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目标15

“那麽，契約達成？”煙灰發色的男人雙手合十面帶微笑，全然看不出先前引誘人下地獄的魔鬼模樣。

“在下可不是魔鬼哦，”仿佛是看破了面前男人所想，馬文歪頭笑道，“我只不過是一個對世界擁有着興趣的普通人類哦。”

“說……說的也是呢，”見慣了奇怪科學家們古怪性格的艾斯托拉涅歐家主深谙順毛撸的技巧，一面吐槽着就你這樣也算是普通人的話真是對不起人類這個詞了一面輕車熟路地轉移話題，“不過您之前說到的實驗體……”

他說着放下兜帽，适時地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除去您特地潛入彭格列進行觀察的那個之外，應該是還有一個的吧？”

聞言馬文那張姣好的面容上霎時間露出一個狠厲的表情，轉瞬間又恢複了平靜。

“那家夥啊，”他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眼神卻是勢在必得，“因為某些原因我把重要的實驗體弄丢了呢，”

近似于青年的男人眼眉低垂，說是作者設定的瘋狂科學家更像是一個低眉順眼的商人，“所以這也是我找上艾斯托拉涅歐的各位的原因之一，希望能夠找回我重要的實驗體。”

——

“阿嚏！”

睡夢中的男孩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如同一只黑色的驚弓之鳥猛地擡起身子，幅度算不上小的動作将抱着他的婦人驚醒。

“怎麽了嗎？”女性顯然也不是睡得很好的樣子，卻還是先輕輕拍着他的後背，用一個溫柔到令人安心的笑看向懷中的孩子，“不要着急啦，我們馬上就能回家了哦。”

已經許久沒有如此親近過他人的男孩僵硬地擡了擡頭，直接就撞入那雙疲憊卻滿是暖意的橙色眼眸之中。

沒、沒法動了啊混蛋！

似乎連自己那頭黑色的炸毛都安定下來，男孩順從女性輕柔到自己無法想象的力道往她的懷中去，再怎麽嘴硬也得在女性耐心而溫柔的注視下別扭地別過了頭。

“什麽？”有着溫暖棕發的女性略微低下頭，極力想要聽清孩子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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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煩，”男孩用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力氣推了推女性，在對方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地放開手之後跳到地上。

“我說你不累嗎？”并不是很擅長表達自己善意的孩子說出的話也不是那麽好聽，他別過臉當做在看外界的風景，只有一絲絲還在張望着女性的紅色眼眸與耳邊幾乎微不可見的一絲緋紅暴露了他的內心。

乍然聽到孩子別扭關心的女性眨眨眼，捂着嘴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

惱羞成怒的孩子：“喂！”

“抱歉抱歉，”女性再度張開手，将面前的孩子抱進懷中，“謝謝Xanxus君，但是媽媽一點也不累哦。”

誰、誰說你是媽媽了啊！

別扭到某種境界的名為Xauxns的孩子張張嘴，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他才沒有“母親”這種東西啦。

他自暴自棄地想着。

他Xauxns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能夠被命名為“母親”的存在，那個在道德意義上應該被他這樣呼喚的女人不過是一個早就将他抛棄的瘋子，這種突然出現自顧自地領養自己自顧自地張開懷抱播撒溫柔的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被再度抱起當成小鬼一樣拍着後背哄着入睡的Xanxns再一次決定一定要找機會離開這個女人身邊！

不過在此之前……

他扭捏極了的，極為依戀地靠在沢田奈奈的懷中。

“吶……女……沢田奈奈。”他輕聲呼喚，在得到女性溫柔的回應之後沉默許久，最終還是在沢田奈奈的注視沉默地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他像是忘記了什麽。

他想。

但是會忘記的東西，怎麽說都不會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這樣想着的少年将自己埋進女性的懷抱，只幾乎捏着女性衣物的手指幾乎用力到發白。

要是能記起來就好了。

為什麽他會一個人出現在日本。

為什麽他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會覺得熟悉。

還有某個他應該記得的，隐隐約約似乎是最重要的事。

要是全部都能記起來就好了。

對不對……媽媽。

——

“不對哦。”棕發的男孩認真地看着面前争執的人們，出乎所有人意料開口。

見大人們都将目光轉向了自己，天性懦弱的孩子瑟縮了一下，因為面無表情的緣故只有一直注視着他的茱莉亞與面前走過來蹲在自己身前的九代目發覺。

“如果說‘敵人’為什麽離開的話，你們說的都不對哦。”他歪歪頭，仿佛沒有看到其餘人因為自己突然出聲而神情各異，只是聲調軟軟地同看着自己的大人們解釋着，“那個人……雖然不能看到正臉，但是那個人是我知道的某個人——是把我關起來的人。”

綱吉努力思考着，幾歲孩子的小腦袋并不能揣測出黑泥下男人的真正目的，于是張張口欲言又止。

“不用顧忌什麽，”發覺到孩子的猶豫的Timoteo安撫道，“沒關系，Tsuna，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吧。”

綱吉抿了抿嘴，盡力不讓自己躲到身後茱莉亞的裙子後面，“我覺得，他是來‘看’我的。”

“是嗎？”出乎意料地沒有多問，Timoteo只是摸了摸綱吉那頭手感頗好的棕發，看雖然說話——這個稍後研究——但綱吉實質上還是不适應這樣多人的環境不太适應，“Tsuna要去看看迪諾嗎？”

原本因為搶救後的各種原因而禁止Tsuna進入迪諾的病房，因此這一詢問對于綱吉來說還是頗具誘惑力的。

即使願意張口也不願多說話的綱吉抿着嘴，嚴肅地點了點頭。

Timoteo站起身來，遞給守護在後方的茱莉亞一個眼神——自從前些天的事件過後少女就不願再離開小少爺三米。

意會到Timoteo意思的茱莉亞上前一步，俯下身來輕聲詢問小少爺的意見——對方同以往一樣只用拉扯她的裙角來表達意願——之後，便牽起綱吉的手轉身離去。

會議室中奇異地保持一片平靜。

因為獨子尚且在彭格列總部昏迷尚且不便移動而暫時寄居彭格列的恩佐·加百羅涅咳了一聲，才算是打破僵局。

“如果按照Tsuna的說法，”他的視線詭異地飄了飄，“那麽我們幾乎就能夠确認對方的身份了。”

既然是為了Tsuna·Vongla而來的話，大概率是曾經對Tsuna進行實驗的家族，科裏哀。

“這件事的後續就請交給我們吧，”出聲的是九代岚守Coyote，“彭格列定然會給加百羅涅一個交代。”

自始至終都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懶懶地用手撐着臉，說實話比起待着這他寧願蹲在寶貝兒子邊上看着他以期對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而不會哭鼻子。

“那就拭目以待咯，”他混不在意地擡了擡眼皮，心想反正最後加百羅涅只需要在彭格列的輔助下neng死那些膽敢讓他兒砸受傷的雜碎然後從中獲取大量利益。

你說他？

他只要看到自己家兒砸蠢蠢的笑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