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8
醫院，病房。
聞離呼吸平穩地躺在病床，因為發燒，他的臉頰并不蒼白，反而通紅，只是唇色白得過分白，幹的起皮。
穆離越坐在旁邊，看着他眼下一片青色，臉色一直陰沉沉的。
杜垚感覺到了壓力，待在角落，安靜地降低自己存在感。
“他這幾天有休息嗎？”穆離越忽然問。
杜垚吓一跳，反應過來直接一聲，“有！”
穆離越皺眉看他一眼，“小聲點。”
“哦哦。”杜垚聲音小下來，“因為還要錄制《我的男朋友》，mv得趕時間，聞離這幾天平均每天睡三個半小時，但昨天一天沒睡。
他早上收工的時候，已經燒起來了，我讓他延遲航班先去醫院，他堅持不能再遲到……”
杜垚話裏多了氣憤，“本來聞離吃過藥，打算在飛機上補一會眠，但偏偏我們坐的航班上，有一個小孩，一直哭。
他太小了，父母也哄不住他，斷斷續續哭了一路。
聞離被哭聲吵的一直沒睡着，他又吃過藥，頭疼加藥物有安眠成分，更加不舒服。”
穆離越嗯一聲，目不轉睛看着聞離。
他想碰一碰聞離，握住聞離的手，可杜垚在，他知道聞離并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關系，只能拼命克制這份想法。
他癡癡地看着，又擔心又心疼。
杜垚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穆離越，再看一眼聞離，覺得氣氛特別奇怪，幾次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不敢問。
穆離越壓制自己，嗓音有些啞，對杜垚說：“你去買份粥，等會阿離醒了，會餓。”
“那聞離……”
穆離越打斷他的話，直接說：“我在這裏照顧他。”
杜垚只能應聲，在穆離越的眼神警告下，腳步放得很輕，幾乎是蹑手蹑腳地出門。
穆離越等了等，病房外的腳步聲消失，他才動了，緊緊把聞離的手握在手裏，掌心相貼，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去探聞離的額頭。
點滴的藥效确實很快，高燒已經退了，剩下一點低燒。
“阿離。”穆離越的聲音很輕。
他彎下腰，額頭抵在聞離的肩胛，側臉頰貼到聞離的臉頰，“我很想你，好想你。”
聞離這幾天睡眠不足，現在睡得很熟，穆離越的動作很輕，沒有吵醒他。
穆離越維持着這個姿勢，許久他才又動了，微微擡起頭，輕啄聞離的臉頰。可這樣緩解不了他心裏的想念，就又輕輕吻了吻聞離幹燥的唇瓣。
沒有深入，沒有其他動作。
他就這麽貼了聞離的唇好一會，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聞離的嘴唇太幹，擔心會裂，穆離越起身去倒水，然後用醫用棉簽沾着水，一點點潤濕他的唇瓣。
杜垚買完粥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站在門口，呆呆望着，心裏的震驚已經爆表。
穆離越對聞離溫柔過頭，完全不像他，鏡頭前是在錄制節目，必須演戲，然而在鏡頭外，還有必要嗎？
除非……
想到一種可能，杜垚覺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他連忙沖過去，把粥往床頭櫃一放，幾乎是用搶的，把水杯搶過來，胖胖的身體展現了絕佳的作用，一屁股擠開穆離越。
他回頭對穆離越笑，眼裏卻多了警惕，“我來，我來就好。”
穆離越臉瞬間放下來，病房一秒從春暖花開變身寒冬臘月。
杜垚非常直觀地感覺到穆離越的不滿，幾乎肯定了心底的猜測。
他暗叫不好，只好硬着頭皮說：“穆、穆先生，我多買了一份粥，您要不要吃一點？”
穆離越若有所思地看一會杜垚，留意到他的戒備，意識到什麽，迅速斂起一時沒注意外放的不滿，“不用了。”
他站起來，“你照顧阿離，我去找嚴骁。”
聞離現在的情況，拍外景不合适，他要跟嚴骁談一談後面的錄制計劃。
—
聞離睡到下午三點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穆離越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裏，手裏捧着一本劇本，無聲念臺詞。
他又渴，又想上廁所。
左手還在打點滴，他動的小心翼翼，被子剛掀開，穆離越已經擡頭，下一秒放下劇本走過來。
“你想做什麽？我幫你。”
“……”
他要上廁所！
注意到聞離一手按在小腹，臉上閃過一絲尴尬，穆離越嘴角彎了彎，一手扶聞離，另一手拿過點滴瓶，“我扶你去。”
“……不用。”
他是發燒，又不是殘廢，扶什麽扶！
他合理懷疑穆離越想占他便宜……雖然他們在一起五年，還有什麽沒看過。
穆離越靠近聞離耳畔，小聲說：“節目組在錄制了，要配合。”
“錄……”聞離閉了嘴。
他看到了自己領口的麥，而角落還站着兩個攝像師，肩上扛着機器，特別盡責在拍。
聞離：“…………”
吸血節目組，夠狠！
聞離沒再拒絕穆離越的攙扶，畢竟他有身為演員的自我修養，只不過到衛生間外面，他就收回手，拿回點滴瓶，禮貌地拒絕穆離越跟随進去。
再跟，尺度就超标了！
他用眼睛傳遞這句話。
穆離越揉了幾下聞離的頭發，“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聞離想說，你不用等我，真的！我能走！
然而節目在錄制，鏡頭對着他們，沒法說出來，他只好繼續用眼睛跟穆離越交流。
穆離越假裝看不懂。
“……”
艹，他好氣！
聞離木着臉，走進衛生間，發洩似的“砰”地關上門，解決完個人問題，他盯着鏡子裏的自己。
擡手摸了摸臉，有點憔悴。
眼眶下一圈青色，沒睡好覺，黑眼圈。
有點……醜。
更氣了！
擰開把手，走出去，他氣呼呼地鼓着腮幫子，開口就指責穆離越，“你都沒給我化個妝！”
穆離越愣了一秒，笑了。
握住聞離的手，帶他回到病床，又把點滴瓶挂回去，“阿離這樣也很漂亮。”
“騙人！”
他指着自己黑眼圈，“我又沒瞎！”
穆離越耐着心哄，“真的漂亮，不信你問別人？有誰生病了，還像你這麽小仙男？”
聞離冷着臉，擺明了不相信。
穆離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拿出手機，很快找到幾張生病人的圖片，“這樣信了嗎？”
聞離覺得穆離越像在哄小孩。
他又不傻。
但心裏确實舒服不少……他畢竟病了嘛，就是需要人哄，哄一哄心情就好了。
聞離這麽想完，放了縱自己。
拽了拽被角，他的尾音下意識上揚，撒嬌的語調，“我要喝水。”
“我給你倒。”穆離越說着，把病床搖起來，又在聞離背後墊上枕頭，讓他靠的舒服。
他将插了吸管的杯子遞到聞離嘴邊，聞離想自己拿，卻被躲開，“你喝，我幫你拿。”
……行吧。
他還省得動手了。
聞離就着穆離越的手喝水，一口氣喝完一杯，才覺得沒那麽渴。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穆離越放下杯子，問。
聞離确實餓了，早上就沒吃什麽。
他點頭，“要，有什麽？”
“有粥，熱過沒多久，還是溫的。”穆離越拿着粥，說：“我喂你。”
聞離本來想拒絕，餘光瞥見機器，大概猜得到節目組想要什麽效果，坦然地張開嘴巴，“啊~”
穆離越笑着給他喂粥，享受這麽親昵的投喂。
穆離越照顧聞離的動作非常熟練，聞離動一下，他就知道聞離想要什麽。
是他們相處五年的習慣。
對穆離越而言，在聞離面前，一切都是例外。
他并不重欲，在遇見聞離以前，連五指姑娘的次數都特別少，可遇見聞離，就仿佛天雷勾動地火，深淵巨龍被放出來。
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事後聞離要躺半天。
所以，他經常喂聞離喝水、吃飯，貼身照顧，久而久之，默契就培養出來了。
喂完粥，穆離越拿紙巾給聞離擦嘴巴，聞離又是特習慣地把臉埋進他的掌心裏蹭。
穆離越深深地注視他，笑容越發明顯。
聞離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身體一僵，但又想起之前錄制已經好幾次這樣，幹脆破罐子破摔。
他自然地指揮穆離越，說：“我要繼續睡覺，幫我把床放下。”
“好。”穆離越聲線裏藏着缱绻的溫柔。
他把床放下來，又給聞離掖了掖被角，聞離直接把被子一卷，蓋住腦袋，睡覺。
……
聞離又睡了過去。
穆離越對兩個攝像師傅比一個“安靜”的手勢，自己坐在床邊，把被子拉下來，露出聞離熟睡的臉。
伸手探一下聞離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他打一盆水，擰幹毛巾給聞離擦汗，拍攝的角度沒辦法拍到他的神情，他可以很放肆地表露情緒。
下午五點，點滴終于打完了。
護士來取針的時候，聞離還在睡，沒有醒來的跡象。
穆離越對她說：“請小心一點，別吵醒他。”
護士是個cp粉，此時近距離吃了口糖，激動地差點跳起來，連着點了好幾次頭，手上動作特別特別輕。
她發誓，打從畢業，她就沒這麽輕的給誰取過針頭！
嚴骁這時走進來，說：“把他叫醒吧。”
穆離越搖頭，聲音很輕，怕吵醒了聞離，“讓他多睡會，他太累了，睡眠不夠。”
“可是該走了。”
“我抱他走就行。”穆離越摸了摸聞離的臉，自然而然開口。
還沒離開的護士：！！！！！
作者有話要說：
護士：啊啊啊啊啊，我磕到真cp了嗎？
穆離越：恭喜你，是的。
—
明天見。
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