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Gina要來找我。”夏染擺擺手機，解釋道。雖然已經删了電話，但是看見這串數字，還是能知道是誰。

邱曉歡半晌沒說話，又嘆了口氣，“找你幹嘛，不是都…..”

本來想說分手，但是到頭卻生生忍住了。

“拿東西”，夏染拿起身前的空杯，倒了點酒，抿了一小口，“她還有些東西放在我家，得拿回去。”

“然後呢，你怎麽說？”邱曉歡試探道。

“去呗，她一會兒就過去，我過會兒也回”，夏染沒擡頭，一邊回短信一邊答道，“拿了也好，省的我再去清理。”

“你一個人啊？”邱曉歡有些不放心。

夏染放回手機，把手放回桌子上笑道，“放心吧，又不是三頭六臂，我知道怎麽做。”

“你對她，就沒點感覺了？”

“說沒有是假的，不過失望占多數吧。”夏染笑了笑。

不僅是對她，還有這種感情…..

怕是終究抵不過現實。

這句話夏染沒有說，輕輕拍了拍邱曉歡的手，“放心吧，走了。”

夏染穿上外套，拿起包便離開了。邱曉歡坐在位置上看着她的背影，被店外明亮的陽光逐漸吞噬，直至消失不見。

Gina有自家的鑰匙，也不知道現在來了沒。

站在家門外，夏染深吸了一口氣，想想又笑了，緊張什麽呢，現在不是…..沒關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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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鑰匙，開門，進屋，掃視了一圈。

沒在。

把包放在沙發上，脫下外套，整個人也靠在沙發裏，打開了電視。

現在差不多是正中午，電視裏其實也沒啥看的，調來調去就數新聞聯播最多，想了想還是調出了一部新電影，好歹評分還不錯。

夏染還是頭一次覺得周末挺無聊的，平常工作挺忙這會兒一般在公司，就算在家那也是在工作，因為Gina周末也會有打工，倆人碰面只在晚上，跟特務接頭似的。

今天要不是邱曉歡把她拉出去，可能就又在公司渡過了。

想想2年前在美國剛認識的時候，覺得對方挺開朗一人，天天洋溢着笑容，讓人看着都挺開心的，與自己的關系特別好，知道自己喜歡女人後也沒有和自己疏遠，反而告訴自己不介意。

确立關系後倆人關系更加親密，有時候也會被人調侃像同性戀一樣，但她從來只是笑笑不說話，對自己也開始會使一些小性子。當家人反對時，Gina信誓旦旦地提出跟随自己回到中國，倆人一起奮鬥，證明給自己父母看。

看什麽呢？

夏染側過身橫躺在沙發上，耳朵裏電影裏的聲音還在往耳朵裏湧。

不知道看什麽，分手了還能證明什麽？

夏染自己都覺得挺好笑的，

“叮咚~”

“叮咚~”

門鈴在這時響起，夏染起身來到門前，朝貓眼看了看，是Gina。

“進來吧。”打開門，沒等Gina打招呼，夏染說道。

Gina似乎是有些尴尬，點了點頭便走了進來。

“要拿什麽去拿吧。”說完，也不看她，坐在沙發上繼續看起了電視。

Gina見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嗯了一聲，便走進了卧室收拾東西。

四下看了看，除了自己的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好像沒什麽需要帶走的了，便全部裝進了自己帶來的袋子裏。

又看了看書桌上，相框裏有自己和夏染的合照，在游樂園裏。

帶走？

這麽想着，便拿出卧室。

“你……..”

剛說完一個字，夏染便轉過頭來望着她，表情有些清冷，讓Gina的心裏突地一下揪緊了。

“什麽事？”

“啊，我，這，這張照片…..”她舉起來給夏染看了看，“我能，帶走嗎？留個紀念….”說到後面，她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了。

“随便，”夏染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不拿走我也得抽空扔掉。”。

紀念？有什麽好紀念的，拿走了省的自己堵得慌。

Gina好容易鼓起和她說話的勇氣，又被這麽消失殆盡了。

“那…..我走了？”

“不送。”夏染頭都沒擡地淡淡道。

咬了咬嘴唇，Gina看着夏染，想了幾秒，還是說道：“染，我承認我是傷了你的心，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

“呵….”夏染最後一絲想要保持冷靜的願望簡直瞬間破碎，分分鐘要被氣笑了，“得了，您別跟我玩心這麽高級的事兒，合着您一直跟我委曲求全呢？那可真對不住了。”

“染….”

夏染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去朝她伸出手，“你如果真的喜歡那個男的，想要和他結婚過正常的日子，我不反對。但是如果你不是被我不小心看到和他在一起……接吻的話，你是不是永遠不準備告訴我。”

“你——染，你別這樣行嗎？”Gina臉上有些憤懑。

“給我。”夏染把手又攤了攤。

“什麽東西？”

“鑰匙。”

“染，我們…..連朋友……”Gina有些不情願地掏出了鑰匙。

“廟小，供不起。”夏染一把拿過鑰匙，“行了，不送了。”說完便也不再看她，回到沙發上接着看電視。

Gina站在那裏看着專注看電視的夏染，欲言又止，但全部化為一聲嘆息。

“再見。”留下這兩個字，Gina關上了門。

過了幾分鐘，夏染回過頭看着已經關上的門，才真切地意識到，她們倆這幾年的感情真正的結束了。

真容易，關個門就沒了。

以後怕是不會再有交集了，那就這樣吧。

“哥，今年…..我回家來過年，嗯。”夏染給夏南去了個電話，也好久沒有回去了，為了那個女人……

聽着電話裏夏南略微上揚的聲音，夏染覺得自己2年前離家的舉動挺神經的。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挂了電話，夏染一個人喃喃自語道。

餘笙一下午都處于離魂狀态。

關浔那句話跟個炮仗似的一直在她腦袋裏呈歡樂狀态炸個不停，都沒辦法好好想事。

“人家說了，昨天早上就看見你在世紀大廈樓底晃蕩呢”

一想到申楚，餘笙整個人都好像身上長了跳蚤似的，怎麽坐都坐不住，都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當年高中的時候這個叫申楚的女生與餘笙是一個班，關系一直挺不錯，标準的閨蜜。不過這個閨蜜卻在高三的情人節那天撒歡轉向了另一條康莊大道，一去不複返…..

餘笙永遠也忘不了申楚對自己表白時那認真和略帶惶恐的眼神，每每想起來自己還是一陣慌亂。

結果當然是拒絕了，為此關浔還嘲笑了好一陣，情人節沒男生告白就算了，好容易有一個還是女的。

這事兒過後，倆人的關系就迅速降至冰點，基本沒有交流，倒不是餘笙讨厭她了，只是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麽處理，還沒等她緩過來，申楚就轉學了，誰也沒有告訴，直到第二天她沒有來上學，班主任才宣布這件事。

過後也打電話找過申楚，只不過她的聯系方式全部換了，Q/Q也永遠是黑白狀态，仿佛被通緝似的從人間蒸發了。

就這樣的一個人，昨天看到自己了？

那為什麽沒叫我？

而且居然在Q/Q上問關浔我的消息，什麽意思？

她現在對我，是一種老朋友的感情，還是…..

衆多問題跟搶着要上鏡似的在腦海裏迸發出來，餘笙連忙搖頭，“不不不，肯定是老朋友，哪有那麽癡情的人，這都幾年沒見了，怎麽可能……”

“幹嘛呢一個人？”突然一只手搭上了餘笙的肩膀，把她吓了一個哆嗦。

“你屬游魂的啊，在家輕手輕腳想吓死誰啊？”

“不是吧，我看你一個人碎碎念過來關心關心你好吧”餘棠假裝滿臉委屈地笑道。

“拉倒吧，吓到我你不知道多得意呢。”餘笙翻了個白眼站了起來。

“哎哎，先別走”，餘棠攔住了她，“先說說，剛才說誰呢，什麽老朋友，癡情，幾年沒見啊…..啧啧，有桃花了？”

餘笙現在對這話題正處于驚弓之鳥的狀态，一聽這話就炸毛了，“桃什麽花，不跟你在這兒瞎扯淡。”

“喲喲，這是炸毛了啊”，餘棠笑的更歡了，一副我明白的表情，“放心，我知道，我懂~”

“你那浪得快要溢出來的表情能收一收嗎？”餘笙撇了撇嘴，撥開他的手走了出去。知道此時不能在這個話題上再說下去，越描越黑，“做飯去了。”

飯菜上桌，餘笙剛準備夾菜，卻被餘棠一筷子打斷了，擡眼看去，只見他一臉求知的看着自己。

“你告訴我呗。”

餘笙不死心地又伸出了筷子，好在這次沒有被阻止，“問吧，不過總得讓我吃飯吧，三堂會審呢這是？”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餘棠靠近了問道，餘笙都能聞到他身上那一股子八卦味。

果然是這事兒…..

“沒有啊。”搖搖頭，果斷否決了。

“什麽沒有，你今天明明就在那一個人碎碎念呢，什麽癡情啊，什麽老朋友啊…..”

“你再說，我下次就把你當菜炒了。”餘笙惡狠狠地說道。

“別否認了，今天我還看到你和倆男生吃飯，總不是我瞎說了吧？”餘棠有些得意地說道。

餘笙一愣，今天确實和倆男生出去吃飯了，難道他看到了？

“哎喲，就關浔呗，你又不是不認識….多大了，還根據性別判斷關系。”

“關浔？切，不過…..也得注意點，畢竟孤男寡女，萬一….”

“咳咳…”餘笙一口豆腐差點沒噎死自己，“得了吧，他喜歡男的，不好我這口。”

“喜歡男的？同性戀啊？”

“同性戀怎麽了，你歧視啊？”餘笙看着老哥，關浔是自己的好朋友，不管發生什麽，自己都不會對他有什麽別的看法。

“我哪有什麽看法啊，這都什麽年代了”餘棠笑道，“腐女沖向全宇宙不知道啊？”

“怎麽着，你也想來一個？”

“別別別，那咱爸媽可非得把我腿給打斷了不可”餘棠幹笑道，“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