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 =今天好忙,幸好日更趕上了。

☆、戰鬥

瞧這喪屍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賤樣兒,八成是一個進化過一次的喪屍。

“怎麽辦?”問這話的姑娘聲音在顫抖。

“砍它丫的!”言葉一咬牙,沖了出去,揮手就是一鋤頭——

剩下的妹子目瞪口呆。

夏葵緊跟其後,乘着喪屍還沒從言葉這一鋤頭給的震撼中醒來時,又俯身朝着喪屍的膝關節狠狠砍了一斧頭。

在場的妹子表示自己看到這一幕之後也覺得自己膝關節疼!

前面的兩人為大家做了最好的示範。沒有時間擔心和害怕,女生們忘記了種種遲疑,紛紛揮着武器沖了上去。拉到了喪屍全部仇恨的言葉此時正在東躲西藏,見妹子們沖上來心頭一喜,喊道:

“我來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們趕緊打啊——”

說着,為了防止OT她一邊跑一邊轉頭朝喪屍淡淡一笑,轉頭,揮臂,又是狠狠一鋤頭!

這下仇恨不會轉移了——喪屍明顯極度不滿這種朝臉招呼的猥瑣流,怒吼一聲,緊緊跟上。言葉撒腿就跑。後方的妹子也吭哧吭哧地追着喪屍跑。于是就形成了這樣的畫面:言葉在前方拿着鋤頭狂奔,後面緊跟着的是怒火值達到MAX的喪屍兄,最後方是五個妹子邊跑邊喊“站住——站住——”

真是放得一手好風筝!

所以八個男生解決完三個進化版喪屍之後再來關注女生的戰局時就成功地被驚呆了。女生們雖然在吵架時候有些兇殘,但平時還是很溫柔的。于是這就是男生們第一次見識到女朋友們彪悍的一面!

#還我溫柔可愛善良的女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你們快來幫忙啊!”女生極度不滿男生們的劃水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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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男生們仿佛大夢初醒,積極地參與到戰局中。雖然有些累了,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對付這只喪屍的時候更猛、更快、更狠!

他們才不會承認自己被女朋友吓到了呢!

當然,最後的“人頭”被言葉拿去了。喪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放棄了繼續追殺言葉開始胡亂逃竄。言葉看準時機,一個大跨步上去,一鋤頭從背後挖斷了喪屍的腦袋。

KO!

“耶!”女生相互擊掌,仿佛完成了一項偉業。男生們相互對視一眼,苦笑連連。

确定不會再有喪屍蹦出來後,隊長吩咐兩名男生留守在院子裏,讓他們一邊将院子裏竹筐中的幹菜裝進早就收拾好的大袋子裏,一邊為其他隊員放風,以防“不速之客”。

在民居內的探索速度很快,大概是民居的主人早已變成喪屍被隊員解決的緣故,一行人的探索并未受到什麽阻礙。

這家的主人和言葉小時候在農村所見的農民一樣,完全地依靠着自然的供養而生存,因而對未來可能産生的自然災害有着最保守的估計。和交通便利的城裏人不同,他們習慣于在家中囤積糧食,以防可能遭遇的不測。這樣的習慣在特殊時期的确能為他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奈何沒有撐過末世,早早變成了喪屍,反而便宜的後來的人。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小黃雀們在民居左側的廂房中找到了一個糧倉,裏面存儲着去年的陳米。糧倉寬約三米,長四米,高度目測也有兩米左右。小學算數告訴我們這個糧倉的容積有二十四立方米。

如果它裝滿糧食……想到這裏,隊員們歡喜地快給它跪了。哦,不,是頂禮膜拜。他們現在心情就和平白在大街上撿了五百萬一般。

高興之餘,隊長派兩名隊員前去報告軍隊,讓他們派人來清點。剩下人則死守在這裏,順便讨論讨論要小組自己人私藏多少比較合适。

報信的人去了,剩下的人無聊起來。于是他們決定将這座民居搜刮完。兩個男生守着糧倉,其他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廚房,驚喜地發現這裏還有一大缸米和不少新鮮蔬菜。

——改革開放好!咱農民的生活有了極大的改善!

隊員們現在覺得哪哪都好。

再想到山裏人能在這個地方安家,想必這裏的環境能夠滿足他們生活的各種生活條件。如果是這樣的話,附近有沒有可能還有人家居住呢?為了防禦山中的猛獸,以及降低基礎設施的成本,幾戶人家應該集群而居的……吧?

似乎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隊長将女生們留在這裏看管戰利品,領着剩下的四個男生去了屋後。顯然他現在很放心女生們的戰鬥力。

隊長走了,屋內的空氣也變得快活了起來。大家圍坐在一片空地上,享受末世裏難得的惬意時光。

一坐下來,大家就開始聊起了天——自從爆發喪屍之後就徹底斷了網絡,自然也沒辦法掏出手機各玩各的。聊天是一個拉近人感情的好方法,很多時候關系的遠近親疏也能從聊天這項社交活動中體現出來。

比如說現在:一個妹子扯着言葉的袖子們:“诶,小葉啊,你以前是練過嗎?我看你動作很靈活啊!”——這樣自來熟真的好嗎?

還有這個,唉聲嘆氣地問道:“小葉,你是怎麽辦到的,我看見喪屍怕的要死,兩腿直打哆嗦。你真厲害!”——飛奔的時候腿沒機會打哆嗦。

還有更絕的,這位似乎是隊長的女朋友,她幹脆問道:“葉啊,你會不會什麽功夫啊,能教教我們嗎?”——我也想學。

言葉覺得自己在末世之後忽然發掘出了性格裏的新屬性——悶騷。雖然心裏吐槽吐的很歡快,但是現實中她的表現是這樣的:

“是啊,從小就去軍營裏玩。所以學了一點。”

“我也好害怕。可是怕有什麽辦法呢,如果那時候不反擊,大家可能都成為它的午餐了。”

“會一點強身健體的功夫,你要學的我回去教你。”

夏葵在旁邊見證了言葉的人氣從“小透明”到“小粉紅”最後變成姑娘們的“男神”。真是活着活着就活成了自己想要嫁的男人的模樣。

有句話叫做:一張一弛方是正道;古聖人告訴我們:福兮禍相依,禍兮福将至;甚至在小的時候,父母就經常告訴大家:別得瑟,小心出事。

現實仿佛在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我們:“有句話”、“古聖人”、和“父母”的話經常是對的。

所以,輕松完之後沒多久便看見報信的兩個男生以及守着米倉的兩個男生被陌生男子制住,簇擁着其他兩男兩女走過來時,言葉非但覺得沒那麽驚訝,有那麽一瞬間她還感嘆了一句:這場面似曾相識……在哪裏見過呢?哦,港劇!

眼前的陌生男子們可以忽略不計,往往在這種情形中親自綁人的人都是小喽喽,不值一提。被簇擁着走來的那兩男兩女是老熟人了,正是言葉和夏葵昔日的室友——安雯和韓珊珊,旁邊陪着的是她們的男朋友阿凱和劉炎。

真是冤家路窄。

言葉為了躲避這幾個人,和夏葵一起專門找的野隊。如此戰戰兢兢,最後還是遇上了。讓人不由感嘆一句無巧不成書啊!

安雯和韓珊珊這時候也看見了她倆,眼睛一亮。認真觀察她倆面部表情的言葉自知要遭。

墨菲效應再次證明它的準确性,當你覺得要遭的時候——那八成是真的要遭了。

不知道是否因為談戀愛會讓女生變美,還是異能和權力的加持,亦或者軍隊對異能者的優待讓她覺得自己高人一籌——反正安雯褪去了往日自卑和不自信所帶來的沉寂,如翡翠被上好的工匠去掉表面的雜質,變得熠熠生輝起來。

當然,對手的順利對于己方來說就是不幸。所以當安雯一挑眉,諷刺道:“喲,瞧瞧這是誰呢。夏大小姐,言姑娘。不是很厲害嘛,怎麽淪落到這群野雞一起在泥土裏撲騰了?”

“說誰野雞?怎麽說話呢!”言葉猜測安雯拉仇恨的技能點到了滿點,這一開口就是大招。

末世來臨之後已經很努力收斂自己脾氣的夏葵遇到熟人也忍不住爆了:“都新時代了,哪兒來的姨太太。”這位也是不省心,直接諷刺安雯得志便猖狂的做派。

言葉卻覺得暢快極了。

從安雯覺醒異能之後,她和夏葵就一直低調做人,生怕被找麻煩找到頭上,如下水道的老鼠,活得灰頭土臉,戰戰兢兢。如今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先出口氣再說!

如魯迅先生所言,她也承認,她真的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安雯和韓珊珊這兩位昔日舍友的。說她記仇也好,說她小心眼也罷。就從當時她和夏葵冒着生命危險下樓補給,兩人為了食物将她們關在門外,任她們自生自滅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兩人的心已經壞了。四人之間的仇無法輕易解開。

她始終記得小時候父親教導她的: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如果用夏葵的語氣來闡述這句話,那應該就是:什麽,敢欺負老娘?還講什麽道理,打你丫的!

當然,在一個人試圖用語言攻擊別人的時候,也要謹防對方惱羞成怒用暴力進行反擊。

某位小喽喽為了讨好大哥的女朋友,擅自上前準備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教訓。顯然,這位小哥似乎有些憐花惜草的毛病,一個大巴掌對着夏葵這如花似玉的臉如何也揮不下去。

感謝他的猶豫,言葉瞅準時機,一把拉過夏葵,将她護在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危機

小隊的六個女生靠坐在了一起。趁着安雯正在大發雌威、指桑罵槐的時候,隊長女朋友低聲道:“等會我們幾個攔住他們,你倆快點跑。往後山跑,去找隊長他們。”

其他女生聞言,都微微點頭,并未有一人産生不同意見。言葉和夏葵都愣了,幾秒之後打心底湧起一股熱流。

如果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衡量,她們和這個姑娘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只是偶然間待在一個隊中罷了,說不上有什麽過深的交情;反而幾乎将她們逼上絕路的安雯和韓珊珊,是她們朝夕相處過一年多的室友。

世間的事情要怎麽講呢,不能完全用簡單的、武斷的标尺來度量每一個人。你永遠不知道在自己落難的時候,誰會“痛打落水狗”、誰又會毫不遲疑地伸出援助之手。——這大概就是人生的奇妙之處。

夏葵的感受尤其深刻。她知道這些姑娘曾經在隊長女朋友的帶領之下有些孤立她——她也覺得很尴尬。為了不因為自己的原因造成小隊的矛盾,她盡量收斂自己的脾氣,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難受麽?憋屈不?——不,她想,如果她的男朋友将一個曾經有過些許瓜葛的女生拉進隊中,她也會覺得心中非常不舒服。她不敢拍着胸脯說遇到“情敵”危險的情況,她會不計前嫌地幫助這個曾讓自己尴尬不已的女生。

許多人,尤其是男生,在談到“女生間的友誼”時,會不屑地撇撇嘴,意味深長地感嘆:“你們女生啊……”

他們或許礙于面子沒有直接說出來,但仍然會讓聽到這話的女生覺得很不舒服。我們女生怎麽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女生之間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和好朋友斤斤計較;他們覺得女生宿舍的室友之間很難相處;覺得很多女生玻璃心、公主病,和其他女生的友誼其實也只是“陪襯與被陪襯”、“別有用心”的集合體。

所以最仗義的、令人贊嘆的是“兄弟情”。說起“姐妹情”,不免有人想到古代後宅“姐姐妹妹”的稱呼;想到後宮裏妃子娘娘們一邊勾心鬥角一邊笑吟吟地相互互稱姐妹;甚至想到有着十幾年友情兩個的女生為了一個優質男生相互翻臉,鬥雞似的風度、體面都不要,瘋狗一般亂吠?

——都不是的。

女生,或者說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或許她們有的時候比誰都小氣,但有的時候,甚至比男生之間的“兄弟情”還要更加的令人震撼。“女”賦予她們不同于“男”的特質,但是抛開這些不同,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忽視,女人先是“人”,才是“女人”。

人類擁有的對于親情、愛情、友情的渴求,女人亦是。

沒有時間再猶豫了。言葉和夏葵明白,如果這時候不逃出去的話,她們不但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隊友們的一片好心。

隊長女朋友,言葉和夏葵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向她倆使了個眼色。言葉心中默念“三、二、一!”,之後奮力從先前已經觀察好的縫隙裏沖了出去,夏葵緊跟其後。

應和着姑娘們的行動,趁着敵人驚訝的那一刻,被制住的幾個男生也拼命掙紮。——場面徹底亂了。

為了防止安雯使用異能,隊長女朋友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直接将她撲倒在地方,末了還不放心,抱着安雯在地上打滾兒。

劉炎驚呆了。顧不上跑掉的言葉和夏葵,他試圖将兩個女人分開,奈何徒勞無功,只得在旁邊幹看着。他忽然不合時宜地想到,這場面,似乎前幾年在一個叫做《奔跑吧,兄弟》的節目中看到過,這個環節叫做“撕名牌”,是這個綜藝節目的黃金環節。當時其中一個女生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幹掉了很多對手……

如果隊長女朋友不是忙着和安雯大戰的話,她一定會欣慰地點點頭,再摸摸敵人的狗頭。

那麽,言葉和夏葵的逃跑會如她們想象的那樣順利嗎?如果阿凱不是身體變異者的話。也就是說,當言葉和夏葵剛沖出去沒多久,阿凱就追了上來,像逮小雞似的一手抓住一個。

夏葵試圖求情:“阿凱,我們無冤無仇,咱們也不用這樣吧?這一回就放我們走吧,啊?”

阿凱平日的沉默寡言在此刻尤為可恨,他只甩出了兩個字:“不行。”

言葉和夏葵徹底啞火。

夏葵轉過頭看了言葉一眼,仿佛下了什麽決定一般,她朝言葉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你——快——跑!”

言葉心底一沉。下一秒,她見夏葵狠勁咬住阿凱的手臂。刺骨的疼痛讓阿凱下意識放開了對言葉的轄制。言葉轉身就跑。

她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耳邊傳來夏葵的慘呼,接着是阿凱大聲的咒罵。

不能停!不能停!她覺得有什麽從眼眶裏流出,模糊了前行的視線。她覺得這一刻過的很慢,夏葵慘呼的聲音依舊在耳,她痛苦的心都快揪成一團。但她又想讓時間過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好讓她快點挨過這慘痛的時刻。

大腦像是最忠實的放映機,在這一刻不停在腦海中播放出有關夏葵的、她們曾經經歷過的片段。她看到夏葵初到宿舍時,被大波學長簇擁着進門,女王巡視領地一般,星光璀璨、光芒四射,美的不可方物,整個人仿佛散發着光芒;她看到夏葵在安雯和韓珊珊低頭退縮的時候,拿起那把她們自制的武器,铿锵有力地說“我陪你去”那副堅強、仗義的模樣;她看到夏葵明明很尴尬很難過,但是為了隊伍的和平低頭妥協的模樣……

最後,畫面定格在了夏葵下定決心自己留下,讓她逃走時給她的那個眼神——

她不敢想象、也不願意想象夏葵落在那批人手中會有什麽後果。

她現在只能跑、只能跑……

民居房後還有路,她知道自己若是沿着路跑,很有可能會被後面的人追上。她不願意去找隊長他們,她心裏很清楚自己的隊伍和敵方戰鬥力之間的差距。小隊和安雯她們無冤無仇,安雯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将他們趕盡殺絕的地步。小隊隊員并不少,也不會任人宰割。最壞的可能就是安雯的隊伍搶走了糧倉裏的糧食和其他物資,小隊空手而歸。至于小隊隊員,言葉估計最有可能的處理方式就是将他們放掉。

但是如果她找到了隊長——面對強大的、有異能者的隊伍,隊長到底是以全隊隊員的性命做抵押救她兩人,還是為了保護隊員的安全将她們交出去?

言葉不敢賭。她不願意将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中,更沒有考驗人性的那個興趣。

她一路狂奔,絲毫不敢停下腳步。為了不留下痕跡,她總是朝着枝桠茂密、樹木叢生的地方竄。樹枝劃破了她的臉頰和手掌,她卻毫無知覺。

無數事實證明,人在慌亂的時候,是真的不帶腦子的。

她一直謹防身後的敵人,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退路。所以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她實在跑不動了,身後沒有別人追擊的聲音。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安全了。只是,當她喘完氣,平複過心情之後,再擡眼打量周圍的環境時,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迷路了。

由于是一直往枝葉繁茂的地方跑的緣故,所以她現在停下來的地方,樹木的枝幹和樹葉的品相和最開始時她無意間觀察到的已經大不相同。起初,樹木的種類大多以灌木和小喬木居多,平均高度并不高,最高的樹木堪堪與她差不多高。然而将近兩個小時的亂竄之後,周圍的樹木的高度已經上升到将近二三十米,樹葉也不甘示弱,面積普遍有一把扇子那麽大。她剛剛環視了一圈,發現有的樹的葉子的大小堪比芭蕉葉。

郁郁蔥蔥的綠葉遮蓋住了天空,偶爾溜進來的陽光和空氣中的微塵在丁達爾效應的作用下形成一道道光柱。滿眼都是各式各樣的綠色,純粹地近似夢幻,言葉覺得自己進入了桌面壁紙所能描繪的世界。

沉積了不知道多久的樹葉在地上發酵,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袅袅的蒸汽。植物光合作用所産生的水份使空氣潮濕,言葉的腳踩在樹葉上,發出黯啞的響聲。

周圍沒有風聲,沒有樹葉響動的聲音,也沒有鳥鳴,一時間寂靜的可怕。言葉能夠清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她很緊張。長途奔襲之後的雙腿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有時候,絕對的寂靜比喧鬧更加可怕。她趴在地上靜靜地觀察,半晌之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遭遇到了最壞的情況——

這片林子中,沒有生物!

連那些平日在地上辛勤勞作、不停搬運食物的螞蟻都沒有,更別說夏天的森林裏不可或缺的、叽叽喳喳的鳥兒。

言葉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她無可奈何地苦笑,自己到底是得罪了那一路神仙,才會倒黴到這個程度?這時候,肚子也開始鬧起了脾氣,叽叽咕咕地唱起了“空城計”。

作者有話要說:

☆、信念

怎麽辦?

她掙紮着站起來,明白此刻不是任由她崩潰的的時候。她必須要找到食物和出去的路,再想辦法看怎麽救出夏葵。

如果能覺醒異能就好了,哪怕只是身體方面的變異,也好過現在這副手無縛雞之力的薄弱身軀。言葉緊接着又搖搖頭,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哪有那麽容易?若有這般簡單,全中國十幾億人口,也不會才覺醒了幾千人。

她将紛亂的思緒從腦海中趕走,避免占據大腦CPU而浪費現在已經所剩不多的能量。

言葉轉過身朝自己來的方向走,一邊前行一邊觀察周圍環境。大概十多分鐘,她猶豫地停下了腳步——眼前樹葉的樣子并沒有什麽改變。她轉了一個方向,朝左手邊繼續前行,一個小時之後,她終于無可奈何地停住。

按照常理,由于光照、氣候和水土的差別,一座山坡上不同的地方會生長不同種類的植物。然而言葉在步行的這一小時內,也曾爬過山坡,下到河谷,最後回到的地方卻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蒼翠欲滴的綠色和寂靜無聲的樹林,唯一的、能夠自主運動的生物只有她自己。

她猜測自己是繞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原地。所以她在休息十分鐘之後,重新站起來,安慰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胃,選定一個方向繼續前行。這一次,她準備照着一個方向走到底。

又是一個小時,她又一次看見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樹木和大地,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自己最壞的猜測已經實現:這片奇怪的樹林,形成了一個迷宮,亦或者是曾經在小說中看見過的“沒有人帶路就出不去”的八卦陣,不然就是其他的什麽鬼東西。——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被困在了這裏,肚子餓的要命,整個人疲憊不堪,已經沒有精力再走出去了。

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躺在了被落葉鋪的厚厚一層的地上,擡頭看着已滿是晚霞的天空。末日到來之後,社會秩序混亂,人人自危,當然也就還沒有心思再去工作,因此工廠停工、設備廢棄。沒有了源源不斷排除的工廠廢氣,天空自然也就恢複原本應該有的蔚藍和潔淨。

言葉看着眼前的美景——綠樹、夕陽、遼闊無垠的天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伴着這樣的風景,想來也不算辜負。

死後的世界會是什麽樣子呢?會不會有牛頭馬面來接她?她能不能不要那麽急的去投胎,她想先問問自己的父母在哪裏,問問夏葵此時的情況。想到這裏她忽然開始糾結起來了,是期望能和親人好友在地下相見呢,還是盼望他們此刻好好地活着?

她覺得自己太累了。從得知爆發喪屍、末世降臨,到現在,一直腦海中的神經都緊繃着,不敢有一刻的松懈。父母不在身邊,她不能如小姑娘一般受了委屈就撲進父母的懷裏,潇潇灑灑、不顧一切地哭一場,哭過之後萬事大吉;也不能将心中的害怕、苦悶告訴夏葵,因為她知道,夏葵心中也有相同、甚至更多的不安和恐懼,夏葵一直把她當成末世裏的精神支柱,所以自己更要堅強,哪怕只是假裝;男朋友呢?在她的選擇裏還沒有這個選項……

言葉想着想着忽然莫名其妙地笑起來,想想她死後,若是遇到了親戚和朋友,大家聊起自己死因的時候,她要怎麽說?坦率誠懇地說是餓死的麽?不是被敵人弄死、不是變成喪屍被殺死,也不是在和喪屍的戰鬥中去世,而是——餓死?

想想都覺得滑稽。她也不去深究死後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奈何橋和黃泉路,喪屍和異能都出來了,這些東西如果存在,也沒有什麽好驚訝的吧。

她越想越覺得死是一個好結果。俗話說的好,一死百了,早死早超生。她忽然就明白了那些自殺的人的想法:當一個對自己未來的預期足夠悲觀的時候,也就是說,這個人覺得未來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期待,或者是期待的東西不會來了的時候,就選擇這樣的方式任性地、簡單粗暴地讓人生這個游戲GAME OVER,同時豪氣萬丈地對命運這個傻逼說:“特麽的這個游戲老子不玩了!”

當然,更多的時候,命運會斜着眼撇他一眼,不屑地說聲:“傻逼”。

言葉想到這裏,扶着樹掙紮着站起來。她自認為不夠聰明,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傻。如果她的命運是活潑亂跳地活到二十歲,再莫名其妙地死在一片裝神弄鬼的樹林中的話,那她好歹也要掙紮一番,明确地抗議這見鬼的安排,免得命運這鬼東西還認為人類遇到挫折就這點兒出息。

況且,他記得爸爸最讨厭的就是放棄自己生命,放棄最後的掙紮,放棄最後一絲希望的人了。她是爸爸的女兒,她不能讓他失望。

她的命是隊友和夏葵換來的,現在這個時候還輪不到自己糟踐!

她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枯枝,拄着歪歪斜斜地往樹林中央走。她不再想要逃走,反而對于這片奇特的樹林興致勃勃:既然它将自己圈在這裏,那她倒要看看它究竟是個什麽鬼!

人在死前總會有那麽一種不顧一切的灑脫。說白了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更難聽點兒還有“死豬不怕開水燙”。所以言葉這時候也不再費心思擔憂什麽其他的、可能出現的危機,而是遵循“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樣的小學數學知識,從容地一步一挪地向前走。

大約半個小時時候,言葉終于挪到了樹林的中心。之所以說這裏是樹林的中心,是因為這一片寸草不生,一棵植物也無,泥土成深沉的黑色,和剛經過的茂密的樹林以及蔥茏的綠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言葉丢掉了拐杖,繼續向前行走幾步,駭然發現這片黑土的中心,坐落着一口古井。奇了怪了。這地方真是不能以常理來論斷。這樣偏遠的山林中,怎會有一口井?這井被砌的規規矩矩,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自然形成。它應該有些年頭了,井口的方磚上密密麻麻地長滿了青苔。

言葉上前,跪坐在井邊,伸手小心翼翼地從磚上扣下來一片青苔,打算仔細觀察。誰知道青苔剛離開井口沒多久就自己枯萎,言葉手中只剩下焦黑的一團。

她扔掉這團焦黑,探着身子朝井內打量——這井不知道有多深,反正肉眼觀察的結果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如黑洞一般。她“喂”了聲音,連個回音也沒有。

言葉徹底沒了興趣。她辛辛苦苦挪到這裏,就只有一個破井和這些個奇奇怪怪的草?當然,她知道這些都違反她曾經所知的生物規律,心裏明白這一切都透露着不與尋常,可這些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她僅有的那點興趣已經如顫顫巍巍的火燭,被不知道哪兒來的等“噗”地一聲熄滅了。

言葉大大咧咧地躺在這片寸草不生的黑土地上。她一會兒盯着将要迎來黑暗的天空,一會兒轉頭瞅瞅側面的樹林,與身體的愈漸虛弱相對的是愈發靈敏的思維。

清晰的思維也帶來相應的後遺症:她真的好餓。整個胃中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它翻滾着、叫嚣着,灼痛感忠實地通過神經傳導到大腦,于是腦門兒也開始發痛。

言葉小時候聽爺爺講過紅軍長征路上的故事,一路上的條件艱苦萬分,有時候找不到食物,無奈之下去挖草根和樹皮充饑。小言葉當時天真地問:“那樹皮和草根好不好吃呀?”爺爺笑道:“那個時候,能有吃的都不錯了,哪還管好不好吃。”

言葉想到這裏,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她目光灼灼,如餓狼般盯住了井口方磚上的青苔!毫不猶豫,言葉連滾帶爬地移到井邊,抓起青苔就往嘴裏塞。

謝天謝地,這青苔并沒有什麽怪味兒。反倒帶着一股青草的香味,更絕的是,這草在冰箱凍過一般,冰冰涼涼的,打喉嚨咽下去的時候有一股冰涼之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作祟,言葉覺得自己火燒火燎的胃部得到了極大的撫慰。

永遠不要小看一個“準.餓死鬼”的飯量,言葉一不小心之下将井口的青苔禍害一空。望着幹幹淨淨的井口,吃飽喝足的言葉竟然還有點兒小尴尬。

暮色四合,周圍的空氣漸漸地帶上了涼意。言葉不敢在井邊這片寸草不生的黑土地上多待,雖然她也不願意在那片古怪的樹林裏過夜,但想着相比,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到了樹林裏,找個一棵較矮的樹,手腳并用地爬上去,找了個枝桠作為今天晚上的床鋪。

入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小時候在農村淘氣和小夥伴們用來偷野果的技能,竟然在這個時候成了她的保命絕技;反而是下過苦功夫的英語、計算機,在末世裏毫無用處……

這會是一個安靜的、祥和的夜晚嗎?

言葉睡到半夜,被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睜眼一看,一條碗口大的蟒蛇正盤踞在離她很近的另一個樹枝上正向着她獰笑,見她醒來,咆哮着朝她張開血盆大口——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是存稿箱君。

作者說她知道卡在這裏很不地道,所以下午18:00不出意外的話還有一更。

內容就是憋了半天終于快要憋出來的覺醒異能。

碼字兒去了。

☆、覺醒

言葉心跳驟停。

她的眼睛仿佛變成了一臺做工優良的精密儀器,将巨蟒的動作一幀一幀地放慢。然而大腦卻在此時罷工,完全不理會各個器官傳遞的緊急信息。

大腦和四肢嚴重脫節的後果就是言葉此刻呆呆地坐在樹枝上,眼睜睜地看着巨蟒越來越近。

這回死定了。她想,要不要閉上眼?萬一畫面太血腥呢。轉念又想,都這個時候了,血不血腥似乎沒什麽關系了吧。最終她明智地選擇了閉上眼睛。

一分鐘過後。

想象中的腥風血雨和滅頂之災并沒有如期到來。言葉顫顫巍巍地睜開了左眼,頓了一下又緩緩睜開右眼。

“啊啊啊啊啊!!!”那蟒蛇的頭就杵她面前,咝咝地吐着蛇信子,她竟能夠嗅到蟒蛇口中的腥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蟒蛇仿佛有着自己的情緒,它臉上的那種表情,是嘲笑嗎?

沒有時間思考。這一刻,身體中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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