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處罰

等鬧得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的開口:“行了。”

汪寬一直在外面鬧騰,但耳朵時時注意馬車中的動靜,清河說行了他立馬不再鬧騰,停下手來整理自己的衣服,好像之前在鬧得人不是他一樣。

外面動靜停止,清河才開口說話:“和一群狗仗人勢的奴才鬧什麽,你是先皇身邊伺候的老人,伺候我這個長公主什麽時候連個奴才都不如了,趕緊過來上馬車,給本宮看看有沒有受傷。”

汪寬轉頭瞪了眼康二,轉身上了清河馬車,小心翼翼的掀開簾子進去,坐在清河身邊委屈的對清河告狀:“長公主,他們欺負老奴。”

清河伸手為他整理淩亂的發絲,邊弄邊道:“瞧你那樣,簡直給先皇丢臉,也罷,先皇去世多年連本宮他們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你,放寬心吧。”

盛昭身為定國公,與皇家公主接觸不多,只略微有個了解,清河長公主之名他略有聽過,只知道她一貫低調,是永昌帝之女,永昌帝駕崩後她一直養在身為姨母的皇後娘娘膝下,性子一貫溫和。

皇後嫡出的鸾鳳公主看不慣這個養在皇後膝下的堂姐,覺得清河搶了皇後的寵愛,與她處處不對付,從懂事起就經常找清河麻煩,處處給她不自在。每次清河都是簡單化解,從未與鸾鳳正面對上,每次鬧到最後都是鸾鳳吃虧。

現在想想,這清河長公主的确不簡單,竟是個牙尖嘴利的,平日裏衆人都是看錯眼了。一個長公主盛昭對她還不怎麽在意,但她說的話就必須要在意了。就算先帝已經駕崩,他也是皇帝,他盛昭朝中權利太大,皇上本來看他就不順眼,朝中言官時刻盯着他,今日這事要是不處理好,傳到言官的耳朵裏,明日肯定會被人彈劾。

他權利大到不擔心被人彈劾,可他最近實在不想惹事,而且康二所作所為有點觸及他的底線,汪寬是先帝的人,康二只是他的手下連個官職都沒有,就這麽嚣張,這氣焰必須要打壓一下才可,只是這處置的人不是他,他有點好奇長公主她有沒有膽子處置他身邊的人:“長公主殿下,臣的奴才不懂事惹了長公主,這奴才既然敢得罪先皇身邊的人,臣也不敢留在身邊,這奴才就交給長公主,任憑處置。”

汪寬聞言在清河耳邊小聲道:“長公主,盛昭權力大,說說也就算了。”

清河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揚聲道:“既然你都說讓我處置了,我身邊奴才已經夠用了,多了個這麽個東西在我身邊也沒什麽用,免得哪天出門遇見今日這個情況與人打起來,本宮雖然是個長公主,也不是什麽有權的人物,不過是比尋常女兒家尊貴一點,有了個喜歡惹事的奴才在身邊本宮沒那個本事消受,比不上定國公權利大,手下的奴才都那麽有骨氣。只是汪公公是先皇身邊的人,他沖撞的又是本宮,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又說不過去,不如這樣吧,本宮在馬車中聽到外面罵汪公公不是個爺們,就把他也變得不是爺們就好了。”她詢問盛昭,“定國公覺得本宮這個提議怎麽樣?”

康二聞言望了眼盛昭,雙手有點發抖,趕緊翻身下馬跪在盛昭面前:“大将軍,大将軍屬下還沒有兒子大将軍。”

盛昭身邊其他手下全都跪在盛昭面前,求盛昭能放過康二,這個年代子嗣最重要,康二還沒有娶媳婦,連個兒子都沒有,要是成了太監他不僅沒有子嗣,還沒有了尊嚴,他還有什麽臉面混。

“瞧瞧,還真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裏,直接求上定國公你了。”

盛昭目光幽暗,沒想到這個清河長公主還真的敢動他的人,還一點讓人說嘴的地方都沒有,真不知道是他太過聰明呢,還是她膽子太大,太過護短。只是這樣的處罰太過嚴重,康二尚未成親沒有子嗣,他要是成了閹人,這康二可是要絕後了,好在康二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到時候請個宮中禦醫為他看看病吧:“來人,按清河長公主說的去做。”

“定國公,本宮身邊的太監們都受過這個刑,将軍身邊的人都沒見過,不如讓本宮身邊的做,免的一個失手丢了定國公身邊人的命那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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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煩請長公主身邊的人了。”

清河唇角微微勾起,嘴上順便占了一下盛昭的便宜:“定國公不必客氣,李擁還不過去。”

坐在馬上的盛昭聞言臉上沒什麽表情,只覺得這個長公主平日裏實在是真人不露相,若不是今日康二得罪了她,順便得罪了她身邊的人,他也不會看到這一幕。

隊伍裏一個面色不善的小太監應是,從別人手中接過一把匕首走過去。

跪下求情的人下意識的站起來擋在康二面前,盛昭見狀眉頭皺起,有點厭煩這些正着求情的屬下,難道他們認為他已經勢力通天了:“你們讓開。”

“國公,康二這麽做也是為了國公好,國公怎麽可以因為一個婦孺的幾句話就要斷了康二的前程。”

“康二就算是有錯,也不該斷了他的子孫根,清河長公主心思實在是太過歹毒了。”

“康二還未娶妻,要是成了太監将來還怎麽在軍營裏混。”

“國公,求你饒了康二。”

他們左一句又一句,甚至将清河牽扯在內,盛昭聽着厭煩,他應該整治一下他這些屬下了,居然敢當着長公主的面不把長公主放在眼中,他一個手下栽在長公主的手中也就算了,要是連續幾個手下栽在一個女子的手中,他盛昭的臉就丢大了:“你們全都讓開,我還有急事。”

盛昭手下的話一字不漏的全都傳到了清河的耳中,清河一點想管的意思都沒有,她心裏清楚,她處置盛昭一個手下還好說,要是處置太多了就不好了,她沒那麽蠢,今日她只需要處置了康二,其他事情與她無關。

汪公公聽到外面攻擊清河的言語,心裏不高興,開口想要說話,後來一想,長公主今日惹得事情已經夠多了,惹了盛昭,不知道盛昭将來還會怎麽報複她,這點小虧吃了算了。

清河懶懶開口:“李擁聽到沒有,定國公有急事趕緊速戰速決。”

“是。”

那些人還是不肯讓開,李擁也不急就站在他們面前,目光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康二,清河等了一會兒又道:“定國公,你這是要做言而無信的小人了,這底下的這些屬下口口聲聲說舍不得康二一個人做太監,不如一起做太監陪陪他好了。”

盛昭眉頭緊皺,皇帝招他入宮,本來有事,因為康二在這裏耽擱一會兒,他的手下居然還想給他添亂,難道他們不知道今日康二惹得是大禍

他厲聲道:“聽到沒有,要是不想做太監全都給我讓開,長公主殿下豈是我們能夠放肆得罪的。”

幾人有點猶豫,還是有人跪在地上為康二求情:“國公……”

盛昭拔劍,劍光一閃,康二捂着下身躺在地上哀嚎,指縫間流出血來,求情的人跪在地上呆滞的看着康二,立即起身抱起康二檢查他的傷口。

其中一人性格耿直,看康二如此,不由心寒:“國公,康二跟随你多年,你怎麽可以……”

清河道:“李擁,上去看看定國公弄幹淨了沒有。”

與康二處的好的張栓回頭,對清河方向怒道:“清河長公主身為公主竟然如此歹毒,簡直平生所見。”

身邊明白的人趕緊捂住張栓的嘴,要他不要多說話惹了清河變得和康二一個下場。

清河渾不在意張栓所言,她狠毒也罷,歹毒也罷,橫豎她今日必須要康二付出代價。

李擁這次動手沒人攔住他,李擁檢查完後對清河道:“啓禀長公主,定國公的劍法很好,康二處理的很幹淨,比奴才的手法好多了。”

此話說的盛昭手下的臉氣的漲紅,紛紛怒瞪李擁。

“既然處理幹淨了我們就別在這裏耽擱,定國公,君臣之儀想必定國公知道的很清楚,本宮再不濟也是皇族公主,你一個将軍憑什麽擋住本宮的路。”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長公主還當真有趣,再有趣也只是個女子,與他沒什麽交際,他不必理會太多:“長公主說的是,給長公主讓路。”

盛昭的隊伍讓開擋在清河馬車面前的那條路,今日在宮門口的相撞在衆人意外的眼球中是長公主獲勝,事後聽到下面人禀報當時清河的所作所為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心想清河這下簍子捅大了。

有心尚主的人家下意識的想要避開清河,宮中的公主雖然不多,就算是尚不到也不能尚一個得罪了盛昭的清河長公主。

皇後在深宮聞言放下茶盞,無力的嘆了口氣,明白清河以後算是難嫁了,同時下令身邊的人,不要把這則消息傳到雲太妃的口中讓她平添擔憂。

清河的馬車徐徐往前,杏兒坐在馬車上,汪公公為親手為清河倒了杯茶擔憂道:“老奴今天給長公主惹事了,這下可怎麽辦才好。”

之前在馬車上,汪寬幾次想要阻止清河說話,要她不要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和盛昭作對都被清河無視制止,這張口舌之争清河固然是贏了,也沒落着什麽好處,盛昭手握重拳哪裏是好惹的。

“放心,本宮既然敢說出來就明白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盛昭權利雖大,但也要防人口舌,本宮今日處處以先皇作伐,皇權為主,盛昭事後想找我麻煩也要掂量着做事。”

杏兒道:“可是這樣一來長公主婚嫁就成了難題。”

杏兒說這話清河沒有在長輩面前羞澀的感覺:“這樣正好,本朝也不是沒有嫁不出去的公主,本宮一人住在長公主府裏潇灑自在,為什麽要去個不痛快的地方忍着一大家子過一輩子。而且因為盛昭權勢而不敢娶本宮的人本宮也不稀罕。”

汪寬又說出另一層憂慮:“怕就怕邊陲聯姻之事會落在長公主身上,就算盛昭不曾戰敗,小國求姻難道公主也要嫁過去。”

“那就要看看皇上能不能拉下這張臉了,我可是父皇唯一的女兒,他要是在盛昭的逼迫下送我出去聯姻,那他那張臉就不用要了。”

汪寬趕緊捂住清河的嘴,示意杏兒往外看看,他小聲在清河耳邊道:“哎呦,我的長公主這是在大街上,幸好車夫是咱們的人,你這話要回被人聽了可就完了。”

清河掰下汪寬的手,看了眼杏兒掀開簾子那角,大街上人聲鼎沸,自作自的事,誰會管清河馬車裏說了什麽:“放心,沒事。”

汪寬放開清河,坐在一邊嘆息:“老奴伺候公主長大,為公主是操碎了心,太妃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公主嫁人,現在公主說不想嫁,太妃得多失望啊。”

汪寬是清河最信任的人,他又說起病榻上的雲太妃,清河心裏一陣難受:“本宮知道母妃一心想讓本宮嫁人,大不了本宮從那些寒門子弟中選一個得了,橫豎科舉考試快要開始了。”

汪寬聞言重新打起精神:“公主這話就對了,幹嘛要和自己過不去,公主你說是不。”

清河無奈點頭:“是是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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