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腹黑大俠女裝教主(20)
從張致和他們的反應來看,他的易容顯然是不防水的。
阮少澤恨不得把李茗兒踹回水裏,可張致和他們已經舉着劍殺了過來,他也不敢分心,只得出鞘,和他們交起手來。
單就武功看來,對方單打獨鬥沒有一個是阮少澤的對手,可現在的情況卻是四五個高手圍攻一個高高手,外加山莊的侍衛時不時補上幾劍,阮少澤不願殺人,便相形見绌,不多時手臂上就挂了彩。
當然張致和他們也沒落到好處,胸口被阮少澤踹了不止一腳,就差沒吐血了。
而柳無淵則是從剛才到現在都不知所蹤,阮少澤忍不住在心裏罵起人來,關鍵時刻還能掉鏈子掉成這樣,除了柳無淵也是沒誰了。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蒙面人從牆的那頭飛了過來。
其餘人齊齊一怔,黑衣人便趁着這個機會,一把抓住阮少澤的肩頭,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把人給帶走了,等到張致和想起要追的時候,哪裏還有他們的影子。
無奈之下,張致和只得返回花園,讓人把渾身濕透的李茗兒先扶了進去,又去安撫柳無瑕,只是最後去找柳無淵的時候,卻是怎麽也找不到人了。
阮少澤一開始被抓住的時候,下意識就要反抗。
可那黑衣人卻仿佛悉知他的動向,一瞬間就把他給點麻了,一路帶到了後山。
這熟悉的操作……阮少澤不禁多看了那雙唯一露出來的眼睛幾眼,不會是他想象的那樣吧?
黑衣人熟門熟路地在樹林間穿梭着,很快找到了一間破舊的小木屋,将阮少澤放了下來。
阮少澤趁機在他腳上狠狠踩了一下。
黑衣人的動作頓了頓,扶着阮少澤的手臂下滑,在他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阮少澤:“……”
阮少澤咬牙切齒道:“柳、無、淵!”
黑衣人歡快道:“什麽事?”
“我才要問你什麽事!”剛才被點的麻穴已經被解開了,阮少澤搓了搓手臂,沒好氣道,“你幹嘛要穿成這樣,就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出來讓他們住手嗎?”
柳無淵無辜道:“你覺得當時的情況他們會聽我的解釋嗎?”
阮少澤反問道:“難道不會嗎?你可是柳無淵。”
“沒想到阮阮把我看得這麽厲害,”柳無淵害羞地捂住臉,仿佛一個被誇獎了的嬌羞少女,“但即便阮阮這麽說,我還是不敢保證他們能對你住手,所以先把你搶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阮少澤怎麽聽都覺得不太對勁,懷疑道:“把我救出來……這該不會只是你的惡趣味吧?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柳無淵一臉被你看穿了的表情,羞澀道:“其實我是想到,我們還沒有在外面做過。”
阮少澤:“……?!”
柳無淵道:“這裏是山莊的後面,不經常有人,你看是不是一個絕妙的地方?”
絕妙你個大頭鬼啦!!!!!
阮少澤完全不想和他說話,扭頭就走。
柳無淵一把拉住他,道:“阮阮,你手上還有傷,我們先處理一下吧,別發炎了。”
阮少澤甩了甩手,沒甩開:“大冬天的,發什麽炎。”
柳無淵不贊同地看着他,二話不說,抓住他的衣襟,“刺啦”一生,扯了開來。
袒胸露乳的阮少澤:“……我傷的是手臂,你撕胸口的衣服幹什麽?”
柳無淵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傷的是上臂,從這裏撕開比較近。”
阮少澤:“呵呵。”
衣服已經被扯壞了,說什麽都沒用了,阮少澤也不扭捏,幹脆直接把濕透的上衣脫了,赤膊在小屋門前坐下,伸出胳膊讓柳無淵塗藥。
他有內力護體,把濕衣服脫掉後反而比穿着要暖和不少。
柳無淵卻是怕他着涼,把人拽進屋子,給他披上了一層棉被才開始上藥。
兩人就這麽在小木屋裏度過了一個晚上。
當然,對于柳無淵的部分無理要求,阮少澤這次不管說什麽都沒有答應——鬼知道在外面做的時候會不會突然有蟲子爬出來什麽的,把他吓萎了怎麽辦?
次日,阮少澤昏昏沉沉地醒來,覺得有些不舒服。
柳無淵更是大驚小怪地叫道:“阮阮,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發燒了?”
阮少澤皺着眉,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
柳無淵直接用手去探他的額頭,片刻後收回來道:“是有一些熱度,走,我帶你去看大夫。”
阮少澤渾身都不舒服,胸悶氣短,喉嚨幹澀,還有點想吐,完全是重感冒的反應,他根本不樂意起來,把被子往身上卷吧卷吧,像一條毛毛蟲似的又躺回了床上。
柳無淵卻不會放任他。
他直接将阮少澤從被子裏挖了出來,跟照顧兒子似的替他穿衣服,又弄了些熱水給他喝,硬是把人背下了後山。
“你說你,好歹是個教主,武功也不比我低多少,怎麽落一回水就發燒了呢?”柳無淵有些無奈又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幸好昨天沒有拉着你出去胡鬧,不然今天病情肯定更嚴重。”
阮少澤趴在他肩膀上,有氣無力道:“有本事你大冬天下個水試試。”
柳無淵道:“那也不至于像你這般虛弱呀。”
阮少澤沒搭理他。
他又不可能說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魔教教主,雖然武功不低,可是毅力卻并沒有多強,別說發燒了,就算是重感冒也足夠他難受幾天的了。
無暇山莊似乎将阮少澤的出現和柳無淵的失蹤聯系到了一起,還以為自家莊主是被綁架了,山莊附近的範圍一夜之間全部戒嚴。但這對柳無淵并沒什麽用,他靈活地避開了所有巡邏的侍衛,很快就将阮少澤帶到了附近的小鎮上。
時辰尚早,醫館才剛剛開門。
大夫都還沒出來,只有一個小藥童在院子裏灑掃。
柳無淵背着阮少澤進門,将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走到小藥童面前問好:“你好,請問大夫在嗎?”
“在裏面呢,不過……喂!你不能進去!”小藥童話未說完,柳無淵就繞過他往大夫的住處走。
阮少澤看着一大一小前後腳跑進去,幹脆趴在茶幾上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一個挺慈祥的老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同時他的手也被拿過去,墊在了一塊軟墊上。
阮少澤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花白胡子的花甲老爺爺坐在他對面,正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若有所思。
老大夫看到他醒來,不知為何目光有些尴尬,很快別開眼,不與阮少澤對視。
阮少澤頭暈着呢,也沒精力去關注對方的反應,只是有氣無力地道:“我就是發燒,你給我開點藥吧。”
“初步診斷,的确是風寒沒錯,”老大夫幹咳一聲,收回手,又瞥了柳無淵一眼,才遲疑道,“只是除了風寒,公子……啊不,夫人這脈象,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啊。”
阮少澤皺眉道:“老頭兒,你老花眼了吧,老子是男人!”
老大夫又是幹咳一聲,掩着嘴道:“老夫行醫數十年,閱人無數,診斷的結果不敢說完全正确,單也有十之八九的把握。”
阮少澤被椅子硌得屁股疼,只想躺下來再睡一覺,不耐煩道:“有話快說,難道我又中毒了?”說完,還瞥了柳無淵一眼。
柳無淵一臉的無辜。
老大夫道:“夫人,恕老夫直言……”
阮少澤打斷他:“都說了老子是男人!”
老大夫不為所動:“……看起來似乎是喜脈呀。”
“都說了老子是……什麽?!”阮少澤的表情一下子就裂了,怔愣幾秒,蹭的一下站起來就要掀桌,“你特麽庸醫啊!!!”
柳無淵及時按住他的手,道:“你先聽大夫說完嘛。”
阮少澤雙眉倒豎,指着老大夫道:“聽他說完?聽他告訴我懷孕幾個月了嗎,滾他的吧,信不信老子把他醫館砸了!”
老大夫聞言,立刻和小藥童團團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地躲到了椅子後面。
阮少澤:“……”
靠!為什麽搞得他像一個惡霸一樣!明明是老頭子先胡說八道的!
還有就是……“為什麽你的反應這麽平靜?”阮少澤瞪着柳無淵。
柳無淵眼神閃了閃,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遲疑道:“那個……我說了阮阮別生氣哈,就是我當初給你吃的那個藥,我說除了抑制內力還有其他功效,那個功效不是三天不哼哼就會死,而是……而是……”
“而是什麽!”阮少澤的表情不太好看了。
柳無淵眼一閉,咬牙道:“其實它是一種生子藥!”
阮少澤:“……”
柳無淵忐忑不安地瞟了他一眼,弱弱道:“這藥是我小時候無意間從一個老神仙手裏拿到的,當時并不相信,後來遇到了你,想想不管是真是假試試也無妨,能懷上最好,沒想到……”說到最後,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甜蜜的笑容。
阮少澤:“……”
阮少澤已經完全傻掉了。
他萬萬沒想到柳無淵居然會給他一個這樣的答案,這究竟是什麽世界?獵奇武俠的設定嗎?!
阮少澤第一反應就是質問系統,但系統不知道是出了故障還是其他什麽,死活沒有回應,這個反應無疑讓他內心的恐懼翻倍。
老大夫見阮少澤呆呆傻傻的模樣,一顆老心髒愧疚不已,默默地和小藥童去抓藥。
然而一直到拿着藥離開醫館,阮少澤還是沒能回過神來。
柳無淵看到他這模樣,也有些不舍的了,忍不住問道:“阮阮,你很不高興嗎?”
阮少澤猛然驚醒,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慌亂道:“能……能拿掉嗎?”
柳無淵臉色一變,別開臉,硬邦邦地道:“不知道,應該不能吧。”
阮少澤抓着他的手指一松,微微顫抖着縮了回來,緊握成拳,垂在身側,他低着頭,死死地咬住下唇,兩滴眼淚忽然“啪嗒”一聲,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