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可再怕死,看見眼前這張妖媚的臉又湊過來時,她的頭還是下意識地避了一下,一避開就發覺不對,“咦”了一聲。

宮新成笑道:“朕早解了你的穴道,朕怎麽可能對朕的女人用強。”

姜锵一時想哭,她好歹是個有一甲子修為的老狐貍,竟然被一個小人妖給戲弄了。面對着宮新成戲谑的笑,她怏怏地道:“那就好。你讓一讓,要不然我只能從你身上跨過去,你又要罵我狂妄。我真不懂,你們這邊臭男人的地位夠高了,為什麽還這麽在乎臭規矩。”

宮新成依然很開心地笑,眸子裏都是促狹,“終于想更衣了?”

姜锵頭痛地看着這個小妖,“你以為我是仙女?幻滅了?”見宮新成沒有讓開的意思,她只好從他身上跨過去,那感覺,就像革命烈士走地雷陣,不知他什麽時候爆。

但等下床,這小妖還沒爆。姜锵也沒理他,徑直去打開門,吩咐宮女,“準備我的浴桶,睡衣,和,馬桶。再一杯溫水。”

“三兒的……照朕的規制。朕也洗一下。”

于是,姜锵看到兩只巨大的木桶被擡進來,這浴桶,她幾乎可以游泳。姜锵不禁回想一下世昭家裏的奢華,可見王爺與皇帝的待遇還是很有不同的,難怪個個想做皇帝。但姜锵這個現代文明潔癖是真的不好伺候,她在現代社會時很讨厭木桶,覺得這玩意兒清理困難,容易滋生細菌,現在當然更不喜歡,誰知道幾個人用過這只木桶,木桶裏面吸收了多少人的體液,熱水放進去真夠緩釋一陣子的。她與宋自昔一起住客棧,別的奢侈要求都沒有,只一件,從來只用新買的浴桶。因此她看着眼下波光粼粼的大浴桶,毫不猶豫地拉起袖子伸出手,拿指甲在木桶水線附近刮了一遍,到燈下一看,果然有污垢積在指甲裏:用過幾次的木桶的通病。便撇了撇嘴,吩咐,“倒掉,不要了。去給我拿個大銅盆來。”

被嫌棄了!皇家考究的器用,還是皇帝的規制,被居高臨下地嫌棄了。已經跳進浴桶的宮新成只覺得自己非常傻,他的潔癖也非常傻。那感覺就是他考究地經常洗手,而姜锵一上來就颠覆了他的洗手方式,陷他于無知之境地。不過宮新成不傻,他看得出上一次姜锵示範洗手是挑釁,這一次是真嫌棄,這種真嫌棄才反映得出她過去的生活水準。再加上她走路女王般的風姿,吃飯那些不鋪張但細節考究的要求,以及她的見多識廣,他越發意識到姜锵以前肯定是個極有身份,生活極考究的人,與他見識過的每一個女人都不同。她是一本書,奇書,無法猜測到下一頁內容的書。而且又是個比他更愛幹淨也更能有效收拾得幹淨的人,宮新成反而極端喜歡起來。

因此宮新成也沒幹預姜锵另辟一室沐浴更衣,只是實在等不住時,才忍不住走進隔壁原本是麗兒住的房間,見盥洗用具都已撤走,人也都退出,只姜锵一個人在屋裏穿着薄薄的白絲睡袍,一條腿擱椅子上往腿上抹什麽。宮新成也沒說什麽,只是走過去靠在姜锵身後,俯身在她肩窩裏呼吸好聞的味道,這是種清潔簡單的味道,只帶微微一絲甜香,正是他喜歡的用香境界。

姜锵卻是越哭無淚,一個殺人兇手對着她做出這麽個親密姿勢,很讓人驚悚好嗎。可對鏡看出,這情調可真美。姜锵卻什麽都不能做,拳頭是人家硬,她只好任他看着,将睡前身體護理做好,最後往手上抹油脂。

這時候,宮新成從她身後伸出兩只手,細細地替她将油脂揉開,幫她将十枚手指抹遍。又就着她的手,他将油脂抹上他的手背。即便不提那溫柔暧昧的觸感,即便只是看着四只漂亮的手變換着姿勢纏綿不休,姜锵就覺得如同當年看見《人鬼情未了》裏面男女主人公揉陶泥那一幕,只是四只手,卻是逼人的性感壓得人透不過氣來。更何況還有肩窩裏炙熱的呼吸刷過她的臉頰,姜锵的臉紅了。

宮新成眼裏露出微笑,他試出來了,即使她再見多識廣,能力超群,再什麽有夫之婦,可還是個沒開竅的雛兒,那麽好辦。他依然不緊不慢,溫柔濕潤的吻如羽毛般滑過她的耳垂,玉頸……

姜锵被勾引得差點兒魂飛魄散,好歹她還是個老狐貍,終于牙齒一咬,扭頭對準宮新成的臉,淡淡地問:“為什麽說到試圖給世榮下毒的隐藏對手的時候,正始國幾大勢力都沒想到是你?”

宮新成答非所問:“朕原本好奇三大勢力為什麽都幫你,現在……朕也沉淪了。”

姜锵怕他繼續調情,只得一反本性,很不含蓄地連珠炮似地提出問題,“你是不是才即位?即位之前是個不起眼的皇子?即位之後需要靠殺戮盡快穩定寶座?”

宮新成一笑,轉到姜锵面前看了她一會兒,才挽起她的手,不緊不慢回屋,一邊道:“不管你是怎麽猜到的,你猜對了。朕即位不到一年。原先豈止是不起眼,而且是花天酒地……”

姜锵看宮新成一眼,“我至今沒見過一個真正的潔癖能花天酒地,花與喝醉,都很髒。”

宮新成又凝神看了姜锵一會兒,點頭道:“幸好當時朝野竟沒一個人識透。三兒,你看得這麽透,不怕朕殺你滅口?”

“你現在早有恃無恐了,可能還覺得我這種話是最佳馬屁,充滿欣賞。”

宮新成想了想,笑了,“确實,朕的三兒除了床上不懂事,其他地方都七竅玲珑,朕越發愛不釋手。”

兩人沒回房,卻去了船頭。夜已深,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波浪輕輕拍打着船板,發出空曠的聲音。宮新成親手将宮女送來的衣服給姜锵披上。姜锵沒拒絕也沒趨迎,只看他一眼便罷。這态度,令宮新成有些意外,他又好好觀察了一下她的眼神,才接着道:“朕在皇子中排行老三,上面有太子長子,下面有父皇新寵們生的皇子。你看,三兒,朕跟你有緣。”

姜锵一笑,“不一樣。我家只有我一個,之所以叫自己三兒,是想在人前冒充一下我家人丁興旺,家宅裏熱氣騰騰。而你呢,老三,真是一個上下其手的好位置啊。”

宮新成聽了哈哈哈大笑,他當時就是這麽做的,“上下其手,虧你說得出。他們在蛐蛐罐裏争得頭破血流,朕旁邊看着,誰跳得高了,朕給一悶棍,誰想逃出罐子,朕撩撥其他人把他拖回去。等他們鬥疲了,斷手斷腳了,父皇就薨了。皇位舍我其誰啊,呵呵。”

聽到這兒,姜锵忍不住扭頭看向宮新成的眼睛,果然,他嘴角噙笑,眼睛裏也是笑,是充滿嘲諷的笑。她沒指出,這父皇薨了顯然也是有人做了手腳,這事兒太大逆不道,她不能說。宮新成也看着姜锵的反應,見她如此,便清楚她知道他做了什麽,他又勾起嘴唇微笑,“朕的好三兒,你不驚奇嗎?剛才看朕殺麗兒,你還抖了半天呢。”

姜锵繞開話題,道:“看來,你殺人與世榮殺人稍有不同,世榮殺得剛猛,你殺得陰險。”

宮新成一點不在乎“陰險”兩個字,反而贊賞地道:“對,所以如果沒有外力介入,世榮最終能取得皇位。世昭這種人,成事不足。”

原來如此。姜锵終于搞懂自己在故思院中毒的來龍去脈。這一次,宮新成是安內之後開始攘外,見世榮割頭計劃收到成效,取得壓倒性勝利之前,便給世榮一悶棍,将世榮的勢力打點兒下去,以便與世昭難分難舍地纏鬥,一直到将國力鬥空,方便南诏國趁虛而入。而正始國的所有人都以為南诏國皇帝不過是個僥幸上位的酒肉皇帝,誰都沒想到自家戰場上的黑棍正是南诏國皇帝。

宮新成看着姜锵的臉,柔和地問:“三兒想到什麽了?”

姜锵道:“我在想從船頭跳下去,我的體力夠不夠游到岸邊。”

宮新成“呵呵”一笑,指着岸上一個看着挺遙遠的所在,“那邊在打鬥。不知是世榮的人,還是來找你的人。”

姜锵看着一團黑暗,“懵我呢。”

“你沒內力,自然看不見也聽不見。三兒,朕很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是你告訴朕呢,還是朕千方百計引他出來?朕覺得你肯委身的男人,可以與朕鬥幾手。”

姜锵心裏猛地一抽,但臉上什麽都沒表露,只仔細審視着塗抹油脂後變得滋潤的手,淡淡地道:“由得我嗎?”

宮新成眼光深不見底,緊緊地盯着姜锵,道:“對,你可以做主,由你自己告訴朕,還是由朕調查。”

姜锵冷冷地轉身,與宮新成正好面對面,“皇帝,搶江山呢,手裏當然要有刀。坐江山呢,得一手是棍子,一手是糖,不該拎着刀子不放。對女人呢,你想要個奴婢,祭刀;你想要個臣妾,出棍子;你想要個妻,交心。我說完了,要殺,動手好了。”

宮新成一臉尴尬,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将姜锵抱進屋,依然是如此溫柔的淺淺的輾轉的吻,不厭其煩地吻,仿佛沉溺于此。而此時姜锵親眼看殺人的恐慌已去,內心不再緊張,注意力無法不被這個綿綿不絕的吻吸引過去。她想不到,男人還可以這樣地吻女人,不帶煙火氣地吻,充滿柔情蜜意的疼惜地吻。她心中的抗拒,尴尬,不适,在這樣的吻裏慢慢被消磨,腦子慢慢變得空白,身心全然是愉悅和溫柔,連日病痛與奔波帶來的疲累便鋪天蓋地而來,她嘴角挂着微笑睡着了。

宮新成忍得痛苦,只好稍稍離開一些,側身看着她的睡顏,輕輕撫摸着她的嘴唇,嘆道:“三兒,朕喜歡你的幹淨,喜歡你的氣息,喜歡你的通透,越跟你說話,朕越喜歡你,你讓朕以後還怎麽與那些笨蛋議事呢。三兒,朕很怕那個男人來搶你。”

當然沒人理他。宮新成一個人皺眉細細盤算,患得患失地想着,如果出刀子,如果出棍子,如果給顆糖,分別會是什麽結果。

臨夏是邊關重鎮,又是大河口岸,雖然對岸的南诏國因皇子奪權而積弱,衛戍壓力不重,但知府一向是朝廷心腹,當然早已是世昭死黨。因此守衛比其他城市堅固了許多。能否殺掉臨夏知府,成為一個标志性的事件,凸顯世昭與世榮兩幫的力量強弱對比。全國上下的人都在觀望,無數高手被派往臨夏,各自執行各自主子的任務。世榮派出最親信的康神醫來臨夏督戰。

但在臨江樓,康神醫一眼看見住店未果的三公主,他連忙派出兩名子弟跟蹤,不料被鬼影與南诏國的人攔截,跟失了。但随即,有人聯絡那兩位子弟,告知可以商談換取九重天解毒藥與中毒者的消息。康神醫因此陷入糾結。他了解世榮對三公主這種不合常理的感情,很可能為了三公主而心甘情願地割地賠款。可一方面對方是誰都不知道,萬一是世昭方面的人呢;另一方面,本派勢力前不久剛受重創,正在奮力扳回局面,經不起割地賠款的損失。

晚上時候,又有人聯絡那兩名弟子,那兩人已得康神醫囑咐,悄悄跟上聯絡人。但快到河邊時,聯絡人消失。兩人彙報康神醫後,三個人一起到河邊慢慢查看,結果在一個小山頭後隐蔽的河灣裏,發現這麽一列龐大的船隊。康神醫看見了才醒悟過來,難道九重天是南诏國所出?那麽南诏國殺世榮是什麽意圖?難道南诏國與世昭已經結成聯盟?若如此,南诏國挾三公主開出的價格,就不可能是世榮殿下所能付得起了。

而鬼影則是著名的使命必達,她跟丢姜锵後,便根據約定,沿通天河慢慢尋找過來,看姜锵這個小鬼頭這回能不能使計逃脫,到河邊與她彙合。她一直找到半夜,在小山頭後的河灣看到船隊,也看到正在觀察的康神醫一行三人。這三人中的兩個,鬼影認識,就是上午交過手的。她當即惱了,揮鞭殺過去與康神醫一行戰在一起。

康神醫忽然靈機一動,假裝受傷,倒在一邊。于是頓時鬼影占了上風。鬼影找不到人本就已經快瘋了,此刻一手鞭子一手劍,打得拼命一樣,沒多久就将這兩個子弟殺了。再回頭,卻發現那個據說受傷的不知去了哪兒。

康神醫看兩位子弟死掉,便走了。這下再沒人知道三公主的事,自然不會有風聲透露到世榮那兒去。相比巨額的割地賠款,康神醫寧願舍棄兩名手下子弟。他決定隐忍不發,等三公主中毒27天之後再與世榮商議南诏國發難的事。

鬼影将人趕走後,便奔向大船方向。但沒跑幾步,便有黑衣人小隊挺槍攔住。鬼影即使武功再高,也不低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的黑衣人,只得退走。

九重天的毒性部分消除,身體不再疼痛,再加上床大而柔軟,周圍環境又安靜,姜锵睡了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好的一覺,一直睡到下午,才迷迷糊糊地起來,一時都想不出自己身處何方,直到守着她的紅兒過來服侍,她才回過神來。想到昨晚睡前宮新成的那個長吻,一時臉上有點兒熱。可想而知今天那些人都将如何看待她。

很快,宮新成便進來,将裝了藍幽靈汁液的玉杯遞給剛剛洗完臉的姜锵。但姜锵是個考究人,洗完臉後必趕緊上油脂,免得臉上失水。宮新成也不急,站在她身後笑眯眯地看。紅兒很是驚訝,主子什麽時候脾氣這麽好了?

宮新成給姜锵解完毒便出去了,沒有太多廢話,也沒動手動腳,姜锵感覺有些奇怪。她喝了點兒粥,吃幾塊雞肉。口腔不再發炎,她的胃口大開。身體既然不再疼痛,姜锵當即勤快地在屋裏踢腿,做仰卧起坐,做俯卧撐,看得紅兒驚訝不已。

等總算穿上正裝出去,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個時辰。姜锵才剛走出門,只見屋裏屋外一幫人全部跪下,齊聲喊“拜見文慧貴妃,恭喜文慧貴妃”。姜锵看看黑壓壓三十多只人頭,有太監宮女,更有官員,裘統領當然也在。再看看屋裏另一個站立着的人——宮新成,只得無奈地笑。不管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宮新成有意做實她已是他的人,還一口氣給了她一個貴妃頭銜,她是跳進通天河也說不清了。古人,多講究名節啊。

“請起,謝謝大家。”姜锵的禮儀自然是不對的,但她的氣度一點兒不輸貴妃這稱號。人再多她也不會怯場,大場面她經得多了。

紅兒起身,便提醒姜锵,“娘娘該去拜謝主子隆恩。”

姜锵心說,我謝他幹嘛,他擺明設了圈套讓我鑽。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無法談交易,因此拒絕不得,除非她豁出性命。但果真如宮新成所言,她最愛自己,她才不肯豁出性命,更不用說她這個現代人對名節什麽并不太講究。宮新成正是認準了她的性格,才當衆給她栽了贓。

姜锵去拜謝宮新成,被宮新成扶起的時候,清清楚楚地給他一聲“呵呵”。宮新成則是笑得非常騷包妖嬈,扶着她不放,直接就拉着她的手走出船艙,“三兒,來一起看看朕的兵器司新送來的兵器。不知道你以前見過沒有。走好,昨晚你累壞了,扶着我。”

最後一句話一出,後面的人都目光閃爍,心照不宣。

姜锵看着宮新成笑,“你狠。”

宮新成也笑,似乎很是含情脈脈,“朕愛死你了,沒辦法。”說完,指揮兵器司的人,“可以斬了,朕的貴妃醒了。”硬是将自己弄成一個沉迷美色昏君,為了新封貴妃耽誤國家大事。

姜锵心裏很無奈,懶得看大刀砍樹,卻發現船在行走。船大平穩,又不是機器拖運,竟是無聲無息。要不是走出船艙,竟是不知道船已離開。“我們這是去哪兒?”

“回我國皇城。”

姜锵點頭,才去看大漢砍樹。大漢砍一刀,旁邊官員驗看一下刀口。六刀下去,大漢便罷手了。官員眼看後,高舉大刀跪到宮新成面前,“啓禀陛下,這回砍了六刀。進步一刀。”

“好!”剛想表揚,忽然想起旁邊見多識廣的姜锵,便轉頭看她,見她一臉似笑非笑,就道:“六刀,不夠?”

姜锵點頭,“想不到你們的刀只能砍六刀。那是不是每個軍士身上都要背一塊磨刀石,一場大戰之後第一件事是磨刀?”她一邊說一邊俯身看刀刃,心說這下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遇見專業了。她看兩眼便知怎麽回事。古代冶煉溫度達不到,又無法實現吹氧操作,冶煉出來的鐵含炭高,需要不斷捶打将炭團打出來,将鋼鐵變軟,便于成型。但又缺乏良好的熱處理,因此刀口較軟,砍幾刀便顯缺口,也刀背較厚,手拿着比較吃力。

宮新成見她看得認真,便問:“你有辦法改良嗎?”

“有,這把刀一看就是沒經過熱處理的。最偷懶的辦法是稍微操作一下,便可以硬化刀口。當然,最根本辦法是改變鐵礦石冶煉辦法。你們先把這把刀磨快,在我們到達之前準備一大桶水,水裏裝冰塊最好,如果沒有,勉強可用新打上來的井水。是不是這就過去?”

兵器司的人将信将疑,看看皇帝,不敢答應。宮新成卻在昨日起就信了姜锵,當即下令大船進發夏都兵器司所在,讓姜锵出手操作。

姜锵等他下完命令,俯耳輕道:“我還有辦法擴大冶煉能力,一天出一萬斤鋼,而且是好鋼,有這好鋼,你可以将船擴大十倍,将兵器全部改良,更別提可以賣錢。你想不想跟我談條件啊。”說完,看着宮新成狐貍一樣地笑。

宮新成一笑,“我等你明天到夏都提條件。”

姜锵笑,“其實啊,我看着最合适的兵器是空心鋼管,前頭磨尖,又可做刀,又可做槍,舞起來又輕,又比大刀長,可以先發制人。當然,需要鋼多,鋼好,要不然沒法拉成鋼管。不過最好的當然是用工字鋼梁做船梁,船想做多大就多大,船頭也蒙上鋼板,想撞誰就撞誰。當然很奢侈,但只要改進冶煉辦法,兩三年內便可實現。皇帝您看着辦哦。”

宮新成聽得眼角直抽,心想這就是要他命,他都願意答應。當然,他想得到姜锵所談的條件将是什麽。他心裏很複雜,但還是決定先去夏都看她改良大刀之後再說。

等宮新成與兵器司的官員談完回船艙,見姜锵背着手站在大地圖面前看。他便過去問:“又看出什麽可以跟朕談條件的項目沒有?”

姜锵拍手笑道:“我發現我太能幹了,随随便便瞄一眼就有好主意。不行,我得藏着掖着。”

“啊,原來朕的貴妃是打算跟朕長長久久,慢慢與朕談條件。好,這樣最好,朕當然是求之不得。”

“切,單今天這一件就夠了。我看了你們的國土,我猜你們肯定鋼鐵不足,需要從北方買進,歷年吃了很多苦頭,花出很多冤枉銀子是吧?沒鐵,打仗也慫,是吧?”

姜锵笑得太壞太得意,宮新成又是被她句句戳中,只得伸手擰了一把她的臉,“快幫你夫君。”

姜锵“哼”一聲,便不理他,自己繼續看地圖,與她心中的方位做對比。竟是一個人站地圖前站到天黑。而她身邊的紙上已經用炭黑筆記錄了三大張筆記,但她當然是很壞很壞,她用的是誰也看不懂的英語。宮新成看見這滿紙的蝌蚪,眼角又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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