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瘋狂
禁林。
艾薇拉震驚的看着突然出現的戈德裏克，金發男人臉色慘白，腳下更是不穩，她連忙扶住，察覺到後者受了傷，連忙用上精靈魔法，同時用了個全方位的探測咒，然後她難以置信的僵住。
“格裏芬……”戈德裏克喃喃，幾乎是無意識喚着他的守護者。
“院長……”一直留在禁林并蒙在鼓裏的莎莉驚訝，老師也回來了？她抱着大肚子就走上前：“您……”突然發現老師的狀态不太正常，她吓的愣了愣。
戈德裏克看見了莎莉，目光落到後者的肚子上，刻意封閉的記憶伴随着破碎的封印終于浮現出來，當年他在修建屏障時，發現自己有了孩子，可是這個孩子擁有極端的黑暗力量，孩子需要抽取魔力成長，他提供不了，他感知着孩子越來越虛弱卻無能為力，他想盡一切辦法，終于在自己身上布下魔法封印，鎖住孩子的時間，遏制這個孩子成長。那時，他有太多的事需要做，孩子的存在只會讓他更消沉和痛苦，于是他刻意封閉了這部分記憶，他只需要記得做完所有的事，他得沉睡，去等薩拉查，等他的愛人喚醒他……
戈德裏克深吸一口氣，他自己醒來，就是封印漸漸失效的時候，他的孩子等不了的時候，他和薩拉查的女兒漸漸死去的時候，此時，獅鹫格裏芬降落，湊上前，擔憂萬分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再度擡頭的戈德裏克臉上的慘白已然退去，來自女兒的痛苦絕望徹底吞噬了他，他也不再壓制，眼眸再度沒有波動，任何情緒都被抹平，他直起身體，冷冷的開口：“愛莎在哪？”
格裏芬轉頭帶路，艾薇拉跌坐在地，艾維斯連忙變回來抱住妻子，莎莉顫顫悠悠，緩了緩，卻還是勇敢的跟上去，老師這樣的狀态……十分可怕，她從未見過老師這種模樣，滿身的戾氣毫無遮擋。
周圍剩餘的少數精靈突然有了力氣，身上的片片黑斑随之褪去，他們彼此看看，站起身跟過去。
戈德裏克救了精靈們？艾維斯沒覺得好，反而感到強烈的不安。
“他是精靈之主，之前只是間接影響，如今……”艾薇拉幹澀，她雖沒被命令，可格蘭芬多閣下這次已不是要湮滅光明這麽簡單，那個孩子，戈德裏克和薩拉查孩子的生機在漸漸散去，羽蛇妖的後裔本就需要抽取大量魔力存活，戈德裏克因為屬性相斥無法供給才會封印孩子，如今能提供魔力的另一個父親卻……
艾維斯安撫妻子，緩了緩，就接到來自伊莉斯的通信，等女兒說完，他點頭：“格蘭芬多回學校了。”關閉通信，他轉而告訴妻子：“是薩拉查襲擊的戈德裏克。”
艾薇拉聞言恍惚，然後又有些清明，突然想起傑爾森，慌忙打開雙面鏡聯絡：“傑爾森，你說的那道感知，感應薩拉查的不是戈德裏克，是孩子，是他們的女兒在求救……”她磕磕碰碰的說，白巫師解決不了這樣的問題，那黑巫師呢，擁有黑色魔力的治療師有沒有辦法……
一邊的艾維斯越聽越心驚，難怪戈德裏克如此反常，這是要做什麽，而若這孩子保不住，回過頭，等薩拉查清醒過來……
禁林外。
日常養龍偷看精靈的巫師們先是聽到轟的一聲，聞聲擡頭就見格蘭芬多高塔破了個洞，一只巨大的獅鹫扇動着翅膀飛了出來，快速的落入禁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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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休息室的那只獅鹫？”羅恩眼尖，跳起身來。
“那不是個石像嗎？”哈利也認出來了。
萬事通赫敏傻眼：“竟然是活的，而且不是石像形态了……”
格蘭芬多出身的衆位巫師陸陸續續都反應過來，頓時議論紛紛，還朝禁林望去。
德拉科左右看看，一把拉過哈利：“你們公共休息室的？”
哈利連忙點頭：“蹲在壁爐邊的一個石像。”
布萊斯也湊過來聽：“以前動過嗎？”
“……沒有。”哈利反正是沒見過，而且這一動就把高塔撞破個洞的架勢，要是有學長們肯定會提。
鄧布利多校長的臉色不好，麥格教授過來壓低聲音：“你在校時，這石像在嗎？”
鄧布利多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禁林，他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這邊，斯克林傑部長正在和格蘭芬多出身的傲羅們打探消息，禁林那邊就傳來了動靜，還是大動靜。
一個個精靈移形幻影出現在禁林外，衆巫師看着似乎是騎龍出去的那些，怎麽都回來了？各國的養龍團隊驚詫的同時也站起身，他們除了關心精靈，更關心龍，龍還在外面飛？
精靈聚集的越來越多，原本臉上的疲憊之色和偶爾的病态沒有了，漸漸的，獨角獸和馬人們也走了出來，然而他們的表情都流露着一種悲傷和無奈，他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向禁林出口的那條道路，然後精靈們微微低頭行禮，獨角獸們也跟着壓低頭。
此情此景吸引了在場所有巫師的注意力，所有的目光全然投向那邊，就見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走了出來，身邊跟着那頭高大的獅鹫。
鄧布利多校長腦子轟轟作響，走過來的男人和之前那次出現時一樣面無表情，甚至比那時更可怕，渾身散發着刺骨的戾氣。
德拉科一把抓住哈利，然後和布萊斯跑到各自母親身邊：“母親，就是他，聖誕節那個引發爆炸的那個巫師。”
納西莎和紮比尼夫人立刻抽出魔杖警覺，與此同時，斯克林傑也反應過來，示意傲羅們和鳳凰社成員小心，羅恩已經抓着妹妹和女友回到查理身邊，韋斯萊夫婦兩緊張的盯着局勢。
唯獨各國團隊和紐特等人有點懵，什麽情況？
金發男人一步步走向黑湖，沿途的幼龍似乎有些畏懼的避讓開來，并且所有的龍都不再出聲也不再動作，默默的縮成一團，一時間霍格沃玆靜的只能聽見男人的腳步聲，而城堡上的諾亞此刻轉着脖子，盯着下方，它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要通知主人。
獅鹫格裏芬走到湖邊變成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有着一張憨厚老實的面孔，他将手觸碰湖水，不久後，一只美人魚游了上來，手裏捧着一條青綠色的蛇，她将盤成一團的蛇遞過來。
格裏芬接過感應了一下，回頭道：“她醒不了。”
守護者若沉睡就只有主人再度召喚才能醒來，戈德裏克早就知道，可是現在愛莎算是他最微小的一絲希望，愛莎與愛人契約相連，哪怕愛人沒有感情，愛莎也能做些什麽……可終歸就是枉然……
戈德裏克轉身面向城堡，目光放空，純白色的魔力一絲絲浮現，圍繞着他，魔力本身明明是溫暖的，帶來的壓迫卻令周圍所有的巫師不由的驚懼，鳳凰社的人看鄧布利多，傲羅們看斯克林傑，眼神都是一個意思，該攻擊嗎？
斯克林傑微微搖頭，斯萊特林的特質中沒用送死的選項，而鄧布利多嘴裏全是苦澀的滋味，他該怎麽辦？此時，鳳凰嗖的一聲出現在半空中，下一刻變成巫師的模樣。索爾維斯實屬無奈，因着霍格沃玆魔力氣息混亂，他們三人移形幻影只能到外圍，于是他就變成鳳凰先進來了。
不知情的巫師瞪直眼，福克斯是個巫師？
“院長，傑爾森能解決，”索爾維斯看着老師的狀态連忙直言：“您再等等…就兩個月…”
然而，回應他的是冰冷的一瞥，随後，再次轉而看向城堡的戈德裏克聲音沒有溫度，透着深澗寒潭的徹骨寒意：“……學校是我提議建的，屏障是我提議修的，我想要的和平，他總在成全我，可是……人心更喜争鬥，憎恨，乃至殺戮，既然放不下……那不如看看現今這一派祥和後又有多少仇恨和殺意……”戈德裏克閉上眼，魔力如漩渦般翻騰的直沖雲霄，與此同時，他腳下的綠意變成褐色擴展開來，不僅僅是花草，連帶着樹林一點點變成褐色，并非死亡，而是仿佛被抽空了光明，轉眼間，目光所及之處，再也不見一絲亮色。
索爾維斯震驚之餘想打斷，可此時，精靈們已上前，形成一道防線，拒絕任何人靠近，獨角獸們則發出低低的哀鳴。
“院長……”走上前的莎莉幾乎快要站不穩。
下一刻，沉重的聲音轟隆隆響起，一下一下，來自禁林的方向，一些老樹仿佛活過來，一步一步走出來，每棵樹褐色的枝頭歇着一團光暈，仔細一看，是帶着翅膀的小精靈。
艾薇拉和艾維斯此刻終于跟着走出來，艾薇拉看着眼前一幕心痛不已，她走到莎莉身邊扶着這個搖搖欲墜的孕婦，艾維斯則抱着妮娜走到女兒們身邊，并将外孫女塞給哈利和德拉科。
妮娜眼淚汪汪，卻很努力的不哭出來，她抱緊德拉科，小聲道：“我怕……”德拉科看着眼前一幕哪能不怕，卻是安撫表妹：“不怕……”哈利連忙也摸妹妹的後背。
天空仿佛被灰桔色浸染，如幕布一般跟着慢慢展開，朗朗晴空就這麽變成日落夜初之時，長笛聲悠悠響起，交織在突變的空中，宛如挽歌。
“這究竟是……”索爾維斯從未見過此情此景。
“他叫醒了樹人以及相伴而生的牧之精靈，”原本沉睡着不會蘇醒的另一種精靈，格蘭芬多閣下抽取大量光明之力，複蘇了這些精靈，艾薇拉話語中帶着悲傷：“牧之精靈吹奏牧笛召喚動物……他不必刻意制造仇恨，他只是喚醒了那些恨意……”各種種族對人類的恨意，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久久的，戈德裏克再度睜開眼，他臉色浮白，看了眼精靈：“你們也去吧。”淡然的語氣，感應到命令的精靈們立刻離開，只剩預言一脈留了下來。
斯克林傑看着這宛如末日一樣的場景，腦子裏混亂無比，金發男人說的話更是在腦海中不斷的回蕩，建學校……和平……高塔上的獅鹫……一樣一樣連接着在一起，再加上這魔力明顯就是個白巫師，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你你……戈德裏克·格蘭芬多……”
斯克林傑的半截話仿佛喚醒了所有巫師的神智，格蘭芬多出身那波臉色慘白無比，他們驚恐茫然的對看，然後看向鄧布利多，而鄧布利多一句話也說不出。
“……梅林……”德拉科喃喃，真的嗎？
納西莎和安多米達則看向父親，艾維斯嘆了口氣，無論如何也瞞不下去了，他點了下頭。
其他國家的巫師們十分惶恐，他們就是來養個龍，怎麽就見到霍格沃玆的學院創始人？而且格蘭芬多學院的創始人不該是個勇敢正義的象征嗎？這……完全不是呀，這特麽就是魔王中的魔王……大地荒蕪一片，天都變了……外面也該亂了……很快，他們就知道，亂了的不僅僅是英國魔法界。
陸陸續續的，只要是身上帶着雙面鏡的都在閃，哪個國家的巫師都是，斯克林傑和鄧布利多這邊更是聯絡驚人。
各國麻瓜界樹人未現，卻是笛聲入耳，鳥群先至，黑壓壓鋪天蓋地在空中盤旋，從高空扔下石塊攻擊着某些麻瓜建築。
各國巫師界各邊界處的森林裏冒出了樹人，正一下一下敲打着分隔結界，一些莊園的守護結界也遭到攻擊，同時一些動物正四處亂竄，老鼠，蝙蝠，蛇，還有些不認識的物種。
鑒于養龍的衆位多半也是魔法界的動物學家，所以他們第一時間收到了來自本國的詢問和求助。
斯克林傑和鄧布利多這邊除了這些，還收到兩條信息，一條來自魔法部外交處，整個英國都褪了顏色，甚至沿着海峽還在往外蔓延，天空上蔓延的速度更快，到處都是笛聲，時而哀怨，時而尖銳，隔音咒亦無法阻擋，另一條來自巡邏站的留守人員，一群精靈進了暗黑世界……
此時，霍格沃玆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戈德裏克擡步往裏走，格裏芬緊跟其後，待到戈德裏克踏上臺階的那一刻，昏暗的大廳被一片星空點亮，美輪美奂的炫麗夜景瞬間彌漫整個城堡。
戈德裏克腳步頓了頓，看着點點星辰，片刻，他進入，等到格裏芬跟着進入，大門便跟着合攏，将所有繁星鎖在了裏面，精靈加爾帶着預言一脈的精靈們圍繞在城堡外，使用精靈魔法築起一道霧狀高牆，默默看守，獨角獸們跨越霧氣，緩緩走入其中，它們幹淨純粹的眸子裏浸滿眼淚和悲傷。
艾薇拉扭頭看了眼丈夫，滿心痛苦卻又無可奈何，她也走過去，然後轉身面對神色各異的巫師們，她認識的，不認識的，旋即，她開口，清亮的聲音向巫師們傳達精靈之主的旨意：“格蘭芬多閣下心意已決，精靈全族皆須聽令，即日起，亂世來臨，再無一絲光明。”
說完，艾薇拉踏入霧氣，隔着紗狀的結界神色木然的與巫師們遙遙相望，莎莉忍不住走上前，伸手觸碰卻無法進入，索爾維斯更是恍惚，為什麽……
“母親……”終于趕到的伊莉斯急切的喚。
艾薇拉閉眼搖頭，她也是精靈，自然無法反抗，沒有被派到暗黑世界去作戰，已是萬幸。
“為什麽不願意等等……”阿倫看着滿目蒼涼喃喃。
青龍諾亞已然從城堡頂端一躍而下，盤旋着，随之發出一陣長長的龍嘯，然後消失蹤跡，而母龍們聞聲帶着幼龍們立刻展翅飛起離開，片刻後，諾大的學校只剩一群驚恐萬狀又茫然失措的巫師捧着雙面鏡哆嗦着……說着聽似荒謬絕倫又恐怖極了的語句。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出現了。
天象劇變，大地荒蕪，生靈為禍，皆是戈德裏克·格蘭芬多所為，他……要毀了全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孕夫發瘋起來從來就是不可理喻的。
都給我滴女兒陪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