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7

陸啓晟愣了下，過會兒苦笑說：“果然我沒有一點機會嗎？”

聞離心想，果然。

他搖頭，“抱歉。”

“你上次删了我的微信，是因為察覺到了嗎？”陸啓晟問。

聞離捧着咖啡，拇指摩挲杯壁邊緣，“嗯。”

“看來，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啊。”陸啓晟嘆一口氣，“抱歉，聞離，那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陸啓晟這幅大方的模樣，聞離不由驚訝。

他擡眸，觀察陸啓晟，發現陸啓晟坦坦蕩蕩，眼神不含絲毫怨，更沒有其他，就是平靜，特別平靜。

“你？”

“說實話，我其實知道你的答案，你這次見到我，态度就很冷淡，因為你猜到了才這樣，對嗎？”陸啓晟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神色有幾分複雜，聲音很緩，“我對你的感情，可能并沒有我想象當中的深，至少你現在拒絕我，我沒有特別難過。”

他頓了頓，“可能，是我太壓抑自己了，我是……卻必須僞裝自己，不敢戀愛，所以我見到你，你長得漂亮，性格可愛，身上又有不曾丢失的朝氣和靈氣，就被你吸引，想要嘗試。”

聞離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半天才說：“……謝謝。”

幾秒後，他輕聲說：“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轉頭就賣給娛記嗎？”

“你不會。”陸啓晟笑了下，很肯定，“你也是，不是嗎？不然，你不會對我這麽敏感。”

聞離沒承認，只是說：“我不會說的。”

“好了，私人話題結束，聊回工作。”陸啓晟嚴肅起來，“我說過，是我推薦了你，我承認，這裏面有我一點小私心。

但更多，是為了我的專輯和MV考慮。

你很上鏡，而且二十幾歲卻有少年人的蓬勃朝氣，演技過關，身上還有話題度。”

聞離聽出了話外音，無語了半晌：“……你這麽直接說要蹭熱度嗎？”

“你不擔心被穆粉活撕了？”

陸啓晟笑，“我蹭的是你的熱度，不是穆離越的，他的粉絲為什麽撕我？”

“……”

不要臉，果然天下無敵。

陸啓晟換個姿勢，翹起二郎腿，“另外，關于導演說的吻戲問題，其實劇本原來是有的，不過因為許安陽所在公司不允許他拍吻戲，我們協商過後，就删掉了，但現在換了人，我想把那個吻加回來。

你看過劇本，應該知道那個情不自禁的點，确實應該有一個吻。”

他直直望着聞離，“你是演員，你不希望給觀衆呈現一份更完美的答卷嗎？”

聞離沉默下來。

他拿起劇本，翻到導演想要加吻戲的地方，反複看了幾遍。

他不得不承認，抛開個人因素，劇裏兩個少年血氣方剛，這一段又将氣氛鋪墊的恰到好處，确實該有一個吻。

遲疑許久，他最後揉了揉眉心，“借位吧。”

他可以跟其他男藝人，對他不抱任何企圖的男藝人接吻、擁抱，只要是工作需要，可陸啓晟不行。

即便他表示出來的态度，是已經放棄。

或許，心底還有一個其他原因。

……呸，屁其他原因，沒其他原因！

聞離表示他拒絕承認！

導演知道聞離和陸啓晟同意加吻戲，很滿意，聽說要借位也沒反對，他已經想好那一幕該怎麽拍，借位完全可行。

吻戲被安排在傍晚。

空曠無人的教室，兩個少年留到最後，聞離穿着夏季校服趴在窗邊，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和漂亮的背部線條。

夕陽斜斜照進來，打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暖色的橘光。

陸啓晟寫完罰抄的校規，擡起頭，看到聞離的背影，就入了迷，滿眼的迷戀和愛戀。

他站起來，走到聞離身後，從背後抱住他。

聞離吓一跳，回頭時眼裏還帶着驚慌，小鹿一樣，接着就氣呼呼地錘了陸啓晟的胸口一下。

陸啓晟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下，看他。

聞離指尖微顫，跟他對視。

陸啓晟喉結滾動，眼神像着了火。

聞離的臉印在夕陽下，紅意更加明顯，表情寫着羞澀、期待、喜歡……

他們漸漸靠近彼此。

導演在這裏将鏡頭拉遠了，鏡頭聚焦在他們身後的夕陽和大片火燒雲，旁邊鼓風機一吹，藍色窗簾被吹起來，将他們的身影擋在後面，留地上的影子被拉得斜長。

拍完，導演坐在監視器後面，回看了好幾遍剛才那一幕，非常滿意。

“過了！”他說。

劇本裏學校的戲份還剩下四場，得繼續拍，因為校長只給他們一天時間，明天學生要上課。

下一幕是元旦迎新晚會。

工作人員在布置現場，大家休息半個小時，化妝師在幫聞離補妝。

有工作人員走過來，告訴聞離說他點的外賣到了。

杜垚擡頭，“你點了外賣？你怎麽自己點外賣，彭彭是擺設嗎？”

他又看外賣上印的logo，驚訝道：“是那家特別有名的糕點店？聽說店裏的糕點師傅個個都是法國糕點大賽的獲獎者。

這家店不便宜啊，還難買！不過我怎麽記得，它家不送外賣？”

聞離無中生友糊弄了過去，已經猜到是誰點的外賣。

他掏出手機搜索了下這家餐廳的糕點價格，迅速心算這頓外賣的價格，心想，花錢是大爺，就算不送外賣也送了。

這麽多，五六萬，人都是為金錢折腰的。

“你把這些拿去給大家分一分，都累了。”聞離說。

杜垚點頭，問：“你不吃？”

聞離本來想堅定地說“不吃”，特別有骨氣，可轉念一想，不吃白不吃，都送過來了，總不能再退的。

何況，他昨天還吃穆離越做的早餐了呢！

“吃！”擲地有聲說完，他迅速挑了草莓口味和巧克力口味的蛋糕留下。

聞離邊吃邊盯着手機，糾結要不要給穆離越道一聲謝。

道謝吧，就得主動聯系，他不想。

不道謝，又沒禮貌。

……禮貌很重要的吧？畢竟從小就被教導愛學習、懂禮貌、要尊老呢。

那他勉為其難主動道謝好了。

聞離剛點開短信，忽然想起他已經把穆離越的微信加回來了，那還是發微信吧，省一毛錢！

點開微信，找到穆離越的頭像。

他看着頭像，忍不住又怔了好一會兒。

穆離越的頭像是他的側臉，只是拍照那天，太陽很大，照下來大片的光，再加上做頭像的時候，特地p過圖，加了濾鏡，看臉誰也認不出照的到底是誰。

只能憑借身上穿的衣服來人，但那天，他跟穆離越剛做完，身上穿的是穆離越的衣服。

穆離越總是喜歡讓他穿他的衣服，尤其是事後。

聞離搖搖頭，想把記憶甩掉，又大口吃塊蛋糕，甜意直竄大腦，瞬間把什麽都壓下去了。

他快速編輯好一條消息，發送。

聞離：[謝謝你的蛋糕。]

“跟誰聊天呢？這麽開心。”旁邊突然落下一道聲音。

聞離下意識将手機翻面，擡起頭看來人。

陸啓晟拿着一塊蛋糕在吃，說：“我什麽都沒看到，真的。”

聞離目測了一下距離，點了點頭，遲疑了幾秒，問：“你剛才說，我很高興？我高興嗎？”

“高興啊，眼底有光，嘴角翹着，你自己不知道嗎？”

嘴角……翹着？

聞離擡起手，摸到嘴角，這才發現，真的有上揚的弧度。

他将嘴角的笑意壓下來，抿緊唇，又飛快補發了一條消息，是提醒自己。

聞離：[但我們完了就是完了，你想用這些事讓我回心轉意，不可能！]

對，不可能。

聞離再次告誡完自己，吃一口蛋糕壓壓驚。

—

MV拍攝很趕，本來是定五天拍攝期，但聞離後面還要錄《我的男朋友》，不得不把時間壓縮到三天。

幸好室內戲比外景多，陸啓晟也并不是完全沒演技，NG次數少，就拍得快。

最後一場戲拍完，已經是淩晨三點。

收工後，他們又轉場到攝影棚，拍攝海報。

海報在淩晨五點拍完，聞離卸完妝，臉色很難看，他灌下一大杯咖啡，揉着太陽穴，忍着頭疼問杜垚：“幾點的飛機？”

“七點半。”

聞離“嗯”一聲，“那差不多該走了。”

他站起來，身體卻突然晃了晃，是剛好扶着化妝臺，才沒有摔到。

“怎麽了？”杜垚忙伸手去探他額頭，“你發燒了！”

“發燒了？”聞離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确實渾身發燙。

他眨了眨眼，搖頭，“不要緊，你讓彭彭去給我買點藥，吃完就沒事了。”

杜垚擔心：“真的沒事？不然延遲一下航班，先去醫院。”

聞離擺手，“不用，節目組已經為了配合我的時間，把錄制時間推遲到下午，不能再遲到。”

聞離堅持，杜垚也就不說什麽，“那我去打個招呼，待會來接你。”

陸啓晟過來送聞離，見聞離臉上是不正常的紅，皺起眉，“你生病了？”

“小病，沒事。”

陸啓晟還想說什麽，聞離又先說：“你說是想蹭我的熱度，但其實，你是幫了我，你有多火，粉絲有多少，我知道。

我欠你一份情，謝謝你。”

陸啓晟沉默了好一會，才無奈說：“我知道了。你放心，我那天跟你說的話，是發自真心，我不會死纏爛打。以後見面，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聞離沒有表态，他将線劃得清清楚楚。

陸啓晟嘆息，“那，再見。”

“再見。”

……

飛到廈門，下了飛機，聞離立刻馬不停蹄坐車趕到海邊別墅。

穆離越上午就到了。

他坐在花園等，看見節目組的車遠遠開來，就起身走到門口，準備迎接聞離。

不一會，車停下。

聞離下車。

海風一吹，聞離頭疼得更加厲害，人也更難受。

見到站在門外的穆離越，聞離牽了下嘴角，兩腳發軟地朝他走。

堅持到穆離越的面前，他就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穆離越緊緊抱着倒在自己懷裏的人，手觸碰到他額頭，燙的驚人。

直接将聞離公主抱起，他沉着臉，冷聲對吓到的工作人員說：“發燒暈倒了，去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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