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轉折

等到盧修斯快兩歲的時候，阿布拉克薩斯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愛人變的嗜睡，一開始是給兒子讀故事書，讀着讀着就沒了聲音，再來，就是明明是去庭院裏修剪草木，卻躺在躺椅上睡着了。阿布拉克薩斯不安起來，他們的靈魂被契約鏈接在一起，并不代表他們的身體狀況是一樣的，傑爾森本就傷的比他重，難道是哪裏起了變化，其實阿布拉克薩斯一開始也沒指望兩人能活多久，但能活的長一些自然是更好。

傑爾森再度醒來時看到的是鉑金男人憂慮的眼神，他心裏一聲嘆息，伸手攬過男人：“讓你擔心了。”

“怎麽回事？”阿布拉克薩斯的聲音異常冷靜。

“……身體有些撐不住了。”傑爾森沒有撒謊，身體是個容器，靈魂是核心，他的身體本就用了很久，現在靈魂又全是傷痕，靈魂能量緩緩外洩，兩兩相加，身體就會愈發疲憊，等到徹底撐不下去，靈魂就會消散，身體也随之死去，摸摸愛人白皙的臉頰：“無妨，我會活下去的。”

“嗯。”阿布拉克薩斯深吸一口氣，他當然知道，多艱難傑爾森都不會放棄，因為傑爾森死了，他也會死，傑爾森舍不得他死：“如果周圍的魔力濃厚，會不會好一點？”說着，他将自己的魔力外放，溫柔的裹着紅發男人的身體。

傑爾森身體不由産生一股股暖意，沒有阻止對方的舉動，又覺得有些累，便再次睡過去，其實睡眠也是一種自我療傷，只是當傷勢太重就有點入不敷出。

慢慢的，阿布拉克薩斯摸出眉目來，在高濃度的魔力環境下，傑爾森就會好受些，不，這遠遠不夠。阿布拉克薩斯沒有多少猶豫，就去了趟學校，把密室裏傑爾森的留下來的書都拿了回來，靈魂魔法他不會去用，畢竟拆了自己再去補傑爾森，根本沒有意義，但他得了解這種損傷是怎樣的原理，才能去挽救，不惜一切代價。

馬爾福莊園。

老馬爾福驚訝的看見在非假期的時候兒子把孫子給帶回來了，他挑起眉毛正準備說兩句時，卻發現兒子的表情十分難看，在将孫子送去卧室後，他開口問：“怎麽了？”

“我和盧修斯以後就住在莊園。”淡淡的口氣。

“出了什麽事？”老馬爾福大驚。

“……他暫時回不來，所以……”那張漂亮的臉上帶着些許悲傷：“無妨，總有一天……”

接下來，無論老馬爾福怎麽問，都沒有結果，見不得兒子難過的樣子，他又跑去林間小屋查看，結果那就像被封了起來，找不着了。

阿布拉克薩斯坐在馬爾福莊園的窗臺往外看，風景依舊是那樣的風景，可身邊的人卻已不在，他摟着兩歲的兒子，小小的孩子正在午睡，什麽都不知道。阿布拉克薩斯看着兒子的眼神中帶上幾分溫柔。

傑爾森的傷勢需要個純粹的魔法環境才能延緩死亡，所以阿布拉克薩斯就去了一趟古靈閣，那些妖精們果然儲存了一批魔法石，妖精總管并沒有為難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就看穿了所有，然後将魔法石給了他，阿布拉克薩斯并不擅長陣法，好不容易在房子裏構建出封閉的魔法空間，卻發現一旦空間合攏便不可輕易進出，進出會導致魔力外流。他可以陪着傑爾森，但盧修斯不能呆在魔力氣息如此濃重的地方生存，将孩子交給老馬爾福養的念頭閃了閃就被阿布拉克薩斯放棄，嚴格來說，他和傑爾森都沒能在雙親身邊長大，傑爾森已經不能守着盧修斯，他更不能讓孩子失去父親，做下決定後，他幹脆用黑巫術讓傑爾森陷入沉睡，這整件事，他沒有征求愛人的意見。

“總是你做決定……這一次該我了。”阿布拉克薩斯喃喃自語，那個魔法空間可以支撐很久，這段時間他也可以做很多事，但無論如何，待到盧修斯成年後，他就會回去，到了那時候，不管結局如何，他都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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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克薩斯搬回莊園的事艾維斯很快就知道了，但他沒有去探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他妻子這邊又何嘗不是，只是他這次是絕不會等到妻子奄奄一息再做決定，若是停掉妻子的時間其實選擇妻子魔力充沛時最好，而艾薇拉本身會這類的魔法，她上輩子死去的時候無意中的得到了格蘭芬多的部分魔力，這也使得她今生魔力更加強大。

“我舍不得……”艾薇拉喃喃，精靈知道如何沉睡，尤其是環境不适合生存時，可是很少有精靈會使用，畢竟這已經不是精靈時代，并不是春天來臨就能重獲新生。

“我會來叫醒你。”艾維斯揉揉妻子的腦袋：“不必擔心我會做傻事，家裏還有三個女兒呢，除了我還有誰能照料她們。”

艾薇拉眼眶發熱。

艾維斯最後擁抱了妻子：“晚安。”然後他就眼睜睜的看着妻子身體慢慢發出柔光，然後消失。這裏是戈德裏克山谷的某個石窟中，他選擇這個地方也是因為，若有一天他不能來，如果戈德裏克·格蘭芬多能醒來，總會到這裏看看的。

艾維斯給妻子做了個簡易的石棺，然後對外公布了妻子的死訊，說是做魔法實驗時出了意外。艾維斯行事一向幹脆利落，貝拉和安多米達已經懂事，他寧可告訴孩子她們的母親死了，否則他無法解釋艾薇拉的離去，孩子不會懂那麽多。而且對家族他也得有個交代，他可不比阿布，阿布和誰在一起，滿魔法界就沒幾個人知道。

葬禮來了很多人，多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米勒娃哭的都快沒氣了，多瑞娅挺着大肚子來的，一樣哭個不停，一旁的查萊斯小心翼翼的護着，而在畢業後就消失了蹤影的阿布拉克薩斯第一次出現在公衆場合，手裏還牽着盧修斯，這讓來參加葬禮的貴族們驚訝極了，他們連馬爾福家繼承人結婚都不知道，更何況連下一代都冒出頭來，看到這一幕自然懵了。

貴族們都很知禮，不會冒失的去打探馬爾福的家事，但還是去打了個招呼。

阿布拉克薩斯淡然回應，随後帶着盧修斯去到布萊克那邊，大半年過去，盧修斯從不提及另一個父親，到似乎漸漸忘了，阿布拉克薩斯看在眼裏，心酸的同時，也無意讓兒子再想起，孩子總有孩子的人生，他只想兒子能過的輕松些。

艾維斯在招待來客，阿爾法德和沃爾布加在卧室哄着三個孩子，其中貝拉哭的歇斯底裏，怎麽哄都哄不住，平日裏，艾維斯最寵納西莎，安多米達則總是很乖巧不費心，而貝拉比較任□□闖禍，多是艾薇拉哄着，所以與母親最為親近的就是這個長女，知道母親沒了，貝拉喉嚨都哭啞了，拍開試圖拉着她的阿爾法德，她轉身跑掉，阿爾法德也只得無奈的嘆氣。

“撐的下去吧？”阿布拉克薩斯對艾維斯輕輕道。

艾維斯苦澀一笑：“沒事。”然後低頭看小金團子：“盧修斯，還記得我嗎？”

小盧修斯沒一次性見過這麽多人，一路都很緊張，一直都挺着小小的身板努力學着父親的動作一步步讓自己優雅些，猛的聽到有人叫自己有點懵，擡頭看，大約眼熟但記不得了，他老實搖頭。

艾維斯也沒多說什麽。這時，來了個他沒想到的人，湯姆·裏德爾。

這個畢業後就出去游學的斯萊特林後裔一面和昔日的同窗有着藕斷絲連的聯絡，一面又長期不在英國，這會兒，艾維斯也沒料到會見到他。

湯姆眼神複雜的看了眼蓋了嚴嚴實實的石棺，他其實和艾維斯或艾薇拉沒有來往，只是……因着好奇，他後來調查過艾薇拉，原來這個女孩跟他出自同一個孤兒院，而在他不知道自己是個巫師時，這個女孩也給予他小小的善意，後來不知道女孩有了怎樣的際遇，變成了個十分強大的女巫，然而明明已經強大到被布萊克家族接受，卻還是死了。迄今為止，也只有這個和他有所交集卻沒有來往和利益糾葛的女孩給了他一點點類似朋友的感覺。

湯姆沖着艾維斯點了點頭，又看了眼一邊的鉑金男人以及手邊的孩子，有些疑惑，但如今的他絕對不會和馬爾福在這種場合發生沖突，他雖然依舊反感馬爾福，但也知道，這個學長比想象中的強，否則那些斯萊特林不會那樣推崇。

湯姆收斂起那一點點的惆悵，轉而跟許久不見的斯萊特林們打交道，等到轉完了一圈，他也沒走，而是走到一處安靜的角落難得的發起呆，他的老師教了他七年，臨畢業時給他了一份地圖，讓他不要局限在英格蘭，說眼界決定成就。他本來想留在學校做個教授招兵買馬，後來被鄧布利多拒絕了，于是他也不勉強就選擇先四處看看，這次難得回來卻是……遇見這樣的場合。

湯姆收回思緒，正準備離開，突然發現旁邊蜷縮着小女孩，臉上全是眼淚，就像這滿葬禮上只有她最難過：“哭什麽？”他淡淡的開口，順手扔了鎮定心神的咒語，絲毫不忌諱是不是該在孩子身上用咒語。

小女孩感覺身體輕了輕，扭頭，又擦了擦眼眶：“媽媽……”

從來對孩子無感的湯姆也不知道今天哪來的耐心，他盯着女孩看了一會，他記得艾薇拉的長女是叫什麽來着：“不要哭，貝拉，眼淚不值錢。”

貝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摸摸她的頭，然後轉身離開。之後，貝拉又哭了幾次發現母親還是沒有回來，就明白了這句話，眼淚無用，什麽都換不回來，從那以後，她便再也沒哭過。

……

湯姆偷偷回了趟學校，并沒有在密室找到他的老師，密室裏的書也不見了，這倒沒什麽，反正那些書籍他早就抄錄了一份，只是老師會到哪去呢？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能讓湯姆敬重，大約也只有這個老師，畢竟這位是真的學識淵博并且什麽都教他，和這個老師交談也比旁人有趣，兩個聰明人談話，自然比他和一群智商稍稍欠缺的人說話來的愉快。

沒有多想，湯姆離開學校，他的人生規劃很多，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他的魔法還需要磨砺，還有幾個大的國家他還沒有去看看，正細細盤算着，他就在路口看到了賈斯丁，他頓住，覺得一陣心煩。

“再去哪？”一身黑色的賈斯丁擡起下巴。

湯姆皺眉：“你總跟着我做什麽？”

“無聊，你去歷練，我去殺人，兩邊不耽誤。”賈斯丁伸了個懶腰，他最近都很少穿紅色，這小子還在嫌棄什麽。

湯姆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有病，字面上的意思，他畢業後發現自己能打過這個監護人時就把對方打了一頓，甚至說因着曾受過的不公正待遇，他下手還特別重，結果這人只是半死不活了幾天，馬上又生龍活虎，還非跟着他，最瘋的是，明明受傷了，還對着傷口開心的不得了，而且還甩不掉，也不知道這瘋子是怎麽找到他的。當然，他也沒有刻意躲起來，他又不是怕了對方，為什麽要躲着，可是要說殺了對方，卻也不至于。

“我知道幾個麻瓜的遺跡，去看看。”賈斯丁提議。

湯姆冷笑。

“可別瞧不起麻瓜，大約是教廷留下來的，會很有趣的。”賈斯丁揚起眉毛：“反正德國那邊也打不到英國來，留在這也沒意思。”

“打不過來？”

“麻瓜那邊前幾年就打完，巫師那邊慫恿着鄧布利多也去決鬥了，也不知是什麽仇什麽怨非點名找他，”賈斯丁玩着手指，點評加奚落：“德國剩下的黑巫師一盤散沙，再怎麽鬧也打不過來了，總之這一輪戰争游戲你是錯過了，你想玩，下一輪你自己開局？”

湯姆想了想，至少這位的消息總是很靈通，另外，賈斯丁覺得有趣的地方，通常也代表很危險，這家夥是哪裏危險就往哪裏去。算了，去去也無妨，危險總伴随着機遇。

作者有話要說：  甜中帶刀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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