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江淮北萬萬沒想到, 這戲居然有床戲。

他當時太生氣了,正巧看到工作郵件發來的劇本裏有個狐貍精還沒人演, 想都沒有想, 他便把別稚的角色撤下來換了這個,無非是想警告她誰才是這段關系的主導者。

但怎麽沒人跟他說有床戲的???

江淮北咳嗽一聲,沒忍住, 重複道:“床戲?”

“是的?”錢導沒想到江淮北會對這方面感興趣。

這是他拍戲慣用的套路, 因為演員剛剛進組的時候難免放不開,所以他都會把親熱戲調在最前面拍攝,兩個人連親熱戲都拍過了, 後邊的戲自然更好拍一些。

因為明天沒有辦法拍舒見月和沈清讓的親熱戲,剩下唯一這樣的戲份自然是別稚跟沈清讓的。

“她一個新人會拍嗎?”江淮北側過頭, 看向乖乖埋頭吃菜的別稚。

錢導呆了三秒,先是沒想到江淮北知道別稚是新人, 其次是沒想到江淮北這麽關心劇組進度:“雖然是新人總是要嘗試的!江總您放心!我保證能把他們拍好!”

江淮北:“………”

誰關心這個了。

別稚似乎沒什麽反應, 偶爾轉過頭會沖沈清讓笑一下,說些什麽,然後又低下頭吃盤裏的菜。

她到底怎麽想的?第一場戲就演這樣不害怕嗎?

“我覺得不太合适。”江淮北忍了忍, 還是說出了心裏話。

錢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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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劇本拿過來,”江淮北接過助理遞來的劇本,随意翻看兩頁,心煩意亂道:“明搖在戲裏的身份是女三,如果搶占了男主角,跟他發生……關系, 我覺得觀衆不會接受明搖這個角色。”

“可是,明搖這個角色本身就是要被讨厭的。”

江淮北沉默一下:“你确定?”

錢導:“………”

他該确定嗎?劇本裏不是這麽寫的嗎???

而那一頭,別稚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麽,小腦袋耷拉着,慢吞吞地夾着盤子裏的菜。

胡蘿蔔,好吃。

苦瓜,難吃。

娃娃菜,好好吃!

又是苦瓜,難吃。

“清讓哥,”別稚偷偷拽一下沈清讓的胳膊,委屈極了:“你別給我夾苦瓜,太苦了。”

沈清讓有些想笑,嗯了一聲,知道別稚差不多是醉了,故意逗她:“那苦瓜夾黃瓜可以嗎?”

“不行。”別稚搖搖頭。

“黃瓜夾苦瓜呢?”

“黃瓜。”別稚認真地想了想,點頭認可:“可以。”

舒見月趁錢導在忙,看到沈清讓在跟別稚說話,也走了過來,發現沈清讓居然不安好心地喂別稚吃苦瓜,這她能忍嗎?

“小讓?”舒見月讓旁邊的起開坐在了別稚旁邊,有點不滿地喊沈清讓:“你怎麽這樣?”

“嗯。”沈清讓停下筷子,輕輕一笑,自然知道舒見月不是因為苦瓜的事情,也沒辯駁。

“太過分了!這麽好玩的事情都不叫我!”這才是舒見月不滿的原因。

“她最讨厭吃哪種?”舒見月隔空戳了下沈清讓,自從加入逗別稚小分隊。

沈清讓夾起給她看一眼。

居然是苦瓜,她也最讨厭吃了。

舒見月拿了一雙新筷子,故意用蝦肉卷了些苦瓜:“小枳,姐姐喂你吃蝦,好不好呀?”

“好。”別稚笑眯眯地轉過頭,啊嗚一下把舒見月的苦瓜蝦吞了進去,頓了幾秒,小臉皺成一團,做了專業點評:“難吃。”

舒見月的心情大好。

覺得今天晚上她是找到寶貝玩了。

只是,還沒喂兩下,別稚就被導演叫走了。

她喝醉也走得很穩,除了思路慢一點兒,完全看不出醉的樣子。

別稚乖乖地站在江淮北跟錢導面前,聽兩人争論。

“她就得按我說的這麽演!”

“我覺得劇本有問題!”

“江總!”

“錢導!”

兩人談判未果,幹脆拿別稚出來拎槍子。

錢導一拍桌子,臉都氣紅了:“你說吧,你想不想演?”

“嗯,想演。”別稚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江淮北快氣壞了,争論了半天,結果争論對象居然想演:“你知不知道現在在說什麽?”

“演戲?”別稚認真回答。

“是床戲!”江淮北刻意加重語氣,表明事态嚴重。

“哦。”別稚點點頭,似乎是聽進去了。

“總之,我覺得不合适。”江淮北不指望別稚說話了:“這場戲完全沒有必要!”

“怎麽沒有必要?”錢導也是個有藝術追求的人,雖然知道江氏是最大的投資商,但勁上來了還是不能認慫:“正是因為這場戲,所以明搖才認定了容與,不論天上地上也要找到他,這是她的劫數!也是她遲遲不肯放手的原因!怎麽能沒必要!”

江淮北懶得再争:“我記得江氏的投資款似乎還有一半沒進賬。”

錢導:“哦,其實我覺得吧,這場戲可以再改改,是沒必要。”

“……….”

早知道這樣就解決了,他還跟他廢什麽話。

江淮北心裏煩,看了眼飯桌上的人,又不好當場發作,事情解決了,他也懶得呆在這裏,看了眼別稚,扯了扯領帶:“我出去透透風。”

于是,江淮北一個人推開門,也沒有讓誰跟出來便走出了酒店的宴會廳,到了大堂,便看到酒店門口蹲了一夥狗仔隊,正舉着長焦鏡頭想要拍什麽東西。

一回頭,他又看到了別稚。

她跟了出來?是看懂他的眼神?知道錯了?

別稚撓了撓臉,迷茫地看向四周,裏面真的好熱。

江淮北真的太奇怪了,現在有好東西都一個人偷偷用了!也不告訴她!一個人就跑出來!

“江——”別稚還沒來得及叫他,胳膊就被人抓住了,身子也拖進了旁邊的安全通道裏。

四周黑漆漆的,有些密不透風,只有最邊角有扇小窗戶,隐隐約約地透出一點兒外邊的燈光進來。

江淮北低下頭,盯着擡頭朝他傻笑的別稚。

“江淮北!”她的聲音很開心。

江淮北卻是氣不打一出來:“剛剛你想演的是什麽戲,你知道嗎?”

“嗯?”這是個疑問句,但明明他知道呀,別稚猛地點一下頭:“你不是知道嗎?”

“別枳。”他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樣,低低沉沉的。

她把手舉高:“到!”

微弱的白光之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好像是尋歡作樂的小狐貍,一時間盯上了什麽目标。

然後,她身子湊了過來,眨巴眨巴眼,媚勁像是丢了閥門一般咕嚕咕嚕地全都冒了出來,一點兒都不帶隐藏的。

她身上應該是噴了香水,不同于以往的奶香味道。

是清清淡淡的果子香,一點一點地蠶食着他的理智,引誘他對她做一些什麽事情。

“咦?”別稚好奇地湊到他面前,又發現他的領帶沒有系好了,憑着本能,抓住他的一角領帶,又拉住他的另一雙手,推住領帶的一邊,問他:“江淮北,你是不是不會系領帶?”

江淮北沒有理她,這是什麽蠢問題。

“你的領帶為什麽總是松松垮垮的。”別稚又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控制着兩只手做好了姿勢,幫他往上一推:“我教你,這樣是不是好一點?”

她沒有力氣,不經意間就貼住他的。

然後蹭了蹭自己的臉,開始笑。

“……..”

江淮北擡起她,跟她對視,意識到她回答的和他想問的完全不是一樣的。

他傾身,距離她很近,嗅了嗅,眯起眼睛:“你喝醉了?”

不至于吧?

江淮北沒想到她才喝了那麽一點兒葡萄酒,後來他也沒再看有人給她倒過什麽酒,怎麽就醉了,還成現在這樣?

“別枳。”江淮北輕輕拍一下別稚的臉。

她的臉燙燙的,摸起來有一點肉乎乎的,再多捏兩下。

“你都不看我給你發的短信。”別稚抓住他的胳膊,忽然有點委屈:“我什麽事情都想着跟你說了,把你當作好朋友,你呢!”

像是小時候好朋友已經拉勾上吊說好彼此是對方最好的朋友要分享一切秘密,對方卻背叛了自己一樣:“你連收購我們公司都不跟我說!”

“……..”

那他該怎麽說?

我閑着沒事幹把你們公司收購了,以後方便幫你走後門?

江淮北沉默不語,別稚又抓緊機會:“你是不是害怕我讓你走後門!托你找關系!我才不會呢,我都是憑自己實力。”

完全不能溝通。

江淮北把胳膊從她手裏抽出來,放軟聲音,打算順着她來:“對,別枳最厲害了,你助理呢?我叫你助理送你上樓。”

“沒有助理,”別稚又重新找依靠,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擡起頭:“李哥說了,公司才沒有那麽多助理給我呢。”

“李哥?”江淮北皺眉。

“嗯!”別稚唰地一下把他推開,頭險些磕在後邊的牆上,江淮北心裏一驚,又把她護住,聽她一個一個掰手指:“李哥可兇啦,明明我進公司的時候好喜歡我的,還說要給我資源,但是莫名其妙就不理我了,我不知道是哪裏做的不好,所以沒有助理。”

江淮北輕輕撫一下她的頭發:“明天我叫公司給你配一個助理。”

“真的嗎?”她擡起頭,眼睛更亮了。

“嗯。”

“江淮北真好。”別稚又開始笑。

她現在暈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底是什麽,只會重複這句話。

江淮北不禁失笑,喉結滾了滾。

什麽電流觸及過他,他的聲音帶了些啞意,垂頭問她:“別枳,接過吻嗎?”

他懷裏的小東西太軟,像是沒骨頭似的,貼着他,一點兒防備意識都沒有。

像是聽到什麽驚奇的話,一下捂住他的嘴巴,猛烈地搖搖頭。

“噓!”別稚偷悄悄地挪開身子,朝後看了看:“你不要讓我哥哥聽見了!他會打斷你的腿的!”

嗯,手指被他輕輕啄一下,別稚慌忙松開手。

被啄過的地方滾燙滾燙的,像是被岩漿燒過似的,慢慢沁透到她的整個手掌,又到胳膊,最後蔓延到臉上。

“你怎麽問這個問題!”別稚把臉偏開。

江淮北唔了一聲,從嗓子最深處發出,聲音低啞,又把她掰正:“就是問問,想知道你膽子怎麽那麽大,還敢接床戲。”

“怎麽不敢!”別稚仰起頭,滿臉得意:“我又不是沒看過劇本,不就是把他壓在床上!”

然後,她小聲嘟喃:“裝裝樣子,又不會真的發生什麽,再說了,我還沒接過吻呢。”

“嗯。”

她總算回答了一次他的問題。

而且這個答案他還意外的很滿意。

江淮北微微側了下頭,迎合上她的姿勢。

他輕輕地吻住她的唇,含混不清:“現在,你接過了。”

別稚:“………”

作者有話要說:  錢導:床戲可以改,改成吻戲吧 :)

江淮北:嗤,跟誰沒接過似的?

給大家表演個接吻!!!!!

下次接吻的時候希望我們小江同學已經名正言順了(?)

感謝41838094·數字小朋友投喂的一顆地雷~

感謝Lulu丶璐、是小謝謝啊30、舒栾、葉初衍灌溉的營養液!

愛你們!!!!小別跟淮哥因為你們健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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