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眼看着夏染的飛機劃過腦袋頂, 确定她已經真的走了, 餘笙這才低下頭戴上了墨鏡轉身往回走。
以前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不貞潔烈女的時候, 還在機場呢就往人夏染臉上啃。
雖說啃之前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往這邊看。
真神奇。
自己之前交往男朋友的時候都快4個月了, 也就發展到擁抱，對方有點想要親近的意思時自己都會不着痕跡地後退幾步假裝做別的事。
并沒有什麽特別想要靠近的感覺, 甚至對方靠的近一點自己都會有點抗拒。
但是這會兒才明白，原來當自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會想要親近她, 想上手耍耍流氓, 親親摸摸一下。
甚至大庭廣衆之下都按耐不住。
啧了兩聲, 餘笙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還有幾天就除夕了，周圍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 到處都洋溢着喜氣洋洋的紅色, 到處都能聽到新年好的聲音，大街小巷的商店裏也都放着永遠不變的劉德華同款歌曲。
每條大街小巷，每個人的嘴裏, 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恭喜恭喜……..
餘笙哼着歌順着樓梯就跨上去了，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接着歌的最後一句唱道：“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
“哎喲幹嘛啊, ”老媽正穿着粉色的棉睡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吓我一跳。”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餘笙跑着就挨着老媽坐下了, “又看什麽苦情劇呢？”
“你怎麽知道是苦情劇？”老媽瞪了她一眼，“把墨鏡拿下來，臉還沒墨鏡大呢看得見嗎？”
“我不用眼睛看都知道，”餘笙拿下墨鏡看了電視一眼，女主正在哭, 但是沒有眼淚，“還是這種沒有演技的苦情劇。”
“你一大早去哪兒了？”老媽不再和她讨論劇情問題，“我一起來就沒看見你了。”
“我一朋友回家過年，我去送她了。”餘笙轉了轉脖子，有點僵硬。
“什麽朋友啊你還一大早去送”，老媽看了她一眼，“不會沒送上吧？”
餘笙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個沒送上是什麽意思。
“沒遲到好嘛！”餘笙嚷了一聲，“而且……那朋友你不認識。”
“啧。”老媽啧了一聲沒有再搭理餘笙，轉頭接着看電視了。
老媽沒有聽出餘笙聲音裏的些許不自然。
但餘笙說完才發現自己的手早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整個背都是僵直的坐在那裏，好半天才松緩下來。
這還什麽都沒說就緊張成這樣了？
“老爸呢。”餘笙為了緩解緊張換了個話題。
“出去釣魚了。”老媽抓了一把瓜子磕，“和你哥一起”。
“這個天兒出去釣魚啊？”餘笙一邊吃驚一邊也抓了一把，“老哥也發神經了？”
就在餘笙住的小區開車往北大概20來分鐘就有一個公園，裏面有一片人工湖，稀奇的是裏面居然也沒有挂禁止垂釣的牌子，所以老爸有時候會去釣魚。
但是老哥居然也去了這就奇怪了。
看了一眼裏面換了人正在哭的女二號，餘笙大概明白原因了。
“你們都一個德行，”老媽瞥了她一眼，“一個冬天爬山，一個冬天去釣魚。”
“我去補個瞌睡啊，”餘笙害怕老媽拉着她看電視，假裝打了個呵欠一邊伸懶腰一邊進了房，“困死了。”
關上房門打開暖氣，餘笙也确實有點困了。脫了衣服鑽到了床上躺着，突然地就覺得有點無聊了。
想想以前過年的時候自己也是在家呆着，偶爾和關浔、沈唯出去浪一浪。
但是這會兒就是覺得無聊。
有點空。
伸手朝空氣抓了抓，什麽也沒有。
拿起手機點開微信，又想起來夏染在飛機上，現在也沒辦法說話。
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在床頭又躺了回去。
無聊。
就這麽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要不數羊吧。
一只羊，兩只羊....
不知道數了多少只羊，只知道自己清醒的瞬間仿佛一只被薅光羊毛的小羊。
老媽掀開被子的時候餘笙除了最初的“冷啊冷啊”之後，第一反應居然是送機要遲到了，本來迷糊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就要下床穿衣服：“我的媽啊遲到了遲到了。”
“哎哎哎，”老媽拍了拍她的臉，“回回魂啊小寶貝兒，你已經送完了。”
“送完了？”餘笙揉了揉頭發坐那兒又迷瞪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已經中午了，夏染早就已經飛上天了，“哦。”
“吃飯了啊，你爸釣了一條魚回，炖湯了，出來喝。”老媽拉開門說道。
“嗯。”餘笙應了一聲，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這才在櫃子裏找了棉睡衣睡褲穿上晃出了房間。
“放假了還那麽早出去，”餘棠正在端菜，“忙死你了。”
“這麽冷的天兒還出去釣魚，”餘笙往凳子上一坐打了個呵欠，“凍死你了。”
“不釣魚你有魚湯喝嗎？”餘棠咬牙低聲道，“不然我就得看一早上電視劇，哭不出眼淚的那種，看得我都勒得慌。”
“是，”餘笙點點頭，“我看十分鐘就快喘不上氣兒了。”
“什麽喘不上氣兒了？”老媽端着魚湯過來了，挺大一鍋，裏面還放了豆腐菌子之類的一起，聞起來就挺鮮美的，“快過年了，別老說什麽喘不上氣兒的，不吉利。”
“行行行，”餘笙拿了勺子舀了口湯，“大家都能喘上氣兒，還能鼓泡泡。”
“就你最貧。”老媽笑着打了她一下。
“怎麽樣，”老爸看着餘笙喝了一口湯，“鮮不鮮。”
“鮮，”餘笙沖老爸豎了豎拇指，“必須鮮。”
“真給面兒啊，”老爸樂得眼睛都不見了，“喝喝喝，多喝點兒。”
“嗯。”餘笙笑了笑。
“明天你們倆陪我去買年貨啊。”老媽一邊吃一邊說道。
“知道，”餘棠夾了一塊魚肉，“每天都說一遍，要不要待會兒再開個作戰會議什麽的？”
“這不提醒你們嗎，”老媽說道，“把明天的時間空出來。”
“本來也沒什麽東西占着啊。”餘笙又喝了一口湯，湯很濃，喝的身上暖烘烘的。
“哎….”老媽嘆了口氣，“今年啊，我非得給你們倆好好介紹介紹。”
餘笙喝湯的手一僵，看了老哥一眼，餘棠也正在看他，倆人對視一眼又同時低下頭去。
吃完飯，餘笙幫着老媽收拾了碗筷就跑到了老哥房裏。
“幹嘛啊？”餘棠正在打游戲，餘笙一直沒記住游戲名，只知道叫什麽吃雞游戲。
一堆人跑，然後拿刀砍或者拿槍打，看了快半小時也沒明白為什麽叫吃雞，就覺得頭挺暈的。
“沒什麽，”餘笙閉了閉眼睛，“無聊。”
餘棠轉頭看了她一眼：“你以前不一直這樣嗎，怎麽，今年變異了？”
“變态了，”餘笙看了他一眼，“煩。”
“這有什麽？”餘棠操控着裏面的人跳進了水池裏，“又不是第一次了，還沒習慣？”
“我就沒搞懂了，”餘笙實在盯不住電腦屏幕往床上一躺，“我們也沒多大啊，這麽着急幹嘛？”
“是，”餘棠倒是盯得很專心，“但是在老媽眼裏咱倆半截身子都埋土裏了，再不找個對象結婚生子估計就得絕後了。”
餘笙一下子樂了，笑得一顫一顫的床板子都在吱呀作響，半天才停下來。
“那要找不到呢，”餘笙吸了口氣說道，“這是結婚，又不是配種。”
餘棠攤了攤手：“所以就變本加厲咯。”
餘笙嘆了口氣。
晚上老媽照舊出去跳舞了，老哥在房裏打游戲，老爸在書房看書陶冶情操，餘笙洗完澡以後便回了房看了會兒書，但是有些看不進。
好不容易等到9點，估摸着夏染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下飛機了才給她發了個微信。
-到了嗎？
沒有回。
餘笙翻了會兒書，又背着手在房裏來回踱步，感覺都快踱出一出踢踏舞了。
夏染才走沒多久，一天都不到，但是餘笙已經覺得空了，還…有些想。
雖然一閉眼就能想起她的臉，她的味道，她的聲音，但是都比不上直接看到，直接摸到來得徹底。
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不知道是談戀愛的人都這樣，還是只有自己這麽饑渴，本來想問問關浔，但是掙紮了半天還是沒好意思問。
先單方面默認為大家都這樣。
有利于自己下一次地耍流氓，或者被耍流氓。
就在餘笙感覺自己的腿都快走成麻花的時候手機終于響了起來，餘笙一個飛撲到了床上，感覺胸都壓小了。
-到了，不是答應下飛機會告訴你的嗎？
-我怕你忘了。
-剛剛我哥哥和她女朋友來接我，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沒事，那你先去吧，待會兒你收拾好了再說。
餘笙嘆了口氣，這會兒夏染剛下飛機，還得倒時差估計也挺累了，知道她已經到了就行了。
想了想，又還是在手機上按了按。
-你拍張照片過來吧。
-什麽照片？
-我家老婆婆的照片，夏婆婆。
-你多打了一個字。
夏染回的倒是挺快，但是餘笙沒看懂，多打了一個字？不要夏，還是不要……
反應過來的時候餘笙都不知道是先紅的臉，還是先咧的嘴。
太不要臉了。
但是手上還是沒停。
-快回來吧，再不回你家小狗要去找別的狗了。
-幹嘛？
-相親。
-你除了我還能看上別人？
餘笙看着這條微信啧了無數聲，嘴都啧幹了，跑出去倒了杯水喝才算完。
回來的時候發現夏染又發來了一條微信。
-不是答應了拉着你的嗎？你找不了的。
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那幾個字翻來覆去地看，餘笙忍不住就是想笑，跟剛學會認字兒似的，渾身都暖的厲害。
白天因為老媽和老哥說的那些讓自己有些煩躁和郁悶的話此時全都被這股暖意蒸發得無影無蹤了，揚着嘴角手指快速按着手機。
-我是貞潔烈狗。
真是一點節操都沒有了啊，餘笙發出這句話的時候笑着嘆了口氣。
-嗯。
-快拍照片。
沒過多久，夏染的照片就過來了，明明是今早才剛見過，還啃….親過，穿着打扮都是一樣，但就是感覺好像很久沒見了。
照片上的夏染嘴角微微翹起，眼睛彎彎的看着鏡頭，是餘笙最喜歡的那種笑，只是看着這張照片就能夠讓餘笙對着手機傻笑半天。
-好看。
餘笙回過神來迅速地回複了一句，順便立馬把照片設為手機桌面。
-這麽快就回複，而且誇獎得太不走心了。
餘笙看着這條微信笑了半天，于是望着天花板沉思。
讓一個前不久才拿到小學畢業文憑的小狗一下子想出一個高級詞彙還有點困難。
于是過了五分鐘還沒回複。
-人呢。
夏染的微信又過來了，大概是半天沒看到回複。
-時間長一點顯得我比較走心。
-神經。
餘笙抱着手機在床上笑得滾了一圈，夏染的消息又進來了。
-那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
-誇吧，我等着呢。
餘笙一邊笑一邊在手機上打字。
-是個超級非常螺旋劈叉式好看的小仙女了。
不一會兒夏染的信息就來了，短短的幾個字，輕易地順着手機屏幕的光照進了餘笙的心裏。
-她是你的女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出差的時候翻了翻其他的文，發現好多含“撩”的文名，突然後悔取這個名字了，但是如果我換個別的，比如“一只小狗”之類的，你們...會看麽....和我那個很多人一看就想關閉的文案也很搭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