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哥,這不怪你,這是一場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呢。”張至峰擡起頭,“如果這場車禍就不是意外呢。”
“至峰哥,蔣曉栗已經死了。”
“她是我害死的。”
“這不怪你。”
“就是我!”張至峰咆哮着,伸手拍打着一圈一圈的白玫瑰,凋零慘敗的落魄吹散在地,這個冬日最後的一場白玫瑰。
李菲菲扶着文若琦,看着張至峰的陌生。
“若琦,其實,我也不是特讨厭她。”李菲菲看着蔣曉栗放大的照片,“她死了,我也不好受。”
“也許不是這樣結局的話,她和我們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磅礴的大雨毫無征兆的濺落地面,揚起的灰塵模糊了相思的眼眸。
陰森的空寂上空,全是他悔不當初的藏在心裏她的笑容。
張至峰全身濕透的跪在她的面前,細心的拔去面前礙眼的雜草,“等明年的時候,我會為你種上白玫瑰。”
李菲菲拿起一把黑傘遞給林晚喬,“你好好陪陪他。”
張至峰幽幽開口,“你們都走,讓我一個人好好呆在這,讓我一個人。”
“我們先走吧。”文若琦輕輕開口。
齊齊而行的步伐消失在他的微閉的眼眸裏,“蔣曉栗,我希望你好好的。”
他緩緩傾過身體,冰冷的唇輕落在她的額上,卻只有冰如石塊的照片擊打着他微微跳動的心。
他顫抖的手撫上她的臉,“如果時光能重回到那一天,我絕對不會讓你進酒吧,這樣我們就不會有交集。”
遇上我,是你這一生最大的不幸,可是遇見你,卻是我不幸中的一絲幸運。
蔣曉栗,如果有下輩子,一定不要再遇見我。
徐凡宏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仿佛沉睡了一般,文若琦手指輕點在他的眉眼上,“徐凡宏,你什麽時候醒?”
文若琦微微起身,“徐凡宏,我去打個水。”
門吱呀一開,有道身影悄悄隐在門框裏。
束唯漫挎着亞麻色的布包,随意紮起的馬尾遮蓋不住她一臉的憔悴。
“徐凡宏,你也有今天?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束唯漫昂起臉,“真是太可悲了,文家母女個個都是煞星,誰一旦碰上,就是可憐,不過,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因為你執意要和她們攪在一起。”
束唯漫慢慢湊近臉,“徐凡宏,誰讓你不愛我的,不然,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這裏。”她手輕摸着他的臉,“徐凡宏,早知道這樣,你會不會改變心意?”
她的手輕輕的移到徐凡宏的氧氣罩上,手還沒來得及觸碰,就被人狠狠扼住手腕。
“許紀亮。”束唯漫有些驚愕,“你怎麽在這?”
“先跟我出來。”
“你放手,放手!”最後的餘音消失在未關嚴的門縫裏。
“許紀亮!”嘶吼的回音纏繞在耳邊,帶着餘氣未消,帶着絲絲抱怨,“許紀亮,你幹什麽。”
“是你想幹什麽。”許紀亮握住束唯漫的肩膀,“唯漫,你現在清醒嗎?”
“清醒,我現在清醒的不得了。”束唯漫偏過頭,“許紀亮,你不要再追在我身後了,我太明白追在別人後頭的滋味了。”
“唯漫。”許紀亮晃着她,“你看着我,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麽嗎?”
束唯漫幽幽擡眸,“我知道,試圖殺徐凡宏。”束唯漫冷笑着,“哼,可是我有什麽錯,他負了我姐,也負了我,我現在對他只有恨,我只想他死,他和文若琦死,這樣我才能滿足。”
“唯漫,你瘋了嗎?你想你的頭上永遠擔着一個殺人的罪名嗎?”
“反正我很久以前,就有了,現在也不怕再多擔一個。”
“唯漫!”許紀亮有些惱怒,“過去的事已經結束了,我不想你再提起。”
“就算不提,它還是日日夜夜的捆綁着我,讓我夜不能眠。”束唯漫捂住她的臉,“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許紀亮心軟的擁住束唯漫,“唯漫,有我在。”
“許紀亮,救我好不好。”
“好,好。”
盡頭的走廊裏響起低低的呢喃,數不清的綿綿細語。
文若琦推開門,看着徐凡宏還是躺在床上,可是她總覺得哪裏不一樣。
“若琦。”徐母抱着洗好的水果,“坐,我給你買了點水果,我現在來接你的班。”
“媽,不用,我沒事。”
“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是不是李嫂都沒有好好照顧你啊。”
“沒有,媽,你回去吧,這裏有我。”
“鐵打的身體也不能這麽逞強。”徐母拉住文若琦的手,“你啊,這倔和徐凡宏可真是像,上次你住院的時候,徐凡宏也是不許別人照顧,事事親力親為。”
“媽。”
“放心,媽沒有怪你的意思,媽現在,也想他趕快醒來。”
“嗯。”
“上次你爸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你就是我們徐家的兒媳。”
“謝謝媽。”
徐母打開保溫瓶,“來,我還給你煮了營養粥,你趁熱喝一點。”
“不用,媽。”
“什麽不用不用的,這是媽的心意。”徐母為文若琦盛了一碗,“來,嘗嘗,我還不知道我寶刀老了沒。”
文若琦輕輕嘗了一口,“嗯,很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一點。”徐母驀地起身,“我給你倒杯水去。”
“媽。”
“乖乖坐着。”
文若琦只好乖乖坐在原位,細細品嘗這溫暖的粥。
新年的腳步離我們越來越近,可是陌生可怕的腳步也随之慢慢靠攏。
文若琦輕輕推開窗戶,深眠的花草露出脊背,蜷縮在溫暖的泥土裏。
清冷的月光披灑在她的睫毛上,她看着他熟悉的臉,輕輕握起他的手,“徐凡宏,你已經睡了一個星期了,難道你還要比我賴床更久嗎?”
文若琦手輕撫着她的小腹,“你還沒聽到我的驚喜呢。”
文若琦輕輕将頭埋在他的手心裏,慢慢閉起眼眸,淺淺的入眠,蜷縮在她編織的溫暖的夢裏。
徐凡宏慢慢睜開眼,漆黑的世界裏,他只感受到她在身旁的溫暖,“若琦。”
文若琦微微轉着眼珠,驀地睜開眼,她怎麽會睡在病床上,徐凡宏呢。
“若琦。”
“凡宏?”文若琦慌慌張張的打開洗手間的門,就看見他正在洗頭?
“若琦,我沒毛巾。”
“哦,我,去幫你拿。”文若琦驀地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看着他一個高個彎着身體,她緊緊的從身後圈住他,“徐凡宏。”
☆、066 不要拒絕我
“你還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徐凡宏緊緊抓住文若琦的手,“這裏不舒服。”
“哪裏?”文若琦有些緊張起來,“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不用。”徐凡宏拉着文若琦的手附在他的胸口處,“這裏是心。”
文若琦憋紅了眼眶,“徐凡宏,要是你再這樣吓我,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好,我知道了。”徐凡宏輕輕抱住你,“對不起。”
文若琦回抱着徐凡宏,将頭輕擱在他的肩上,“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徐凡宏揉着她的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嗯。”
破門而入的曲偌晏嬌羞的将手遮住他的眼睛,“我只是平常慰問的,你們繼續,繼續。”
曲偌晏慢慢退出病房,站在牆的一側,帶着杏色墨鏡也遮不住他的帥氣,過往走廊的女醫生護士忍不住在他身上多逗留視線。
“曲偌晏。”
周莉迎面走來,抵擋不住的帥氣滿分。
曲偌晏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欲敲門的手,“你不能打破你老板的好事。”
“什麽好事?”周莉上下打量着他,“所以你在這充當保護?”
“我可沒有那個習慣啊。”曲偌晏立馬否認,“我絕對沒有那個癖好。”
“沒有人說你啊,你別緊張。”
曲偌晏拉下墨鏡,“周秘書,覺不覺得我很帥?”
“嗯,帥。”
“覺不覺得我有潛質當男主。”
“嗯,有。”
“看來你對我感覺很好啊。”
“別太自作多情,你現在是我們公司簽約模特,你的形象關乎我們公司,所以我必須要順着你。”
“喂,公事私事不能攪在一起。”
周莉一臉無辜,“我們能有什麽私事?”
“你還明知故問。”
“我是真的不知道。”
曲偌晏輕輕點頭,很好,她将他全身的怒氣激發了出來。
“你們都站在這裏幹什麽。”李菲菲拎着一果籃橫在他們中間。
“等等。”曲偌晏和周莉異口同聲。
李菲菲被他吓個激靈,“怎麽了。”
“沒什麽。”曲偌晏拉着周莉的手消失在現場。
李菲菲看着他們的身影逃的比兔子還快,“真是,做什麽虧心事了。”
“我來了。”李菲菲推開門,“若琦,我帶了一點水果,你看……”
“噓。”徐凡宏坐在床邊,輕輕幫她掖好被子,“她睡着了。”
李菲菲悄悄湊近,看文若琦睡的香甜。
“沒事吧。”
“沒事,應該是太累了。”
李菲菲将果籃輕擱在桌子上,“你感覺好多了嗎?”
“嗯,好多了。”
李菲菲看着文若琦的臉,看來,徐凡宏還不知道若琦已經懷孕了。
“蔣曉栗沒事吧。”
李菲菲驀地回過神,語氣僵硬。
“徐凡宏,你跟我出來一下。”
空空的走廊,遲遲不能回緩的心,一切來的太快,拾落破碎的記憶時光。
徐凡宏頭輕靠在牆上,那晚的火紅記憶燃燒心頭,久久都不能平複。
他閉起眼睛,卻感覺有溫柔的溫暖慢慢撫平他微皺的眉頭。
徐凡宏輕輕抓住她的手,“若琦。”
徐凡宏慢慢睜開眼睛,瞳孔裏滿是她的倒影。
“怎麽緊擰着眉頭?”
他沉默不語,眼神裏藏匿着悲傷的火光,慢慢席卷他的整個眸子。
“你知道了?”文若琦緊緊握緊他的手,“徐凡宏,這是意外,不是你的錯。”
“可也是因為我,如果我沒有讓她上車,也許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世事難料,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若琦。”
“徐凡宏,答應我,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文若琦帶着他的手輕移到她的小腹處,“因為有一個新生命需要你的關懷和你的愛。”
“若琦。”徐凡宏有些驚訝的看着文若琦。
“嗯。”文若琦輕點着頭,“我懷孕了,一個多月了。”
徐凡宏緊緊抱住文若琦,“若琦,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的。”
“嗯。”文若琦綻放笑顏,“我知道。”
“等我出院了,我們就好好迎接我們的孩子。”
“嗯,你要給孩子取名字。”
“好。”徐凡宏輕蹭着文若琦的臉,“男孩就叫文宏,女孩就叫凡琦。”
“你這也太随意了吧。”
“我覺得很好啊。”徐凡宏輕嘆着氣,“能體現我們的深深的愛意。”
“好,都聽你的。”
李菲菲躲在拐角,唏噓着,“哎,這在醫院呢,也不知道含蓄點,不過,若琦,你幸福我真替你開心。”
李菲菲在包裏翻找着她的手機,她要打電話給林晚喬,看看他事情*的怎麽樣了。
林晚喬坐在吧臺,看着來電顯示。
“是李菲菲吧。”張至峰将頭埋在臂彎裏,一身的酒氣,毫無人氣的酒吧顯得空蕩又孤單。
“嗯。”
“那你怎麽不接?你不是對她言聽計從嗎?”
“至峰哥,我來看你,但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什麽樣子?”
“不振作的樣子。”
“不振作?”張至峰冷笑着,“你又沒看過我不振作的樣子?怎麽斷定我是不振作?我現在感覺非常好。”
“非常好?張至峰,你确定?”林晚喬望着滿地的空酒瓶還有零散的玻璃渣,“你現在的樣子真是陌生。”
“是啊,我也覺得很陌生。”張至峰緊捏着玻璃杯,聲音溫度低低的,“竟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就要繼續陌生啊。”
“什麽意思?”
“很快你就會明白是什麽意思了。”張至峰緩緩擡起頭,眼角深邃處藏着利刃般的晶瑩,“晚喬,以後不要恨我。”
林晚喬一頭霧水,他捉摸不透他話語裏的意思。
長長的走廊,似乎能聽見舊時的音色回響在她的耳畔,束唯漫手輕輕觸摸着有些老舊的牆壁,泛黃的老照片歪歪扭扭的貼在牆上,不忍心去撕開美好的回憶。
“唯漫。”束唯漫緩緩轉過身,看着許紀亮的步伐慢慢靠近,溫柔的為她戴上花環,青絲纏繞在散着芬芳的花環上,帶着春天的腳步緩緩踱步。
“真好看。”
束唯漫手輕輕觸碰着細軟的花環,暖意泛上心頭,所有的冰冷似乎都被慢慢驅逐。
“大冬天的,你去哪弄這麽漂亮的花?”
“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許紀亮牽起束唯漫的手,“我會拯救你,帶你遠離這個讓人痛苦的城市。”
她承認,她心動了,她有些累了,她徘徊在報複和仇恨的邊緣,他卻一直在她身邊,陪着她。
“許紀亮,你是知道我從前黑暗的一切,你還願意嗎?”
“我願意,不論是哭是甜,我都願意陪着你。”許紀亮牽着束唯漫漫步在破舊的走廊裏,穿過一個又一個教室,越過一扇又一扇的窗戶,她仿佛輪回了,仿佛重生了……
許紀亮,謝謝你。
許紀亮徐徐推開有歲月味道的教室門,整齊有序的桌椅,每張桌子上面都輕輕放着一信封,青色的信封。
束唯漫踏着步子,手輕拿起青色信封,輕輕打開,每個信封裏都有一份信。
唯漫,讓我照顧你,好嗎?
“束唯漫,你願意讓我照顧你嗎?”許紀亮站在她的身後,高高的喊出這句話,他被她拒絕了很多次,可是他不願放棄,哪怕只有零點零一的機會,他也要迎面撲上去,因為,他愛她,所以,不想放手。
許紀亮站定在束唯漫的面前,“唯漫,我知道,你不愛我,可你能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嗎?在找到你的幸福前,我願意承擔你所有的幸福。”
“許紀亮。”
“不要拒絕我了,好嗎?讓我帶你走,帶你遠離這個城市所有的痛,将自己的幸福交給我。”
“許紀亮,何苦呢。”
“束唯漫,答應我吧。”許紀亮大喊着,單膝下跪,舉起一枚花環戒指,“好嗎?”
一枚真鑽被她藏匿在抽屜裏,卻對一枚花環戒指動了容。
束唯漫輕輕伸出手,所有的美好似乎應該定在這個時刻,永不破滅。
可是……沒有永遠……所有的一切都會魄散,就像美人魚在陽光下化為了泡沫,駐足在雲層中,永世不得翻身……
“慢點,慢點。”徐凡宏輕輕攙扶着文若琦。
“徐凡宏,你別那麽緊張,才三個月呢。”
“三個月更要注意才是。”
“徐凡宏,我都不緊張,你要放松。”
“準了你假,你卻還不好好在家休息,你說我能放松嗎?”
“懷了孕的人也要多出來走動走動才好。”
“但你一定不能一個人出來,知道嗎?”
“知道,所以你不是丢下一堆文件和會議陪我在這商場閑逛。”
“是啊,再大的事都沒有你大。”
“你是在拐彎抹角的損我胖是嗎?”
“好了,敏感的若琦準媽媽,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看,你就有這個意思。”
“沒有。”
“你就有。”
“好好好,我投降。”徐凡宏攬着文若琦的肩膀,“我們去看看*車。”
“現在看太早了吧。”
“不早了,早點準備好,好迎接他的降臨。”徐凡宏輕輕推搡着文若琦前進,“我覺得那個*車挺不錯的。”
束唯漫遠遠的跟在他們的身後,看着店裏的陳設,她的心裏揪的一緊,握着的手機裏傳出許紀亮的聲音。
她的眼眸裏慢慢滲出殷紅的怨恨,你們有孩子了?怪我太心慈手軟,但是,你們別想能幸福美滿。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束唯漫狠狠挂斷電話,将細心挑選的禮服狠狠塞進垃圾桶裏,她不能走,她不可以,她還沒有完成,她怎麽可以走,讓他們幸福的在一起!
徐凡宏,文若琦,我們的賬還沒有算完……你們別想得到幸福!
☆、067 夜空裏的殷紅
“唯漫,你在哪兒?”
“許紀亮,對不起,這一次,我又要負你了。”
“唯漫,什麽意思?”
“我不能和你走,我發現我根本克制不住我心中的魔鬼。”
“唯漫,我可以幫你的。”
“誰也幫不了我,許紀亮。”束唯漫緊緊握着手機,許紀亮,我不繼續的話,我永遠都不會開心,我寧願不要解救,也要和他們一起下地獄。
許紀亮站在來來往往的機場,心卻空落的體無完膚。
他看着手中的機票,難以平複的感傷漫過他的心頭。
唯漫,為什麽一次機會都不能給我呢。
“哇哦,這是你們買的?”李菲菲細心的觀摩着,“果然視金錢如糞土。”
“菲菲,你怎麽這麽說話,這叫招搖的迎接新生命。”
李菲菲輕挽住李嫂的胳膊,“李嫂,你這話就說的太對了,招搖,實在是招搖,讓我不得不佩服。”
“菲菲。”
李菲菲驀地收緊嘴巴,“我什麽都沒有說啊。”
“菲菲,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嫁出去?”
“文若琦,好歹我們也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做人不能見色忘友。”
文若琦緊緊靠在徐凡宏的懷裏,手圈住他的腰,滿眼藏不住的笑意,“我就是這樣。”
“文若琦,你……”李菲菲裝模作樣的旋轉栽到沙發裏,從包裏掏出手機,佯裝着給林晚喬打電話,“林晚喬,我現在很不舒服,你來接我吧。”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林晚喬就潇灑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李菲菲的臉上蒙上一層鐵青色。
“菲菲,我來了。”
“你怎麽會出現?”李菲菲微微尴尬的将手機藏在靠墊下,坐姿優雅的手撐着腦袋看着他們,“說着說着,還真是有點餓了,我去廚房找找有什麽吃的。”
林晚喬跟在李菲菲的身後,一頭霧水。
“看來林晚喬回去之後,有苦頭等着他了。”
文若琦輕捶着徐凡宏,“別挪揄菲菲。”
“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
文若琦輕抿着嘴唇,“誰說的。”
徐凡宏驀地将她打橫抱起,“我說的,你現在應該休息了。”
“不要,我不要休息。”
“你需要休息。”
文若琦也不再堅持,任由他将她公主抱的上樓梯,徐徐推開的房門像場冬日裏的盛宴,帶着炙熱的氣息,席卷着心頭。
徐凡宏幫文若琦掖好被子,坐在床畔,溫柔的看着她,“好好睡一覺。”
“我不想睡覺。”
“孕婦應該多休息,今天你也逛了一天的商場,需要好好休息,什麽都不用想,等吃飯的時候我會叫你的。”徐凡宏手輕輕整理着她的頭發,俯下身将吻輕烙印在額上。
文若琦乖乖的閉上眼睛,等待着夢牽住她的手……
“徐凡宏,徐凡宏。”文若琦在一整片的綠色草地中小跑着,喚着他的名字,可是只有回音在緩緩的回應着她。
身後有細細碎碎的響聲敲打着她的耳畔,她驀地轉身,遠遠的就看見徐凡宏和一個約莫五六歲的男孩子嬉鬧在一起,在草地上追逐打鬧,她的嘴角彎起一道弧度。
徐凡宏擡起頭,笑着朝着她揮手,那笑容近在眼前,文若琦緩緩擡起步伐,卻在邁步的那一瞬間被身後一道力量狠狠一拽。
文若琦站定身子,“束唯漫?”
束唯漫的淡妝映襯着一整片的綠色,靜好歲月,拂過她青絲縷縷的臉,擦過她柔軟的耳垂。
文若琦出着神,卻不料束唯漫狠狠一推,她就墜入身後無盡的懸崖,無論怎麽呼喊都無濟于事……
文若琦驀地半坐起身,偌大的房間裏只有她一人,暖氣微微的充滿在這個房間裏,沒有無盡的黑暗,只有點點星光搖曳在窗戶角上。
文若琦踏着棉拖步行在長長的走廊裏,一扇門裏閃着幸福的微光在向她招手。
文若琦探着頭,裏面擠滿的玩具和用品滿滿當當,不留一絲縫隙在屋子裏。
他什麽時候準備的?
文若琦輕輕推*門,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影,可是左邊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文若琦踏着輕輕的腳步,慢慢蹲在一個小帳篷跟前,看着他窩縮在帳篷裏,忙活的搗鼓着什麽。
“徐凡宏。”她輕輕開口,徐凡宏卻驀地轉過身,眼神裏滿是驚訝。
“本來還想給你驚喜的。”
“已經夠驚喜了。”文若琦伸出手,“出來吧,你不累啊。”
徐凡宏露着笑容牽住她的手,艱難的從帳篷裏爬出來。
“你看你,弄的滿頭大汗的。”文若琦伸手輕抹去他臉上的汗珠。
“不累。”徐凡宏看着四周,興奮的向她展示着,“喜歡嗎?”
“嗯,很喜歡。”
“喜歡就好,你看看還缺什麽,明天我再去準備。”
“夠了,很好了。”
“對你,我想把所有好的都給你。”
“可是你現在這些都是給孩子的。”文若琦指着一屋子的東西,話裏帶着酸酸的語氣。
“那你想要什麽,我去準備。”
“有你就夠了。”文若琦鑽入徐凡宏的懷裏,汲取着他的溫暖,“我的世界裏已經這麽美滿,我真的好開心。”
“我也是,有你在我的身邊,我也別無所求。”
“嗯。”
“對了,菲菲讓你跟你說,別太想她,她過一會就會過來住。”
“不會的。”
“嗯?”
“林晚喬不會放她回來的。”
“這麽篤定?”
“嗯。”
其實,是這樣的,李菲菲收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正準備打車,卻被林晚喬半路攔截,将她直接扛起回家,大包小包的行李都在扔在夜色中,聽着他們古怪的情意綿綿。
“林晚喬,你放開我。”
“不行。”
“要是你不放開我,我就大喊非禮了啊。”
“小夫妻鬧矛盾很正常。”
“誰和你小夫妻啊。”
“你啊。”
“你……”李菲菲開始胡亂掙紮,“林晚喬,你放下我。”
“不放,有什麽不滿的地方等回去後你再和我細細研究。”
“不要,我去若琦那裏睡。”
“你老去打擾人家幹什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叫老公幫你不就行了。”
“林晚喬,你不要臉。”
“我就不要臉。”
“你無恥。”
“我就無恥。”
李菲菲見林晚喬根本不為所動,開始扭頭對着警衛室的保安大叔呼救,只是警衛室的大叔早已司空見慣般的看着他們,不予理睬。
“保安大叔,救我,有人綁架我。”李菲菲還不死心,就算頭已經入了拐角處,“救我,綁架,綁架,非禮!”
只是無論他怎麽呼救,都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原來她的人氣這麽差了嗎?看來她還得好好花一番心思收買收買人心。“李菲菲,你已經入了狼窩了,你就死心吧。”林晚喬勝利般的輕拍着李菲菲的屁股,“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李菲菲心裏哀嚎着,果然,一入豪門深似海……她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若琦,若琦!快來救我啊。
天邊漸漸泛上魚肚白,有抹五彩的光暈躍上眼簾,撥開層層白霧。
文若琦緩緩走下樓梯,林君玟就坐在沙發上慢慢飲啜着熱茶,聽到聲音轉過身來,“若琦。”
“媽。”
林君玟走到文若琦的面前,“若琦,你怎麽不早點和我們說呢,你看你,我都沒好好照顧到你。”
“媽,沒事。”
林君玟疼愛的撫上她的臉,“你看我,都沒能為我的兒媳好好做一頓飯菜。”
“不會,媽,你看我,都被養的白白胖胖。”文若琦露着笑容,“而且我現在就是個閑人,徐凡宏已經批了我的假。”
“該批,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得好好照顧好你自己,知道嗎?呆會啊,我就讓李嫂多準備準備菜,今天我來為你做一頓。”
“媽。”
“沒事,我本來想拖着你爸一起來的,不過啊,他這個人就是死要面子。”林君玟拉着文若琦的手,“他一聽說你現在懷有身孕,就立馬命人給你準備了很多補品,你看看,這些都是你爸的心意。”
“嗯。”
“若琦啊,你現在終于和徐凡宏修成正果了,我祝你們永遠幸福快樂。”
“嗯,我們一定會的。”
“嗯,看來你們結婚的時候,我送你們的禮物真是正确的。”
文若琦想起林君玟送的那雙*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我真是太期待看到我的孫子了。”林君玟輕撫着文若琦的小腹,“我的乖孫啊,我是奶奶,奶奶知道嗎?”
文若琦開心的任由林君玟在對着她的小腹自言自語。她覺得現在的這一刻就是她期盼了這麽多年的幸福。
“進來。”
周莉手裏抱着一大箱子,“徐總,這是徐老先生剛托人送過來的。”
徐凡宏緩緩擡頭,瞥見箱子裏的物品,“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徐凡宏伸手輕輕舉起一架木飛機,這是他兒時的玩具,是徐磊親手做的……
一張便條上,是徐磊蒼勁有力的字體,短短五個字,他就能明白了,送你孩子的。
還有一個毛茸茸的小球,是女孩子的玩具……
徐凡宏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暖。
“好香啊。”文若琦站在林君玟的身旁,她什麽都不讓她動手,她只好在旁打打下手。
“糖醋魚,我的獨家秘方,凡宏說你最愛吃,我還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你胃口呢。”
“一定很好吃。”
“別誇我,我會驕傲的。”林君玟掩不住的笑容飄散在廚房裏。
“沒有。”
“真會說話。”林君玟眼角的細紋都化作跳躍的喜悅飛上眉頭。
☆、068 枯萎的結局
“媽,謝謝你。”
林君玟拉住文若琦的手,“謝什麽,我們都是一家人。”林君玟輕嘆着氣,“有空就和凡宏多回家看看。”
“嗯。”
“那快進去吧,別凍着了。”林君玟喊着李嫂,“李嫂,好好照顧若琦。”
“好的,老夫人。”李嫂從屋子裏跑出來。
“媽,你快回去吧,不然天就黑了。”
“明明時間還早,天色卻烏黑烏黑的。”林君玟有些抱怨着,“若琦,下次我再多做些菜讓你嘗嘗,你該多補補營養了。”
“放心,我一定要把若琦養的白白胖胖。”
“李嫂,你說這話我就放心了。”
“媽,你不用擔心。”
“好好好,我不擔心,那我先回去了。”
“嗯。”文若琦在李嫂的随行下看着車子愈漸駛遠。
“若琦,我們進去吧。”
“好。”她的一字尾音還未說完,身後就亮起一道強光,刺眼的讓她緩不過神,車子加大碼速朝她筆直的沖過來。
“若琦。”李嫂反應迅速的拽過文若琦才避免了車直沖上她。
可是驚魂未定的文若琦還未來的及看清車牌號,車子就急打彎的繞過她的身邊駛遠在她的視線裏。
“若琦,沒事吧。”
“我沒事,李嫂。”
“剛才太驚險了,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沒有避開會發生什麽事?”
“李嫂,不要擔心,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不行,剛才開車的人就是謀殺啊,我得去告訴凡宏,讓他好好查查。”
文若琦按着李嫂的肩膀,“李嫂,真的不用,我不想讓他擔心,而且我也沒事,也許剛才開車的人也不是故意的。”
“我看明顯就是故意的,燈什麽時候不開偏偏那時開。”
“李嫂,過去了。”文若琦求證着,“李嫂,你不要告訴徐凡宏了好嗎?答應我。”
李嫂沉默半響,“好,就應你的。”
文若琦松了一口氣,開車的人明顯就是沖着她來的,只是那個人是誰?難道是束唯漫?
束唯漫推開包間,卻見空空如也,原來她被騙了,果然,他不值得相信。
“你來了?”
這聲音是?她微微轉過身,她只覺不陌生,卻想不起在哪似曾相識……
“你,究竟是誰?”束唯漫慢慢邁着步子,“你現在終于敢露出你的廬山真面目了嗎?”
“束唯漫,你應該認識我的。”
束唯漫有些疑惑,她實在想不出她和他認識?
“還沒有想起我嗎?”他慢慢轉動轉椅,堅毅的眼神裏透着束唯漫的驚訝。
“張至峰?”
“怎麽,驚訝嗎?”
束唯漫擰着眉頭,“原來是你,你藏的還真深。”
“我沒有藏的深,我只是刻意。”
“張至峰,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束唯漫将手拍在桌面上,“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
張至峰慢慢傾過腦袋,“束唯漫,你不用管我什麽目的,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我們是盟友了,放心,你的目的我會幫你的。”
“張至峰,你到底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你只要告訴我,你要不要和我合作?”張至峰看着束唯漫的沉默,他似乎明白了一切,“束唯漫,承認吧,你也想鏟除他們。”
“張至峰,你是在威脅我嗎?”
“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