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遲鈍
湯姆的出現就像塊石頭砸進湖面，泛起了漣漪卻很快沉寂下去，這是艾維斯和艾薇拉觀察數日得出的結論，再加上他們和他不是一個學院又不是一個年級，他們很快就沒有再多投以關注，至少在艾維斯眼中，這不過是個斯萊特林族人罷了，還不算正宗的——連姓氏都不是斯萊特林。
格蘭芬多的男生級長換成了瓊恩·托馬斯，因為查萊斯已經七年級，正忙着備考無暇再管理學院，新的級長比查萊斯的段數差多了，艾維斯忍不住想，起碼抓夜游小獅子的水準完全在查萊斯之下。
說起來，艾維斯和查萊斯的關系還不錯，碰到了總能聊上幾句，不過這次他是故意堵住了從圖書館出來的查萊斯：“聽說你要訂婚了？”他問，然後笑呵呵的道：“恭喜。”這消息聖誕節期間巫師家族彼此走動後傳出來的，艾維斯當時就提醒自己要來道賀。
“啊？”查萊斯愣了一下，然後是經典的撓頭動作。
這個波特怎麽這麽呆？艾維斯不由想，聽說這小子做級長之前還是魁地奇校隊的隊長，真是半點也看不出來。
“就這樣。”艾維斯搖搖手，轉身就要走。
“一起走。”查萊斯連忙走到旁邊，片刻後道：“謝謝。”
艾維斯聳肩：“聽說那女孩比你大一歲，是……”艾維斯的話只說到一半，因為有道身影直直沖上來，然後一腳踹在查萊斯身上。
“多瑞娅，你做什麽？”艾維斯看清的瞬間連忙拉住自己的堂妹。
查萊斯拍拍長袍的腳印：“沒事沒事，怎麽了，布萊克小姐？”他也擺出笑臉問，他去年又在高塔抓了幾次夜游的布萊克女孩，另外在辭掉級長身份之前他還特地告訴多瑞娅以後別再跑到高塔去，以免被別人抓到扣分。
多瑞娅的臉色因奔跑而帶着紅潤，她狠狠的瞪查萊斯。
艾維斯有些奇怪了，他也看向查萊斯：“你欺負她了？”
“怎麽會？！”查萊斯連忙擺手外加搖頭。
“……你等我，行不行？”這時，多瑞娅開口了。
“什麽？”查萊斯沒聽懂，艾維斯也沒聽懂。
多瑞娅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喜歡你，你不要訂婚，等我長大，我嫁給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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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萊斯僵住，艾維斯也愣住。
多瑞娅抓着查萊斯的袍子，滿臉通紅但就是不放手，她不像那些平凡家庭長大的孩子，她很早就懂婚嫁之事，她原本會和艾維斯訂婚，後來被父母取消了，她只覺得挺可惜，因為她還算喜歡艾維斯的脾氣，不過她更多的還是把艾維斯當成堂哥來看待。這一次回家，她聽說母親有意把她聯姻到帕金森家族，她不喜歡那個白癡又陰沉的男孩。她喜歡成熟些開朗些又願意讓着她的，就像查萊斯這樣的。
“我……”查萊斯·波特完全是傻了，他根本沒料到這一出，他十七歲，眼前卻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他從來就沒想過……她會喜歡他，而且她還是個布萊克。
“我不夠好嗎？”多瑞娅氣勢洶洶的打斷查萊斯。
“呃……”
“不夠可愛？”
“呃……”
“不夠溫柔？”
“呃……”
“不夠淑女？”
查萊斯看着眼前倔強的女孩突然嘆氣，道：“我又不喜歡淑女。”
艾維斯總算反應過來，他插嘴：“聽說你的訂婚對象很淑女。”
多瑞娅眼睛一亮，繼而就是一個明媚的大大笑容：“那就這麽說定了！”
“啊……”查萊斯看着女孩的笑容發愣。
“過來，多瑞娅。”艾維斯伸手拉着女孩，沖着查萊斯點點頭示意對方先走，然後兩人走到一個角落。
“艾維斯堂哥。”多瑞娅似乎這才發現堂哥的存在，她低頭。
“你們怎麽回事？”艾維斯仔細回想也沒能想出多瑞娅和查萊斯有什麽來往。
“見過幾次面。”多瑞娅喃喃交代：“……我就是喜歡他。”
“家裏知道嗎？”艾維斯皺眉。
多瑞娅立刻情緒低迷的搖頭，半晌後道：“我知道父母不會同意的，但是……”女孩再度擡頭眼圈泛紅：“我不想再呆在那樣的家裏，到處都是陰森森的，我不想和另一個陰森森的巫師結婚，然後讓自己的小孩重複這樣的生活。”
多瑞娅重重的抽了兩口氣，又道：“我喜歡拉文克勞學院，可是父親說只能去斯萊特林，所以我就去了……堂哥，我已經後悔了，我不想再聽他們的了，我不想後悔一輩子。”
艾維斯摸摸女孩的頭：“……我不會說出去的。”
“恩，謝謝堂哥。”多瑞娅擠出笑容，然後行禮離開。
艾維斯感到頭疼，多瑞娅的性格直來直去，中意的又是直率開朗的類型，艾維斯不得不承認，現今斯萊特林學院裏很難找到這種品種，但是怎麽會看上查萊斯·波特呢？艾維斯完全能想象的到阿克圖盧斯堂叔會是個怎樣的反應。
嚴格說來，艾維斯還算是布萊克中比較善于算計的一個了，只是一涉及到家族內部糾紛就讓他有些大腦當機，尤其是婚姻之事，因為這在千年前根本就不是個問題，看上誰就去搶回來從來就是布萊克家族所支持的，父母和子女之間根本就不會有矛盾産生，反而是兄弟姐妹之間容易起争執，呈現各走各路的狀況。
所以艾維斯雖失落，但能從容面對沃爾布加的疏離。應對父母才是他總是耗費心思的所在，如果去應對堂妹的父母，那他就更不擅長了。
每天晚上，湯姆都在如饑似渴的學習着黑魔法，這些比魔咒課堂上教導的東西有趣的多。
“我可以把魔力輸入給納吉尼？”湯姆翻看着某本書發問。
“可以，經常這麽做會使她成為更強大的魔法生物。”冰冷的語音立刻響起。
湯姆點點頭，召來納吉尼，照着書中的咒語念，然後把手伸向蛇：【咬一口。】
納吉尼有些遲疑：【可是……】
【聽話。】湯姆吩咐。
納吉尼這才張開嘴，用力咬下去，黑發的男孩手指立刻出血，但他連眉頭都沒眨一下。湯姆從來不把納吉尼當成寵物，她是他的朋友，而且若談起信任，他最信任的就是這個單純的蛇姑娘。
一股魔力以血為媒介沖刷着納吉尼的身體，她覺得很舒服，旋即，她歪着頭陷入沉睡。
片刻後，湯姆覺得頭暈目眩，他一驚，連忙收手，但是已經晚了，他咚的一聲栽倒在地，失去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湯姆醒過來，他發現自己還在原地，他轉頭，紅發男人也還在他身邊：“剛才是怎麽回事？”他心有餘悸。
“你對自身魔力控制的精準度不足以實施這種魔法，魔力瞬間流失至虛脫，以及輕微中毒。”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你昏迷了三個小時。”
湯姆抿嘴唇，他覺得這個男人與最初相遇那次相比給人感覺更加冷酷：“您守了我三個小時？”湯姆是在變相的表示不滿，總不至于沒有手段立刻救醒他，然而這人就這麽看着。
“使用未知魔法就存在風險，學會衡量和謹慎是一個黑巫師必備的素質，”男人站起身，語調沒有起伏：“提高你的警惕性，湯姆，否則你想要變強的野心就只是一個笑話，另外，魔力并非是衡量一個人實力的絕對标準。”
“為什麽不是？”湯姆蹙眉，他信奉力量重于一切。
“視野的開闊，對形勢的預判，你的目光要能看到未來，”男人揚起手，幾份報紙飛到他的手中，有的是湯姆帶進密室的，有的是他自己去圖書館拿的，擁有教導湯姆的職責後，他的理性令他收集各類信息以扮演一個完美老師的角色：“戰争要開始了……”
“戰争？”湯姆不解，巫師界很平靜。
“麻瓜的戰争能引起巫師界的動蕩，湯姆，陰謀的背後是欲望，殺戮是為了利益，而信仰永遠是開戰最好的借口，”男人指尖一滑，一張地圖的虛影漂浮在空中：“德國，将是這場風波的起源。”
湯姆還是不懂這種大局勢，但他突然間有種感覺，他似乎看到了一片更廣闊的領域。
學期末考試，艾維斯總算被人從第一名的寶座上拉下來，他倒是無所謂，因為拉下他的是他的妻子艾薇拉，而艾薇拉的魔藥天賦愈加顯現，頗得斯拉格霍恩教授喜愛，阿布拉克薩斯似乎不那麽專注于考分，但成績依舊優秀，另外這個鉑金男孩的容顏開始慢慢變化，仔細看其實只是五官的輕微變化，但整個人的氣質卻變得更加優雅和貴氣。
相對的，阿布拉克薩斯變得更加沉默，除了必要的交際，基本不會與旁人來往。他的胸口已經不會再疼痛了，但是他的心裏卻總有窒息之感，他滿腦子都是傑爾森，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傑爾森不願再見他，他突然想起賈斯丁，原本很喜歡和他搭話的賈斯丁就是毫無原因突然宣布和他決裂的，難道傑爾森也是如此嗎？他做了什麽令傑爾森厭惡的事？可是，傑爾森還偷偷來治療他，那表示還看重他，不是嗎？
阿布拉克薩斯并不善于揣摩人心，對于賈斯丁，本就不喜歡這個學弟的他自然懶得多深究對方的疏離，可是傑爾森不一樣，傑爾森是……從小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也是他願意拿生命去信任的最重要的朋友，他不可以失去他。
作者有話要說： 馬爾福的情商連個12歲的小姑涼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