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理由
段姨媽見靈雙端着藥逼向段熙語,顧不上在清河面前求情,趕緊轉身去幫助女兒,魚雙伸手 段姨媽的胳膊,段熙語屋裏的丫鬟下人全都被制住根本沒有辦法過來攔住靈雙的舉動。
眼看靈雙逼向段熙語,段熙語下意識伸手推靈雙,想把她手中的藥碗弄掉地上,靈雙靈活一閃,躲開段熙語的手臂,另有兩個丫鬟過來按住段熙語的胳膊,将她制住。
段姨媽心跳加速,拼命掙紮,想掙開按住她的這兩個丫鬟的手,最後都是徒勞無功。段姨媽不想眼睜睜的看着女兒肚子裏的孩子就這麽被打掉,段熙語肚子裏的孩子是她在盛家立足的根本,況且打胎藥傷人,她又不知道清河端過來的是什麽樣的打胎藥,要是傷了段熙語的身子,将來造成不育,她們母女是哭都沒有地方去哭的。
她轉身爬向清河腳下,對着清河不停磕頭,每一下都很用力,磕到地板上咚咚的響不一會兒她的額頭就冒出了血。
“大長公主求求你了,求求你大發慈悲就放過熙語吧,畢竟熙語肚子裏懷的是一條命啊。而且打胎兇險,熙語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好幾個月打了,現在把孩子打下來肯定會傷到熙語的身子的。”段姨媽忽的想起清河的生母雲太妃,她急忙道,“不管怎麽樣大長公主也要為在地底下的雲太妃積德啊。”
雲太妃這三個字一冒出來清河的臉色就變了,她低頭看段姨媽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快要死的人,元雙有點憐憫的看跪在地上磕頭的段姨媽,對她實在是同情不起來。
雲太妃是清河的逆鱗,連她們這些貼身丫鬟都不敢在清河面前提起雲太妃,段姨媽竟然自尋死路在清河面前提雲太妃這三個字,這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不過這也不怪段姨媽,段姨媽又沒怎麽和清河接觸過,哪裏會知道清河的逆鱗是什麽,她只是在這危急關頭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而已,指望着依靠一句話讓清河改變原來的決定。
“靈雙,你動作怎麽這麽慢。”
清河再次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冷意,段姨媽見狀心裏更是冰涼,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苦苦掙紮的女兒,她一咬牙,竟是掙開了兩個丫鬟的按壓,往靈雙身上撲過去。
這時的靈雙已經掰開了段熙語緊閉的牙齒,将藥一點一點往段熙語的口中倒,她眼角看到段姨媽撲過來,下意識避開段姨媽,手中的藥微微灑出來一點。
原本按住段姨媽的兩個丫鬟趕緊過去抓住段姨媽的胳膊,将她從段熙語床邊拉開。段熙語慢慢絕望,一直壓抑在心裏的情緒此時再也忍不住的爆發出來:“清河,你要麽今天弄死我,等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清河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雙眼睛慢慢變冷:“本宮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靈雙還不快點。”
靈雙點頭,端着藥碗再向段熙語逼近,段熙語明知無望,身體還在下意識掙紮,心裏想着她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說不定等會兒表哥和老祖宗來了她就得救了。
靈雙的手再次捏住段熙語的下巴,這次她沒有給段熙語機會,一碗藥盡數灌到段熙語的嘴裏,逼着她咽下去。
一碗藥倒完,靈雙放開段熙語的下巴,制住段熙語的兩個丫鬟松開手臂,由着段熙語面如死灰的往床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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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陡然一片寂靜,段姨媽僵直的跪在地上,半晌不願意轉身看後面殘酷的真相。
沒過一會兒,段熙語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滾起來,陣陣的哀嚎聲傳到每個人的耳中。段姨媽身子一個激靈,轉身撲向段熙語,抱着段熙語的身子一陣痛哭:“熙語,我的孩子啊。”
段熙語眼角流出眼淚,此時此刻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後悔,後悔她為什麽不肯聽段姨媽的勸,非要折騰出這麽多的事,要是她沒有折騰出那麽多的事,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就能保住。
她捂着肚子,疼的整個人都彎了起來,直不起身,段姨媽抱着段熙語,不住的安撫段熙語的情緒,兩人都忘記段熙語此時最需要的是個大夫。
清河冷眼旁觀,吩咐靈雙:“靈雙,去把王太醫請來。”
靈雙屈膝,轉身出去。
此言提醒了段姨媽,她不敢相信清河請來的太醫,她寧願費些事情去請個大夫過來。
“春桃,快去請個大夫過來。”她頓了頓又說,“去把太夫人和定國公請來。”
段熙語已經被灌下堕胎藥,腹中的孩子十有□□已經保不住了,之前她苦苦哀求,清河臉上絲毫不見心軟,于此兩邊算得上是撕破了臉。
段熙語懷的是盛家的長子嫡孫,好好地一個孩子就這麽被打下來,就算清河是大長公主也別想從裏面輕易脫身。
此時的段熙語痛苦不堪,她只覺得腹部疼痛不已,好像有什麽東西要離她而去,不多會兒她感覺到腿下一陣熱流,白色的裙擺被鮮紅的血染透。
段姨媽見段熙語流了這麽多的血,一陣慌亂,只盼着大夫能夠趕緊過來。
正當段姨媽擔心時,靈雙帶着王太醫走了進來,站在屏風外面等着裏面吩咐。
靈雙進來告訴清河王太醫來了,段姨媽聽到王太醫這三個字心裏一動,轉念想到段熙語現在這個樣子全都因為清河緣故,心裏還是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同意王太醫進來給段熙語看病。
正在疼痛中掙紮的段熙語伸手僅僅抓住段姨媽的手臂說:“娘,我寧死也不要讓她的人來給我看病。”
女兒如此痛苦,段姨媽看着只覺得心都碎了,她點頭答應段熙語不讓王太醫給她看病。
王太醫在太醫院也是排的上號的人物,像官宦人家想要找他看病都是千般巴結小心翼翼,生怕将他得罪了随便治治也就算了。
慢慢的,王太醫自動養出了一股子的傲氣,對于不聽話病人他事一點子的耐性都沒有,當然也要看看這家人的權勢地位如何,要是權勢滔天的,王太醫可沒有那個膽子撂攤子不管。
王太醫站在屏風後面等着清河的吩咐,做太醫的□□妾之間的争鬥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清河大長公主請他過來無外乎是想要利用他的手除掉段熙語腹中的孩子。
定國公不是好惹的,要是他斷了盛昭妻子被盛昭知道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別想再要了。為此,他在來的路上一直都在糾結,到時候究竟該怎麽拒絕大長公主的這個要求。
兩邊人都不好得罪,王太醫心裏格外的糾結,好在來的路上,丫鬟一直都沒有對他說什麽其他意思的話,表現的平平淡淡的樣子,這不說話的時候更是讓王太醫心裏難安。
在路上說他可以有時間想出理由拒絕大長公主的要求,要是在診治人的前一刻說他想找理由拒絕都沒有時間。
他在屏風外面聽到段熙語說不要他進去診治時,王太醫一直提着的一顆心慢慢的放下,只要今日他不替段熙語診脈,就不會有他什麽事了。
段熙語身下的血流的越來越多,臉疼的煞白一片,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段姨媽讓人去請的大夫遲遲不來,段熙語只能這樣受着,一直等到大夫來位置。
大夫沒有等來,盛太夫人與盛昭先來了這裏,盛太夫人一進段熙語院子,看到院子裏狼藉一片,段熙語身邊的丫鬟婆子身上都很狼狽,段熙語痛苦的□□聲不斷的從屋中傳出來,盛太夫人腳下的步子是越走越快。
一進屋子,屋中彌漫的血腥味熏得盛太夫人腳步一個踉跄,盛昭扶着盛太夫人的胳膊面無表情,好像裏面正在被逼着強行堕胎的人不是他的妻子一樣,那個即将失去的生命不是他的孩子。
盛太夫人沒有注意到站在屏風前的王太醫,她全部的目光都被屋中段熙語的哭聲吸引,她繞過屏風進去,看到段熙語現在這個樣子,氣得直搗拐杖,怒問:“大夫呢,大夫怎麽還沒來。”
段姨媽看到盛太夫人進來,仿佛看到了能給她做主的人,她放開段熙語的手,跪在盛太夫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大夫已經去請了,只是還沒來,求太夫人給熙語做主啊。”
段姨媽再怎麽寄人籬下,畢竟從小過的是養尊處優的日子,她在盛太夫人身邊這麽多年,盛太夫人什麽時候見過段姨媽這個樣子,整個人狼狽不堪,身上全都是血,平日裏貴婦人的形象大打折扣,蒼老了不少,滿臉都是眼淚。
盛太夫人彎腰扶起段姨媽,安慰她說:“你別着急,我會為你和我那未出世的重孫做主的。”
盛太夫人這句話相當于一顆定心丸,段姨媽一直焦灼的心慢慢平定。
盛昭一進來的時候看了眼躺在床上渾身是血的段熙語,又轉頭看站在屋中的清河。
清河感覺盛昭在看她,她扭過頭來看盛昭,唇角扯出一抹笑,她臉上的笑容正巧被盛太夫人看見,盛太夫人眉頭不禁緊緊皺在一處,當場就對清河發難。
“大長公主,今日之事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地方?”
清河臉上笑容不變,眼角掃過床上的段熙語:“我不過是在幫段夫人解決心中難題罷了。”
段姨媽心裏一堵,想到清河之前一直挂在嘴邊的理由,對此時在床上掙紮的女兒有點埋怨。
盛太夫人見清河這樣,心裏來氣,語氣更加不客氣:“大長公主既然是要幫熙語解決難題,又為什麽要和熙語肚子裏的孩子過不去。”
清河道:“段夫人一直擔心驸馬沒人伺候,開始弄個丫鬟伺候驸馬,驸馬不高興,現在又弄個青樓名妓伺候驸馬,驸馬還是不高興。本宮雖然沒有壞過身孕,可有一點還是知道,懷孕的人最忌諱的事心思深沉,段夫人平日裏想的太多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太好。”
段熙語尖着嗓子喊:“你胡說,你明明是不想讓我生下盛家的長子嫡孫。”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