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染也就剛被甩起來的時候清醒了一下,這會兒車颠了幾下又有些瞌睡了。
等醒的時候車已經停了,跟着人流下了車,拖着行李坐到高鐵的候車大廳裏的時候,感覺還沒睡醒。
環視了一圈,大廳裏都是人,玩手機的居多,吃泡面的,看書的,打盹兒的,有點無聊。
身旁張曉莉正在玩手機,姜經理閑得無聊,兩只手在那兒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腿。
同為審計部的領導,這種時候總還是不可能和那群審計助理的小年輕混到一塊兒去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無聊。
想到自己有可能會這麽一路都無聊下去,夏染又想嘆氣了,驀地聽到了餘笙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夏染硬是把自己這一口呵欠生生憋嘴裏了。
轉過頭看去,餘笙正和其他幾個同事拿着帽子聊着什麽,發的漁夫帽被她翻起來扣在了腦袋上,像民國時期的那種氈帽。
挺好看的。
這會兒又被陳濤撈下來頂在手指上轉圈兒,一不小心打到了自己眼睛,把餘笙樂得不行,眼睛都彎了起來。
夏染也是第一次發現她還有酒窩。
自己沒啥機會看到,那孩子在自己面前不太放的開,最近才稍微強點兒,但是笑成這樣的模樣倒還真沒見過。
不過想想這一趟旅程和她分在一間房裏,總算不會太無聊,心情又稍微愉悅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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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笙下了車就和審計部的同事混在一塊兒了,大家都是年輕人,又算是平級,出來玩都還挺放松的。
除了自己這組的陳濤外,一起的還有之前過來進行壽司投食的李靜怡,長得有些胖,大寫加粗的耿直girl,還有同是一組的崔斌,瘦高個兒,年紀輕輕發際線就跟退了潮似的,看的餘笙對着陳濤的腦門兒唏噓不已。
“滾。”陳濤沒好氣道,随即把餘笙腦袋上扣着的帽子拿了下來,“喲,還有新戴法啊。”
“是啊,我發明的,”餘笙還在笑,“這麽戴要給我版權費啊。”
“啧,醜的要死的帽子給我都不要,你看,跟口鍋似的,”陳濤指着在他指尖不住轉動的帽子,“啊…..”
陳濤的眼鏡都被打飛了:“靠…..”
李靜怡拿手機笑了半天:“叫你交錢吧,報應。”
餘笙伸手去拿那口大鍋蘑菇帽,似是感覺到有人在往這邊看,無意瞥了一眼,是夏染那個方向,再轉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夏染正靠在椅背上,腦袋低垂着,看樣子又是在睡覺。
餘笙莫名地覺得挺落寞的一景象。
大巴上也是沒有人坐旁邊,畢竟年輕人沒有誰願意坐領導邊兒上,哪怕這個領導其實并不比自己大多少。
要不是她當時來晚了,估計也不會坐在那兒了。
“發什麽愣呢?”陳濤撿起眼鏡戴上問道。
“沒什麽。”餘笙搖搖頭。
高鐵晚點了,餘笙覺着跟身懷六甲似的搖搖晃晃到達預定酒店門口時已經7點多了,路上把自己包裏的,別人包裏的能吃的東西都翻出來吃了點,這會兒倒是不餓。
就是累。
一邊覺得自己的老媽的想法真沒錯,一邊又往夏染那邊瞥了一眼。
估計是睡飽了,這會兒精神頭比自己足,拖着一個行李箱正和張曉莉她們走一塊兒,張曉莉也不知道在講什麽,夏染看樣子聽得還挺帶勁。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目光,夏染抽空往這邊看了一眼,餘笙一時沒來得及收回目光,正撞上,有種做虧心事被抓包的感覺,尴尬地笑笑随即假裝自然地收回目光。
大概也沒想到高鐵晚點會晚到這個時候,進了酒店衆人直接被帶到了吃飯的大廳,圍坐在幾張空桌前眼放綠光,連行李都沒往房間放。
不一會兒菜就上來了,一個個都埋頭苦幹,餘笙不算太餓,但在這種仿佛饑荒爆發的大環境下,也不好出餓狼而不染,拿着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吃着。
沒吃幾筷子,盤子很快空了,幹淨的就跟舔過似的。
餘笙啧了一聲:“得,盤子都不用洗了。”
“你這搶零食搶的最兇的還好意思說呢。”陳濤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打了個悶嗝兒。
“那是,”一想到早上從老媽嘴裏橫刀奪玉米時的場景,餘笙都覺得自己又多了一門養家糊口的技術,“我媽今早還誇我搶得快呢。”
“合着你們家早飯還得用搶的啊,”陳濤說,“什麽動物啊這是。”
“狼,出生就扔溝兒裏鍛煉的那種,怕了吧。”餘笙故作兇狠地朝他龇了龇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夏染站在自己身後,眼睛裏帶着幾分笑意:“鑰匙在我這兒,我現在上去了,你去嗎”
“啊?哦我等會兒過去吧。”餘笙講話都有點兒磕巴,主要是沒防着這一下。
“好。”
看着夏染拖着行李上去的背影,餘笙這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今晚和夏染一間房…..
大家早就餓綠了,吃飯也沒用多長時間,夏染上去沒多久,餘笙也就和陳濤他們一起各自回自己的房間。
一路上餘笙都沒做聲,陳濤還以為他是因為和夏染分一間房有點郁悶。畢竟和上司住一間房的感覺不會太美妙,也就開口說道:“沒事,我還和我們部門的經理分一間呢,一50歲的老頭,我估計就我這作息時間,我還沒洗澡他就要睡覺了。”
“嗯?”餘笙猛地一下都沒注意聽,“你說什麽?”
“你不是不樂意和你們領導一間房嗎,我跟你訴說我的悲慘史呢,你是不是好受點了?”陳濤走到自己房間門口,“行了,我進去了。”
說完就開始敲門,進門之前對着餘笙做了個口型。
餘笙翻了翻白眼,她看出來了,陳濤說的是“good luck”。
夏染進了房間,把自己的東西稍微收拾了一下,本來想洗個澡,但是怕自己洗澡的時候餘笙跑過來敲門,于是幹脆就坐在床上看看電視。
沒過一會兒果然就敲門了。
“挺快的啊。”
“嗯,剛就吃得差不多了,”餘笙拖着箱子進來帶上了門,“我等着陳濤她們一起上來的。”
餘笙看了看,一個普通的雙人間,進門左手是浴室,裏邊兒擺了兩張床,一張寫字桌和電視,右手邊還挂了個全身鏡。
電視裏這會兒正在播放一個自己沒看過的電視劇,但是那男女主的臉餘笙好像還有點印象,記得老媽好像在家也看這個,偶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非得餘笙陪在跟前兒伺候半天才能完。
沒想到夏總也好這口?
“夏總,您也看這個啊?”
夏染正拿換洗衣物準備洗澡,聽這話擡起頭才看見餘笙說的是電視:“沒,随便調的,怕你進來沒人給你開門,就随便看看。”
“哦。”
“我先洗澡去了。”夏染拿了衣服毛巾進了浴室。
這個浴室是個毛玻璃,從外邊兒看還能很朦朦胧胧地看見裏面的身影,餘笙每次見着這種浴室玻璃都覺得自己都不好意思進去洗澡。
哪怕外邊是個女同胞,而且壓根看不見,她也覺得跟被看光了似的。
以前小時候總是被老媽帶去她們廠子裏的公共澡堂洗澡,一堆人跟下餃子似的,洗澡水一打開就雲霧缭繞,群魔亂舞。
每次去都哭的眼淚汪汪傷心斷腸,非得答應了回來做一頓雞腿才行,有時候回去沒見着雞腿還得哭兩嗓子,弄得老媽第二天就趕緊出去買。
長大以後老媽沒在那個廠子裏做,家裏也裝了熱水器,也就再沒有去過那種澡堂了。
這會兒餘笙收拾完了自己的東西,就坐在床上拿着遙控器跟機關槍似的按按按,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麽,看來看去也沒什麽好看的,本來想看個動漫,但是想想待會兒夏染洗完澡出來看見自己在看個動畫片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最終還是調了部電影看。
在家看動漫樂得不行的時候,老媽每次經過都得叨叨兩句,多大的人了還在這兒看動畫片,還笑得跟雞叫似的。
餘笙每次也會反駁,我哥比我還大呢不也看嗎。
老媽翻了翻白眼,你們倆都幼稚。
看了半天電視,餘笙都沒有看一眼毛玻璃後面正在洗澡的夏染。
都是女的,有啥可看的。
又看不到。
“洗完啦?”餘笙聽到推門聲後回頭看去。
一推開門浴室的熱氣都争着趕着冒出來,一眼看去裹在霧氣裏面的夏染跟騰雲駕霧的仙人似的飄了出來。
剛洗完澡的夏染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很多,穿着一套自帶的浴袍和拖鞋。臉上估計是被水汽蒸的,有些微紅,這會兒正拿着毛巾擦着頭發,嘴唇微張,長長地睫毛跟着毛巾一抖一抖地,還歪着頭看着餘笙:“嗯,你去洗吧。”
這是赤/裸裸的犯罪啊!
餘笙算是第一次理解了浴室毛玻璃的用途,這要是一對小情侶出來開房,外面那個看着裏面洗的扭來扭去,不定還哼幾首歌助助興,讓外邊兒的另一人心猿意馬一會兒,等洗完澡出來,心猿意馬早就萬馬奔騰壯士一去不複返了。
啧啧,這毛玻璃是誰發明的,真是…..太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昨天晚上我媽拿着一串意義不明的數字到我面前告訴我這是她想了一晚上才想出來的家裏還沒有買的電子鎖的密碼,并且設的12位數,在我艱難地複述完第一遍後,老媽就每隔半小時端着杯茶對我進行拷問,直到我第三次背錯了以後我就覺得以後有親戚來串門時我不在家,大概就只能說不好意思我也不記得密碼要不你在外邊地上坐會兒?(⊙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