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在之前已經受傷?所以自己才能誤打誤撞地保全性命?
那麽,能夠讓它受傷的喪屍,至少和它戰鬥力相當!
不斷靠近戰場,言葉愈發擔憂。相應的,大腦更是飛快的轉動。最終她不得不悲哀地承認,剛剛的這個猜測,是她所能想出的最合乎情理的猜測!
如果這樣的話,那可就糟了。
事實的确如此。大部隊在剛剛收到言葉綠色信號彈時,忍不住放松了緊繃的神經——在約定中,綠色意味着安全,從另一個角度講,他們暫時和危險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雖然基地的官員也一直警示大家一定要繼續保持警惕,但仍能他的臉上都能看到輕松。官員尤如此,更別說趕鴨子上轎、諸多不情願的異能者們!
他們忍不住低聲說笑起來,一邊感嘆自己的幸運,一邊嘲笑基地的信息有誤,勞師動衆,顆粒無收。
風起于萍末。危險的陰影就在人們最松弛時刻靠近。
直到被大力掃出去,下一秒發現自己的頭顱和身體分離之後,他們還忍不住在心裏問:究竟怎麽了?
在言葉趕到的時候,她只能看到已經化成冰藍色蟒蛇的小冰正在和高大威猛的喪屍殊死搏鬥,天空驚雷陣陣。忽然,小冰被喪屍大力一掃,狠狠地砸在了地面——
“小冰!”言葉飛快地撲到了小冰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 =晚上有課,今天早更
謝謝收藏和留言的小天使們,麽麽噠!
☆、大敵
被喪屍一巴掌拍到地上的小冰此刻看來并不好。在言葉的注視下,它的堅固的軀體上裂出了絲絲斷痕,似乎還沒從突然的墜落中緩過勁兒,它恹恹的倒在地上,聽到言葉的呼喊聲也只是微微轉動了一下眼睛。
言葉心疼的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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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再看那仿若泰山的喪屍,心中的疑惑終于得到了答案。但同時,心中忍不住泛起了苦澀。
才剛剛解決了所謂的高級喪屍,如今又來了一只愈發厲害的!不,事實上,她能夠面前解決前一只喪屍,未必不是托了這只的福!
言葉能夠想象這樣的場景:前一只喪屍遇到了比自己更高等級的喪屍,不敵之下被揍的筋骨斷裂。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回到老巢,一大早便又遇到另一波敵人,最後死在了比自己弱的多的人類手上。
它死的憋屈。言葉也委屈的想哭。
——老天爺,你這是不給人類活路了嗎?
異能剛剛起步的人類,如何能敵的過一而再、再而三進化的喪屍?
喪屍的肆虐在在繼續,作為主戰力的成珀,不停用驚雷吸引着它的注意力,趁着這個空,其他異能者紛紛往後退,試圖離開喪屍的攻擊範圍。
只是在絕對的武力面前,無論堅強還是膽怯都失去了用處——在喪屍的親描淡寫的一擊之下,不斷有人飛了出去,沒了生息。
喪屍的體型高大,光身高就足有三米,行動之間雖有不便,但威力卻驚人。最可怕的是,經過再一次進化,它似乎擁有了更加清明的意識和自身的智慧。
它仿佛看清了人類的小把戲,不但沒有被成珀不間歇的雷擊激怒,反倒是不斷向倉皇逃竄的小螞蟻們發起不斷進攻。當然,歸根到底,它之所以有着這樣的氣魄,是因為自己根本不懼小小的雷電。
看似駭人的電擊,于它不過是小打小鬧。
即使如此,成珀也不敢停止攻擊。他放棄雷光牆這類需要不短時間來準備的技能,選擇用最基礎、能夠瞬發的雷刃來試圖喪屍的行動——事實上,他早在喪屍出現時便用過一次雷光牆,只是喪屍輕而易舉地從中突破而出罷了。
在那一刻,他就明白這次撞見大麻煩了!
小冰的身軀在言葉的支持上漸漸止住了崩殘的趨勢,雖能勉強保持自己的形态,可已受過一次重創的身體顯然已經無法支持它再一次馳騁疆場。它變回了原本的模樣,小小的蛇可憐的在言葉手中縮着。
而在這時,成珀也漸漸顯出了頹勢。縱他元氣充足、異能水平高,控制手法精細,也絲毫無法掩蓋他和喪屍之間擁有着天塹一般差距的事實。
面對高山一般難以逾越的敵人,成珀褪去了平日浮于表面的玩世不恭,剩下的只有認真。顯然,他的堅持和冰蛇的受傷極大地鼓舞了士氣,漸漸有異能者加入了進來。
言葉環視了一周,終于從一齊攻擊喪屍的人群中找到了夏葵等人的蹤跡。
而正在這時,覓食被不斷打擾的喪屍終于不耐煩再仍受來自小螞蟻的騷擾,移動着巨大的身軀迎着攻擊朝成珀一行人踏去——
危險!
為了保持安全,衆人所處的位置離喪屍大概有十米的距離。當它轉身時,大家雖然都有警覺,卻仍然低估了它的速度。仿佛只是一瞬間,喪屍的來到了他們身前。
驚駭之下,他們竟然漸漸停住了攻擊,怔怔地的看着頭頂的陽光被醜陋的喪屍遮蓋。
“撤!!!”成珀大喊道。
只是沒有用了。喪屍的手臂在異能者的眼中化作死神的鐮刀,又好像猙獰着面孔的魔鬼,獰笑着朝他們襲來——
要死了嗎?
成珀忍不住自問。
下一秒,他驚喜地睜大眼睛——只見一層厚厚的冰層憑空包裹住了喪屍的手臂,并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它的身體蔓延。
來自身體的徹骨寒意自然比收拾他們這群小螞蟻重要的多。喪屍放棄了這次攻擊,拿另一只手撥弄身體上莫名其妙出現的冰層。只是那層冰仿佛長在了肌肉上,任憑它怎麽用勁也難以掀開。
“快撤!”言葉急忙朝成珀喊。
事實上,言葉看似另辟蹊徑的攻擊只是利用了不久前水系異能者澆灑在喪屍身上的水分,加上剛剛的喪屍晶核所帶來的對元氣的補充,她所凝結的冰殼包含着令人膽顫的寒意。
之所以能成功吸引住喪屍的注意力,不過是靠着出其不意。言葉并未想着能夠憑它對喪屍造成一些有效的傷害。事實也的确如此,在短暫的不知所措過來,喪屍的肌肉劇烈抖動,看似堅不可摧的冰殼上面出現了大片裂痕。
言葉的最初目的已經達到,成珀及夏葵一行人已經成功退出了喪屍的攻擊範圍。
只是要想逃走,卻沒有那麽簡單。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武力,能夠牽制住喪屍才行。
言葉咬咬牙,和小冰低語幾句。在衆人詫異的眼光中,她不進反退,從喪屍的背後繞過去,再前進一步,扔了個什麽東西之後飛快地退了回來。
“走!”
這時候,伴随着低低的轟鳴聲,幾輛軍綠色的路虎從廢棄的高速路上開了過來。一個人從中探出頭來:“快上來!”
待大家都爬上車後,才真正看到了這場戰役的後續——一只小巧的冰蛇盤亘在喪屍的頭頂,它不斷散發着有藍色的幽光,随着光芒閃爍,喪屍的頭顱被一層又一層向下流淌的冰藍色覆蓋。
原本不可一世的喪屍惱怒的嘶吼,用力搖擺着頭顱,似乎想将頭上的東西甩下去。
車上的人目瞪口呆,成珀眸子中閃爍着異彩,口中喃喃道:“果然是這樣。”
待車啓動,小冰也似一片葉子從喪屍頭頂飄了回來,直直墜到言葉懷裏。車裏人都松了一口氣,齊齊探過頭來觀察這位“救命恩人”。
精疲力竭的小冰似乎不習慣于這樣的注視,它有些害羞,掙紮着縮進了言葉的褲兜裏。
“它……為什麽不趁着剛才的機會殺死喪屍?!”一個陌生的面孔忍不住問。
言葉還未回答,成珀就搶了話頭去,毫不客氣地反問道:“說話之前不需要先報名字嗎?”
陌生人仿佛也意識到自己興師問罪的态度不合時宜。他緩和了語氣,介紹完自己才又問了一次剛才的問題。這問題問到了車上衆人的心坎上,除了開車司機,其他人都忍不住轉過頭,等待言葉的回答。
言葉心中卻覺得好笑,她和小冰冒着生命危險将人救下,沒有得到半句的感謝不說,反倒得來了理直氣壯的質問。這是哪兒來的道理?
或許是今天早上的情節太過跌宕;或許是小冰本就受傷,為了能夠擺脫喪屍逃走又被言葉強行灌入元氣,根基大傷;又或許是三番兩次在死亡線上徘徊,言葉竟然控制不住心中的火氣——
不對,這不對。言葉忽然發現自己這股憤怒來的毫無根據。她自認為自己并不是挾恩圖報的人,更不會為了區區小事大發雷霆!
強行壓抑心中的不适,轉過頭便看見成珀面帶疑惑地看着她。她逼着自己微笑了一下,才緩聲道:“不是我不想殺死喪屍,以我們現在水平,根本不可能殺死它!”
話落,車內一陣寂靜。言葉的話仿佛一把刀,幹脆利索地刺穿了人類心中最後的僥幸。
就連唯一一個能夠制住喪屍的異能都承認了自己的無能為力,自己的前路在何處?
和步行不同,言葉一行很快回到了基地。下車後來不及梳洗就被通知去平日開會的會議室集合。
言葉和成珀下車時,夏葵一行人所坐的車也到達了會議室門口。
看着平安歸來的朋友們,雙方都忍不住松了口氣。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麽比重視的人的安全來得更加令人欣喜呢?
一齊進入會場,看到眼前的場景,五人都忍不住眼睛發酸——原本擠擠挨挨的會議室,此刻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人尚存。而在存活下來的人中,仍有一部分肢體殘缺。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臉上所浮現的,是被徹底摧毀信心而帶來心灰意冷。
很快,以許上校為首的基地高層來到了會場。今日一役,似乎給了他最深重的打擊,原本只有鬓角泛白的頭發的在一早上的時間變的花白。
他還未講話,便紅了眼眶,引來場下一陣抽泣。
好不容易控制好情緒,他朝場下深深鞠了躬,歉意道:“造成今天的大敗,歸根到底,都是基地指揮的錯誤。除此之外,還因為我們錯誤地聽信了某些錯誤的情報……”
言葉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看向臺前。她清晰地看到,許上校眼中一閃而過的抱歉。
下一秒,便聽到許上校說:“抓起來!”
瞬間,不知道哪裏冒出來治安隊隊員持槍圍住了她們。
作者有話要說: = =木有存稿太難受了,生個病分分鐘斷更……不開心T T
俺争取周末存點兒。
謝謝小天使的地雷,破費了麽麽噠【泥老改名字,我有點兒不知道咋稱呼……
還有謝謝泥萌的收藏和留言,希望我斷了一天你們還在,咩哈哈!!
☆、誣陷
有那麽一瞬間,言葉覺得自己無法理解許上校的邏輯。
有好心人告訴你某家樹上的桃子成熟了可以自己去摘。你信了,集結了一大群人去偷桃子,動靜太大被看家的狗咬傷。你不怪自己,不怪狗。反倒将責任全部推卸到當初告知你消息的人身上。
将所有責任都推在了情報有誤上面,透露出來的意思豈不是:不是我指揮的錯,也不是基地的錯。都怪言葉提供了假消息!如果不是她的假消息誤導,我們一定會蕩平喪屍,成就一番千秋霸業!
好一朵分分鐘把過失洗刷幹淨,将錯誤推到別人身上的白蓮花。不不,白蓮花好歹還有一副楚楚可憐的嬌俏勁兒供人觀賞,可人到中年的許上校有什麽呢?
平白叫人惡心罷了!
治安隊此刻已經持槍圍住了言葉五人,他們架勢雖大,可其中不少人持槍的手在微微顫抖。想必高層布置的此次任務給他們的壓力也不小。
——畢竟對手是頂尖的異能者。
除了許上校忽然喊話那刻的緊張,此後言葉的心态一直很平和。觀察眼前情景就像在看一場鬧劇。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夏葵卻不願意和好友一樣放任狗吠:“許上校,是你傻還是我傻?說的好像我們提供的消息你們沒有核實就帶人上了一樣。”
蘇瑞捂臉。槽點太多,他都無力再吐。
參加會議其他異能者:“……”
會議的主題不是戰後總結以及安排下一面的工作嗎?怎麽這就掐上了?
許上校接上話:“有心人算計無心人罷了。言葉,雖然我不知道什麽原因讓你對基地産生偏見,你大可直接說出來。你這樣做,想必你的父母也會替你難過。”
原本松弛的身體在聽完許上校的話之後立即緊繃起來,言葉的顏色似飛刀一般射向主席臺。
提到她的父母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憑此逼她就範,幫基地背了黑鍋?
怒火不自覺打心底燃燒了起來。龍之逆鱗,觸之即死!只要和言葉有過接觸的人都明白,在她心中,父母占據着最重要的位置,用她自己的生命威脅她,她或許還能大度一笑。可若對象是其父母——
言葉立刻讓他嘗到了厲害。
只見冰藍色的大手憑空出現,掐住許上校的脖子将他的身體向上拽起。後者的臉變成了豬肝色,在空中拼命掙紮。
會場轟然,議論紛紛。他們沒想到言葉霸道如斯,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一點面子都不給。
人類總是擅于站在弱者一方,許上校的慘狀讓他們毫不猶豫地開始為他抱起不平來。卻忘了起初又誰先咄咄逼人,又是誰拿別人的父母作為威脅。
當然,雖然同情許上校一大把年紀被收拾的下不來臺,大家也只是嘴上說說,并沒有實際行動。畢竟,他們心中也積攢着滿肚子的怨氣。
自己雖回來,可不少朋友卻有不少折在了今早一役。苦中作樂,他們樂于圍觀“狗咬狗”的年度大戲。
此時成珀卻發現了不對。
許上校此刻被言葉折騰的奄奄一息,可她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甚至揮手間掀翻了上前欲救許上校的人。
“停住吧!”成珀拍拍言葉的肩膀,“适可而止吧。”
言葉一個激靈,束縛許上校的大手瞬間消失,後者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是怎麽了?”言葉盯着自己的手喃喃道。
她差點兒殺死一個普通人!
雖然覺醒異能之後她殺了不少喪屍,但是這樣做的前提是她早已将不将喪屍當作自己的同類!既然喪屍和禽獸無異,自己下殺手便毫無心理壓力。
可今天的情況不同。許上校再怎麽可惡,也到不了需要自己痛下殺手的地步!
她究竟是怎麽了?回想剛才的情景,她只想起自己怒火中燒,之後便什麽也記不得了……
“怎麽,你不信嗎?如果不出的意外的話,你的父母就在來C市做客的路上……”許上校一邊捂着喉嚨咳嗽,一邊繼續刺激道。他算是想明白了,此刻自己放的姿态越低,所能收到的同情就越多。
他很成功地拉到了足夠的仇恨。言葉雙眼泛紅,完全失去理智一般,直直朝着主席臺沖上去。
成珀急忙攥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別去!他在激你!”
言葉此時絲毫聽不進去勸告,怒道:“連你都要擋我嗎?”
成珀小心翼翼地觀察言葉,終于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此刻的言葉就像一個炮仗,一點就炸,她對自己的情緒毫無控制能力!
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伯父和伯母都沒事,我向你保證!”一邊哄一邊朝夏葵等人使眼色,後者很快圍了上來一起勸。或許是被成珀語氣中的篤定撫慰,言葉很漸漸放松下來。
這邊還沒哄好,那邊下一波挑釁又來了。這不過這次并沒有拿言葉的父母說事,而是提到了今天早上的戰役。許上校狀似悲痛地對着在座的其他異能者說:“可能大家還不知道,和言葉一起作為前鋒的十九名異能者,都死在了喪屍的手下,唯有她,毫發無損。”
見自己的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他繼續說:“這難道還不能說明,言葉其實早有準備嗎?”
如一塊炸彈扔進了人群,會場頓時熱鬧了起來。
如果說剛剛許上校口口聲聲說戰役失利的主要原因是言葉提供的假消息,大家還能呵呵一笑,明眼人都能看出基地是在推卸責任。無論怎樣推卸,喪失三分之二的異能者,基地已毀是事實。基地只不過是想找到一個能和自己一起分擔怒火的靶子而已。
只是當許上校列舉過“事實”後,不少人免不了動搖。二十人出戰,只有一人毫發無損歸來,某不是真有什麽隐情?
言葉苦笑,這個問題她還真的解釋不了。難道要說是因為她的顏值高,喪屍喜歡?
鬧到現在言葉也懶得再糾纏。她搶過話筒,直截了當道:“我和異能者無冤無仇,也沒有什麽對基地不滿的地方。言盡于此,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言葉問心無愧。”
和許上校的聲情并茂相比,言葉這話說的幹巴巴的。說完之後轉身欲走。
“等等。”成珀又一次在言葉不注意時拉住了她的手。“別急着走啊,我還有話要問問許上校呢。”
哪有這麽容易,這樣輕易的走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心虛了?
只見他朗聲問:“許上校,既然你一直說言葉提供假消息。那您倒是說說,言葉怎麽提供假消息了?”
見言葉不願意多解釋,他心中一喜。不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你們之前提供的喪屍的位置是假的!那裏根本沒有喪屍。反倒是我們駐紮地方,才是喪屍真正的所在地!”
成珀看傻逼一樣看着許上校,追問:“那你之前說的,和言葉一起打前鋒的十九人是死于喪屍手下,怎麽解釋?”
一滴冷汗從額頭滑下來,許上校有些倉促。事實上,基地高層也是在情報員報告消息之後才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主意。他們堅信自己抓到了言葉把柄,并且想要憑此逼言葉就範。
目的不外乎兩個,一則可以減輕自己的錯誤;二則能夠徹底将言葉綁上自己的戰車。他就不信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面對這事不慌!只要她露出破綻,棒子加上蘿蔔,就不信自己拿不住她!
主意倒是打得好,可人算不如天算,用力過猛,自己不但沒有收複言葉,反倒因為戳到了不該戳的地方,徹底撕破了臉。這個賤丫頭,自他從基層爬起來之後,敢直接和他動手的,這麽多年來只有她一個!
被逼到了牆角,許上校仍不肯就範,他掙紮到:“基地周圍出現了兩個喪屍,這是我們大家都沒有預料到的。只是二十人中只有言葉回來了……”找不到理由,他只能将理由再一次拉到這個點上。
“誰說言葉沒有受傷?”成珀大聲道。
一時間,場內寂靜一片。就連言葉也側着頭看着成珀,等待他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你們之所以認為她沒有受傷,是因為看到她不但缺胳膊少腿,還能趕到之後能夠牽制喪屍。但事實上,她能夠一戰再戰,拖住喪屍為大家換來逃跑的機會,是她福大命大,在千鈞一發之時晉級!”
成珀的話有理有據,的确,晉級之後的異能者能夠瞬間恢複之前消耗的元氣。如果言葉是在戰鬥中晉級,那麽一切都解釋的通了。更何況,他的話沒有錯,在坐的大多數人能夠成功逃出來,多虧言葉等人吸引住了喪屍的注意力……
他目光灼灼,盯着許上校沉聲道:“許上校,說話要拿出證據!我敬你支撐一個基地,為普通人提供庇護之所。但異能者是人,不是機器。要想別人替你賣命,也得拿出點誠意來!不要有功就往自己身上攬,有錯就往別人身上推。沒得讓人齒寒!”
許上校被言葉用異能欺負之後,又生受了成珀劈頭蓋臉一頓說教。心中的憋屈無以言表。
旁觀的夏葵和宋芷由衷道:“好帥!”
作者有話要說: = =好想趕緊寫完開下篇……
☆、打臉
衆目睽睽之下,五人大搖大擺地走出會議室。竟無一人敢攔。
許上校頹然坐在了地上,警衛連忙去扶,被他揮開。
身旁的警衛跟在上校身邊已經有二十餘年,他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首長如此絕望。
和警衛員的感嘆的不同,治安隊隊長衷心地認為,事到如今,都是許上校活該!他将馬後炮的姿态做足了十分,見“禍星”們都走了,攥出滿手汗的他稍微松了口氣。
他才不想和那群魔星對上!一個言葉還好說,再加上聲名赫赫的成大魔王,他可不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和前途當挑戰!
事實上,他對許上校的決定十分看不上眼。人家好端端異能者,為基地三番五次賣命就不說了,到頭來還要幫你背黑鍋?傻子才願意!
見人家不答應,又用別人父母當作威脅。哪來的這麽大臉?真當世界是你家的啊?
更何況了,頂尖的異能者作為末世的稀缺資源,走哪兒不受追捧?找個安家的地方不是分分鐘的事情?為了基地的安全和地位,哪個基地不對自家異能者捧着、哄着?就這樣說不定還留不住異能者。
這許上校倒好,好不容易自己基地培養出了幾個全國都排的上號的異能者吧,現在給攆走了!真是越老越糊塗。
別說言葉這群心高氣傲的異能者了,就算換作他,他也不願意啊!
抱怨歸抱怨,姿态還是要擺端正的,他湊到許上校旁邊,輕聲問:“首長,您看,要不要屬下派人去追?”
許上校怎會不明白眼前人心中的那點的小心思?狠狠瞪了他一眼,罵了一句:“追?追個屁!”說完便在警衛攙扶下起身,也不搭理下方亂成一團的異能者們,帶上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的治安隊隊長朝着許上校背影翻了個白眼,悄聲罵了一句“傻逼”。有着這樣的領導拿主意,看來這個基地的前途也有限。自己是時候考慮考慮之後的出路了。
許上校的悲慘生活當然還沒有結束。
他可以不在乎異能者們的感受,也可以忽略手下人暗自的吐槽,但他不得不面對其他基地高層的質問和怒火。
“大概事情就是這樣,我也沒想到她脾氣這麽大!好歹不分,上來就動手!”許上校雙眼紅腫,哀聲長嘆,“我老許這麽多年,雖沒太大的功勞,卻也苦勞。沒想到到頭來卻被一個小丫頭打了臉。真是老了,老了啊!”
不論事态和結果,許上校的聲情并茂的言論的确有一番市場。高層中的不少老人也忍不住跟着難過。有什麽辦法呢?自己辛辛苦苦熬了一輩子,千辛萬苦爬到了高位,在一切付出都應該的有了回報的時候,末世來了。
喪屍盡出不說,偏偏的又出現了一群異能者!多半還是年輕的毛頭們,仗着自己有異能就不服管教,讓他們這群老人家俯下身去當牛做馬。這都是什麽時代!要不是末世,他們恐怕連給自己提鞋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倒好了,年輕人不但不聽話,甚至還對老許動起手來!這次是老許,下次豈不是就輪到了自己?
一定要給他們這些年輕人一點教訓!要讓他們知道尊老怎麽寫!
觀察到在坐的老幹部們群情憤憤,年輕一派不由心中嗤笑。怎麽,想擺資歷別人不吃你那一套?真是活該!和這些和平年代就身居高位,習慣了頤氣指使的老人相比,年輕一派都是在末世爆發之後才因覺醒或者出類拔萃被提拔上來,他們對老一輩不滿已久。
同為異能者,他們對許上校在言葉處吃癟一事都是喜聞樂見,甚至可以說是像是夏天吃了冰飲一樣爽!
自己作,就別怪別人打臉!
言葉隐形隊友的助攻很快就來了,一位年輕官員忽然道:”咦,這個成珀,似乎是特殊研究所的成員?”
另一位官員接道:“是啊,從H市來救援的。姓成,似乎是成将軍兒子?”
煽情的氣氛被一掃而空,其中一位老人笑呵呵地問道:“老成的兒子?怎麽來了也不和老子說一聲?我也好照顧照顧。”
老官員變臉的功力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只是和他熟悉的人都拿他的話當笑話聽,老成?叫的可真是親密。只是他們從未聽說,這位一把年紀的老大爺和成将軍有什麽交情。
如果打過招呼也算是有交情的話。
話題很快從言葉叛逆自私轉到了“我和成将軍不得不說的故事”上面。率先發言的官員也沒有想到自己話題轉移的如此成功。
眼看老爺子們越扯越遠,他不得不講話題扯回來,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女主角身上:“剛剛接到H市基地的反饋,說我們要接言葉父母的請求被上面攔下了。”
許上校面色鐵青。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最後一張底牌也失去了效力。
只是有人比他還急,連忙問:“這是怎麽回事?”
年輕官員道:“作為特殊研究所研究院的家屬被保護起來。”說到這裏,他看許上校的眼神充滿同情,“成珀向重要打報告說,兩位當事人,是他的岳父岳母……”
言葉的父母,是成珀的岳父岳父?
這個消息為場上來帶來了接近一分鐘的寂靜,之後便是嗡嗡作響。顯然諸位都被這個消息刺激的不輕。
就連一直沉默着、許上校頂頭上司也忍不住責問:“許長傑,你是豬嗎?”
趕走異能者不說,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也倒罷了,最後還被人抄了底牌?你真的不是豬嗎?
許上校在這一刻,終于明白大勢已去。
基地高層之間撕那個逼當然和言葉等人沒有關系。離開會議室,他們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海闊天空!
他們才不願意再留在這裏!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被賣?不幹!讓他們賣人還差不多。
一行人飛快收拾好別墅中的東西,安排接下的計劃。
夏葵首先舉起了手:“我和蘇瑞準備的X市看看,蘇瑞的父母還在那邊,不回去一躺我們都不放心。”和言葉擔心父母一樣,蘇瑞早就想找個機會回去看看了。
至于夏葵,她就是準備回去得瑟給她堂哥看看。純打臉,不含糖的。
宋芷也笑嘻嘻道:“我準備去S市,離X市不遠,剛好和夏葵蘇瑞一起。”她暧昧地看着言葉和成珀:“順便給你們留下私人空間嘛!”
說完又拉出夏葵的手,打趣道:“對不起我要當你們的電燈泡了!不過放心,你們不方便的時候我一定打擾你們!”
僅有一絲離愁就被她這樣攪合的一幹二淨。
成珀倒是很滿意朋友們體貼,他微笑道:“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言葉。”
自從被莫名其妙拉了手,又莫名其妙的被看成一對。言葉也懶得解釋了。
她明白,哪怕是最親密的朋友,未來的道理也要靠自己的一點一點去走。只是相別容易相見難,五人下次再聚到一起,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成珀感受到了言葉的低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保重!”蘇瑞帶着夏葵和宋芷一齊上了那輛靠搶得來的路虎,很快絕塵而去。
“走吧,回H市。”
被成珀話中的“回”字取悅,言葉欣然點頭。
說走就走,言葉一行人撤的很快。等到治安隊的人趕到A區時,才發現已經人去樓空。和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兩輛軍用路虎。
許上校被就地免職,接替他的是年輕一派的領導人。接到反饋回來的消息,他長嘆一聲。真是一個爛攤子,他就算想彌補許上校的過錯,和言葉重修于好,可也得人家願意給他機會才是。
“算了,別追了。讓他們走吧。”下屬點點頭,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吩咐道:“封鎖消息,不要讓別的異能者知道了。”
他的思路很對,可現在已經晚了。
話剛落,便有人來報:“首長,H市救援隊的人已經乘坐專機走了。基地其他異能者也要求離開……”
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還沒燒着,倒是自己被氣的暴跳如雷:“誰!誰允許救援隊的走了?其他異能者又是怎麽回事?都要跑,跑什麽跑?給喪屍當點心去嗎?”
基地衰微的勢頭已不可擋,下面人的心中也都早早打起了小算盤,面對新領導的怒火,來人也不懼,回道:“基地現在都在傳,說是喪屍快要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年輕官員怔然,忽然想起什麽,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聲喊道:“快!讓他們走!安排轉移群衆!給我接中央,請求支援……”
伴随着他不斷發出的命令,異能者們被放出了基地,重要領導被緊急調來的直升機源源不斷的送走……至于不那麽重要的、還沒有覺醒異能的普通民衆,沒有通暢的信息網得到确切消息,也沒有能力自己轉移,只好聽從基地的指揮原地待命。
很多活着逃出C市基地的人都會永遠記得這一天。
被突如起來的喪屍消滅了三分之二的異能者,冰皇言葉大人和基地徹底鬧翻,基地高層變動,人員轉移,以及當晚的——喪屍來襲。
沒有來得及轉移的普通人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