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難辭其咎,我該死,我是個小偷!”

“若琦。”徐凡宏緩緩靠近。

“不要過來!”文若琦滿面淚水,“我求你了。”

“不要過來了,再過來,我們都會很累。”文若琦慢慢後退,指節因攥裙角攥的太緊而發白。

“就算我不過來,難道我們就不會累了嗎?你太天真了。”

“是嗎?”文若琦緊緊揪住自己的黑裙,不敢去看他深邃的眼眸。

“是。”他的嗓音就像是蠱毒,一旦毒發,便一發不可收拾。

文若琦向後倒退着,“徐凡宏,求你了,不要過來,至少在這裏是的。”

徐凡宏停下腳步,看着她的渾身顫抖,“這不是我們的錯。”

“是,不是我們的錯,只是我的錯,如果沒有我,那這場災難就不會發生。”文若琦掙脫下腳上的黑色高跟鞋,“就讓我們在這裏做個了斷,忘記所有的曾經,收起我們的真心。”文若琦緊抿着唇,轉眼逃離他深邃的眼眸。

徐凡宏呆呆的看着地上肆意倒戈的黑色高跟鞋,“真心一旦付出,是收不回來了……”黑幕下的兩顆心,早已傷的體無完膚,路燈下的晦暗如同敞開的地獄大門,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若琦,你真的決定要走嗎?”李菲菲皺着眉頭,她不想她離開,可是她也不想看着她在這繼續痛苦。

文若琦井井有條的收拾着行李,“是,無論哪裏,只要能容得下我就好。”

“可是簽證……”

“簽證不重要了,我不想去那個城市了,我想換個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李菲菲沖上前,緊緊抱住文若琦,“若琦,我永遠等着你,要是覺得不開心了,就回來,這裏永遠歡迎着你。”

“嗯。”

‘叩叩’一扇門隔開的萬般光陰,在指尖縫隙中悄然匆匆,驀然回首,才知歲月碎語,細碎長流……

“若琦,跟我走。”

明知不該,卻還是牽住他的手走出這段浮沉,她還是太自私。

趙哲蕭,原諒我的自私……

“趙哲蕭,如果你敢讓若琦傷心的話,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趙哲蕭将行李全數搬上車,“行了,行了,李菲菲大小姐,話不過三。”

“我說的都是實打實應該說的話。”李菲菲狠狠拽住趙哲蕭的胳膊,瞪大雙眸,“趙哲蕭,我沒跟你說笑,要是你敢欺負若琦的話,我第一個就不放過你。”

趙哲蕭呆愣的提拉起李菲菲的手,“菲菲小姐,我在你心中,還不至于全無形象吧。”

“嚯嚯,你看起來就不是個好人。”李菲菲雙手懷抱着胸,“我真覺得若琦跟你走,簡直就是入了狼窩。”

“你,你怎麽說話。”

“怎麽,要顯露本性了?”李菲菲叉着腰,“趙哲蕭先生,你別忘了,我和若琦的關系,所以,你最好不要惹到我。”

正在趙哲蕭要爆發的時候,文若琦拎着一個布包走到門口。

這裏的一切,她要揮手不再見,她擡眸望着四方的蔚藍天空,手輕輕撫上脖子上的項鏈,這是文美送她的……

徐凡宏輕輕打開盒子,裏面的項鏈璀璨的發着光,卻顯得寂靜又落寞。

他喃喃着她的名字,重重蓋上盒子,抓起外套沖出辦公室。

李菲菲急匆匆的鞋都穿的不對稱,究竟是誰啊,這急促簡直是零點零一秒也等不了。

李菲菲靠在門檐上,就看到一臉冷峻的徐凡宏,“你怎麽來了?”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他們前腳才剛走啊,李菲菲有些欲哭無淚。

“若琦在嗎?”

李菲菲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接下語。

“她在店裏呢,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我剛從店那邊過來,看到大門緊閉。”

“那她也許臨時有事去了吧。”

“什麽事。”

“也許要走了吧。”李菲菲驀地反應過來,捂住嘴,天啊,李菲菲,你嘴拙還多說話。

“她去哪兒了?”

“她沒去哪。”李菲菲使盡力氣想要關上門,可是卻被他一把推開。

“喂,你這是私闖民宅!”

徐凡宏徑直打*門,環顧着屋子,打開衣櫥,才發現,這屋子裏,她的溫度漸漸消失……

“告訴我,她到底去哪兒了?”

李菲菲被他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吓得節節敗退。

“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李菲菲昂起頭,“你害她害的還不夠嗎,你應該放了她,讓她去過她自己想過的生活!”

“啊——”李菲菲吓得捂住她的耳朵,癱軟在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如同撕心裂肺悄然開場,未關嚴的門像場地獄使者的邀約,無盡的黑暗盡頭在盡情招手。

“周莉,現在幫我辦一件事,我限你三分鐘找到她!”徐凡宏摘掉藍牙耳機,怒意竄上心頭。

文若琦,要是你敢消失的話,試試看!

“若琦。”趙哲蕭坐在文若琦的身邊,“別多想了,離開這個紛擾的城市,別怕,有我陪着你。”

“趙哲蕭,為什麽,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我就是想對你好。”趙哲蕭輕拍着文若琦的手,“等會就要登機了。”

“嗯。”文若琦輕嘆一口氣,“趙哲蕭,我想去個洗手間。”

“嗯。”

文若琦微微轉過視線,攥緊手中的護照,如果,這是她的後果,她願意承擔。

如果說不再相見是那麽容易的話,那便不用為愛輪回,死守着不能實現的諾言。

☆、012 三年,久別重逢

“若琦,客人點的奶茶好了沒啊。”李菲菲從收銀臺裏蹿出來,“客人催的很緊。”

文若琦清點好單子,解下圍裙,“好,我這就去。”

“若琦,不然,我們招個送奶茶的吧。”

文若琦輕抿着唇,看向李菲菲,“菲菲,我們的閑置資金沒有那麽多,而且我們電費,水費,房租費通通要交。”

李菲菲半搖着文若琦的胳膊,“好,每次這麽一說,你都有一大堆理由來搪塞我,我不提了還不行麽。”

文若琦輕點着頭,“等我們的奶茶店有起色了之後,我們再考慮好嗎?現在。”文若琦拎起一大盒奶茶,“我要去外送奶茶。”

“行。”李菲菲看着文若琦的背影漸漸消失,趕緊撥通苦苦在等候的號碼。

文若琦微整步調,走在街頭,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發燙的灰色長袖針織毛衣熠熠發着光,她微卷的及肩頭發吹拂在微風中。

這裏,沒有了他的影子,沒有了他的氣息,她每日也過的如沐春風,她微微垂眸,伸手輕摸着脖子上發熱的項鏈。

這緣起的債,在這發燙發光的時光裏,她終究要慢慢還……

文若琦,可是為什麽,你模糊的聚焦裏總有着他的影子,你不是警告過自己,不要和他再有任何牽扯了嗎?現在這又算什麽。

文若琦輕敲着透明如光的玻璃,她湊近腦袋,卻發現裏面空無一人,她輕輕推開,地上的塵土像是塵封在泥土裏的鎖鏈,冰冷的牆壁像是鐵打不穿的心那般堅硬。

文若琦掏出手機,她要好好問問菲菲,是不是地址出了問題?

可是她剛撥通電話,手機就從她的手中脫離,她吃驚的轉過頭,就看見他的笑容。

“這麽驚訝?肯定是察覺到對我的愧疚了?是不是?”

“趙哲蕭,你怎麽在這?”

趙哲蕭盯着她手上提拎着奶茶,把玩着她的手機,“你猜?”

文若琦反應過來,“菲菲。”

趙哲蕭看着微皺着眉頭的文若琦,“是我死皮賴臉求她的,她內心掙紮了好久。”

“你。”

趙哲蕭抿着唇笑,“離開這幾年,還是沒變。”

“你以為你有多了解我?”

趙哲蕭緩緩靠近,“文若琦,三年前,你真狠心,就那樣将我一個人丢在機場。”

文若琦心微微顫抖,強裝鎮定,“我只是改變心意了。”

“你只是想逃開我,逃開他。”

文若琦擡眸看着他,“我沒有。”

“你不要自欺欺人。”趙哲蕭将手機塞到她的手中,“你的手冰冷刺骨,你騙不了人。”

“是又怎麽樣。”文若琦抽回她的手,“我只是想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沒有任何的痛苦的牽絆。”

“文若琦,你逃離了三年,得到了什麽,現在的你就好像剩下了一具軀殼,沒有靈魂,沒有喜怒哀樂,你連一個正常人都算不上。”

“趙哲蕭,我不需要你的批判。”文若琦将一大盒的奶茶塞入趙哲蕭的懷中,“奶茶已經送到。”

“文若琦,你別走。”趙哲蕭跌跌撞撞的看着懷中滾燙的奶茶,“你別想再次逃離我的身邊,文若琦!”

文若琦奔跑在街頭,轉眼即逝的歲月卻在你的溫柔笑語中成了幻影。

她已經離開了三年,三年間,她留給他的杳無音信,讓她自己都以為,她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了,不屬于她的世界,她已經悄然脫身了,可是,趙哲蕭的出現,讓她再次墜進了無窮輪回的黑暗牢籠。

“若琦,若琦。”李菲菲弱弱的開口,緊盯着文若琦的臉色,“你真的生我氣了?”

文若琦收回思緒,眸裏滿是愁緒,微微勾起嘴角,“沒有,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李菲菲按住文若琦的肩膀,“若琦,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事情都過去了三年,你何必一直将自己鎖住?”

“這不是時間能解決的事情。”文若琦起身,走至門口,“無論過去多久,我的心裏都有一塊被剜去的缺角。”

李菲菲輕嘆一口氣,“若琦,我們已經離開了那座城市,落腳在這裏,奶茶店也開的稍有起色,你要走出過去。”

“菲菲,你不懂。”

“對,我是不懂,難道你就這麽愛他嗎?”

文若琦哽咽着,有種痛深深的卡在她的喉嚨裏,“是。”

李菲菲微微泛紅了眼眶,“那你為什麽不回去找他?阿姨的事又不是你們的錯,只是有時候上天注定。”

“可是我過不了我心裏的這關,我難辭其咎。”

“文若琦,你聽着,阿姨的事不管你們的事!你要想去愛,你就去勇敢的愛,在這自怨自艾的誰能看見!”李菲菲拖着哭泣的嗓音,推搡着文若琦,“你聽見沒。”

“菲菲,我承認,我是個膽小鬼。”

“文若琦,我不喜歡你這樣,一年前我抛下那座城市,跋山涉水就為了來到你這裏看你這副樣子嗎?”李菲菲狠狠攥住文若琦的肩膀,“若琦,你看着我,你自己不讨厭這樣的自己嗎?畏首畏尾,唯唯諾諾。”

文若琦任由冰冷的淚珠順着她指尖的縫隙流入心田,牽扯她的道道傷疤。

歲月的腳步蹉跎在消散的年華裏,不帶走縷縷愁絲,卻莫名勾走寸寸噬骨的心角。

徐凡宏輕輕推開荒涼的店,一切的陳施都保持着原樣,從未改變,只是少了那抹令他魂牽夢萦的身影。

他環顧四周,總覺得她的氣息離他很近,卻又很遠。

文若琦,這三年,你過得好嗎?

徐凡宏定定的站在原處,耳畔裏驀地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她修長的手搭在徐凡宏的肩上,“這樣的習慣堅持了三年,你得到的是什麽?只不過是莫名的空虛,徒增的傷感。”

“束唯漫,那你這樣堅持得到了什麽?”

束唯漫手指倏的一緊,她不願放棄,她緊攥了這麽多年的夢,她舍不得。

“徐凡宏,我愛你的時間絕不亞于你愛她的時間。”束唯漫指甲嵌進肉裏,她眼裏閃爍着陽光下的光亮,“愛情真是折磨人,兜兜轉轉,最終的結局還是讓我們猜不透。”

“唯漫,你該放手了。”

束唯漫輕嗤一笑,“徐凡宏,你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你讓我放手?可是你為何不放手?”

“我和你不一樣。”

“徐凡宏,你這是在自欺欺人。”束唯漫擡眸看着寂靜冰冷的奶茶店,“你盤下這間奶茶店,不就是在默默等待嗎?可惜,徐凡宏,你等不到她的,你別忘了,文美的死。”

“束唯漫。”

“徐凡宏,你別告訴我,文美的死跟你們一點都沒有,畢竟,你們是她世上最愛的人。”

徐凡宏轉身欲走,卻被束唯漫抓住胳膊,“凡宏,我這麽說,不是想讓你痛苦,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我姐,她曾經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她的死,我們同樣難辭其咎,可我不怨你。”

徐凡宏輕輕抽出他的胳膊,“唯靜的死,我的确脫不了幹系,但是,這十幾年,我已經盡力做到最好,就是為了彌補你們。”

“彌補?”束唯漫強忍着奪眶而出的淚水,“更确切的說,這是施舍。”

“唯漫,不管發生什麽,我把你當作我的親妹妹。”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就如同文若琦她不想做你的女兒一樣,你明白嗎?”

“如果讓你有了非分之想,抱歉。”

“抱歉?”束唯漫冷笑着,“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我只要你的愛。”

“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你。”

“我愛了你十六年,為什麽你就不能回頭好好看看我呢。”束唯漫情緒有些失控,她慢慢癱坐在地,精致的妝容滿是破碎的傷口,“為什麽,為什麽。”

“唯漫,唯漫。”許紀亮着急的沖進店裏,半跪在她的身邊,“你這是何苦呢。”

“許紀亮,你怎麽會來?”

“是徐凡宏打電話告訴我的。”

“他想這樣把我推開?他錯了,他絕對不會得逞的。”

許紀亮伸出手輕輕撥弄淩亂在她臉上的發絲,“唯漫,不要再追着不愛你的男人了,你這樣作踐自己,他也來到你的身邊。”

束唯漫掙開許紀亮的懷抱,“許紀亮,我告訴你,無論你怎麽阻撓,我都不會停止的。”

“唯漫。”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我告訴你,許紀亮,無論你在打什麽主意,你都趁早放棄。”束唯漫跌跌撞撞起身,走至門口,扶住玻璃,“忘了我吧,紀亮,你值得去找一個與你更相配的女孩。”

許紀亮頹敗的呆在原地,眼眸的流光黯了黯,“就算別人再好,也比不上你一分半點。”

唯漫,我不求別人的十分好,我只願伴你的一分好。

腳步輕輕,我只願在背後看你一眼,哪怕是墜入可怕的夢魇,我也心甘情願。

文若琦裹緊身上的駝色毛衣,壓低她的黑色鴨舌帽,跟在他的身後,随着他的腳步,是匆匆的過客之幕。

徐凡宏慢慢游歷在寒冷的街頭,黑色的轎車停在遠離行人的狹小窄道,黯淡的沒有一絲光澤。

她躲在燈珠身後,看着黑色轎車愈漸消失在她的眼眸裏,她始終沒有勇氣,揭開往事的傷疤。

脖子上的項鏈在冰冷的世界總是灼燒着她的肌膚,讓她慢慢剝離他的世界。

垂落在空氣裏的手驀地被一道力量所包圍。

文若琦驚慌的回頭,卻對上滿臉怒意的趙哲蕭。

“趙哲蕭,你放手,你放手啊。”文若琦不停的掙紮着,可是他卻紋絲不動,反而力道加重。

“我真的要叫了,趙哲蕭!”

趙哲蕭毫無預兆的停下腳步,讓文若琦直直撞入他的懷裏。“文若琦,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很可笑?”

文若琦站直身體,看着他輕擰着的眉頭,“趙哲蕭,我從來不覺得你可笑。”

“那你是覺得我可悲是不是?”

文若琦微抿着唇,“你到底怎麽了。”

“我怎麽?你不是知道嗎?”趙哲蕭狠狠攥住她的手腕,“你離開的三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好不容易再次見到你,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讓你逃離我的世界。”

“趙哲蕭。”

“可是,你心裏根本沒有我。”

“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我愛的人只有他。”

“但我愛的人也只有你啊。”趙哲蕭緊緊按住她的肩膀,“若琦,忘了他好不好,你愛我,嗯?”

“趙哲蕭!愛情是不能替換的。”

是的,愛情的種子一旦發芽,便會在心裏慢慢生長生根,不可自拔,如同嬌豔的*花,讓人欲罷不能。

文若琦蹲在黑暗的角落裏,不顧趙哲蕭的喧嚣,她只想躲避。

夜幕漸漸降臨,星空猶如披上一件黝黑的性感戰袍,肆意搖擺在舞池中央。

文若琦漫無目的的走在灑滿露珠的道路上,昏黃的燈光拉長她的影子,她的耳畔裏,傳來慢慢靠近的腳步聲,熟悉悲涼,蠱惑人心。

她寧願是她的夢,也不願是場避無可避的現實。

她垂頭盯着她的手指,她怕擡頭,這場如實的夢會狠狠戳進她柔暖的心。

他站定在她的面前,将她攬入他的懷中,攬下她所有的不安,恐懼,傷痛,抽泣。他總是做不到,讓她的國度裏沒有傷心。

“若琦,別再離開我了,我只有你了。”他低沉暗啞的嗓音如毒般撬開她的淚腺。

文若琦緊緊揪緊他熨燙的筆直的西裝,眼淚漸漸不受控制的流入他昂貴的西裝裏,點亮盞盞星星之燈。

☆、013 回到你的身邊

從這裏往下望去,所有的霓虹都盡收眼底,文若琦手指輕觸到透明如玉的玻璃上,所到之處,都化作吹落在肩上的落花一般。

徐凡宏輕輕擱下一杯冒着熱氣的奶茶,整個屋子被暖黃的燈光所籠罩,她的背影暈染在他的影子裏,镌刻在他的眼眸裏。

“你都住在這?”

徐凡宏站在原地,“三年前開始,我就一直住在這。”

“那那座房子?”

“李嫂一直幫忙照看着。”

“那麽大的房子,就李嫂一個人,她會孤單的吧。”

徐凡宏緩緩靠近,離她一尺之遠,“如果你回來,我們就一起搬回去。”

文若琦驀地縮回手,語氣都僵在了暖暖的空調裏,“不。”

“若琦。”

“我不回去,徐凡宏。”

“難道你現在還認為是我們的錯?”

“不是認為,是本來就是我們的錯。”

“該發生的總歸會發生。”徐凡宏掰過文若琦的肩膀,看着她發白的臉,語氣不由變得溫柔,“若琦,如果這件事能有其他辦法能夠阻止,我一定會去阻止,可是這讓我們避無可避。”

“可是,徐凡宏……”

“明天,明天我們就去告訴文美。”徐凡宏緊緊抱住文若琦,生怕他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見。

文若琦呆呆的坐在真皮沙發上,看着他整理床單枕套,他熟悉的動作總是魂牽在她的夢裏。

她依稀記得,他也曾為她張羅着整理,給她念睡前故事,哄她入睡。

可是,時過境遷,當愛情來了,他們能幸福嗎?

文若琦睜着眼躺在溫暖的被窩裏,徐凡宏坐在床側,輕輕的幫她掖好被子,拂過她微亂的發絲。

“早點休息。”

文若琦抓住他的小指,輕扯着笑容,“我很想念你說的睡前故事。”

徐凡宏輕拍着她的手,“好。”

文若琦輕輕彎着嘴角,看着昏黃燈光下他的側臉,熟悉如昔,溫柔在床畔,她聽着他的嗓音漸漸入眠……

深秋的寒露在玻璃高窗外顯得靜谧又美好,一切似乎都在重新步上軌道,慢慢的結痂。

“菲菲,若琦回去了嗎?”

李菲菲緊握着手機,輕輕吐露,“沒有。”

“那她有沒有和你聯系?”

“趙哲蕭。”李菲菲截住他的話頭,“若琦她,現在應該和徐凡宏在一起。”

“什麽。”

“你就成全了她吧,她心裏愛的是誰,你清楚的很。”

“李菲菲,這件事是不是你也撮合了?”

“趙哲蕭,若他們相愛,及時我不撮合,他們也會在一起。”

“不,我不會放棄的。”趙哲蕭猛地挂斷電話,靠着牆壁慢慢蹲在角落,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他的世界裏需要她。

李菲菲輕握着手機輕輕滑落在她的鎖骨上,她輕擰的眉頭如同夜空絢漫不開的星星。

伏在雲朵上的太陽露出她光潔的額頭,伸出修長的手指撫過文若琦的臉上,不禁讓她睫毛微顫,惺忪睜眼。

偌大的房間,空洞的令人瑟瑟發抖,她掀開被子,柔軟的棉拖踩在灰色長絨的地毯上,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她一一搜索着每個角落,生怕遺落回暖的溫度,她輕輕推開一扇門,就見他伏在棕黑的辦公桌上睡的正熟,漫漫長夜,身上也不披件外套。

文若琦從衣架上取下一件鉛灰絨長外套輕輕靠近,為他輕輕披上,他眉頭輕輕一動,文若琦驚的收回手。

還好,他沒醒。

文若琦蹑手蹑腳的摁滅桌上的光亮,抽出他手中的筆,他緊抿着的唇如歲月描繪的唇線。

文若琦半蹲在桌案前,雙手交疊,頭輕輕枕在胳膊上,與他的閉眸平視。

離的如何近才會是我們相愛的距離……

文若琦靜靜的看着他的睡顏,徐凡宏,我以前一直不承認你駐進在我心裏,我有多不想承認,就有多想告訴你,即使我掙紮了那麽些年,也抵不過你的一眼落寞。

文若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滿世界的飄搖,她始終要有一舍。

媽,你會原諒我們嗎?

徐凡宏輕捏着眉心,坐直身體,一件外套卻垂落在他的腳邊,他慢慢撿起,輕揉在懷裏。

他披上外套出現在客廳裏,發現食物早已擺好盤在桌幾上。

他嘴角噙着一絲微笑,還未開滿整座城堡,卻被一場冰雨擊的粉碎。

他打開門,就看見堆着笑容的束唯漫拎着兩袋早餐立定在門口。

“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束唯漫說完,就擠身走入房間,卻迎面看見捧着水杯出來的文若琦。

束唯漫頃刻間,所有的僞裝付之東流,她狠狠摔着早餐袋,“文若琦!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她沖上前打翻文若琦手中的水杯,掐住她的脖子,“你為什麽還要出現,為什麽!”

徐凡宏上前扯開束唯漫的手,“唯漫!你冷靜點。”

束唯漫慢慢後退着,“哼,你們就是一對狗男女,不知廉恥。”束唯漫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着,“你們的行徑真是羞于啓齒,你們。”束唯漫用手指着他們,“要不是我早上過來,我也不會知道你們可恥到了什麽地步!”

“唯漫。”

“你不要叫我,徐凡宏,你真讓我覺得惡心。”束唯漫手撫上額頭,低語着,“你們怎麽能這樣對我,怎麽能。”

文若琦緊皺着眉頭,不發一語,明知後果會是這樣,她還是止不住的痛苦。

徐凡宏牽緊文若琦的手,可是這一幕在束唯漫看來,就是極其諷刺的,她愛了十六年的男人在她面前示愛別的女人。

“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束唯漫穿着一雙墨綠色的高跟鞋狠狠踩踏着滿是狼藉的早餐,“呵,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特別可笑?”

徐凡宏緊緊按住束唯漫的肩膀,“唯漫。”

“你放開我,我覺得你肮髒。”束唯漫淚眼環顧着整座屋子,“這裏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惡心。”她手指緊摳住門沿,“我祝你們下地獄。”

文若琦垂眸,束唯漫的字字句句像利刃插進她的心裏,她的淚水帶着疼痛洗刷着她的全身。

她悄悄蹲下,撿起支離破碎的水杯殘片。

“若琦。”徐凡宏緊抓住她冰冷的手,卻不經意間瞥見她通紅的腳趾。

“徐凡宏,我現在有點累。”

徐凡宏輕皺着眉頭,他要怎麽樣,才能讓她不留一滴淚。

徐凡宏将藥膏輕擱在床頭櫃上,“擦點藥就會好的。”

文若琦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徐凡宏,今天,我不想去了。”

“知道。”他輕拍着她的手,“你好好休息。”

文若琦閉上眼眸,她的夢境像是深藏在水中,怎麽觸碰,都是碎的。

徐凡宏如座雕塑,全身披滿了金光粼粼,卻窟窿難補,令黑暗逃之夭夭。

趙哲蕭微顫的縮了縮身子,身上殘存的陽光無情的消失,趙哲蕭努了努嘴唇,手撫上額頭,微微睜眼,就看見全身發着光的李菲菲。

李菲菲裹着黑白波點的披風,手插在口袋裏,紮起的歪馬尾卻阻擋不了她一臉的怒意。

她用腳輕輕踢着他的小腿胫部,“你給我清醒清醒,還一個富二代呢,連個旅館都住不起啊。”

李菲菲微嘆一口氣,揪起他的外套,“趙哲蕭,你給我起來,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至于嗎?”

“趙哲蕭,你到底醒不醒,我數一二三,要是你還不醒,我就對你出招了啊。”

李菲菲插着腰看着一臉肆意的趙哲蕭,她仰天閉眼。

趙哲蕭動動鼻尖,他總覺得有一股糊味,糊味?!他驀地睜開眼,他受驚吓的彈跳開起來,他反應過來後,立馬徒手去搶救他心愛的牛皮鞋。

“李菲菲,你瘋了啊!”

李菲菲淡定的靠在不遠處的樹幹上,“我沒瘋,我只是在證明你瘋了沒。”

“你知道這鞋有多貴嗎。”

“應該比我這一身行頭都貴吧。”

“你知道你還真燒!”

“我還真敢燒,反正又不是我的。”

“你!”趙哲蕭抓狂的撓着他的頭發,發瘋的捶着牆壁,“李菲菲,你有種。”

“反正不是你的種。”

“你!”

“你什麽你,難不成你心虛了?”

“我不跟你扯。”

李菲菲輕抿着嘴,“趙哲蕭。”

“幹什麽!”

“你先轉過身。”

“有什麽你就快說。”

李菲菲指着面前的一撮灰燼,“別給環衛叔叔阿姨造成煩憂,你收拾幹淨了。”

“李菲菲!”

李菲菲裝作沒有聽見,潇灑的越過他,“別馬馬虎虎,我可是錄了視頻的,而且,我很會截屏。”李菲菲拍拍他的肩頭,“好好幹,趙大少爺。”

“李菲菲!”

李菲菲坐在公交站長椅上,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頭,心裏不免有些落寞。

趙哲蕭坐在長椅上,“怎麽,欺負完人之後,老虎變成小綿羊了?”

“你別跟我說話。”

“是你欺負我的哎。”

“趙哲蕭。”

“幹什麽?還想繼續出招?”

李菲菲扭頭看着他,視線向下,瞥見他腳上的鞋,還好燒的不是面目全非。

“你跟着我幹什麽?”

趙哲蕭向後仰着,“跟着你就能見到若琦。”

李菲菲半響大笑,“趙哲蕭,你真是想太多,若琦和他在一起,我根本不要操心好不好,我現在是要去找一家好吃到爆的早餐店。”

“什麽。”趙哲蕭起身,“李菲菲,你到底關不關心若琦。”

李菲菲雙手環胸,“我當然關心。”

“那你就放任他們在一起?”

“他們相愛。”

“他們不能在一起。”

“他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難道他們做了什麽殺人放火的事?他們只是相愛了,愛情裏沒有對錯,只有敢不敢。”

“李菲菲。”

“我車來了。”李菲菲回頭看着趙哲蕭,“你要來嗎?”

趙哲蕭擡眸,望不見李菲菲的眼底深處。

李菲菲擺擺手,“再見。”她熟稔的投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站在原地的趙哲蕭,臉上輕挂着雲般的笑容,雲層裏的點點陽光透過她的眸子落在透明的玻璃上。

李菲菲手撐着腦袋,她的下巴上突然劃過一滴晶瑩的淚珠凝結成花,絢爛在這個季節。

☆、014 她終究躲不過這宿命

滿路的枯枝落葉,鋪滿滿世的繁錦。

文若琦任由徐凡宏緊緊的牽着她,她盯着他熟悉的背影出神,這裏猶如黑暗地獄,随風搖搖欲墜的黑色發絲侵蝕着她的實現。

“徐凡宏。”她輕喚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卻沒有半點反應,她微微僵住腳步,“徐凡宏。”

他停下腳步,幽幽轉過身,她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媽。”文若琦的聲音裏透着微顫,滿地的落葉被飓風包圍,轉瞬化作一座座陰森凄涼的墓地。

文美着一身黑色長裙,款款向文若琦走來,面無表情的将她推入無盡的黑色牢籠裏……

“媽,媽,媽!”文若琦驚的半坐起來,眼神空洞的打量着周圍。

徐凡宏聞聲趕來,柔聲細語的擦拭着她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怎麽了。”

“我做噩夢了。”

“只是夢。”

文若琦緊緊盯着徐凡宏的臉,漆黑的眸子裏閃爍着銀光。

“若琦。”

“你走開。”文若琦狠狠推開徐凡宏,她要逃離這裏,她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這裏的一切都讓她感到窒息。

徐凡宏從文若琦的身後擁住她,“若琦,別走。”

文若琦緊閉雙眸,“讓我走吧,徐凡宏,我們不該這樣。”

“若琦。”

“我受不了了,我退縮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希望一切都不要發生。”

“我們沒有錯。”

“不,我們都有錯,只是固執的不想承認,我們都是自私的。”文若琦掙開他的懷抱,“我還是逃不開自己的良心。”

“若琦,若琦。”徐凡宏扯住文若琦的胳膊,卻突然有一道人影出現,在他還沒有來的及反應,就給了他重重一拳。

徐凡宏踉跄的倒地,嘴角滲出點點殷紅。

“趙哲蕭!”文若琦狠狠推開他,“你做什麽。”

“你下不了的決心,我來幫你下。”趙哲蕭攥緊拳頭,卻被文若琦擋在面前,“怎麽,你還是心疼,還是下定不了決心?”

“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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