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會兒看着老婆餅餘笙就心慌,趕緊把東西都收拾好挨着坐下了。
一路都沒怎麽說話,餘笙是戴着耳機聽相聲,夏染則是捧着一本書在看,不過看了一會兒估計是眼睛不舒服了,靠着車窗小憩。
餘笙側頭瞥了兩眼,頭發被她攏在了耳後,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夏染側臉帶出的曲線,挺直的鼻梁和有些薄的嘴唇,随着這輛大巴的晃動,發絲也晃啊晃地掉了下來,擋住了她的小半張臉。
夏染眉頭皺了皺。
餘笙趕緊轉了回來,眼觀鼻鼻觀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相聲說的什麽她一句都沒聽進去,本來自己挺愛聽的,這會兒覺得吵得慌,便按下了暫停,但還是把耳機挂在耳朵上沒拿下來。
聽了一下,旁邊沒動靜。
看過去的時候,夏染重新把頭發攏了攏,又睡了。
餘笙跟吸毒似的時不時地就想要瞄會兒,不然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不怪我。
經理長得太好看了而已。
我沒別的意思。
餘笙把耳機裏的東西切換到了鋼琴曲,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不然就沖自己現在這狀态,非被發現了不可。
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靜待舒緩的鋼琴聲響起洗滌自己的靈魂。
“哎——”突然地重金屬搖滾讓餘笙睜眼一把扯下耳機。
放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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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候車廳等高鐵的時候,餘笙還是照舊混在助理堆裏,不過老往夏染那邊瞟,連李靜怡都看出來了。
“看什麽呢,說2句話看4回了。”李靜怡撕開一袋面包說道。
“有嗎?”餘笙吓了一跳,自己這麽明顯?
這會兒都1點了,自己還沒吃東西,看見她吃面包自己也餓了,一把扯過她手上的另一袋:“餓了。”
“這是給我買的!”陳濤剛上完廁所往這邊喊了一嗓子。
“再買呗,”餘笙馬上咬了一口,再把面包沖着他說道:“賞你一口?”
陳濤盯着那缺口看了半晌,嘆了口氣:“算了,你們還有別的吃的沒?”
“老婆餅,要嗎?”餘笙在包裏掏了掏,“梅幹菜口味的。”
“這個口味不錯。”陳濤也沒客氣,撕開拿了3包就開始吃,看那樣是真餓了。
餘笙看見陳濤也吃了這個餅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沒來由的就一松。
不就是餅嗎?
老婆餅怎麽了。
是個人都能吃。
“不夠自己拿。”餘笙心情都跟着好了起來。
“夠了,再喝點水我就能挨到晚飯。”陳濤吃飽了才想起來,“你這袋被我撕了不要緊吧,送人的嗎?”
這反射弧也是長的能卷紙筒了。
餘笙啧了一聲,不過這會兒她心情好:“沒事兒,自己吃的。”
“哦。”陳濤坐下又摸了一包塞口袋裏,“備用。”
好在這次高鐵沒有晚點,2點13分的時候準時來了。
和來的時候一樣,餘笙還是和夏染的位置在一起,不過依然沒有分到靠窗,這讓餘笙有些懷疑自己的人品。
高鐵的時間挺長,得有4個小時。
和陳濤那堆人打了1個多小時的鬥地主,最後這幾個菜雞全部被一組的劉浩給幹翻了。
幾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路上陳濤還在訴說着自己和那手撕鬼子的老頭最近遇到的血淚史。
“根本沒有共同愛好。”陳濤擺擺手一臉悲壯。
“不聽聽戲什麽的?”餘笙笑笑。
“聽戲?你還不如讓我去看抗日神劇呢。”陳濤說道。
“哎喲,國粹吶,一點都不愛國,難怪不看抗日神劇,一看就是個通敵賣國的漢奸。”餘笙啧了兩聲。
“你聽?有本事你來兩句?”陳濤不服氣。
“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個季的清香~”餘笙清了清嗓子唱了兩句《白蛇傳》。
以前她最愛看,也只看過劉濤演的《白蛇傳》,覺得好看的不行,每次電視裏有重播,喜歡到早上老媽一喊她就從被窩兒裏爬起來,一點緩沖都不帶的。
後來家裏有電腦的時候又看了趙雅芝版的《新白娘子傳奇》才領悟到經典就是經典,每次電視裏邊兒白娘子一笑,自己也禁不住跟着一通樂。
樂完了老媽還會在身後說道:“樂什麽呢跟個傻子似的,一部劇來來回回看了快兩個月了,我都看煩了。”
“哎呀我樂意。”餘笙頭也不回地說道,然後繼續樂。
所以在這太平歌詞裏,她也最愛聽白蛇傳。
“嘿?你行啊你?”陳濤大概也沒想到餘笙還真能憋兩嗓子出來,一邊說一邊在車廂裏左扭右扭地繞過一個個奔跑地熊孩子。。
“我挺愛看新白娘子的,所以就特意多聽了這個就會了,”餘笙和他在同一節車廂,這會兒已經到了,“是漢奸不?”
“是是是,我是漢奸,皇軍您饒命。”
“跪下吧。”餘笙笑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夏染正在看書,從家裏帶來那本,其實本來也就是怕路上無聊備着解悶的。
正看着呢,就聽見一聲戲腔似的聲音從前頭傳了過來,聲音不大,但是離得近自己聽得很清楚。
哪個要飯的跑高鐵上來了?還放的是戲曲?
擡頭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餘笙?
直到餘笙得意洋洋地往她旁邊坐的時候,夏染看着她眉梢都帶着一股子意氣風發我最厲害的張揚就忍不住想笑。
真的是個小孩。
“你剛才唱什麽呢?”忍不住問了一句,她也不想一路就這麽不尴不尬地沉默着,本來也沒什麽。
“啊?”餘笙猛地被夏染搭了一句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唱的戲曲,太平歌詞,白蛇傳。”
餘笙說話跟說不利索似的,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不過心情卻出乎意料地變好了,嘴角都止不住上揚,費老大勁才止住。
“你還會唱戲?”夏染有些驚訝,就算她常年住在美國也知道,戲曲這種東西在現在的年輕人中間幾乎是少有人聽的,一般聽這個的都是那種上了年紀的老大爺。
夏染腦袋裏浮現出了在公園晨跑時,身上帶着一個收音機,手裏拿着茶杯一邊溜達一邊看人下棋散步的老頭的畫面。
“你喝茶嗎?”夏染問道。
“茶?”餘笙覺得有點跟不上夏經理的思維邏輯,“喝啊,我還挺愛喝茶的,我剛還要了茶葉呢,你要嗎,給你點兒?說着就準備把包拿下來在裏面翻。
“別了。”夏染笑得眼睛都眯縫了,一把拉住了她,“我就問問。”
“哦。”餘笙被這麽一拉也就沒有再翻,一屁股坐下了。
夏染一笑她也想跟着笑,又想起老媽說自己樂起來跟傻子似的便又努力收起笑容,不讓自己那麽傻。
“新白娘子是什麽?”夏染又問道。
餘笙剛想說你連新白娘子都不知道,一想這是自己的經理這麽說了不定得被怎麽打壓呢,再來又想到夏染以前好像是住在美國,對這個不太熟也可以理解。
“夏經理你家在美國是吧?”餘笙問道。
“嗯,大學畢業以後就來中國了。”夏染說道。
“難怪不知道新白娘子了,”餘笙理解地點點頭,“那你中文說的挺好啊。”
“我父母在家一般都說中文,鍛煉。”夏染笑笑,想到幾年沒見的父母還有哥哥,很快又收起了笑,“新白娘子是個什麽?故事嗎?”
“嗯。”餘笙點點頭,憑借着自己聽相聲的經驗和把三分鐘故事分三段兒說書的能力,硬是講了高鐵快到站了才講完。
餘笙講的口幹舌燥,不過看夏染聽得也挺有興趣的樣子心裏還挺得意。
拿着水一口灌完,一瓶水去了三分之二:“不過,你要是想知道劇情的話,我還是推薦趙雅芝版的,那叫一個美啊。”
其實夏染開始的重點沒有完全放在故事上,就覺得餘笙講故事那個眉飛色舞的樣子挺有趣。
還真有一種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感覺。
不過漸漸地,也許是故事真的挺吸引人,也可能是餘笙的故事真的講得好,夏染開始聽得認真起來,這種帶有濃重中國神話性的故事她沒怎麽聽過,這麽聽完一個,還有點小傷感。
不過餘笙講故事的時候好像對那個叫許仙的男人挺不滿?
還有法海。
叫了幾次老禿驢了。
“行,有空我去看看。”夏染點點頭。
講了個故事後氣氛緩和了不少,倆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到下高鐵的時候,餘笙都還有點小不舍了。
随即心裏的小人猛地跟酒醒了一樣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舍你個腦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趕緊回位!
這次旅游本來就是為了慶祝申總出院,所以玩過以後第二天還得回公司上班,然後大概得上到過年前一星期才能放假了。
衆人在高鐵站互相道別以後便各自回了家,夏染本來想說要不要和餘笙一起回家,這會兒也已經晚上九點了,但是擡頭再找的時候發現餘笙已經一瘸一拐地拄着登山杖飛奔而去了。
跟狗攆似的。
夏染愣了愣,随即搖了搖頭又拖着行李箱在高鐵站多留了一會兒,估摸着餘笙應該已經打到出租車了以後才出去。
自打認識餘笙這個小孩以來,自己倒确實沒有在失戀的陰影裏停留多久,這麽看來餘笙的任務倒是完成得挺好。
不過從一開始還會主動給自己餅幹,正常的交流,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在自己面前緊張,時不時還結巴兩句了?
大概是從那次醉酒開始?
但是一次次又接近自己關心自己的時候,不止是餘笙,自己也确實是挺高興的,倆人的關系慢慢地變得更加親近。
上次看到她買個老婆餅,放松之下随便出口逗了一句,結果後遺症這麽嚴重?
餘笙出了高鐵站以後就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就坐進了車裏,報了自家地址就不想再動了。
腦袋抵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在眼前飛速後退的景色,又掏出手機給老媽打了個電話。
好好好,今兒買了你最愛吃的鲈魚呢,老媽聽上去很高興。
挂了電話後又愣愣地看着依舊亮着的手機屏幕,直到屏幕熄滅,又摁亮。
餘笙進了貼吧,點開了最新的那個貼子,昨晚上2樓的回複還在熠熠生輝,一眼看去還是能讓餘笙心裏一抖:
吧主你是不是喜歡上你們經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總感覺這四個字已經快打不了多久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