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知曉
盛太夫人忽然想起一樁舊事,當年皇後似乎做了什麽對不起雲太妃的事情,永昌帝死後,雲太妃住在深宮,多年來重病纏身,卻不肯見皇後一面,兩人之間的互動都是由皇後膝下的清河完成。
直到雲太妃臨死之前才肯見皇後,等皇後出去,雲太妃就去世了。而兩人之間的恩怨卻沒幾個人清楚,隐約聽說是當今皇帝從永昌帝手中争奪帝位的事情引發出來的。
盛太夫人自動把清河月事紊亂的原由加在皇後并不像表面上對清河那麽貼心的緣故。她哪裏知道清河月事紊亂完全是吃避孕藥的緣故。
是藥三分毒,清河吃了那麽長時間的避孕藥,身體裏面肯定有殘餘的藥力,而且這藥力有點傷害人的身體,清河這段半年時間因為盛昭緣故一直都在調養身體,把自己身體整的月事紊亂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盛太夫人不知道罷了。
盛太夫人在心裏自從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聯想了一遍,倒是省的去給盛太夫人解釋清河為什麽月事不調的緣故。
既然清河已經說身邊有老人伺候,還是宮裏面出來的,伺候孕婦自有一手後,盛太夫人就歇了給清河身邊安插人的心思,可她心裏還是有點不大放心,尋思着回頭打探一下,這何嬷嬷和汪公公到底是不是其中好手。
坐了一會兒,盛太夫人起身,對兩人說:“我這個孤老婆子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說話了,昭哥兒懷了孕的人需要好好照顧,既然你回來了,就多陪陪大長公主,好讓大長公主給你生個大胖兒子。”
清河抿着唇,臉上沒有過多情緒,盛昭點頭,送盛太夫人出去,邊走邊說:“知道了祖母,六個月後清河一定會為你生個重孫子出來。”
清河眸光一冷,盛昭這麽說,是一定要她生下肚子裏的孩子了,就這樣認輸還真是不甘心呢。
送走盛太夫人,盛昭回來,坐在清河對面。盛昭孤身一人進來,在清河嫁進來之前盛家內宅女眷很少,盛昭多年在外,不喜歡身邊有丫鬟伺候,清一色的全都是小厮跟在身後。
後來成親後,身邊有了女眷,小厮跟在他身邊伺候難免不便,就全都留在外面,所以除了後來的銀雙清河和段熙語身邊都沒有盛昭身邊的丫鬟,每次盛昭去她們兩處時都是清河身邊丫鬟伺候。
上次清河與盛昭徹底翻臉之後,每次盛昭到清河那邊,清河的丫鬟因為清河的指示都不往盛昭跟前湊,盛昭想喝水都是銀雙跟在身邊。
銀雙自動走到盛昭身邊,為他倒茶,盛昭捏着茶杯,問銀雙:“大長公主懷孕這麽久怎麽才發現。”
銀雙看了眼清河,低着頭說:“大長公主不喜歡看大夫。”
“我把你派到大長公主身邊為的是什麽,你心裏應該比誰都要清楚,今天這樣的事我下次不想再遇到。”
銀雙腦門不由得冒汗,清河是大長公主,不想看病就是不想看病,豈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可以決定的,只要清河不肯配合,她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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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在清河面前公然說銀雙的用處,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銀雙是盛昭派在清河身邊的大夫。他對銀雙說不滿她現在才發現清河懷孕的事很不滿,何嘗不是在警告清河不要輕舉妄動。
清河暗恨的咬牙,對盛昭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遲早有一天,她要把盛昭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全都還給他。
說完銀雙,盛昭轉頭把目光投在清河身上,他伸手拉過清河放在桌上的手:“難怪最近覺得潺溪氣息不太好,原來是懷孕了,潺溪果然聽話。”
清河忍住心頭火氣,想把手從盛昭手心抽出,奈何盛昭握的太緊,清河收不回來,只得心裏暗恨:“你的目的達到了,是不是覺得很高興。”
“我當然很高興,盛家有後了我怎麽可能不高興。”
清河皮笑肉不笑的朝着盛昭,渾身僵硬,她真不想讓他握她的手。
一直安靜的定國公府難得出現比過年時候還要熱鬧的場面,大長公主懷有身孕,盛太夫人一個高興賞了下人一個月的月錢,這怎麽能不令人高興。
就連被關了門禁的段熙語的院子裏都隐約能感覺到外面歡樂的氣氛,段熙語的丫鬟們也趁機跑出去領那多出一個月的賞錢。
段熙語坐在屋中,安靜的望着院子裏枯黃的景色,聽到外面院牆外面的笑聲,段熙語不禁感覺奇怪,問站在她身後的春桃:“發生什麽事情,為什麽外面那麽熱鬧。”
春桃低頭,把外面那些正在笑的丫鬟婆子罵了一個遍,她們腦子有病不成,得了賞錢不知道找個偏僻的地方笑,偏偏跑到這裏。
春桃不敢對段熙語說出實話,這段時間以來,段熙語情緒很不穩定,清河懷孕盛太夫人高興賞了下人一個月賞錢的事要是被段熙語知道,段熙語肯定會被氣瘋了。
她一生氣肯定會拿身邊的丫鬟撒氣,現在屋裏面沒人,只有她一個人在段熙語身邊伺候,她靠段熙語最近,到時候倒黴遭殃的肯定是她。
春桃腦子一轉,就想到一個合适的理由出來:“也許是遇見什麽開心的事情了吧。”
段熙語随口問:“什麽開心的事?”
春桃立即道:“奴婢不清楚,不過下人間的事情很簡單,誰家娶了媳婦,誰家生了兒子,大家都會高興的笑很久。她們應該是遇見些喜事高興地得意忘形了。”
段熙語冷哼:“得意忘形就可以在我這邊大聲喧嘩,難不成我段熙語在盛家的地位已經低到這種程度,一群丫鬟婆子都可以把我不放在眼裏。”
春桃聽着這話,感覺有點不好,似乎哪裏有點不大對勁,沒等她反應過來,段熙語斷然起身:“我這裏可不是誰都可以大聲喧嘩的,我就算是失了勢也是定國公府明媒正娶的夫人,由不得她們作踐我。
春桃站在段熙語身後,驚得瞪大了雙眼,她張了張口,很想攔住段熙語不讓她出去。段熙語這麽精明的人怎麽忽然間腦子轉不過彎和一群下人作對,她是這段時間壓抑的太久的緣故不成。
眼看段熙語就要走出去,春桃腦門的汗越冒越多,心裏尋思着到底怎麽樣才能把段熙語給攔下來,不讓她出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段熙語要是再這麽作下去遲早把自己作死。
她把自己作死了,她這個做丫鬟的肯定也要倒黴,要是被提腳賣出去,像她這個年紀的,又是犯錯被賣出去,肯定不會有什麽像樣的人家要她,将來指不定會被賣到什麽地方。
她心裏只暗恨自己年紀不夠,不然早點找個夫家嫁出去也好。
春桃是外面買回來的丫鬟,在定國公府沒有根基,是段姨媽出手買了她,她只能算是段家的人,段熙語嫁給盛家才算是定國公府的下人。
她從一個小丫鬟爬到今天這個位置,要說沒有心機鬼都不信,原本覺得找到了靠山,現在覺得這個靠山還真不怎麽牢固,居然就這麽被人打倒,也算她倒黴,遇到的人是大長公主。
春桃伸手想要拉住段熙語,主仆尊卑讓她停下這個舉動。盛太夫人今日的舉動段熙語遲早都會知道,若是以後段熙語在別人的口中知曉此事,到時候她承受的罪責肯定更大,倒不如讓段熙語出去,自己親耳聽到這些事情。
院子外面聚着的丫鬟婆子不少,到時候當出氣筒的那個人是誰還真是不一定了。
春桃越想越覺得很對,遂不再多說,跟着段熙語出去,橫豎段熙語現在不會馬上把自己作死,她還有很大的空間可以運轉,她只想盡快把自己嫁出去,省的每日裏都在揪心。
只是她孤身一人,沒人給她說親,她一個姑娘家總不至于自己找上門去要人給她說親,這實在是個難題。
段熙語腳下的步子很快,就差一個拐彎的位置就要與那堆仆婦面對面,只是在快要拐彎的時候段熙語忽然停下腳步,站在牆角一動不動。
一直陷入沉思的春桃一步不落的跟在段熙語身後,段熙語忽然停下來委實吓了春桃一跳,好在她反應及時,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站定,站在段熙語身後不遠的地方默默地看着段熙語的背影,她知道段熙語要爆發了。
那群仆婦得到了剛賞下來的一個月的月錢個個都是高興地合不攏嘴,高興完後就三言兩語的聊了起來。
“太夫人可真是大方,大長公主懷孕給我們每個人都賞了一個月的月錢。”
“可不是,大長公主是什麽人,她可是皇家的公主,那院子裏的人哪裏有資格與她相比,想當初她懷孕的消息傳出來,國公爺可沒有特地從外面回來看她,更別說賞一個月的額賞錢了。”
“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待遇,別以為是個平妻就了不起了,整日裏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實際上要不是我們定國公府,她其實屁都不是,要不是太夫人心善,她們母女有什麽資格住在定國公府這麽多年,還白吃白喝的,不過是長了張巧嘴,很會哄人開心罷了。”
那個仆人的話很快得到附和:“可不是,先前仗着自己比大長公主先懷有身孕,又仗着肚子裏的那塊肉自認為自己很了不起,老是時不時的惹出點事情來,居然還想着把青樓裏的姑娘帶回來伺候定國公,誰家大戶人家會允許一個青樓女子住在家中當妾室,簡直就是丢人現眼。這不,直接得罪了大長公主,一碗堕胎藥下去肚子裏的那塊肉也沒了,人也直接失寵。看她現在的樣子。誰還把她放在眼裏。”
……
段熙語肚子裏懷的是個假胎的事情被瞞了下來,畢竟大長公主打掉段熙語肚子裏的孩子有無數個正當的理由。而段熙語肚子裏懷假胎的事情要是被外人知曉,簡直丢了盛家滿門的臉面。
那日段熙語院子裏的人全都被封了口,只要有一丁點的風聲傳出來那人就沒了性命。
而清河從一開始給段熙語灌藥的時候就明白加在她身上的會是什麽,所以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橫豎段熙語不會懷孕,她的堕胎藥灌下去段熙語肯定不會有孩子打出來。
只是清河她自己也沒有料到的是段熙語肚子裏居然真的有一塊血肉,只不過是假的。清河這個舉動間接性的幫了段熙語一把,省的她十月懷胎後滿懷期待的生下一個怪胎。
以段熙語的心性八成的瘋掉。
只不過關于段熙語肚子裏的孩子被打下來所有的錯誤全都怪在清河身上,清河心中難免不爽,可惜她之前沒做這些準備,事情出了偏差,反而為別人背了黑鍋,她人又被盛昭威脅,外面的人想要見她都被盛昭以各種理由擋住,清河身邊的人也大多數都被限制,整的清河困在盛家一點作為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