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說是要辭職,但餘笙并不準備立馬就辭職,馬上就要到過年放假了,雖然她還在試用期,但是也是會發年終獎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只是每天上班看到夏染坐在自己對面感覺有點難熬。qún:一 一零八一七九五一
自從旅游回來以後,申天航申總就開始來公司上班了,餘笙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沒有見過申楚的爸爸,所以對于這個申總也沒有什麽印象,只是夏染的辦公位置就從辦公室搬出來了。
坐到了餘笙對面。
要在旅游之前,餘笙大概會高興到起飛,但是現在對于只要稍微挪動一下腦袋的角度就能看到夏染的一舉一動這件事情,餘笙有些高興,又有些煩躁。
精神分裂早期患者了。
“你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啊?”陳濤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
“怎麽了?”餘笙看了他一眼,繼續做表。
“哎先停一下吧,”陳濤擺了擺手,“不急着這一會兒。”
“幹嘛啊?”餘笙有些莫名。
“你之前那個表的數字做錯了。”陳濤看了一眼夏染,湊近餘笙小聲說道。
餘笙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做錯表這種事,這幾天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要麽就是公式沒有鏈接,要麽就是某個單項工程沒有計入投資額,要麽就是這張表的數字改動以後那張表又忘記調了。
錯漏百出。
要不是陳濤做之前檢查了一遍,交上去的東西又要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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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起來晃晃休息一會兒呗,”陳濤說道,“這個我來做吧。”
餘笙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夏染,她正在鍵盤上噼裏啪啦敲得正歡,沒有注意到這裏的情況。
“謝謝啦,”餘笙說道,“待會兒請你喝水。”
“珍珠奶茶多加珍珠和椰果,不要魚籽。”陳濤快速地說了一遍。
“那是西米。”
其實說起來晃一晃也就是從大廳晃到茶水間,再晃到電梯口,最多再晃到樓梯間。
當然,如果不怕被領導看到也是可以直接晃到樓下的。
但是餘笙不想下去,下去也不知道幹嘛,還有被領導看到的風險,本來最近的事兒做的就挺糟心的了。
啧,煩躁。
為了裝個樣子,餘笙還特地把毛線團藝術杯拎在手上,經過茶水間的時候迅速進去打了點水就走出了辦公大廳,去了樓梯間。
怕在茶水間碰到夏染。
還提着杯子呢。
那個據說能帶走她煩惱郁悶不開心的神奇的藝術杯。
拎着這麽個有背景的杯子餘笙看見夏染都不好意思不打招呼。
辦公大樓建在一個挺繁華的地段,附近有一整條街區的步行街、小商場、旁邊還有一個學校,和辦公大樓挨得挺近,這會兒在樓梯間站着往窗戶外面看,還能看到上體育課的小孩兒在操場上打球跑步,還有…..談戀愛。
一對小情侶穿着醜不拉幾的校服正坐在升旗臺的樓梯前悄咪咪地不知道說些什麽。
但是看樣子很開心,靠的也很近。
男生說着還摸了摸女生的頭。
你們這是對國旗的亵渎!
餘笙憤懑地想着,但腦子裏迅速飄過和夏染在便利店聊天的情形。
和眼前看到的景象隐隐有重合的趨勢,餘笙心裏一驚,強壓着把水潑下去的沖動“唰”的一下關上了窗戶。
深呼吸了幾口以後又猛地喝了一大口水,才總算平複下來。
嘆了口氣,自己這模樣也是忒慘了點兒,都還沒戀呢,臉上就恨不得刻着失戀倆字了。
端着杯子往回走,經過茶水間的時候看見了同樣拿着杯子迎面走來的夏染,大概是要去打水的。
餘笙迅速地瞥了一眼兩旁。
左邊是一棵盆栽,右邊是茶水間。
除非自己能馬上被種到土裏去,否則不管怎麽走都得和夏染打個照面。
餘笙不是不願意和夏染說話,她太願意了,簡直願意地恨不得能把她拴在自己褲子上袖子上脖子上哪兒都行。
但是就是這種願意,就是這種每次講完話能讓她的心情揚得能套馬的感覺又會讓她跌入另一種驚慌。
距離越近,陷得越深。
“夏總好。”餘笙揚起一個自認為得體的微笑和夏染打了個招呼。
夏染看了她一眼,點頭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随即進了茶水間。
嘴都沒張。
嘴,都,沒,張?
甚至要不細看,都沒發現夏染點了頭,幅度細微的就好像剛剛看見餘笙的時候突然痙攣了。
餘笙回到座位的時候有些發愣,按理說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倆人只會是普通上下級的關系,就像剛才打招呼那樣。
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多久關系平淡,自己就不會這樣苦惱了。
但是剛剛那一瞬間,心髒仿佛被人握在掌心然後再用力一捏似的那麽疼。
鼻子也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酸。
特別酸。
還夾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夏染端着水杯扶着水箱站了快半分鐘了,才想起來自己要打水。
自從搬到餘笙對面的位置後,倆人的距離以光速拉大,每天下班就蹿的比猴都快,電梯滿員了就執着地跑下樓。
就是不和自己一起等電梯。
啧,20樓啊。
旅游的第二天下班的時候就瘸着腿跑了,夏染在後面看着都想趕着給她遞個拐了。
要是之前還在納悶為什麽餘笙突然這麽不待見自己的話,這段時間多多少少還是能有點感覺了。
怕不是喜歡我吧。
所以夏染對于餘笙的突然後退也沒有追問,只是順着她的意思,維持着普通的上下級關系。
但是餘笙現在退後幅度是不是有些過大了?
已經不是退避三舍,簡直是退避三省了,再退兩步就得出國了。
對比于之前暖心的小狗來說,反差相當大了,夏染皺着眉頭把打了水的水杯放在桌上,“哐”的一聲,聲音大的把自己吓了一跳。
反應過來以後,才搖了搖頭,心裏嘆了口氣。
正準備去上個廁所,兜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看了看,是邱曉歡。
-上次你說帶給我的特産什麽時候給我啊?等着吃呢。
-你回來了?
-剛下飛機就給你發信息了,夠給面子了吧。
-是。
-難得出去一趟還能記得帶特産我必須要趕緊啊,以前哪次你回來帶過東西,土都沒捧回來一撮。
-下次給你裝一盒土。
-你變了!
又随意聊了兩句以後,邱曉歡就說要今晚就去她家拿特産。
老婆餅。
啧。
等到五點半快下班的時候夏染的手機響了,是邱曉歡。
“喂。”夏染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無意識地滑動着鼠标。
“下班沒啊,我在你們公司樓下了。”邱曉歡的聲音聽起來情緒很高漲,和面前默默低頭收拾東西的餘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莫名的心情就不大好。
“下班了,那你等我一下啊,我馬上下來。”夏染提了提音量,看着對面明顯僵了一下的餘笙,揚了揚嘴角,合上了電腦開始收拾東西。
東西不多,夏染沒用多久就收拾好了,邁開步子向電梯走去。
電梯好像剛下去,夏染還沒出辦公大廳就能看見一個費老勁擠進去的黑色電腦包,還被門夾了一下才合上。
餘笙怕是又要走樓梯了。
走出大廳,一擡眼就看到了背着棕色小包手裏還提着電腦包的餘笙,正站在電梯口低着頭劃着手機。
居然沒走?
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她的腳,腳沒崴啊。
“夏總好。”餘笙主動地打了個招呼。
夏染依舊是痙攣般地點了點頭:“沒趕上電梯啊?”
“人太多了,”餘笙擡頭看了她一眼,“剛那人的包差點扔出去才能擠上去呢。”
“是嗎?”夏染說道。
餘笙這會兒面對着夏染像這樣平常的講話感覺好像隔了很久,那種開心的心情要不是低頭假裝很忙的劃手機,大概都能翻譯成英文寫在臉上被夏染讀出來了。
其實剛才按照之前的習慣餘笙肯定是會步行下樓的,但是剛剛聽到那通電話裏傳來的女聲,和夏染似乎一下子明媚的表情。
都讓餘笙有那麽一瞬間的不爽。
有一種你撩完了我就放着我不管的煩躁。
有種撩完別跑啊。
鬼使神差地決定和夏染一起等電梯,但幸好這會兒是下班時間,不止是她們,還有別的同事也站在一起,大家都低着頭,一個個手機劃地跟刀削面的師傅一樣,感覺少劃一下就錯過了一個億。
這才讓餘笙的動作顯得不那麽不自然。
電梯來了,餘笙進去找了個角落靠着,能看見夏染的後腦勺,依然是第一次見面時的茶長卷,但是長長了不少,到腰了。
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莫名想到這句話,餘笙迅速對着電梯牆小呸了三聲。
20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但是對于餘笙來說簡直就跟過了一萬年那麽久。
中間斷斷續續地又上過幾撥人,把夏染往裏擠了擠,但是一直到一樓了,夏染也沒有回過一次頭,更沒有和她打過一次招呼。
餘笙靠在電梯的角落裏就這麽直直地盯着夏染的後腦勺有些失神,人都走出電梯了才反應過來,迅速地撐開了要合上的電梯門小跑了出去。
保安大叔依然很熱情,但餘笙今天沒什麽心情和他胡侃,點了點頭就推開門出去了。
左右看了看,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前後左右都是人,但是夏染的騷氣大奔應該是很好認的。
不過看了快有一分鐘了,也沒有看見任何紅色的車開出來。
有些不死心的又看了兩眼,還是沒有。餘笙嘆了口氣,轉身往右邊走去,剛走沒兩步身後就傳來剎車聲,并伴随着一個女人開心的聲音。
“想死我啦夏染!”
餘笙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就轉過身看過去,那輛望眼欲穿的紅色大奔正停在離自己不遠的位置,一個穿着淺灰色呢子大衣拖着行李箱的女人正在沖裏面的人揮手,雖然沒有看到正面,但是餘笙有印象。
這個人就是那天和夏染一起去環德大廈的那個。
夏染從車裏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提着一袋東西。
餘笙看到那個袋子的時候就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能直接把它射掉了。
那袋東西餘笙很熟悉。
買六送一呢。
燒餅。
老婆餅!
她居然送老婆餅給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