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元雙

從小疼愛長大的女兒嫁出去,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皇後回宮後整個人憔悴了不少,清河陪了皇後一會兒,說了些話後才從宮裏離開。

回到盛家,清河進屋後命丫鬟把門關起來,元雙給清河斟茶,偷偷瞄了眼清河的臉色,最後什麽都沒說退了出去。

杏兒感覺到清河情緒不大對勁,抓住出來的元雙問宮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元雙把福安公主對清河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全都背給杏兒聽,杏兒聽完後冷哼一聲:“真不知道福安公主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這些年來時不時的挑撥大長公主和鸾鳳公主之間的關系,還故意刺激大長公主,她這麽做能有什麽好處。”

元雙道:“大長公主說福安公主是在損人不利己。”

“你們在說什麽。”清河站在她們身後,忽然開口。

元雙這時想起清河不喜歡身邊的人亂嚼是非,更不喜歡身邊的人說話太多。清河與福安之間的事只有身邊的貼身侍女才知道,他人不知,她現在把清河與福安的話告訴杏兒,直接犯了清河的忌諱。

同時元雙心裏覺得委屈,她與杏兒交好,在她之前杏兒是清河的貼身宮女,她是杏兒一手教出來的,清河的事她大多數都知道,準确的說是清河心腹中的心腹,故而杏兒問她話的時候她沒想太多,直接說了出來。

元雙跪在清河腳前,低着頭:“奴婢知錯了。”

杏兒為元雙辯解:“元雙也是關心大長公主。”

清河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本宮需要一個婢女關心?”

杏兒結舌,以往的臨機應變的本事在清河面前一點用處都顯出來。她知道大長公主不喜歡在她面前巧舌如簧的丫鬟。

元雙現在是受她連累,她不能坐視不管,只得硬着頭皮為元雙說話:“是奴婢多嘴,不該多問大長公主的事情,還望大長公主能給元雙一個機會。”

“起來吧。”

清河叫元雙起來,元雙心裏七上八下,想從清河這三個字中分辨出些意思,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愣是什麽都猜不出,只得站在旁邊低頭不語。

“念你是個初犯,本宮不與你計較,這次就饒了你,下次要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宮裏的事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婢女可以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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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雙低頭,認錯态度頗為誠懇:“奴婢知道了。”

清河轉身進屋:“杏兒進來,元雙站在門口守着,別放人進來。”

兩人同時應和:“是。”

杏兒進屋,站在清河面前,雙手絞在一起,想了想還是為元雙說了兩句好話:“大長公主,元雙不是有心的。”

“本宮知道,她是你教出來的徒弟,她對你沒有防備。”

杏兒的心提了提:“奴婢和元雙都是大長公主的人,奴婢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大長公主着想。”

“行了,本宮讓你去辦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三年前清河與盛昭婚事定下後,清河對盛昭的事情更加關注,讓杏兒和李擁兩人時時觀察盛昭行蹤。

從李擁口中得知,盛昭這些年來表面上潔身自好,實際上與怡紅樓的一個名叫芊芊的姑娘好在一起。

怡紅樓的芊芊姑娘賣藝不賣身,第一次出來賣藝就被盛昭看上,此後多年一直都是盛昭一人承包,其他人想見她一面都不可能,怡紅樓老鸨簡直就是把她當成祖宗一樣的供了起來,處處巴結,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盛昭對她感情多年不變,怡紅樓裏慢慢出現了傳言,說定國公盛昭心系芊芊姑娘,将來一定會将芊芊姑娘帶回府去,身份肯定不會低,絕對會是個貴妾。

至于盛昭為什麽多年不把芊芊姑娘帶回府中,他們也找到了理由,盛昭還沒有娶妻就先納貴妾于理不合,盛太夫人不答應,于是定國公決定等娶妻之後再把芊芊姑娘迎回府中。

後來盛昭與清河定親,盛昭要娶大長公主的消息傳出來,怡紅樓那邊一片沉默,覺得芊芊姑娘這輩子都沒有進定國公府的希望了。好在盛昭這些年一直沒斷過去芊芊姑娘那裏,不然芊芊姑娘以後的日子過得未必會好。

“奴婢派人刻意靠近芊芊姑娘身邊伺候的小丫鬟,那小丫鬟跟在芊芊姑娘身邊伺候,心氣頗高,說芊芊姑娘冰清玉潔,她與定國公真心相愛,就算不能相守一世,她也會為了定國公一直守着。”

“一直守着?如此一來,本宮倒是需要去成人之美了。要不是本宮的話,人家芊芊姑娘現在已經進了盛家的大門,成了定國公的貴妾。”

杏兒道:“大長公主可千萬別信這話,那芊芊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就算身子清白名聲也不好,像盛家這樣的世家大族斷然沒有讓青樓女子進門的道理,更別提當什麽貴妾。”

青樓女子地位低下,就算是個賣藝不賣身名聲也沒好到哪裏,橫豎都不是世家大族納妾的對象,誰家納了一個青樓出生的妾室回家,肯定會被外面的人嘲笑死的,甚至于帶壞了整個家族的名聲。

凡是有見識的人家都不會讓這樣一個妾室進門禍害全家,頂多放在外面當個外室,生下的孩子也只是一個私生子,入不了族譜。就斷那家人男丁全都死絕了,也不會承認青樓女子生的孩子。

芊芊身邊的小丫鬟能說出這話,一方面說明她是個什麽都不懂得,另一個方面說明芊芊對身邊人的約束不行,将來進了盛家要是還把那個小丫鬟帶上,估計會被拖累死。

“你猜段熙語知不知道盛昭再外面有個青樓出身的紅顏知己?”

杏兒微愣,搖頭道:“奴婢不知。”

“本宮猜她會知道。”她笑了笑:“只要有心,有什麽事情會查不到,段熙語嫁給盛昭,對盛昭的事情肯定頗為關注,那麽他在外面的一言一行段熙語也肯定早就知道。”

“那這和段夫人又有什麽關系?”在清河面前,所有的丫鬟都喊段熙語為段夫人,以此來區分。

“段熙語在太夫人身邊伺候多年,能哄得太夫人一顆心全向着她,說明她還有一定的本事。你也注意過段熙語,她在一些事情上精明,一些事上明顯有點糊塗,比如與盛昭相關的事,本宮就沒見過她有多清明過。”

清河嫁進盛家多日,與段熙語兩人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盛昭在睡在誰房間裏的事很公平,沒有偏差,今日睡清河這邊,明日睡段熙語那邊,也不見偏愛過誰。

每次盛昭宿在清河房中,第二日段熙語的臉色都明顯不好。段熙語自知身份比不上清河,與她想争也得不到好處,只得放下心思,安安心心的服侍盛昭,指望着能生下一兒半女,将來能壓清河一頭。

“你說發生什麽事才會讓段熙語有把外面的芊芊接進來的想法呢。”清河自言自語道。

杏兒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大長公主。”

“要是盛昭忽然多了一個妾室,還很喜歡那個妾室,你說會怎麽樣?”她雙手撫掌,“這個想法真不錯,杏兒你覺得呢?”

杏兒慌張跪在地上:“大長公主,元雙之前也是無心的,還望你給元雙一個機會。”

元雙之前犯了清河忌諱,現在清河又提要給盛昭面前添上一個妾室,容不得杏兒不去多想。做妾室哪裏有做人家正妻好,元雙是她一手教出來,清河的生活習性她比誰都了解。

開始的時候元雙做盛昭妾室心裏可能會向着清河,等時間一久,心思變掉,又受到別人挑撥,反過來對付清河就有點得不償失了。女子出嫁都會向着夫家,元雙要是一門心思為盛昭着想把大長公主給賣掉,那大長公主豈不是把殺自己的刀送到對方手裏。

今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清河把元雙送到盛昭身邊,能做盛昭妾室的女子多了去了,為什麽非得元雙。

她往前跪走兩步:“元雙之前也是無心之失,她告訴奴婢大長公主宮裏的事,是因為奴婢與她都是大長公主身邊的親信,所以才說的,要是別人問元雙,元雙肯定什麽都不會說。”她又道,“奴婢吧元雙帶在身邊教了很久,是為了在奴婢走後大長公主身邊能有一個貼心的人伺候,奴婢把大長公主所有的習慣全都告訴了她。女子出嫁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丈夫身上,國公爺長得不差,又位高權重樣樣都好,時間久了要是元雙迷了心背叛大長公主該怎麽辦。”

清河低頭,看她焦急的臉:“枉費你一心問我着想。”

“奴婢是大長公主的人,自然是要為大長公主着想。奴婢進大長公主府的第一天教奴婢的嬷嬷就告訴奴婢,不管奴婢将來伺候誰,都要永遠忠心她,這樣奴婢将來過得一定會很好。”

“可你現在在為元雙求情,難不成在你的心裏元雙比本宮重要。”

“奴婢一方面是為元雙求情,另一方面也是為大長公主着想。下人也有下人的圈子,奴婢聽說過很多家中主母給丈夫送丫鬟的事,主母身邊的丫鬟千萬不能送身邊親近的,尤其從小伺候到大的,那些從小伺候到大的丫鬟對主子的性格習性都很了解,将來要是反過來對付主子,肯定是一個比一個準。最好的是從外面買一個無根無主的人回來,把賣身契捏在手心裏,那人不了解主子,又是外面買來的,對這裏不熟,沒什麽根基,只能依靠主子才能過得好,将來若是反水,也不用擔心會動搖主子的根基。”

她對清河磕了一個頭,認真道:“奴婢對大長公主的忠心天地可鑒,還望大長公主能夠三思。”

清河看了她一會兒:“你起來吧。”

杏兒心裏一喜,知道清河這麽說是原諒她了,她面上不顯,慢慢的站起身:“奴婢回頭一定會好好說一下元雙,要她不要亂說話。”

清河點頭:“本宮沒打算把元雙送給盛昭,本宮選中的是另一個人。”

杏兒納罕:“大長公主選中的是誰?”

清河似笑非笑:“你很快就會明白,你先出去吧。”

清河沒說她選中的是誰,杏兒在心裏盤算了一圈,發現只有一個人能配得上清河選中的那一個,她有點了然,推開門看到門口臉色煞白的元雙。

元雙站在門口守着,清河與杏兒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傳到她的耳朵裏,元雙的臉怎麽能不被吓得煞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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