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請帖

杏兒回頭看了眼屋子,叫另一個丫鬟靈雙守在門口,拉着元雙離開。

她把元雙拉到自己屋裏把門關上,扯着她走進內室。元雙焦急的抓住杏兒的手道:“杏兒姐姐,大長公主她……”

她情緒有點激動,聲音略大,杏兒捂住她的嘴,嘆了口氣:“是我的錯,不該問你那話。”

元雙低頭,眼底晦暗不明:“杏兒姐姐也是關心大長公主。”

杏兒拉着她的手:“可我差點害了你,要是你因為我的緣故被大長公主處置了,姐姐會一輩子都不安的,你跟在我身邊這麽長時間,我早就已經把你當成自己妹妹對待,實在不想看到你這輩子過得不舒坦。”

元雙擡頭,看杏兒的眼睛,忽的忍不住的哭道:“元雙從小就是孤兒,被人牙子賣到大長公主府,開始的時候只想着能夠吃頓飽飯也就滿足了,後來杏兒姐姐在新選中的丫鬟中把我選出來悉心教導,元雙心裏很感激杏兒姐姐,之前是元雙想岔了,竟然在心裏怪罪杏兒姐姐多事。”

站在門口的時候,元雙心裏不是沒在埋怨杏兒,要不是杏兒多嘴問她大長公主在宮裏的事,她怎麽會這麽倒黴被大長公主抓住還要被訓斥,将來指不定會變成什麽樣子,好好地一個大好前程就這麽毀了,實在是讓人不甘。

杏兒處處為元雙着想,元雙能有今日也是靠了杏兒,她不是個不知道知恩圖報的人,杏兒對她那麽好,又在大長公主面前處處為她說好話,她想怨都怨不起來,只能怪自己不會說話,把自己陷入這個困境。

杏兒哪裏會看不出元雙心中所想,她跟在清河身邊多年,做大丫鬟的最先要做的是會揣摩主子的心思,下面人的心思也不能放過。元雙被清河警告是因為她的緣故。

要是元雙以後被貶,按照清河的習性她還會把元雙放在自己身邊不遠的地方,清河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曾經在自己身邊伺候的人生了二心之後還要離她太遠,除非死了,否則清河會一直把元雙留在身邊,派人時時盯着她,找到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再把人利用出去。

元雙得不到清河重用,心裏肯定是會怨恨她的,杏兒處事一貫圓滑,怎麽會讓一個定時炸彈埋在身邊,想想也不安心,只得小心安撫元雙,指望她不要起了其他心思才好。

兩人說了一通話後,元雙的心不由自主的與杏兒走近,日後更是以杏兒為主,說話做事更加小心,不能說出的話她絕對不多說一句,以免犯錯得到清河處罰。

段熙語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出嫁之前,她知道她要和清河一同嫁到盛家的時候她安慰自己,清河是皇家公主,性子又不怎麽好,将來肯定比不過她這個與盛昭有血緣關系的表妹,她以後嫁進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盛昭都應該親近她多一點,最起碼的是她和盛昭是一條心,絕對不會為了娘家出賣盛昭。

如今她嫁進門一個月,盛昭對她一直都很冷淡,她隐約覺得盛昭的心似乎更偏于清河,前些日子她的小日子到了,不好服侍盛昭,又不甘心把盛昭給讓出去,想起出嫁前段姨媽交代的話,尋思着把身邊的丫鬟弄成通房,她身體不适的時服侍盛昭,也好把盛昭留在自己的屋裏不讓清河讨了便宜。

她在盛昭面前剛開這一個話頭,盛昭的眉頭就緊緊皺在一處,說她既然身體不适他今晚睡書房好了。

好吧,丈夫睡了書房,沒去清河那裏她應該高興地。可她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她小日子的事盛太夫人是知道的。在盛太夫人的眼裏,她就算是再怎麽喜歡段熙語,也比不上她的親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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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熙語為了一己之私把丈夫推到書房去不得不讓人去多想,第二天盛太夫人得知孫子在書房窩了一個晚上臉色不怎麽好看,段熙語去請安的時候也沒給她一個好臉色,直接對她說,既然她身體不适,就讓盛昭去大長公主那邊好了。

段熙語心裏百般不願,只是要在盛家過活,還未給盛昭懷上一兒半女,只得忍着,于是往後多日,盛昭一直宿在清河那邊,段熙語每晚不知扯壞了多少方手帕。

面對多日來一直睡在自己房裏的盛昭,清河的心情也沒比段熙語好到哪裏去。她自幼習慣一個人睡覺,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出來她怎麽也适應不了,而且盛昭還是她讨厭的人,新婚之夜她能容忍盛昭動她已經做了很多的心理準備。本來是隔一天與她睡在一處,現在是每天都睡在一處,清河的心情怎麽也好不起來。

她側躺在床上,伸手撫摸上自己的小腹,尋思着自己的月事什麽時候才能到,這樣她就不用再面對盛昭這個令她讨厭的人。

她的手剛放在小腹上,盛昭的手就從她的身後伸過來抓住她放在小腹上的手,灼熱的熱氣吹到她的後頸,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惹得身後的人一陣低笑:“潺溪在想些什麽。”

清河這個動作很容易讓人誤解,清河想到這點,雙頰不禁發燙,心裏嘀咕她才沒有那個心思,她只是在想她小日子什麽時候才回到。轉念一動,她為什麽要糾結這個問題,橫豎她想的和盛昭想的是不一樣的,她也沒必要解釋,既然盛昭想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如此她放寬心,随口道:“我沒想什麽。”

“盛家幾代單傳,從我成年那日起祖母就一心想為我選個合心意的妻子,希望能早點生下盛家下一代子嗣。”

清河略有些好奇問:“那你為什麽多年不曾成親。”

“只是不想罷了,天下女子都是一個樣子,娶誰都是一樣,只是有個女人在身邊哭哭啼啼,時不時的鬧騰幾下實在是讓人煩躁,還不如不娶,等将來年紀再大些,實在是不行了再聽從祖母的話娶一個。”

“那在夫君的眼中,清河與天下女子都是一個樣子了。”

他的唇貼在她的耳根,調笑道:“潺溪怎麽會這樣想,潺溪是皇室的大長公主,本身就有很多過人之處。”

“只因為我這個大長公主的身份才與天下女子都不相同嗎?那你的表妹段熙語呢?”她故意給他難題。

“我是個武夫,打嘴仗的功夫一向是文官的專長,為夫不是潺溪對手,甘願認輸。”他顧左右而言他,不給她準确回複,清河也不在乎她在盛昭眼裏是什麽樣的人,也不在意盛昭回複她的是什麽,只覺得他在她耳後呼出的那股灼熱的氣息實在是厭煩,想要躲開。

她沒有回頭,沒有看到盛昭眼底的那一股幽深含義。

她推開盛昭的手,把脖子往被褥裏縮了縮,故意哈氣連天道:“天色不早了,夫君明日還要早朝,早些睡下吧。”

盛昭把她往懷中攏了攏,閉目沉沉睡下。

清河嫁給盛昭,沒有居住在大長公主府中,皇帝為了表示公正,往後出嫁的公主都沒有住在公主府,而是與夫家同住,包括嫡出的鸾鳳也是這樣對待。

鸾鳳嫁到安國公府,第一次下帖請清河過去一聚,清河接到請帖,按照約定好的時間過去。

安國公府家大業大,家中人口衆多有沒有分家,房舍微擠,各房之間的争鬥也頗為厲害,媳婦間争鋒相對的也不是沒有。

五房是安國公府幾房中最沒用的一房,其他四房都各自找到好的營生過活,就算住在府中,各自的日子過得也頗好,手頭一點都不緊湊。唯有五房。

五房老爺沒什麽大用,在五品官上呆了一輩子也沒熬個出路,唯一的兒子也不是大才,整日沉迷于詩書,對于科考文書都不願意去看,作為五房的女主人五太太,這日子過得就格外的艱辛了,累了大半輩子,為了能撐住這個家,自己嫁過來時帶來的嫁妝花的幾乎一幹二淨。

兒子文不成武不就,将來和他爹一個德行,境況好一點的人家,疼女兒的人家誰家願意把閨女嫁過來過這種日子,就算是有個安國公府的名號也不成。

倒是有人家看中五房的兒子,可能看中五房兒子的人家又能是什麽好人家,倒是有商賈之家想要與他家聯姻,給女兒龐大的家産嫁過來,為的是能攀上安國公府的這個關系。

五太太不是個沒見識的人,五房再差也是安國公府的嫡系,做什麽也不能自賤拿兒子的婚事去換銀錢。

家中男丁沒用,只得去靠女人撐住這個家,五太太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心為兒子尚娶一個公主回來,兒子成了公主的驸馬王後家中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她求到已經出嫁的姑太太那邊,求她讓在宮中的惠妃為他們家多說點好話。

五房環境不錯,五老爺沒有妾室,只有一個通房,年老色衰,成親多年他與五夫人只生下一兒一女,人口簡單,一家人都不是那種要強的,要不是環境實在是不好,想必有很多疼愛閨女的人家願意把女兒嫁過來。

惠妃在宮裏多年沒有孩子,将來皇帝駕崩指不定變成什麽樣子,要是惠妃這邊尚娶一個公主回家,皇帝駕崩後,看在公主的份上惠妃的日子會好過一點。

不管從哪個方面去想,這都是件好事,惠妃一家沒理由拒絕,只需要找個合适的機會在皇後面前提一提,娶個公主回來就好了。

宮中公主只有三人,一個大長公主,兩個皇帝生的公主,一嫡一庶。原先兩家都看中養在皇後身邊的大長公主清河,因為清河得罪盛昭只得放棄,就要在另外兩個公主當中擇選。

鸾鳳嫡出,性格驕縱,從小到大都沒有讓過人,公主身份本來就高貴,脾氣大也很正常,但宮中有一個脾氣較好,又俯視太後的福安公主,鸾鳳就不是好的媳婦人選,選來選去兩家決定選中福安,指望惠妃再去說和。

上次說和清河婚事,結果黃掉,惠妃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再去觸皇後黴頭,就想着等一段時間再說,這一等就等了幾年,忽然有一天皇上下旨,決定把嫡出的鸾鳳說給安國公府的五房,驚得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五房一家只能在心裏祈求着嫁進來的公主性子千萬要好一點,不然這日子還真是沒法過了。

反之,淑妃娘家則是喜慶一片,娶了一個性子好的福安公主回家,還能帶來大筆嫁妝,這日子不能不再舒坦了。

為此,淑妃娘家無不得意地在安國公府面前炫耀他們家尚娶了一個渾身都是優點的福安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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