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時的回頭瞄着文美,全身上下穿的都是些什麽啊,完全沒有品味。
束唯靜堆上笑容,“凡宏,今晚長輩叫我們一起去吃飯。”
“嗯。”
“那我們要不要準備什麽啊。”
“不用。”
“那我會不好意思嘛,再說了,以後我們也許會成為一家人也說不定。”束唯靜說着說着,害羞起來,不安的攪着手指。
“唯靜,現在我們能不談論這個問題嗎?”
束唯靜才反應過來,現在車上可不止她和徐凡宏兩人,還有一個十足的電燈泡。
束唯靜悶悶不樂的從車上下來,看着徐凡宏那麽細微的照顧這着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她心中的醋意全然轟塌。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嗯,本來就沒什麽事。”
“不管怎麽說,都是我有錯在先,明明綠燈跳轉紅燈,我還沒剎車。”
“謝謝。”
束唯靜扯過徐凡宏的胳膊,“凡宏,我餓了,我們回去吧。”束唯靜上下打量着文美,“你看她現在什麽事都沒有。”
“好,那我們就先走了。”
“走啦,走啦。”束唯靜拽着徐凡宏的胳膊,生怕他對這個大媽有所留戀。
文美呆立在原地,望着空曠的走廊,攥緊手心裏的藥。
“對不起,我能把藥退了嗎?”
文美走出醫院,望着手心裏的錢,淚水不由自主的就流了出來,映紅了天邊的一抹雲。
“媽媽。”
文美張開手臂,緊緊抱住她,“若琦。”
“媽媽,你看我寫的字,好不好看啊。”文若琦眨着大眼睛,看着文美。
“寫的真好,若琦真聰明。”
“那媽媽,若琦什麽時候才可以去學校呢。”
文美摸着文若琦的臉,“等再過段時間,媽媽就送若琦去學校好不好。”
“嗯。”文若琦舉起雙手歡呼着。
文美幽幽站起來,看着文若琦臉上的笑容,心裏卻覺得苦澀。
若琦的戶口總是沒有着落,可是孩子卻到了學齡,她該怎麽做,怎麽做呢。
“凡宏,我們一起去洛杉矶留學吧。”束唯靜拉住徐凡宏,“我們一起去留學,然後一起學成回國,一起打理公司的事好不好。”
“唯靜,你仔細聽我說,我們的婚約只是長輩們定下的,但我們也有自己的選擇。”
“凡宏,可是我并不覺得這婚約有什麽不妥啊。”她束唯靜從第一眼見到他起,她就認定了他,這輩子,她就賴上他了。
“唯靜,我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被家裏人牽着鼻子走。”
“可是我覺得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束唯靜挽住徐凡宏的手,“難道你不這樣覺得?”
徐凡宏的沉默猶如給了束唯靜重重一棒。
“原來我在你的心裏沒有一點分量?”束唯靜別開臉,“原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啊。”徐凡宏吃痛的低頭看着束唯漫,她正狠狠的咬着他的胳膊,死活不松手。
束唯靜急了,連忙拽着束唯漫,“唯漫,唯漫,你快松口。”
束唯漫狠狠的瞪着徐凡宏,好不容易松口了,可是卻滿嘴的殷紅,觸目驚心。
“不準你欺負我姐姐!”
束唯靜拉着束唯漫,“唯漫,你瘋了啊。”
徐凡宏反手看着胳膊上的印跡,他實在是無可奈何。
“唯漫,我沒有欺負你姐姐,我們只是在談正事。”
“胡說。”
束唯靜摸着束唯漫的臉,“唯漫,乖,你先進去,我們還有話要說,好嗎。明天姐姐帶你去吃慕斯蛋糕好不好?”
束唯漫綻放笑顏,“好。”
束唯漫寵溺的看着束唯漫消失在她的視野裏,這孩子。
束唯靜靠近徐凡宏,“沒事吧,讓我看看。”深深的齒痕,唯漫這丫頭,下嘴也太狠了,這可是她未來的姐夫啊。
“沒事。”徐凡宏抽回手,“天色晚了,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不。”束唯靜還想說些什麽,卻話到嘴邊沒有說,只是一笑了之,“沒事,今天你也有點累了,早點休息吧。”
束唯漫沖到束唯靜的面前,“姐姐,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束唯靜手搭在束唯漫的肩上,“沒有,倒是你今天怎麽了,活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你都沒看到他手臂上一排深深的牙齒印。”
“姐,我想吃慕斯蛋糕了。”
“行啊,只是你要好好準備你的升學考試。”
“好,一言為定。”束唯漫開心的笑着,緊緊的牽着束唯靜的手,如果她自己知道,她會像微垂的星星隕落,她一定不會放手的。
“媽媽,你帶我來學校做什麽,是不是我可以上學了啊。”文若琦緊緊的牽着文美的手。
“若琦,你在這裏等着媽媽,媽媽進去一會。”
“嗯。”文若琦聽話的站在門口,望着她的影子,有風輕輕吹起她細軟的頭發。
徐凡宏拎着一盒慕斯蛋糕走在林蔭小道上,他放空走着,還沒注意到前面有個小不點。
文若琦委屈的摸着她的後腦勺,站定身子後,仰頭看着面前的高個子。
“是你撞我的嗎?”
徐凡宏顯然沒料到他會撞到一個小女孩,手裏的慕斯蛋糕也摔的面目全非。
“沒事吧。”
文若琦摸着她的後腦勺,“我的腦袋又不是石頭,怎麽可能會沒事。”
徐凡宏蹲在她的面前,輕輕摸着她的後腦勺,“很疼嗎?”
“其實,也不是特別疼啦。”
“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文若琦望着學校,“沒有啊,我媽媽在裏面。”
徐凡宏順着視線望去,“在裏面?”
“嗯。”
“是不是你上課淘氣了?”
“不是,我還沒有去過學校呢。”
“沒去過學校?”
“嗯,因為我不能去學校。”文若琦捂住嘴,“媽媽說,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徐凡宏頓笑,“我不是壞人。”
“壞人從來不會說自己是壞人的。”
“若琦。”文美緊張的小跑過來,緊緊的護住文若琦。
“是你。”徐凡宏指着文美。
文美這才擡起頭,有些心虛。
“你現在身體感覺還好嗎?”
文美微微點點頭,“嗯。”
“媽媽,你認識他啊。”文若琦拽着文美的衣袖。
“若琦,走吧。”
徐凡宏攔住文美的去路,“那個,昨天真的很對不起。”
“真的沒事。”文美一直低着頭,看見摔在地上的慕斯蛋糕,“這?”
“是我不小心。”
“是不是我孩子的錯,我一定會賠給你的。”
“不用,真的是我不小心。”
“他看起來真的不是個壞人。”文若琦滿眼笑意的開口,“媽媽,我想吃你的糖醋魚了。”
“好。”文美擡起頭看着徐凡宏,“我們先走了。”
“嗯。”徐凡宏摸着文若琦的臉蛋,“再見。”
命運的滾輪在碰撞中再次熠熠生輝,刺傷了我們的眼眸,蒸發了我們的淚水,在悄無聲息的角落突然撺掇。
“徐凡宏!你給我站住!”束唯靜從包廂裏追出來,死死的扯住徐凡宏的胳膊,“你跟我說清楚!不說清楚的話你不能走。”
“唯靜,一開始我就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歡家族聯姻。”
“徐凡宏,難道你不喜歡我嗎?”束唯靜眼裏撲簌着淚花,她靜靜地看着他,“你告訴我實話。”束唯靜舍盡她全身的自尊,“徐凡宏!你看着我好不好,難道你對我就真的沒有動過心嗎?”
“沒有,我只當你是我妹妹。”
“不,我不相信。”
束唯漫将門打開一道細縫,探出頭,看着束唯靜死死的拽着徐凡宏的胳膊,可是徐凡宏卻無動于衷。
徐磊将門重重打開,束唯漫一個重心不穩,向後重重栽去,還好,許紀亮在身後接住了她。
“凡宏,你必須要和唯靜結婚!”
徐凡宏不以為意的看着徐磊,“我做不到,爸。”
束唯靜癱軟在地,精致的妝容裏是掩蓋不了的傷悲,任由着徐凡宏的身影愈漸模糊。
徐凡宏坐在道路的花臺上,車流聲刺穿着他的耳膜,他的視線定格在遠處的一抹身影上。
他慢慢靠近她,蹲在她面前,“小不點,是你啊。”
文若琦微微轉頭,就看到徐凡宏揚起的笑容,“原來是你,那個自稱不是壞人的人。”
他笑着,“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的名字可不輕易告訴別人的。”
“嗯,我請你去吃冰激淩。”
文若琦兩眼放光,可是語氣裏卻還是不冷不熱,“我才不會輕易的被冰激淩誘惑,你該不會是人販子吧。”
“我不是,那你怎麽樣才能相信呢。”
“除非。”文若琦轉着眼珠子,“還加個蛋糕。”
“成交。”
徐凡宏拿起紙巾輕輕擦拭着文若琦的嘴角,“慢點吃。”
“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文若琦專心致志的吃着蛋糕,眼皮都不擡一下,“文若琦。”
“文、若、琦。”徐凡宏輕輕念着,“那你怎麽一個人在路上,我記得今天可不是周末。”
文若琦舔着勺子,“我沒上學。”
“沒上學?為什麽。”
“不知道,反正我去不了學校。”
徐凡宏看着她大口大口吃的樣子,“那等會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去,回去了我也是一個人。”
“你媽媽不在家?”
“嗯,她要工作。”
“那你爸爸呢。”
“我沒有爸爸。”文若琦放下勺子,“我要留一半給媽媽吃。”
徐凡宏叉起一塊蛋糕遞到她的嘴邊,“等會我們再買份就行。”
“真的?”文若琦很興奮,她突然覺得,他不是壞人了。
徐凡宏牽着文若琦的手走在小道上,陽光暖暖的投射到他們的身上,像鍍上了金邊,閃耀又溫暖,卻似要把他們吞噬。
“媽媽。”文若琦松開徐凡宏的手,沖到文美的懷抱裏。
“若琦。”文美寵溺的揉着她的頭發。
文若琦擡起眼,指着徐凡宏,“是他送我回來的,他叫徐凡宏。”
文美沖徐凡宏微微點了點頭,低頭看着文若琦的臉,“你怎麽不在家裏,你知不知道媽媽很擔心你。”
“對不起,媽媽。”文若琦抿着嘴,“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文美有些尴尬的看着徐凡宏,“謝謝你送她回來。”
“沒關系。”徐凡宏搓了搓手,“那我先回去了。”
“那你不嘗嘗我媽做的糖醋魚嗎?”文若琦沖着他的背影說着,“你不嘗嘗是會後悔的哦。”
文美一個沒拉住文若琦,她就已經跑過去拽住了徐凡宏的胳膊,“媽媽,你看,這蛋糕是帶回來給你的哦。”
徐凡宏看着文若琦綻放着笑容的臉,身後響起了文美的聲音,“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這吃飯吧。”
徐凡宏環顧着不大的屋子,家具從簡,只有一臺老式的電視機,一臺舊冰箱,一張裂開紋的單人沙發充斥在有些潮濕的客廳裏。
一吊扇在頭頂呼啦啦的吹着,仿佛随時都會墜落下來。
“來,我媽給你泡的茶。”文若琦端來一杯茶水。
“徐先生是不是覺得這裏太簡陋了。”文美适時從廚房裏出來,圍着一個圍裙,多了分主婦的氣息。
“不會。”徐凡宏端起茶水輕輕飲啜一口,手機驀地震動着,在沒有回音的屋子裏,顯得格外嘹亮。
“喂。”徐凡宏有些聒噪的手搭在老舊脫皮的牆壁上,“爸,我不會同意的,這樁如同生意的婚姻沒有利,只有弊。”
“好啊,你就是一定要逼我就範了是不是。”徐凡宏扶額,“無論誰來說,我都不會同意,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要自己選擇,無論如何,我堅決不同意!”徐凡宏啪的一聲挂斷電話,整個背影似乎都在盛怒中。
文美伫立在廚房門口,望着揪着她圍裙角的文若琦,“若琦,乖,出去幫媽媽買一袋食鹽。”
文若琦不假思索的點點頭,文若琦手摳住門框,望着文美臉上的笑容。
文美揮着手,這場蜜腥之旅才悄然踏上征途……
☆、010 兩廂情願
文若琦看着他為她輕柔的擦着頭發,心中一暖,可是心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充斥着她心間,揮之不去。
“徐凡宏,後來呢。”
徐凡宏捋順她的發絲,“後來,我為了避開聯姻,你媽為了你能順利上學,我們就假結婚了。”
“你們真的是假結婚?”文若琦倏的抓住他的手,“那你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們……”
“若琦,我們只是像摯交一樣。”
文若琦驀地站起來,眼神飄向不知名的一處,手指微顫的攪在一起。
徐凡宏緊緊的包住她的手,握緊她的顫抖和緊張。
“文若琦,你聽好了,我徐凡宏至此終身,只愛過你一個人。”
文若琦眼淚輕輕流落在外,漾起一道道回憶的傷痕。
“可是,我始終是不對的。”
“在愛情裏,誰都沒有對錯。”
“徐凡宏,那我們怎麽跟她開口。”
徐凡宏扳過她的肩膀,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實話實說才對她是最好。”
她将頭靠在他的懷裏,眼淚夾雜着透涼滲入他的衣服夾層裏,溫熱了最初的溫度。
徐凡宏和文若琦先後下了樓梯,看着挎着大包小包的文美,滿臉笑容的看着他們。
“怎麽了,你們都這樣看着我。”文美手撫上粉飾精致的臉,眼角的眼紋若隐若現。
徐凡宏悄然牽緊文若琦的手,可是文若琦卻不動聲色的掙脫開,走至文美的面前,“媽,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好久都沒有和你好好說過話了。”
文美笑的合不攏嘴,“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若琦,我有事和文美說。”
文若琦緊緊的看向徐凡宏,她的心髒停跳半拍,她不希望在這樣的場合下将所有攤牌,将所有曝曬在烈陽底下慢慢融化。
“不要說!”文若琦激動開口,文美不明的看着文若琦,“怎麽了若琦,是不是你們有什麽秘密瞞着我啊。”
“沒有!”
“若琦。”文美真的是被她這樣的舉動吓到了,手搭上她的肩膀,“沒事吧。”
“若琦,我是要和文美商讨你的留學問題。”
文若琦睜大眼睛看着徐凡宏,留學?
“留學?”文美看着徐凡宏,“怎麽好端端的說起這個問題。”
“若琦始終要提升自己,荒廢學業不可取。”
“說的對。”文美拉住文若琦的胳膊,“若琦,你不是喜歡畫畫嗎,要不你去留學進修美術吧。”
“媽。”
徐凡宏別過視線,“我先上樓了。”
文若琦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她現在該怎麽做才好?
她輕輕敲開他半掩的門,看着他的臉隐在漆黑的窗簾裏,不透一絲光。
“進來。”
文若琦将門輕輕關上,摸索着前進,看到他熟悉的側臉。
“我,我不是不願意。”
“我知道。”徐凡宏擡起頭看着她,“我知道你是想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開口。”
“徐凡宏。”
“我尊重你的所有意見。”
“嗯。”
徐凡宏站起身,低頭看着她,手輕輕按上她的肩膀,“去陪陪她吧,我現在要準備工作了。”
“嗯。”文若琦手扶在門框上,看着掩在黑暗裏的那張臉,心裏卻總覺得這是場即将散場的落幕,最後的彩蛋也即将灰飛煙滅。
“若琦。”文美站在樓梯下滿眼笑意的看着文若琦,像極了小時候她站在樹下等着她的模樣,她差點都想不起她曾經美麗的臉龐了,可是現在卻抓住了她最後一絲的笑臉。
文若琦慢慢走下樓梯,牽住她伸來的手,緊緊的抱住她,她好久沒有這樣好好抱緊她了。
“怎麽了,抱我抱的這麽緊,讓我都不能好好呼吸了呢。”
“媽。”
“嗯?”
文若琦望着頭頂上那璀璨如華燈初上的水晶吊燈,溢滿了所有呈上星空的眼淚。
文若琦坐在床上看着文美忙東忙西,将被單煥然一新,将床頭櫃上的燈都擦拭了一遍。
“媽,你在幹什麽。”
“我在整理,寶貝女兒和我一起睡,我怎麽能邋遢呢。”
“不會的,我看樣子很幹淨整潔啊。”
文美坐在文若琦的身旁,整理着她的發絲。
“若琦,這麽多年,我知道你心裏的苦。”
文若琦有些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對了,若琦,今天他提出讓你去國外留學,你怎麽看?”
“我,我不想去。”
“為什麽。”
“我現在開了一家自己的店,我覺得已經很好了。”
“我随你的意,如果以後你要是改變了想法,盡早跟媽說。”
“好。”文若琦點着頭,将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徐凡宏站在書房的床邊,點燃一支煙,悶悶的抽着,眼裏的深邃映入月光,拂亮了一片半醒半夢的雲。
“文若琦。”趙哲蕭從哈雷上下來,猛地拽住文若琦的手,“你昨晚去哪了,我在你家門口呆了一夜。”
“放手,趙哲蕭。”文若琦盯着他的眼睛,“我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你怎麽這麽狠心。”
“趙哲蕭。”
“幹什麽,幹什麽。”李菲菲從店裏沖出來,扛着一個鐵鍋沖過來,“趙哲蕭先生,請你冷靜,求愛失敗而已,不用這麽記仇吧。”
“你讓開,我有話要和文若琦說。”
“不可以,讓你們獨處就是滋生報複的間隙,絕對不可以!”李菲菲無情的拒絕着,她分明看清了他眼裏的怒火,她雖然看起來外剛內柔型,可真要和他這樣的男人對起手來,她可是全無優勢啊。
“那個,趙哲蕭先生,我們都先冷靜冷靜,沖動可是魔鬼啊,不如,我們進去喝杯冰鎮奶茶降降火。”
“菲菲,現在不是三伏天,什麽冰鎮奶茶啊。”文若琦推搡着李菲菲,“你現在進去好好準備,我有事要和趙哲蕭好好聊聊。”
“若琦。”
“沒事,菲菲。”
李菲菲看了看趙哲蕭,扁着嘴,默默的走回店裏,她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觀望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就是在愛情這場戰役中,你情我不願而已嗎,怎麽弄的就跟仇人一樣?李菲菲實在是想破她這顆聰明腦袋也想不明白。
“文若琦,你好像欠我一個解釋。”
文若琦低垂着眼睛,“趙哲蕭,我欠你一聲道歉。”
“我不需要道歉。”趙哲蕭按着她的肩膀,“文若琦,你要怎麽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相信或不相信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想法。”
“他真的就這麽好嗎?”
“是,在我心中,他是最好的。”文若琦擡眸,“我相信你也會找到你喜歡的女孩子的,她一定比我更好。”
趙哲蕭看着她的背影,手搭上他哈雷後座,“沒有人會比你更好,文若琦,我不會就這樣輕易讓你從我世界裏離開。”
李菲菲鬼鬼祟祟的扯住文若琦的胳膊,“跟我過來。”
“怎麽了。”
李菲菲皺着眉頭審視着文若琦,“他到底想怎麽樣啊。”
“我跟他說的很清楚了。”
李菲菲偏着頭,看着他狠揍着哈雷的樣子,那哪像說清楚的樣子啊。
“你确定?”李菲菲握緊她的手,“有什麽事一定要和我說啊,上到天文,下到男人,你都可以跟我深入探讨啊。”
“菲菲。”文若琦裝作嫌棄的拍掉她的手。
不過,她該怎麽開口,她和他的事?
他們的愛情,不,興許還稱不上愛情,只是兩情相願罷了,連未來的路都在燈火闌珊處,模糊不清。
“若琦。”李菲菲重重敲着桌面,眯起雙眼,上下打量着文若琦,“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啊。”
“沒。”文若琦不自然的別過視線,“剛才是不是有訂單。”
“噢,對。”李菲菲輕嘆一聲,“差點就忘了。”
“我去送吧。”
“好。”
文若琦拎着盒子,推開一扇玻璃門,就有撲鼻而來的油漆味。
“你好。”
文若琦順着聲音,就看到一個穿着黑色夾襖的男人,個頭比文若琦高出一個半頭,清秀的臉上挂着一抹溫柔斯文的笑容。
“你好,是叫的冰檸汽水和奶茶嗎?”
“是。”他接過手,“謝謝。”
“沒關系。”
“許紀亮,就沒有別的吃的嗎。”被叫名字的他微微轉頭,“沒有。”
文若琦手插在兜裏,“如果是指飯一類的話,出門左轉那家味道挺不錯的。”
“好,謝謝你。”他笑的如這個季節裏的小雨,溫柔卻又執着,仿佛為了守護陪伴一個人,能等上一輩子。
束唯漫走到門口,看到文若琦的背影,卻沒有在意,徑直推開玻璃門。
“紀亮。”
許紀亮笑的愈加溫柔,“你怎麽會來。”
“怎麽,你工作的地方還有規定我不能來嗎。”
“沒有。”
“那不就行了。”束唯漫不拘束的拿過他手中的冰檸汽水,輕輕吸了一口,“這家口味挺不錯的。”
“你喜歡?”他溫柔的看着她嘟起的小嘴。
“嗯。”束唯漫擡起頭,前額的空氣劉海随空氣的塵埃漂浮着,“告訴我這是哪家店,下次我自己去買。”
“你要喝,我随時願意為你買來。”
束唯漫擡眸看着他眼裏的深情,不自然的別過視線,“快去工作。”
“許紀亮,你小子還工不工作啊。”
束唯漫推着許紀亮,“快去,我可不想成為衆矢之的。”
束唯漫靜靜的端着杯子,百無聊賴的坐在木椅上,看着許紀亮認真工作的樣子,那樣專注。
仿佛時光倒流,看見了她心中所想的那抹身影。
“若琦。”文若琦端着盤子,他就這樣離她不遠,能清晰的聽見他溫柔跳動的心聲。
文若琦放下盤子,回頭看着在櫃臺忙活的李菲菲,走到他的面前,“你怎麽會來?”
“來看看你。”徐凡宏舉起手中的袋子,“我知道一家很正宗的壽司店,所以給你帶來幾份。”
“你怎麽會有空。”
“當然不是我,我叫秘書去買的。”徐凡宏摸着她的頭,“是不是有點失落?”
文若琦憋笑着,“怎麽會。”
徐凡宏輕輕牽起文若琦的手,“若琦,你相信我嗎?”
文若琦擡眸看着他,“徐凡宏,我相信你。”
眼眸裏的溫柔流轉在微微揚起的嘴角,随風消散在漂浮的雲裏。
束唯漫站在街角對面,看着這個熟悉的男人此時卻對另一個人溫柔相待。
她緊緊的捏緊手中的名片,将它狠狠踩在腳底下,眉頭緊皺。
徐凡宏,他只能是她的!
“喂。”
“喂。”正敷着面膜的文美接聽電話,可是另一頭卻是足足的沉默,就在她準備挂斷電話的那一刻,傳來了刺耳的女聲,笑的冷漠又可悲。
“你是誰?”
“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束唯漫靠在牆上,塗着鮮紅的指甲輕輕敲着發黃的牆面,“文美,久仰你的大名已經十多年了,難道你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還記得被你害死的束唯靜嗎!”
束唯靜,文美握着手機的手僵住,這個名字,她本以為她再也想不起,可是原來早已深深的根藏在她心裏的最深處。
“我不認識。”
“不認識?”束唯漫斜起嘴角,“你是真的不認識,還是根本在裝!文美,真想不到你一個老女人竟然這麽有手段,不過,現在你跟我一樣,是個失敗者!你辛辛苦苦從我姐手裏搶來的男人,現在正在外面風流快活呢!”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就是告訴你一聲,省的你進了棺材被一直被蒙在鼓裏,他可不是你能看得住的男人。”
文美啪的一聲挂斷電話,任由束唯漫對着嘟嘟音狂吼尖叫,引起路上行人不斷投來的異樣眼光。
文美緊緊攥着手機,一切都應該要做出一個了斷了。
文美看着輝煌的房子,所有的燈光都仿佛投射到她的身上,在這夢幻的生活裏,都夢碎了一般,碎成了無數碎片,纏繞在她的眼眸裏。
☆、011 好戲永不落幕
文美站在奢侈品櫃前,仔細的挑選着,精致的妝容像場煙火閃耀在她的臉上,就算要挑明,她也不願殘破面容出現在他們面前。
車流中,她一身的雍容顯得與這個紛擾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遠遠的駐足看着文若琦的店,門口有些冷清,可是她最親愛的人的笑容出現在她的眼眸裏。
李菲菲将垃圾分類到垃圾桶裏,轉身不經意間瞥見了對面街口的文美。
“若琦,你媽來了。”
文若琦擡起頭,收拾好桌子,站在門口就看見了文美,文美揚起笑容朝她揮揮手。
天邊的雲像被殷紅染紅了一般,透着股悲涼,轉眼即逝。
“媽。”文若琦輕喃着,可是尾音還沒完全的出聲,卻湮沒在刺耳的鳴笛聲中,那抹笑容沖擊在天邊,暗啞着灰色,将所有的精致都化為了泡沫,手中繁雜的包裝像場煙火絢爛在天際。
“媽!”
李菲菲沖出店門,看見遠處的點點殷紅,吃驚的捂住嘴巴。
文若琦匆忙沖上去,狠狠撥開圍起的人群,冰涼的地面映照着她冰涼的身體,白色的皮草沾染上觸目驚心的紅,讓人顫寒。
文若琦壓低着聲音,輕輕抱起她,“媽,媽,你醒醒,你醒醒。”
“不要,不要!”
李菲菲随後趕到,慌忙拿出手機撥打着急救電話,臉上慘白的如新粉飾過的牆。
徐凡宏低頭看着文件,右手摸索着桌面上的咖啡杯,卻不小心碰翻。
他冷靜的拿起文件,抽出紙巾擦拭着桌面上的咖啡漬。
今天,他總是心神不寧的,心裏也不由得煩躁。
他仰頭躺在椅背上,捏着鼻梁,輕扯着工整的領帶。
“你不能進去。”
“你讓開,我要找徐凡宏。”
“不行,小姐你不能進去。”
随着門外的争吵,門被無情噪音般推開。
穿着暗紅色禮服般長裙的束唯漫甩開女秘書的鉗制。
徐凡宏微微擡眸,幽幽開口,“你先出去。”
“是,徐總。”女秘書将門輕輕關上,寬闊的辦公室裏徒留下徐凡宏和一臉高傲的束唯漫。
“都不歡迎歡迎我?”
“你來有什麽事?”徐凡宏連眼都不擡一下,洋洋灑灑的簽好文件,手背上卻倏的覆上束唯漫的手。
“徐凡宏,你真的太過絕情。”
“唯漫。”徐凡宏輕輕抽出他自己的手,擡眸看着面前熟悉的臉。
束唯漫倏的抱住徐凡宏,“徐凡宏,不要離開我,你答應過我姐的,你要好好照顧我的。”
徐凡宏幽幽的松開束唯漫,“我答應過的,不會忘。”他轉身輕輕按着束唯漫的肩膀,“唯漫,我只當你是我的好妹妹。”
“不,不是的。”束唯漫想要在他眼眸中找尋些什麽,卻發現終究是徒勞,“徐凡宏,給我一絲機會好嗎?給我一絲留在你身邊的機會好嗎?”
束唯漫驀地摟住徐凡宏的脖子,将唇貼上他冰冷的唇,她終究是錯了,錯的離譜。
束唯漫微微松開她的手,哽咽着,“徐凡宏,你究竟愛過誰?我從來不清楚你的心。”
徐凡宏拉開與束唯漫的距離,“唯漫,你現在不清醒。”
束唯漫輕輕的勾起嘴角,“我不清醒?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徐凡宏,我得不到的感情,你也照樣得不到。”
束唯漫狠狠推開徐凡宏,看着他微微後退撞到棱角分明的茶幾。
“徐凡宏,好戲正要上演了,你一定要好好看着,看着從前的好戲再次上演,永不落幕!”
徐凡宏耳邊充斥着束唯漫清脆離開的高跟鞋輕叩地面的聲音,他倏的只覺太陽穴疼的厲害。
他微閉着眼眸拿出一直震動不安的手機,“喂。”
原來,一切早已注定是劫,命運讓他們逃脫不了,卻又相互折磨,不肯放手。
文若琦蜷縮在冰冷的停屍間,幹涸的淚漬像破碎的心顯露在外,她緊緊抱緊她的肩膀,像個被悲傷扯壞的布娃娃遺落在無人的角落裏,等待着淩遲。
徐凡宏沉默的站在門外,不間斷的煙充斥缭繞在他的眉間,消散不去。
這場微燃的煙火,還未開場,就注定了落幕的結局,他們始終不是狠心的對手,實力相差太過懸殊。
文美的葬禮,全是她生前最不待見的黑色……
可是黑色的夜幕下,卻是最絢爛如淚的過場。
文若琦面無表情的臉深深刺痛了徐凡宏的心,他輕輕上前,手搭住她的肩頭,卻被她不露聲色的躲開。
“若琦。”
文若琦紅着眼眸,沉默着。
“文若琦,你不要這樣。”
“那我該怎麽樣,徐凡宏先生。”文若琦垂着眼眸,她不想看見他眼底的溫柔,打亂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
這一場愛情歲月裏,她終究輸的一敗塗地,那抹如毒的歲月在黑色禮花的笑靥如花裏,碎的一塌糊塗,她最終逃離不了她的悲痛宿命,在這場黑夜落幕之前,他們都該散場了……
“若琦,若琦。”徐凡宏随着黑夜下她的影子,緊追不舍。
文若琦微微轉過身,“徐凡宏,我們錯了,我們不該荒唐的。”
徐凡宏輕擰着眉頭,“文若琦,這不是我們的錯。”
“怎麽不是!她的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