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雙打
第二天中午,最先醒來的是阿布拉克薩斯,他朦胧的睜開眼,一眼就看見紅發男人安靜的睡在自己身邊,有些臉紅,他心裏卻高興的不得了,又微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他不僅不介意,反而感覺這些痕跡都在發燙,他又看向對方,幹淨的什麽都沒有,他不喜歡。于是他蹭過去,小心翼翼的吻對方的脖子,衣服絕對遮不住的地方。
突然,一雙手摟住了他,一個翻身再次壓倒他,并封住了他的嘴唇,許久才撤開,紅發男人托着腦袋,有些慵懶的模樣:“你這樣也很好。”
什麽?阿布拉克薩斯很快也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身形,是指好抱着?他也不生氣,他自然怎樣都是好看的:“你發瘋起來也很好。”頓了頓:“我很喜歡。”
傑爾森愣了愣,看吧,他就知道自己拿着阿布是毫無辦法的,不管自己變成哪一種面孔,這個傻小子都會愛着他,紅發男人卷着愛人再一次拉着對方陷入另一場漩渦。
過了幾天吃飯睡覺滾滾床單沒羞沒臊的日子後,阿布拉克薩斯終于想起家裏還有個老父親等着他,要說又多愧疚也還好,畢竟這個父親經常工作起來就是長期不歸家,自己這麽偶爾一次不歸家也不算多過分,于是認為自己已經成年沒怎樣的阿布回到家後迎接他的自然是狂風暴雨般的訓斥。
老馬爾福第一次對兒子發這麽大的火,要不是布萊克确定兒子只是跑出去了并沒有生命危險,他早就不管不顧鬧開去找人,而不是壓着兒子不見的消息,畢竟這要真鬧開絕對會成為整個魔法界的笑柄:“我是逼婚了嗎?你說跑就跑一句話都不留。”
回到家的阿布拉克薩斯穿的是一件相對樸素的長袍,還特地豎起衣領遮住脖子,想了想,自己到底有錯在先:“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兒子一展現乖巧屬性,老馬爾福就忍不住收聲,想想兒子從前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火氣就降下來,心裏嘆口氣,他坐下,深吸一口氣:“說吧,你喜歡上誰了。”老馬爾福想着,只要不是泥巴種,就算是身份低微下也不要緊,哪怕自己看不上。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可以,他舍不得兒子難過。
阿布拉克薩斯有些遲疑,措着辭。
老馬爾福忍不住又開口:“泥巴種?”
鉑金少年不喜歡這個說法,但卻也沒辨駁,只是搖頭:“不是。”然後他看見父親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阿布自己雖不吃血統論那一套,但還是補充:“是純血統。”
老父親更是氣勻了些,但馬上明白其中肯定有不對的地方,否則兒子不會一聲不吭的跑掉:“多大年紀?”不會是個小丫頭吧,又或者大了些?
“二十九。”阿布拉克薩斯給愛人的年紀打了個折。
“什麽?”老馬爾福一陣暈眩,比兒子大一輪?既而,他一愣,這是戀母情結?難道是母愛缺失造成的?這難道是自己的錯?他又是氣憤又是愧疚。不對,哪家的女孩二十九還單身,仔細算了算,老父親的臉都要冒黑氣了:“紮比尼家的那位已經死了兩個丈夫,不合适你。”他硬邦邦的說,他什麽都好的兒子怎麽能去接這個盤,還是個克夫的女人。
阿布拉克薩斯哽住,這完全是對他品味的侮辱:“不是。”
老馬爾福不解,那哪來的純血大齡單身女,腦子裏轟的一聲想:“男的?”他驚叫,儀表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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鉑金少年點頭。
“你……”直接從戀母情結變成了戀父情結,他知道自己對兒子管的少,但就算再怎麽忽視照顧兒子,也不至于……老馬爾福整個人都淩亂了:“不可能,我絕不答應。”
面對父親,阿布拉克薩斯索性打了個直球:“婚已經結了。”說完就直直投去視線。
老馬爾福那是被這道雷劈的體無完膚:“你說什麽,不可能。”魔法部不會受理這麽好笑的申請,然後,他陡然明白了什麽,摸出魔杖就是一個檢測咒,浮現在眼前的就是個比正常要複雜許多但絕對是個婚姻契約的鏈接:“你怎麽敢……”
“不小心連上的,”阿布拉克薩斯想了想撒了個謊:“他給我做治療時連上的。”
“治療?”老馬爾福恍惚的重複,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兒子的身體似乎比以往好些了,木然的又用了檢測咒,然後驚訝的發現兒子的身體确實好了。
阿布拉克薩斯沒有動,他知道以父親的本事是發現不了自己靈魂上的問題。
“什麽時候好的?”老馬爾福再次發現自己的失職,不知道是該高興兒子好了,還是該罵兒子胡來,一個救了兒子的男人,他雖感激卻也沒感激到願意把兒子賠上去:“你這是恩情,不是……”他想說服兒子解除契約。
“不是,”聞言的鉑金少年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随後道:“我這輩子就沒這麽清醒過。我愛他。”
老馬爾福混亂的很,不得不說,這十幾年來在育兒的路上他從未遭遇過任何坎坷,他的孩子懂事聽話知分寸,所以當孩子叛逆一次時,他連應對的經驗都沒有,但無論如何,他不認可:“你這輩子才幾年……”他冷哼一聲,板着臉:“不管是誰,我不同意,你們去把契約解除了。”
鉑金少年并不氣惱,雖然他想說服父親,但在見識了布萊克的反應後,他清楚沒那麽容易,他更多的是告知對方:“他叫傑爾森·韋斯萊,”看見父親聽到瞬間陡然一變的神色,補充:“雖然是韋斯萊家族的,但和陋居那邊只是遠房親戚,從來沒有來往過。”
老馬爾福整個人都要瘋了,韋斯萊,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一家,莫說做親家,便是随便哪一個站在他面前,他都覺得髒了他的眼,他氣的手都在抖:“你的品味喂狗了?那種低賤家族……”
“不許這麽說他。”阿布拉克薩斯這次生氣了,提高音量,眼眸泛起冷色:“那是我喜歡的人。”他重重的強調。
老馬爾福火氣翻騰個不停,看着轉了性氣勢銳利的兒子:“滾上樓,開學之前不許再出門。” 直截了當的禁了兒子的足,他要再多說幾句能被活活氣死。
阿布拉克薩斯皺了下眉,知道父親不想談了,他沒有多說,轉身上樓,傑爾森叮囑過,如果被禁足了不要硬抗也不要偷跑,等他來處理。
三天後,馬爾福莊園。
老馬爾福工作也不管了,就守在家裏,已經做了艱難管兒子準備的他卻詫異的發現兒子不再主動提及此事,安安靜靜吃飯看書睡覺。鉑金男人還沒來得及稍稍心安些,一只貓頭鷹沖進客廳,将一封信扔到他的面前,他拆開後只有時間地址和落款,來自傑爾森·韋斯萊。怒火再次竄上來,竟然敢約他見面,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馬爾福怒極化成一抹冷笑,轉頭換了件華麗無比的長袍,就出了門。
相約的地點是個還算隐蔽的餐廳,老馬爾福打量了下餐廳的配色,果然沒品位,不屑的冷哼,傲慢的由着服務員領到包間的位置,他揚起手中的手杖,嫌棄無比的頂開門,走了進去。入眼的是紅發男人的背面,這個人正背對着他煮一壺茶,就算聽到門響也沒回頭,而是繼續慢吞吞的分布茶杯。
老馬爾福如虹的氣勢自然沒能得到回應,這讓他更生氣:“果然是低俗無禮……”來就是來找茬的,正說着,對方完成手下的工作轉過身來,老馬爾福一愣,眼前的男人相貌平平,但身上穿着的深藍色長袍裁剪得體:“請坐,馬爾福先生。”對方如是說,然後施施然坐下,舉止優雅,笑的更是一派溫和。
老馬爾福确實詫異,這人長的是韋斯萊家的,但行為舉止不像,然而即使與想象中的不同,也絲毫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憤怒和反對:“沒有什麽好談的,我來是告訴你,離開我的兒子,我不知道你是哪裏冒出來的,但最好給我滾出英格蘭,否則……”恐吓的話還沒說話,就見紅發男人揚手一揮,啪的一聲,身上的門關上。
老馬爾福一驚,迅速摸出魔杖,然後才發現對方并未有拿出魔杖,這是個無聲無杖魔法。
“謹言慎行,我以為這是斯萊特林的優良傳統,傑爾森将茶倒進杯子,慢吞吞的道:“說說看,你這麽自信的籌碼是什麽?”說完,他看向鉑金男人,神色平靜。
冷靜到近似毫無感情的語調令老馬爾福心中湧起不安,而且這樣的說話方式,更像是另一個斯萊特林:“你到底是誰?”老馬爾福選擇坐下,顯然,面前的人與他想象中的相差甚遠。
傑爾森倒是明白對方問的不是姓名:“一個黑巫師,”看着那雙陡然睜大的灰色眸子,他輕笑:“怎麽?韋斯萊家族就不能有個黑巫師?順帶一提,我喜歡黑魔法,追求強大的力量,信奉強者為尊的理念。”
“你……”這次老馬爾福這次是真的驚呆了,且不說喜歡黑魔法該不該直白的擺在臺面上,但看到一個韋斯萊說着這些,一個鐘愛黑魔法的韋斯萊,簡直不可思議。
“我們有同樣的信仰,既然如此,就用斯萊特林的方式解決這件事?”傑爾森提議。
“你沒上過霍格沃滋,我沒見過你。”老馬爾福冷靜下來,算算男人的年紀,他得出結論,沒有直白諷刺,卻也暗示對方和斯萊特林沒關系。
傑爾森微微偏頭,覺得對方沒抓住重點:“那不重要,無非是分個院,你覺得那頂帽子還能把我分到哪裏去?”
老馬爾福哽住,半晌又冷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解決,你哪來的自信我會同意。”
紅發男人露出個玩味的輕笑,他搖搖頭道:“你同意與否從來都不重要,”他冷然:“重要的是你不得幹涉。”不等對方發火,他緊接着道:“我比你強大,我想你方才也該有所察覺。”
老馬爾福壓下火氣,他之所以沒再跳腳也是因為面前這個人帶給他不小的壓迫感。
“不過,我不是來結仇的,”傑爾森從拿出一把鑰匙和一本厚厚的賬冊放在桌子上,先指向鑰匙:“這是古靈閣匿名金庫的鑰匙,算是份見面禮。”
老馬爾福頓時覺得荒謬,一個韋斯萊試圖拿錢收買他?開什麽玩笑。
“我只是告知你一個事實,我比你有錢。”傑爾森慵懶的往後靠了靠,目光緊接着落在賬冊上:“這是馬爾福家族所有生意往來的賬冊,顯而易見,你确實每天忙得很。”
“你怎麽拿到的?”馬爾福真的毛骨悚然了。
“第二份禮物,你拿着這個去古靈閣,我請了一個妖精幫你核算流水和賬目,它們比巫師善于盤賬,就當是減輕你的工作負擔。”傑爾森淡淡的說。
從沒有巫師可以這麽差使妖精,馬爾福甚至感到一種畏懼:“你究竟是誰?”韋斯萊家族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異類?
“第三份,也是最後的禮物,”傑爾森沒有回答馬爾福,而是轉手從背後拿出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大包裹,放在鉑金男人面前:“好好珍惜,我做不出第二幅了。”
“這是……畫像?”老馬爾福遲疑。
“送你個小你一輪的妻子。”傑爾森站起身,往外走,邊走邊道:“霍格沃茲裏的記憶只能将她維持在學生時代的模樣。”說完便把空間留給了後者,他知道後者不會再有多餘的心思再聽他言語。
老馬爾福聞言腦子裏轟鳴一聲巨響,身體都跟着微微顫抖,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會是……他的妻子死的太早,當年沒有留下畫像,他費盡心機找了很多擅長構建畫像的大師都沒能做到,就因為能用的記憶太少,根本無法承載畫像,這怎麽可能,老馬爾福此時完全忘卻了其他事,他手都在發抖,終于撕開了裹着的那層油紙,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那張美麗容顏:“……奧莉薇。”他的眼眶都在發熱。
“親愛的,”畫像裏的女孩穿着斯萊特林的制服,她扒着畫框,也很激動:“你還好嗎?你看上去……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老馬爾福連忙搖頭:“我很好,很好,看到你太好了。”
女孩眼神裏流露出難過的情緒,知道對方在哄她卻不挑破,而是溫柔的點頭,并傾聽着愛人絮絮叨叨的話。
這個一向寡言的鉑金男人述說了許久才停下來,這才發現桌上還有個卡片,他拿過來,是傑爾森留下的,寫着一個地址,說是會帶阿布住在那裏,如果放心不下,随時可以去拜訪。
老馬爾福抱着畫像回到莊園後就知道兒子已經離開,于是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反反複複回憶放在在包間裏的對話。
先把自己的情緒抛在一邊,僅僅去做理性分析,老馬爾福便知道那個人的心機和城府遠勝他在貴族圈或生意場遇見的任何一個人,這個韋斯萊說的每一句話都自帶深意。
比實力和金錢,便是告訴他強硬的手段沒有作用,拿出賬冊,便是告訴他他的身家底細人脈關系對方全然知曉也分毫不懼,最後是畫像,于他而言,這便是除了兒子外最大的軟肋。想到此,老馬爾福甚至感到惶恐,因為他對傑爾森的底細卻是全然不知的,這樣一個強大難纏的存在偏偏來自世仇的家族,為什麽要跟他的兒子攪在一起?如果說最初老馬爾福認為兒子是被騙被誘拐而叛逆,現在則轉向另一個極端,他的兒子是被強迫的嗎?兒子的容貌可以說是馬爾福家族歷代中最為精致出色的,是因為這個?老馬爾福一想到的這個可能性就氣的發抖,韋斯萊從頭到尾都在擺籌碼,那樣的強勢,這是把阿布當成一個收藏品還是戰利品?
老馬爾福郁郁寡歡的想了兩天,一向在生意場上手段犀利的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無能為力,在妻子的勸說下,他還是拿着卡片決定先去看看情況,他實在是對兒子的現狀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