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目标65
綱吉是真的很少見到茱莉亞這幅裝扮。
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姑娘總是整潔的乖順的, 雖然在一衆黑西裝兄貴中總顯得瘦小而孱弱, 但如果有誰真的以這個标準去評判對方的話定然會吃上大大一個苦頭。因此幼年時他一度認為茱莉亞和彭格列的大家一樣, 是無所不能的人物。
這與性別無關與年齡無關, 只是因為身邊一直有這樣一個人, 在孤獨的時候在一個人忍耐痛苦的時候在需要他人的時候, 能夠探知自己心意并将自己的心願達成的人。
她就像是一種象征，在綱吉回頭時總有人在等待他在守護他的象征。
而作為整天整天都跟随在綱吉身邊的人, 即使是名義上的父親亦或是愛護自己的叔叔們都沒有茱莉亞同他相處的時間多。
因此綱吉真正對外界作出的第一個反應實際上是拉住亦步亦趨跟着自己的少女的裙角，第一次說話是結結巴巴地叫着[茱莉亞]，第一次牽動嘴角學會[微笑]是在得到茱莉亞遞給自己草莓小蛋糕的那個下午。
毋庸置疑的, 對于他和茱莉亞雙方來說, 彼此都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這種重要性是驅動着他在得到[茱莉亞·波維諾背叛彭格列]這一情報作出的第一反應并非因此消沉或是其他, 而是下意識認為定然有什麽難言之隐。
這個人是不會背叛自己的。
他近乎自戀一般想着。
這個人連讓他受到一絲的損害都不願，又怎麽會背叛他呢？
他是如此篤信着。
以至于在看着茱莉亞走過來的時候擔憂地皺起了眉。
雖然綱吉是因為擔憂——擔心對方的任務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但是一旁看着傑諾卻顯然并非如此解讀綱吉的面目表情。
他笑了笑，又很快将嘴角的幅度抹平, 拉着綱吉哥倆好地“勸慰”了幾句, 然後輕輕将身側的少年推向站在前方的茱莉亞。
披着長發的姑娘突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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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綱吉也在這溫軟的笑容下愣了一瞬。
在綱吉走向茱莉亞的時候, 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鐘表。
“請看着它，少爺。”
這終于讓綱吉感到一絲的不對勁。
——自他接受瓦裏安開始，茱莉亞就将對他的稱呼從[少爺]更改成為[大人]。
雖然自己也有問過原因，帶着笑意的女性卻只是豎起一只手指于唇畔。
“這是秘密。”
她這樣說。
而現在, 她重新稱呼自己為[少爺]。
敲門聲響起了。
Timoteo難得用了兩秒鐘來思考這個時候誰會來敲自己的門。
Coyote今天剛來過, 順帶過來的還有剛剛做完任務的自己的雷守。其他人幾乎都在外執行任務/度假——這也是為了讓孩子們更好地施展手腳, 連他過幾天都要去日本玩玩。
而家光這幾天按理來說也不會有什麽事情找自己，綱吉也暫時不在總部這邊。
那大概就是我們的好朋友，不對，是他的老朋友，Reborn了吧。
因此他作出的反應只是手下頓了頓，連頭都沒有擡起來。
“ciaos~九代老大。”
果不其然，熟悉的嬰兒聲從身前傳來。
“ciao，Reborn，”他擡起頭，“午安。”
不知何時來到桌前的殺手先生取下帽子行了一禮，“那麽，事态緊急，我就單刀直入了。”
Timoteo停下筆，看着端着一臉嚴肅的殺手。
“請看，”Reborn遞過一份資料，“我從相關者手中獲取的情報。”
他仰着頭看Timoteo翻閱并算不上多的紙張，壓壓帽子繼續道，“我的建議是立刻停止計劃，讓茱莉亞·波維諾撤回。”
“我們恐怕并非在追求無關緊要的真相，而是在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呵，低劣的幻術。”
腦海中傳來某人的聲音。
綱吉眨了眨眼，在視線再度接觸到面前的茱莉亞的時候垂下了頭。
他停止了前行的腳步。
“怎麽回事，骸？”
并沒有意識到，或者說是擁有讓旁人羨慕嫉妒恨的特殊幻術免疫體質的少年裝作被幻術催眠的樣子在意識中詢問不知道什麽時候探頭過來的六道骸。
卻只得到對方一片kufufu的笑聲。
不是我說，你這樣是交不到朋友的阿骸。
一邊在意識空間中戳着別別扭扭的友人，綱吉也不忘觀察外界。
有人從身後走了過來。
如果沒有別的人進入的話此時此刻走過來的就只能是一個人。
傑諾·斯內卡。
少年繞着眼中無神面目呆滞的少年走了兩圈，突然捧腹大笑起來。
“彭格列。”他口中喃喃着，像是見到什麽令人發笑的東西一般歡喜，“彭格列啊哈哈哈哈哈。”
“這就是愚蠢的、自大的彭格列啊哈哈哈哈哈。”
幾乎要在原地跳起舞來的少年激動地揮着雙手，那樣子簡直就像是癫痫病人一般。
最後他整張臉都湊到綱吉面前，從下至上露出一個撕開僞裝的滿是惡意的幾乎将嘴角扯到耳邊去的笑。
“恭喜你，Tsuna閣下。”
“你在看什麽呢，”穿着豔麗和服的男人手執煙管站在巨大的機械前。他側着身子看向空無一人的來處，半晌後自那條漆黑的道路中走來一個穿着白色和服的男人。
“阿、阿銀什麽都沒看，”坂田銀時說着走近曾經的同伴，“倒是矮杉你，怎麽還穿着和花街的太夫一樣的衣服啊。”
他咂嘴搖頭，“你這樣是會被逐出師門的。”
聞言低着頭的男人挑眉看了他一眼，卻也沒多說什麽，只是輕聲笑了一下。
“好了，不要來刺激我了。”他就像是說着什麽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到現在你應該也發現了吧，我們身處于不同的時代這件事。”
正朝他走過來的白發青年腳步頓了頓，一臉煩躁地撓了撓頭。
“這種事阿銀當然知道啦。”他說，“從看到你這家夥的第一眼本大爺就知道啦，我那邊的高杉才沒有變成太夫大人呢。”
回答他的只有男人淺淺的一笑。
這就是坂田銀時覺得渾身上下都難過的原因了，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尚且與友人。。好吧那家夥最多算得上是半個友人，他只不過是看在老師的份上才關照那家夥的！總之他尚且和那家夥算得上是同伴，對方雖然又傲又嬌但在面對着同伴的時候倒也說得上是冷靜。
但是現在面前披着高杉晉助的人卻不是這樣的。
他就像是一只被束縛在名為[高杉晉助]軀殼中的野獸，狂暴而充滿惡意地注視着外界的一切。
如此可怕，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的區別過于懸殊，以至于在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他就辨別出對面的男人并非自己熟悉的那個高杉晉助。
在這之前他尚且能夠用什麽平行世界啦之類的理論來說服自己，但如同他了解這個人一樣，這個人對他也是相知甚多。
于是披着人類外殼的美麗野獸張開猙獰的笑，緩緩同他說出真相。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高杉晉助。”
一只眼睛被白色紗布包裹着的高杉晉助告訴他，“是你未來世界的[高杉晉助]。”
“原本這個計劃就是在茱莉亞·波維諾彙報自己偶爾會失去意識的時候匆匆定下的，但鑒于表面上并未有什麽損傷我們還是制定了現在的計劃。”
“從當時我手中獲得的材料來看這一計劃也是必要的一環。”
“Tsuna幼年被強行在體內植入了不同的火焰，而當時因為預防過于強大的火焰您将之封印。”
“而随着Tsuna年齡的增長，原本并未完全封印的火焰也開始逐步沖破封印——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但是随着火焰的使用，Tsuna自己本人或許并未發覺，他體內的兩種火焰呈現相互争鬥生長的模式。如果任由這樣發展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死于火焰争鬥或是生長過度的膨脹，或者說是爆炸。”
“雖然封印部分火焰和通過讓他繼承瓦裏安來使用火焰能夠解決燃眉之急，但是這并非長久之計。”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解鈴還須系鈴人’。在馬文·艾斯托拉涅歐在北歐的廢棄基地中，我們得到了他是現在這種情形的造就者——或者我們可以猜測這實際上是他當年的人體實驗中的一部分。并且，這個男人正準備‘奪回’Tsuna并讓Tsuna體內的兩種火焰重歸于一。”
“嘛，這種事情居然要讓敵人來做在我看來彭格列後勤部應該由部長帶頭自殺。”用軟糯聲調說着可怕話語的嬰兒先生摸了摸不知道為什麽今日格外好動的寵物列恩，心頭也不免浮上一絲浮躁。
“嘛嘛。”Timoteo稍事勸慰（？），“後來不是探測出了茱莉亞體內的控制彈了嗎？就算他們将功抵過吧。”
Reborn這才嗤笑了聲，“抱歉，九代目。我們繼續說。”
“後來證實茱莉亞·波維諾被控制彈所控制，如果不是從高杉手上得到在黑手黨學院時最後Tsuna的血液最終還是外流——通過與馬文埋在Tsuna身邊的棋子——的情報，我們要想到已經停止生産多年的控制彈大概還要花費一段時間。”
“由此我們制定了這個計劃，由茱莉亞·波維諾潛入馬文·艾斯托拉涅歐身邊竊取能夠讓Tsuna恢複正常的方法，并在這段時間內将Tsuna轉移到日本并盡量減少他使用不屬于自己的力量的機會。”
——原本是這樣的，只不過半途被一只鳳梨插手讓某個傻乎乎的小弟子得知了某些想要隐瞞着他的事。
“但是。”Reborn的神色越加凝重，“在看到我提交給您的這份情報之後，想必您也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他說道，“請務必中止，不，請取消現在正在進行的這個計劃。”
但此時此刻，名為Tsuna·Vongla的少年已經被名為敵人的物種抱在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