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顧蔻蔻繞着樓下又找了圈,沒看到陸鄰,反而看到許行白往她走過來。

他朝着他笑了笑:“蔻姐,找老陸?”

顧蔻蔻點頭:“你看到他了?”

“嗯,看到了。”他意味不明地啧了一聲,“剛剛金越約他出去,你也知道,金越這個龜孫和老陸一向就不太對頭,我就跟着去看了下,沒想到聽到了些別的東西。”

“聽到了什麽?”

“金越說,你在老陸心裏邊兒,還不如他車庫裏的車,讓老陸把你也給他玩兒一下。”許行白嗤笑出聲,面露嘲諷,“要是我,肯定會打死這個龜孫的,蔻姐,你說是不是?”

顧蔻蔻點點頭,心裏猛然跳動,既是因為金越那番有些讓人惡心的話,也是因為她誤會陸鄰罵了他。

而許行白,這是在故意和她說。

她匆忙問:“許先生,你看到陸鄰去哪兒沒有?我找了一圈沒找到人。”

他擡起頭,手指向了二樓:“二樓有個陽臺,我看到他去那邊了。”

顧蔻蔻立馬轉身,走了沒兩步,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許先生,謝謝你。”

許行白舉起手中的酒杯:“應該的。”

踏着高跟又去了二樓,她問了人陽臺的位置,一路過去,沒有迷路。

她推開陽臺的白色大門,燈光微醺,映下藤蔓的影子,在一場喧鬧的婚宴中,這裏顯然是一處淨土。

陸鄰坐在一邊,身邊放着一瓶紅酒,他一仰頭,全都喝光。

聽到門開了,他不樂意地扯開挂在脖子上的領帶,“金越你他媽有完沒完……”

話沒說完,陸鄰止住了聲音。

他的視線凝固在顧蔻蔻身上,她站在燈下,一副歲月靜好的溫和模樣。

他忽然覺得喉嚨有些幹澀,伸手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無言轉過頭來,喝了一大口。

喝完後,他伸手搓了下眼睛,搓的眼尾都發紅了。

顧蔻蔻心裏也泛起一陣酸澀,有些懊悔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誰家孩子不是用哄的?

她關上陽臺的門,坐到陸鄰身邊去,木質的椅子微微發涼。

她輕聲喊了他:“陸鄰。”

陸鄰不看她,悶頭把剛剛倒的酒喝完,又搓了下眼睛,聲音低啞幹澀:“離婚了,別搭理我。”

顧蔻蔻沉默一瞬,“剛剛是我不好,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你。”

當時她看到陸鄰離開之後,就已經漸漸想明白了過來,雖然陸鄰挺混的,可絕不是一個為了幾輛車就打架生事的人,況且還是在金全的婚宴上。

陸鄰拂開酒杯,酒杯撞在酒瓶上,噼裏啪啦亂響。

陸鄰:“不,你罵得對。”

“我知道你生氣了,要是換成我,我肯定也生氣。”

陸鄰呵了聲,鼻孔朝天,一副嚣張的樣子:“你那小氣勁兒,肯定又把我給拉黑呗,誰他媽稀罕啊。”

他仰着頭,燈光傾斜而下,照在他的臉頰上,顧蔻蔻清楚看到了他眼尾微紅。

她心中驀然一緊,紅唇翕動:“對…對不起。”

她垂下頭,懊悔極了。

兩個人沉默了下來,只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許久許久,不遠處有煙花綻放來開,璀璨奪目。

陸鄰岔開腿,斜斜坐着,仰望着夜空之中的煙花,終于開口問:“顧蔻蔻,我問你一個事兒,你老實回答我。”

“你問。”

陸鄰歪頭,想要認真和她對視,可眸光一接觸,他又倉皇別開頭,悶聲問她:“你之前和我結婚,是不是特別憋屈?恨不得打死我?”

原來是這個問題。

顧蔻蔻觀察了下陸鄰的神色,才回答:“一開始的确挺憋屈的,我爸讓我嫁給你,還是因為利益,我心裏別提多難受了。你從小就跋扈任性,我對你也沒什麽好感。”

陸鄰斂眸,纖長的睫毛彎起一個弧度來,顯得他特別無辜。

顧蔻蔻急忙接過話繼續說道:“陸鄰,其實當時我真的很害怕,我第一次結婚……”

陸鄰冷哼一聲,不滿地嚷嚷:“誰不是第一次呢!”

顧蔻蔻失笑,原本有些沉重,現在被陸鄰這麽一打岔,輕松不少,她揚起笑容來,繼續說下去:“我害怕你像是他們說的那樣,特別特別壞,可領證那天,我搬去你的小別墅,特別是到了晚上,我害怕死了,結果你進屋來,沒有動我,抱着一床被子就走了。”

想起了當時的事情,顧蔻蔻唇畔的酒窩深了很多,“我當時就想,其實你也不太像別人說的那樣。”

陸鄰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些,腳輕微抖了下,掩飾不住的得意。

他腦海裏忽然又想起金越說的話,又問了一句:“在你心裏,我是不是,就是個纨绔子弟,不學無術,嚣張任性的人?”

沉默。

顧蔻蔻又沉默了,陸鄰又準備問一遍時,身邊忽然傳來了低低的一聲“嗯”。

陸鄰:“……”

他把手揣進兜裏,從椅子上坐起來,挑起眉頭,擡腿就在椅子上踹了腳:“顧蔻蔻,你這是安慰人的态度嗎?你不知道騙下我嗎?誇我一句脾氣好年輕有為怎麽了?!”

椅子被他踢得後移,顧蔻蔻扶住把手,穩住身形。

她也站起來,擡頭與陸鄰對視:“不是你讓我說實話嗎?再說了,我誇你年輕有為脾氣絕佳,你敢信嗎?!”

“我怎麽就不敢信了?你要是敢說,我就敢信!”

顧蔻蔻沒脾氣了,瞧着陸鄰認真的樣子,又給氣笑了,沒由頭就誇了句:“陸大少爺脾氣最好,長得最帥,行走的流量,是娛樂圈門面,是富二代的楷模!”

陸鄰咧開嘴站起來,眼眸一彎,得意的神情不加掩飾。

他稍微彎了些腰,猛然湊近顧蔻蔻,琥珀色的眼睛裏仿佛是亮起了一簇光,“顧蔻蔻,你再誇我一下。”

“陸大少爺是娛樂圈的門面,是富二代的楷模!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帥的男人,溫文爾雅待人謙遜,是少有的好男人!”

陸鄰心安理得地受了這些話,他直起腰,從褲兜裏拿出手機,按了個紅色按鈕,裏面放出了顧蔻蔻的聲音來。

——

“陸大少爺是娛樂圈的門面,是富二代的楷模!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帥的男人,溫文爾雅待人謙遜,是少有的好男人!”

顧蔻蔻:“……你錄這個幹嘛?”

她伸手去搶,陸鄰眼疾手快躲開,她卻被高跟鞋絆了腳,摔了過去。

陸鄰不敢躲開了,筆直站在那兒,等顧蔻蔻摔了滿懷。

她今天用的香水格外香甜,還有些她身上特有的味道,一瞬間都從鼻息竄入了腦海,他蹭一下,仿佛被火點燃了。

他急忙推開顧蔻蔻,收起手機,扯着喉嚨:“不能穿高跟鞋就別穿!這裏崴一下那邊跌一下的,還要不要命了!”

他穿過顧蔻蔻,快步離開,絲毫沒有想要留下的意思。

顧蔻蔻:“?”

這些男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

陸鄰行步匆匆,一路往洗手間而去,因為走得急,一下就撞上了剛出來的許行白。

許行白眯眼笑了聲:“喲,老陸,剛剛你去哪兒了?怎麽都找不到你。”他疑惑的诶了聲,“老陸,你這臉怎麽這麽紅啊?你打腮紅了?”

陸鄰白了眼許行白,推開他:“你閃開,回頭說,我有點急。”

陸鄰匆匆進了洗手間。

許行白笑得不可描述。

//

酒宴結束之後,顧蔻蔻才重新見到陸鄰,他一向愛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喝酒,他走過來,顧蔻蔻就發現了他臉上的紅潮,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顧蔻蔻想要伸手扶住他,陸鄰一下躲開了,他就有些疑惑了,看這矯健的身手,不太像是喝多了的樣子啊。

許行白和陸鄰并肩,三個人一起出去,許行白不明意味地笑了笑,瞥了眼顧蔻蔻,對陸鄰說道:“老陸,有點強啊,去洗手間這麽久才出來。”

陸鄰瞪了眼許行白:“滾蛋。”

說完,他快步往外走,健步如飛,絲毫不像是喝多了的樣子。

到了外面,陸鄰就已經和顧蔻蔻分道揚镳,各回各家。

顧蔻蔻回家洗完澡,才收到喬慢的微信,她點開語音:“姐,我生日快到了!你不會忘了吧?禮物給我買了沒有啊?”

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打開日歷一看,她一拍額頭,還真的給忘了。

距離喬慢的生日不到兩周。

她給喬慢回複:“當然準備好了禮物了,你別操心。”

放下手機,她就在網上浏覽了下禮物,沒有選到稱心的,就決定等過兩天休假了,去商場看看。

她記得在中心商場裏,有家ifree的店,喬慢一向很喜歡這家店的東西,所以她直奔ifree。

作為全球知名的珠寶首飾品牌,ifree占據了中心商場的門面位置,一進去就能感覺到珠光耀眼。

銷售員幫顧蔻蔻介紹了幾款項鏈,最後她還是挑中了其中一款蝴蝶花鎖骨項鏈。

銷售員露出公式化笑容來:“小姐真有眼光,這款是我們ifree的新款,我們這兒只有這一條,我們幫您包裝起來?”

顧蔻蔻點點頭:“嗯。”

銷售員正要拿過去,卻聽到有人忽然喊了一聲:“等等!我也想要這條項鏈!”

顧蔻蔻看過去,正看到林朝雨穿着一身粉色小短裙走過來。

她有些意外,畢竟林朝雨很久沒有在娛樂圈活躍了,也很久沒聽到她的消息,顧蔻蔻笑了笑,對林朝雨說道:“你要是再銷聲匿跡一段時間,我都以為你已經入土為安了呢。”

林朝雨冷冷一笑,高跟鞋跟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來,她傲氣地擡起了下巴,看向銷售員:“別白忙活了,你也不看看,她穿得是哪裏的地攤貨,能買得起這裏的東西?”

銷售員進退兩難,為難地看着林朝雨:“這位小姐,我們已經賣出去了,您可以看看別的款式。”

林朝雨坐下來,面對顧蔻蔻:“不行,我就要這款,多少錢都行!反正我爸、我男朋友有的是錢!”

顧蔻蔻更意外了。

林朝雨竟然有男朋友了?更意外的是,在娛樂圈裏,許多年輕演員都不會承認自己的戀情,反正像林朝雨這樣大張旗鼓的,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顧蔻蔻從包裏拿出一張卡來,還沒說話,就聽到一道聲音傳來:“這條項鏈,我要了!”

顧蔻蔻和林朝雨都擡頭看去,陸鄰走了進來,身材挺拔,非常勻稱惹眼。

他走到林朝雨面前,懶懶翻了個白眼:“什麽玩意兒,你男朋友怎麽可能有資格和她男朋友比?!”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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