底,但再不動手的話,就連這希望渺茫的機會也不會有了。

凡妮莎扣下了扳機。

下一個瞬間,忽然有魚群溯流而上,蜂擁至Valkyrie的腳邊,高高躍起、又重重落下。濺起的水花掃中了空氣中漂浮着的保險針,提前引爆了它們,疾如閃電的鉛彈破空而出,穿過煙霧和火光,準确地命中了奧耶哥摩巴!

這個結果讓凡妮莎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不知所措間缰繩就脫了手,凡妮莎不小心從馬背上滑落,摔落在清澈的溪流中,魚群像是早有預料,匆忙四散開來,然後又重新游回來繞着凡妮莎打轉。凡妮莎茫然地從水中擡起手,一尾小魚正在她的手掌心艱難地跳動着,凡妮莎立刻回過神,将魚放回了水中。

“那家夥被你的鉛彈打中之後已經痛暈過去了。”傑洛策馬從凡妮莎身邊經過,去查看了奧耶哥摩巴的情況,然後又撥馬調轉回來,“你怎麽樣?”

當傑洛這麽問的時候,凡妮莎仍坐在清澈幾可見底的淺溪中,落在她金色長發上的水珠在陽光下看起來就像是璀璨奪目的鑽石,只是她為了避免曬傷而穿着的襯衫已經脫給了傑洛,餘下的衣物在被溪水浸濕以後看起來實在有些不妥。

喬尼為了避嫌立刻禮貌地轉過了身去,但傑洛卻仍若無其事地注視着凡妮莎。

凡妮莎擡起頭看向傑洛,然後眨了眨她碧綠色的眼睛,“我很好,你的手怎麽樣了?”

“保險針消失了,不過你的衣服就遭殃了。”凡妮莎那件原本雪白的襯衫,現在沾滿了他從手上流出的鮮血,想要再穿的話,好像已經不可能了。

“沒關系的,行李裏還有換洗的……等等——”凡妮莎忽然想到了什麽,然後懊惱地摸了摸額頭,“我們留在旅館裏的東西是不是已經全被這個人炸毀了?”

“是啊。”傑洛脫下了自己的披風,扔在了凡妮莎身上,“所以你小妮子就別圍着馬打轉了,老老實實地跟着我們去采買物資吧。”

接下來,凡妮莎就與傑洛交換了馬匹,重新回到了之前那個小鎮,在做完出發前的準備工作以後,凡妮莎去探望了一下曼登·提姆。在撲滅了大火以後,工作人員花錢租借了當地的民居,将曼登·提姆安置在了那裏,并且還周到地給組委會拍了電報,相信很快就會有醫生來負責治療曼登·提姆。他應該不會有性命之虞,但他所受的重傷,恐怕會讓他不得不退出Steel Ball Run大賽。

“請不要露出這樣難過的表情,凡妮莎。我是個牛仔,遲早有一天會死在異國他鄉,這次能留下一命已經是件極為幸運的事了。雖說我是退場了,但我還會繼續關注Steel Ball Run大賽的。說不定,我們還有能夠再會的一天呢。”在說完這些話以後,躺在病床上的曼登·提姆伸手折下了旁邊花瓶裏的雛菊,彎彎繞繞的繩子随即順着凡妮莎的手臂爬上了她的肩膀,然後,曼登·提姆将那支潔白的花朵輕輕別在了凡妮莎的發間,“在那一天到來以前,我會一直期待着的,凡妮莎。”

“我也會的。”凡妮莎用力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向曼登告別。

傑洛和喬尼正在房外等着她。這場大賽就像是一列處于行進中的火車,會有同伴來到她身邊,也會有同伴離她而去,但不管怎麽說,旅程還得繼續下去。

“真快啊,我以為起碼要到明年我們才能出發。”看完了全程的傑洛,在凡妮莎出來以後這麽咕哝了一句,然後故意落後了幾步,俯身對輪椅上的喬尼悄聲道,“我對曼登的看法還是沒變。我真想在他戴着他那頂誇張的牛仔帽時,從他頭頂上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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