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局外人07

謝子期在禦書樓的雷霆之舉,讓諸多想給他點顏色瞧瞧的幕僚們,都趴窩了。唯獨仰止,臉皮甚厚,沒有一點得罪過人的自覺。連續多日,都盤桓在子期的院子裏。

更是以幫子期吓跑了重度顏控的相府三公子劉哲為條件,厚臉皮在梓房吃過早飯午飯乃至晚飯。月上樹梢,仰止拿着棋盤,一本正經的擺弄棋子,對于子期對他的漠然,毫無在意。

謝子期對此人的厚臉皮程度,感到有些吃驚。

"文人的素質,你怎麽一點都沒有。"謝子期放下手裏的書,看向燈火下一臉認真擺棋譜的仰止。

"哈,你終于肯同我說話了。"仰止滿臉喜悅,把一張臉湊到子期面前。"和我對談一局吧。"

"無趣。"

仰止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一本正經道:"那我給你說說京華裏的八卦,感興趣嗎?你我都知道,相爺還不信任你,而你在禦書樓鋒芒畢露,你人在相府,是能進不能出,只能做個聾子啞巴。是不是?"

"哦?"謝子期重新拿起書,翻至扉頁。

"你為人孤傲,拜蘇汝為師,13歲中舉,16歲可謂江南第一才子,自是有淩雲之志,有青雲路可走,卻偏偏進了相府,折起翅膀,做了相爺的幕僚,是為什麽?"

謝子期沒理他,自顧自翻了一頁。

"你拿生母被主母害死的理由哄騙你的大師弟,卻哄騙不了我。以你之才,狀元乃你囊中之物,陛下愛才若渴,只要你求陛下徹查此事,你主母落不得好,你卻偏偏投了相爺,難道不是看中相爺,而是看重相爺背後的三皇子,你在圖謀下一任皇帝?"仰止撚起一枚白色棋子,放在棋盤上。

"不,不對,當今聖山正春秋鼎盛,太子和三皇子之争,若沒個十年,是争不出什麽的。你到底在圖謀什麽?"仰止望着黑白分明的棋盤,繼而看向謝子期。

謝子期的玉镯內,系統們十分激動。

寵妃系統:宿主要虐渣。

虐渣系統:仰止是那裏蹦跶出來的人物?我原文劇情根本沒這號人,宿主你沒必要搭理。

然而出乎系統們預料,謝子期居然回眸朝仰止一笑。

"你在相府多年,相爺都未收服你,不得不說,你引起我一點點好奇心。"

"之前種種分析的都對,你比我想的要聰明些,不過,你在相府多年,深受相爺信賴,又是圖謀什麽?你剛才對相爺和他背後的三皇子并無恭謹,對太子也無好感,說你是太子那邊的間諜也不對。"

"不過你不用試探我,我之籌謀,與你并無幹涉。"

謝子期說完,起身推開窗戶,看下窗戶下的小腦袋瓜。

仰止突然說道:"難道是相府四公子劉即愈,你是為他而來。"

聽此言,窗戶下的小腦袋瓜刷的擡起頭來,在清冷的月晖下,劉即愈鼻子尖被凍的泛紅。兩個黑眼珠,一轉不轉,倔強的看着謝子期,好似在詢問。

"是。"謝子期擺擺手,讓劉即愈離開。劉即愈搖搖頭,眼睛有神地看着謝子期。

謝子期刷的關上窗戶,大步朝仰止走來,拎起仰止的衣領,把他拖到門外。仰止扒拉着門,死活不走。

"喂,你怎麽這麽暴力,剛才還說我沒素質,你還不是一樣,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只是說你圖謀相府四公子,難道你有戀|童|癖?"

謝子期把仰止提起,甩到地上。

仰止哭啼啼地,"別呀,四公子沒胸沒肉沒屁|股,你不如和我"

謝子期直接把人拖到梓房院外,關上院門,揚長而去。

仰止苦哈哈的摸着磨破皮的屁|股,一瘸一拐的回房,讓随侍給他上藥,哀嚎了一個晚上。

這邊,謝子期把窗戶下一臉受驚的劉即愈拎到房內。更深露重,劉即愈狠狠的咳嗽一通。子期拿藥給她,她直往後退。

謝子期有些郁悶,都是仰止那張臭嘴。"你不用怕,無論男還是女,我不喜歡任何一個。"

玉镯內的系統們好一陣激動。

女配系統:推倒小蘿莉。

寵妃系統:推倒相府三公子。

"閉嘴。"謝子期在腦內朝系統們低吼一句。

系統們:吓。

原來女配系統一激動打開了結界,謝子期能聽到系統們的對話,也能和系統們交流。

話說回來,這還是進入任務後第二次對話呢。

既然打開結界了,虐渣系統就不矯情了,直接朝謝子期問道:"你啥時候做任務,到現在一個渣都虐呢?"虐渣系統十分不滿謝子期的工作進程。

謝子期只想賜它一個蠢字。

"別說我蠢,我沒你智商高,宿主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呗,怎麽說都是我們都是一隊的。"虐渣系統似乎找到了現任宿主的正确攻略方式。

"呵,你的自知之明的智商還不能理解我的計劃,等一個月,就有分曉。"

虐渣系統哦了一聲,難得見宿主好脾氣,它再接再厲問道:"我趕腳吧,你在男主趙秉瑞、南山寺和尚、相府相爺、仰止面前似乎都不一樣,宿主,你可別吓我,你有人格分裂,四種,還是七種,不會是24種吧?"

"蠢就多讀書。"

謝子期考慮要和這些系統們長期共處,為避免以後心煩,他解釋道:"想要和尚放下戒心,自然是溫潤一些比較好,想要相爺放下戒心,自然是鋒芒畢露的天才比較好震懾,至于仰止,非敵非友,無需掩飾,至于在趙秉瑞面前如此,等你看我以後行事,你就想通了。不排除你很蠢,還是想不通。"

"切斷我們交流。"

虐渣系統:我感受到來自宿主的惡意。

然後它默默地放下結界。

衆系統沉默。

謝子期和系統交流的幾個瞬息,劉即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謝子期。

她起先只是怕自己的老師卻被劉哲搶走,才躲藏在院子裏。從小到大,在其他哥哥的捉弄下,躲藏是她學會的唯一本領。而現在聽過仰止的無稽之談,她感覺到她已經在貪戀了,只是擔心她會繼續眷戀這種溫暖,直至上瘾。而她敏感地察覺到,這種溫暖會稍縱即逝。

"我怕你不要我了。"劉即愈定定的看着謝子期,祈求他給予肯定的回答。

謝子期有些詫異地看着劉即愈。她小小年紀,卻如斯敏銳,假以時日,必然不可小觑。謝子期起了好好教導的心思。

"直到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會一直教導你。"

劉即愈捕捉到謝子期眼中的期待,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書背過了嗎?"

"背過了。"

"倒着背一遍。"

冷月挂在窗外,房內卻溫暖如春。

劉即愈清脆的聲音響起,應和着謝子期的一些講解。夜漸漸變深。

自此後,劉即愈就成了謝子期的一條小尾巴,天天躲在梓房內,從不出院子,也再也沒遭到哥哥們的捉弄。

等養好傷的仰止再次厚臉皮的到梓房來,就瞧見一個小小少年正拿着大剪子,咔嚓咔嚓剪梅花。

仰止驚叫:"謝子期快出來,你的小僮正剪梅花呢?"

小小少年回過頭,朝仰止豎起大剪子,極具威脅性的瞪了仰止一樣。

"呀,你個小僮也太有脾性了。"

"怎麽,你不服氣?"謝子期拿着書從房內走出。

"沒,沒。"看着撐腰的謝子期,仰止頓時沒了脾氣。

"我有事找你,我們進房說。"仰止揚起報紙,朝謝子期使了個顏色。

仰止剛剛坐好,劉即愈把茶放在桌上。

那茶水并無熱氣,仰止口渴,直接端過來就喝,哪成想不冒熱氣的茶水居然滾燙,嘴差點被燙傷,沒好氣道:"你從哪裏找了小僮,這麽大脾氣?"

"你認不出他來?他就是你說的沒胸|沒肉沒屁|股的劉即愈。"謝子期悠悠道。

咯噔。仰止從椅子上跌落在地了。

"太傅被點為主考官了,等晚上相爺召見了時候,你想想該怎麽回答,我想走了。"仰止落荒而逃。

太傅居然被點為主考官?難道太子那邊有高手做參謀,識破他的計謀。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謝子期拿過仰止落下的報紙,随意翻看。恰好看到趙秉瑞在狀元樓上樓大放異彩,一人對京華才子,卻贏得輕松。試題有三,作詩、字畫、策論。

當日作的詩,獲得諸多青樓名|妓青睐傳唱,一舉成為時下最受追捧的才子。而趙秉瑞在狀元樓上樓寫的策論,據說深受太傅好評。而字畫,已經被狀元樓上樓挂于中堂。趙秉瑞一舉成為科舉狀元的熱門人選。

謝子期對此并無興趣,等他翻到報紙A4頁,發現一篇連載的故事。讀罷,突發興趣。也許他應該找給時機出府一趟,見一見這個報刊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給謝子期贈茶的男子,大家腫麽都不好奇他的身份,太明顯了嗎?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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