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餘笙一路都很忐忑。

自從關浔告訴她申楚的事兒後，她對于上班之路就沒放下過心，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個什麽。

不過直到她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公司，也沒見着申楚。

放下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剛拿出電腦，坐在自己對面的大約50歲的女人站起身來說道：“餘笙是吧？”

“呃，是的。”餘笙連忙站起身來，這個女人她認得，審計部的部門經理，叫姜美玲。

“嗯，我們現在有個征地拆遷的項目，比較急，現在馬上就得進點，你就不用把電腦打開了，現在裝包裏直接走吧。”姜經理一邊說着，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

“好的。”餘笙聽這話，得了，收拾東西吧。

旁邊坐着一個大約28、9歲的男生，和一個大約30多歲的女人也正在收拾東西，餘笙估計這倆人和自己是一個組的。

幾人都收拾的很快，收拾完後，便出門下了電梯。

到了樓下，姜經理左右張望了一下：“等一會兒，夏總開車來帶我們過去。”

“夏總親自帶我們過去啊？”那名30多歲的女人問道。

餘笙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一名注冊會計師，這次的審計，估計就是她帶隊了。

姜經理點點頭，“夏總這次主要是帶我們過去，然後今天還有些事情得先和對方單位的領導進行接洽和商談，下次就你們自己去了。”

“哦，對了，今天時間緊，還沒來得及給你們介紹”，姜經理笑道，“這是餘笙，新來的實習生，以後就是我們這一組的人了。”

“這是我們這一組的帶隊老師張曉莉，這位是陳濤。”姜經理指着另兩位介紹道。

“嗯，我認識。”餘笙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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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審計這行的就是這樣，背着電腦到處跑，以後你就會慢慢适應了。”姜經理笑道。

餘笙笑着點點頭。

剛說到到這兒，一輛銀灰色的金杯面包開了過來，餘笙看了看駕駛座上的人，是個大約40來歲的男人，而副駕駛座上的人就是那天給自己面試的夏總。

餘笙走過去拉開車門，然後自己最後一個上車，拉上車門，坐在邊上抱着電腦包，望着窗外。

“這是這次項目的資料，你可以稍微看一下。”姜經理遞過來幾張紙，是一份市政府下達的審計通知文件，餘笙稍微看了一下，對這次的項目的背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總算不是毫無底氣的坐在車裏跟着走了。

“你是這次剛來的新人吧，我記得是叫餘笙？”夏染感覺到身後的人看完了手上的文件，瞄了幾眼後視鏡，說道。

“是的。”

“嗯…..這次也是你第一次跟進，是個大項目，好好做，還是能學到不少知識的。”夏染笑道。

“是啊，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應該多學習知識，正是年輕的時候，該拼還是得拼啊。”姜經理聽到這話，也在一旁附和道。

陳濤和餘笙只是笑着點頭。

年輕啊…..

在車上看完資料，一路和旁邊的同事偶爾輕聊幾句，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幾人從車上下來，一路走進去，來到4樓的一間辦公室見到了這次項目的對方負責人，是個大約50來歲的男人，看起來還算十分和氣。

接下來就是十分無聊的…..會議。

至少對于餘笙來說就是這樣，大致講了一下對于這次審計的要求和流程。

而唯一讓餘笙感到有些意外和欣賞的是，那位夏總看起來年紀輕輕，但是在這種場合氣勢上卻一點也沒有輸，既沒有顯得咄咄逼人，也讓人感到了她的幹練。

看的本來要打瞌睡的餘笙也是忍不住暗自點頭。

冗長的會議結束後，夏染和姜經理就離開了，現場的工作變交給了張曉莉、陳濤和自己了。

餘笙也開始了自己的首次審計工作，複印資料。

不過她也無所謂，畢竟是第一天上班，不可能做很多複雜而又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也就是讓你去複複印。

不過，餘笙其實很明白，自己想要了解這次的項目其實一點也不難，畢竟要複印的重要資料都要經過自己的手，只要自己認真看，了解的情況未必就會比張曉莉和陳濤少，雖然沒辦法馬上上手，但是也能學到更多。

反正閑得無聊，每次複印之前，餘笙都會大致的把資料浏覽一遍，一天過去，餘笙也已經了解了一個七七八八了。

“拜拜。”一天的工作結束，餘笙揮別了另兩位同事，獨自回了家。

前腳剛站上公交，後腳手機就響了起來，餘笙一邊見縫插針地往人堆裏面擠，一邊接通了電話。

“在哪兒呢？”電話那頭關浔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

“剛下班，正在車裏穿梭呢，有事兒趕緊地….”餘笙随着人群左右右晃地。

“重大發現啊！我剛看見申楚了！”

“啊….”看了一天的資料，這會兒又跟個脊椎沒發育好的動物似的渾身不得勁，乍一聽到這個名字，餘笙還愣了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哦….你又不是沒見過她，激動成這樣幹嘛….”

“不是啊，你猜她現在在幹嘛？”

餘笙這會兒還是能夠聽見關浔那頭很明顯是在外邊，估計是在大街上碰見申楚的，“聽你那邊是在大街上吧，在大街上還能幹嘛？”

關浔也沒讓餘笙再猜了，直接說了出來，“她正和一個男的手挽手逛街呢！”

“嗨…我當什麽呢….別說和男的手挽手逛街了…就是和女的手挽手逛街也挺正常啊….”餘笙翻了個白眼，公交往前一剎，自己差點沒站住。

“重點是….那個男的，最起碼有50歲了….”關浔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而且，那個男的不是她爸爸，以前在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我見過她爸爸….”

“哦…..”餘笙算是明白了，“我說怎麽突然又在這裏出現了呢…..不過，不對啊…..這口味轉換的有點微快啊….她這是通吃啊….”

從年輕女孩，到同齡男孩，到超齡男人…..如果這不還不算是跨越年齡和性別的典範，那餘笙簡直都找不出其他比她還要經典的案例了。

“嗯….其實，現在就下定論有些為時過早了….”思索了一會兒，餘笙說道，“說不定那個男人是她叔叔或者其他親戚啊。”

“反正我是不會和我家的任何親戚手挽手的…”關浔快速地補充了一句，“除了我老媽和外婆。”

“我也是…..”

随即，倆人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

“你想不想…..”關浔首先打破了這個氛圍。

這邊餘笙的公交也已經到站了，趁着之前沒說話的空檔，餘笙把自己想象成了一發炮彈，全神貫注地往車門口發射，把自己射了出去。

“嗯？”下車後，餘笙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神裏的笑意已經出賣了她。

20分鐘後，關浔和從計程車上下來的餘笙彙合了，“他們倆現在已經在那裏面了….”說着，關浔朝面前聳立的這棟高大建築物指了指。

這座環德大廈，餘笙一次也沒去過，不對，是一次也沒進去過。倒是在大學的時候路過過幾次，不過每次都被朋友以以後要男朋友帶自己進去為理由給拖走了。

因為實在是，太貴了。

裏面充斥着各種聽都沒聽過的國際名牌産品，餘笙有一次在門口站着看了看大樓外牆上的店鋪招牌，甚至都沒分清到底是哪國語言。

而在七八樓的用餐區，還有許多來自世界各國的廚師大展身手，只要你想吃，哦不，只要你有錢，就沒有吃不到的東西……再加上華麗的裝飾，舒适的環境、微笑且得體的服務，使得這座大廈這麽久以來消費的人不算很高，畢竟沒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你帶着一個妹子在裏面只是晃一圈，對于大多數男性來說，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

餘笙也沒有進去過，老爸曾經諄諄教導過，如果不是發生類似于躲過了□□的空襲這樣的事情，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必要去裏面吃飯。

聽到關浔的話後，餘笙倒是開始思索了，這個申楚的老爸當年好像确實是個老板，開了個公司，規模中等的樣子，如果現在越做越大，帶她來這種地方吃飯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剛才關浔說那個老男人不是她爸爸的話….

“怎麽樣….要進去看看嗎？”關浔問道。

“你剛才看見他們是開車來的，還是步行過來的？”餘笙反問道。

“步行過來的，怎麽了？”關浔有點摸不着頭腦。

“沒什麽，我只是在想那個男的是誰，如果不是親戚的話，難道是什麽有錢的大老板？”餘笙找了個花壇邊的長凳坐下，既能看到環德大廈的門口，又能夠靠着植物遮擋自己的身體。

“你說想說開車就是老板嗎？”關浔說道。

“我就是随便說說”餘笙聳聳肩。

“嗯….我剛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他們剛進去，現在估計也快吃完了吧”

“誰知道呢，你吃了沒，要不我們去買點東西墊墊肚子？”餘笙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大廈的正門口，不斷地看着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們，雖然有很多年沒見到申楚了，但是只要這麽認真地看，她相信還是能認出來的。

“行啊，你要吃什麽？”關浔轉着腦袋四處張望着。

“呃……”餘笙一直盯着門口，正準備張嘴回答，一個穿着黑色長裙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那個挺直的背影，茶色卷發，雖然是背對着餘笙，但是餘笙還是在一瞬間就認出來了那個人是誰。

“夏總？”

“什麽？”

“剛剛那個女的…是我新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