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假胎

清河的話本來就惹得盛太夫人怒火中燒,段熙語那一聲尖銳的喊聲拉斷了緊繃的琴弦,盛太夫人指着清河:“就算你是天家的大長公主,嫁到我們盛家來就是我盛家的媳婦,你自己沒本事懷孕,熙語在你前面有孕你竟然心思如此歹毒的要害她。”

清河冷眼看着面前盛太夫人指着她的手指,等盛太夫人一句話說完,她一個巴掌将盛太夫人的手打落:“本宮就算嫁到了盛家也還是大政的大長公主,難不成太夫人覺得自己的地位比大政的大長公主還要大。”

清河說的話充滿了陷阱,不管盛太夫人怎麽說都是錯的,盛太夫人年老成精,哪裏會聽不出清河話中意思。她養尊處優多年,在盛家內宅她最大,根本沒人敢給她不痛快。

在她眼中,眼前的清河不過是仗着自己大長公主的身份才在她面前嚣張,今日她要是不把清河壓制住,她這些年來的老年就要丢光了。

“大長公主的意思是說大長公主是天家的人,所以不管做什麽別人都不可以管你,就算大長公主讓盛家斷子絕孫。”盛太夫人一句話算是扣了一頂大帽子在清河頭上,清河要是接不好,将來盛昭沒有後人的錯誤就要全都怪在清河身上。

清河則道:“太夫人此言差矣,本宮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讓驸馬一個孩子都沒有,驸馬可是大政的棟梁之才,在朝堂上皇上都要禮讓他幾分,我一個大長公主根本就不夠看的。”

清河将一頂高帽子扣在盛昭頭上,盛太夫人聽完雙目圓睜,被清河氣得不知道有點說不出話來。

清河這話簡直就是在把盛昭逼上死路,要是今天的話傳了出去,盛昭的後脊梁都能被世人戳穿。

兩邊僵持,正好大夫進來,倒是讓盛太夫人想起還在床上苦苦掙紮的段熙語。

此時段熙語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她躺在床上雙目失神,頭上的汗半幹,段姨媽坐在段熙語身邊用手帕替段熙語擦拭臉上的汗水。

盛太夫人再怎麽不喜歡段熙語,也好沒忘記段熙語是她的孫媳婦,折騰了這麽長時間,估計肚子裏的孩子早就沒了,盛太夫人心裏惋惜,只想着段熙語趕緊把身體調養好,再懷個孩子。

至于清河她一點都不希望清河生下孩子,她沒有懷孕就已經這麽嚣張,等懷了身子,将來指不定嚣張成什麽樣子。經此一事,盛太夫人長了一個心眼,下次段熙語懷孕她一定要看的好好地,不給清河下手的機會。

段姨媽放下床慢,将段熙語的一只手從床裏面拿出來放在小枕頭上,白的透明的手腕上覆上一層白色絲帕,大夫伸手放在段熙語手腕上,閉目細細把脈,随着時間的推移,大夫的眉頭越皺越深,最後放開手起身開了一個方子。

段姨媽見大夫眉頭緊皺擔心女兒情況問大夫:“大夫,我女兒怎麽樣?”

大夫請的着急,請大夫的丫鬟沒有告訴大夫是因為什麽緣故來請大夫,故而大夫壓根不知道病人是什麽樣的病情。

他是京城最好的坐館大夫,不管是什麽樣的疑難雜症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麽難題,甚至有一些世人不知道的病症他也知道,畢竟他的主上是三代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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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夫人近幾個月憂思深重,故而淤血停滞多月不曾來過月事。先前喝了活血化瘀的藥使得夫人化掉不少淤血,只是夫人情緒激動,故而血流不止。”

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段熙語聽完大夫的話,立即反駁:“你胡說,我明明是懷有身孕,怎麽可能是淤血。”

屋裏人的臉色都很微妙,唯有清河臉色不變,冷眼旁觀這一切,段姨媽聽大夫說段熙語并沒有懷孕,忍不住的松了口氣,随即又覺得難過,原來熙語并沒有懷孕。

大夫是個傲氣的人,視醫術為性命,平生最恨別人不相信他的醫術,段熙語這一句話觸動了他的逆鱗,他冷哼一聲:“夫人這情況實屬正常,有些婦人成親後一直沒有子嗣心裏着急,慢慢的心裏冒出自己懷孕的想法,并且真當自己懷孕,肚子也會像十月懷胎一樣慢慢大起來,等十個月後孩子瓜熟落地,別人生的是孩子,夫人覺得自己生出來的會是個什麽。”他接着說,“夫人應該慶幸你及時把腹中那個并不存在的孩子打掉,不然十個月後生出一個怪胎,夫人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大夫嘴毒,說出的話同時氣白了段熙語和段姨媽的臉,段熙語怎麽也不願意相信她根本就沒有懷孕的事實:“怎麽可能,我就是懷孕了,大夫親自來診脈診出來的。”

大夫說:“只能說那個大夫不清楚這種情況,只當夫人是懷孕的緣故。”

段熙語這樣的情況大夫見得多了,心裏也有幾分麻木。

盛昭忽然問:“大夫,夫人并未懷孕的事尋常大夫都能診的出來?”

“只要醫術略微高明一些的大夫都能診出夫人并非喜脈。”

盛昭這話一問,屋裏都沒了聲音,段熙語身子不禁顫抖,忽的想到要是盛昭誤會她,她知道自己是假懷孕,盛昭肯定會誤會她的。

很快,她又想到對自己有利的一方面,她指着清河道:“是你,是你對不對,你收買了為我診脈的大夫,故意告訴我虛假的消息,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懷孕。”

一時間屋裏人的目光都落在清河身上,清河則道:“段熙語,你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本宮要是想整死你可以有千百種的法子。”

段熙語一心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扣在清河身上,言語間不覺有點瘋癫:“不,一定是你,是你故意在陷害我。”

“本宮要是想要陷害你,盡管等着你十月懷胎後生下一個怪胎好了,何必現在給你灌下一碗堕胎藥。”

“我……”

段熙語還要再說,被盛太夫人打斷:“夠了,再去請一個大夫過來,順便将上次那個給熙語診脈的大夫一塊叫過來。”

段熙語一句話被盛太夫人打斷,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來,清河則道:“本宮将宮裏的王太醫請了過來,不若讓王太醫來診個脈。”

段熙語直言說:“我不要他診脈,誰知道他會不會故意害我。”

清河嘆息,滿臉憂愁道:“瞧瞧,本宮的一番好心全都喂了狗了。”

段熙語如此不給面子,惹得盛太夫人皺起了眉頭,盛昭則開口:“讓王太醫進來診治,要是王太醫醫術不行,以後就不用再在太醫院待下去了。”

屏風外的王太醫聽着這話,吓得頭上冒出冷汗,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繞過屏風進去,對盛昭與清河行禮:“見過定國公大長公主殿下。”

盛昭擺手,王太醫識趣的坐在大夫之前做過的位置上為段熙語把脈。

現在王太醫滿心的糾結已經離他而去,他要是不好好替段熙語把脈,被盛昭知道他這輩子就算是完了,大長公主應該不是個不好說話的人,盛昭在她面前說出這話,他是必須要按盛昭的話去做,不然他肯定會被盛昭整死的。

王太醫把厲害關系想了一遍後放下心思細細為段熙語把脈,把完脈後得出和大夫一樣的結論,段熙語根本就沒有身孕,她有身孕也只是她心中的臆想,其實根本就不是真的。

先前大夫已經說過一次,王太醫又說一遍,段熙語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又有盛太夫人在這裏鎮壓,家醜不可外揚,段熙語現在是沒法再繼續鬧下去了。

盛昭眉頭緊緊鎖在一處,段熙語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整個盛家的臉就要丢大了,必須要把這事給壓下去。

王太醫和大夫同時感覺背後冰涼一片,同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們很默契的僵硬的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裏都看到了恐懼的情緒。

感覺盛昭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清河輕輕冷笑,開口說:“今日之事在場的人都別給我傳出去,要是洩露出去一點,小心自己脖子上的那顆腦袋。”

盛昭不禁皺眉,清河這樣說,是要在他面前放走兩人。

原先為段熙語診脈的大夫過來,是盛家自家的大夫,前些日子家中有事請假回家,剛剛被人從家中叫來。

李大夫在盛家多年,盛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病症都是他看的,算得上是個妙手,只今日一事鬧出來,他這個妙手的稱號也算是與他說再見了。

來的路上,下人将府中的前因後果與他講了一遍,去找他的小厮不大懂內院發生的事情,李大夫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清河大長公主去段夫人的院子裏鬧了一通,害的段夫人動了胎氣。

段熙語是什麽樣的人底下的下人比上面的主子要清楚,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就因為得了盛太夫人的寵,平日裏一雙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了。有時和他這個大夫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有幾分不客氣,尤其嫁到了盛家以後,更是有點不可一世的意思。

李大夫自認為在盛家他是個有地位的人,表面上不顯,心裏對段熙語是各種埋怨。段熙語懷孕之後三天兩頭的擔心肚子裏的孩子出事,時不時的把他叫過去給孩子看看病。

醫者父母心,身為大夫自然有大夫的自覺,有病人找你看病自然是十分願意,開始時李大夫是這麽想的。段熙語是什麽樣的人,自從懷孕後她自認為在盛家她是除了盛太夫人和盛昭之外最珍貴的人,誰都要捧着她,就連清河大長公主在路上遇見她都要繞路走。

實際上清河根本就懶得在院子裏晃悠,更不想看到段熙語那張小人得志的臉。

她找李大夫來給她看病是給他面子,所以她與李大夫說話的時候語氣頗有幾分不客氣,壓根不把李大夫放在眼睛裏,李大夫這麽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怎麽能一直受着段熙語這股莫名其妙的氣。

每次把脈他都是随随便便的看看,情況只要不壞他就不會多說一句話,他可不确定他多說的這一句話段熙語會不會折騰出點其他的事情出來。

整日裏受人的氣還不能說出來,時間一久李大夫就有點受不了了,他幹脆請假,回家小住幾日,省的被人來回折騰。

這不,剛過了幾天安穩的日子,段熙語這邊又折騰出事情來,還派小厮來找他回去給她看病。

聽小厮說是因為清河大長公主去段熙語院子裏鬧,盛太夫人才派人來找他時,他心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肯定是段熙語【平日裏做的,得罪了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才闖到她的院子裏找她不痛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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