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是想抱着我的腿過年嗎?
破爛的小屋子裏響起杜白杜司命的哀嚎聲。
借着月光便看到剛才還空無一人的房間裏突然出現一個頭發花白一身仙氣的老頭子。而他的身邊正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高大男子。
只見男子身高九尺有二,身材魁梧,氣勢淩人,讓人不敢靠近。這人卻正是天上的廣平元帥蔣清河。
“他都把本帥踢死了,本帥還不能壓死他!”
蔣清河瞪了杜司命一眼,吓得他一哆嗦,連忙讨好道“能能能,絕對能!居然敢踢元帥,就是打下十八層地獄都不為過”
“放屁,要是打下十八層地獄,那十殿閻王不都曉得我被這麽一個凡人踢了!”
杜白覺得,這蔣元帥下一次凡果然進步了很多,現在說起髒話來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是是是,那元帥您覺得該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當然是撕碎了喂狗!”
杜白看着蔣清河一把拽出男子剛剛出竅的新魂,掃眼看了一下杜白。
“可惜沒狗”
杜司命被他一眼看的差點靈魂出竅。吓得連忙跌跌撞撞爬起來說“我去找狗,我去找狗”
說着用手腳并用的往外爬去。
半個時辰之後,杜司命牽着一條黑狗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屋子太黑也沒注意一腳在昏睡過去的柳傾城身上,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您老可慢點,要是你這一腳把敖邺那娘娘腔也給踢死了,我看你也不用回九重天了”
“敖敖敖……西海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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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司命怎麽都沒想到,剛剛南好生拼了命救回來的人會是西海水君敖邺。
看了看地上的柳傾城,又看了看蔣清河,哆哆嗦嗦的問道“會會會不會是搞錯了?”
蔣清河沒回答他,只是冷着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将手中的魂魄撕成一條一條的碎片,緩緩喂給大黑狗。
杜司命在邊上看着那男子的魂魄被人撕成碎片,那凄厲的慘叫聲直鑽人耳蝸心子,怎麽堵都沒用。
杜司命腿肚子抖的刷刷響,整個人跟得羊癫瘋似的抽個不停。果然這九重天上,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廣平元帥。
“狗好像沒吃飽”
蔣元帥一臉認真用平訴的語氣說出一句吓死人不償命的話。
杜白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哐哐的便開始磕頭。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元帥饒命啊!那命薄是西海水君偷偷改的,小的也是之後才知道的,小的冤枉啊!”
那靈魂撕碎的慘叫和狼狗吞噬的聲音仿佛就響在耳邊,杜白一邊使勁磕頭一邊試圖自我拯救。
“小的知道之後立馬便下凡來,想要挽救一二,可是……可是……性別一事……是……是注定的……改不了……”
說到改不了的時候,感覺身邊溫度一下降到了冰點,杜白連忙接着求情。
“知道元帥您的“苦楚”以後,我已經自我懲罰揮刀自宮把自己變得跟元帥您一個樣子,不信……不信元帥您看……”
杜白說着開始解褲腰帶,被蔣清河一掌拍翻在地上。
“誰要看你那破玩意兒!”
“我且問你,當日你是如何寫西海水君的命薄的?”
蔣清河看着地上昏睡過去的人,費盡全身仙力才能忍住不一腳踩碎了他。
“元帥,按道理命薄是不能讓……”
杜司命想要撿起他的職業道德,提醒廣平元帥命薄是不能被下凡的人知道的,便看見蔣清河伸手摸了摸身邊黑狗的頭。
“看來這狗還是沒吃飽啊!”
聽得這麽一聲威脅,杜白這會兒已經顧不上什麽職業道德了,撲通一聲跪地上,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噼啪啪便将西海水君的命薄給背了出來。
“丞相府公子,十五歲探花,你倒是給他安排了個不錯的命薄”
蔣清河口中緩緩念着,眼神似刀子一般往杜司命身上瞟。杜司命連忙讨好道“元帥息怒,小的小的也給你安排了很好的命格,是大将軍府的……的……的……”
杜司命吞了吞口水,說不下去了,再說腦袋就要搬家了。
他原本給蔣清河寫的是大将軍之子,十五歲入軍營,一路殺敵破陣保家衛國……
可如今……如今南好生成了女兒身,那蔣清河的命薄早就全亂了套,接下來的發展連他都預料不了。甚至跟他走的近的人這一世的命薄都會受影響。
“這這真的是西海水君嗎?”
杜司命可能是怕到了極點,所以這會兒反而淡定了許多,突然指着地上的柳傾城問道。
蔣清河緩緩點頭對着地下昏睡的少年揮出一道白光。只見白光之下,少年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透明,緩緩的變成了一條小白龍軟軟的趴在地上。
“水君啊!你可把老身害慘了!”
看到地上的白龍,杜司命撲通一聲跪下去就開始哀嚎,大有孟姜女哭長城得架勢。
“滾一邊去哭”
蔣清河一腳踢開他。自己蹲身在小白龍身旁看了看,又一個招手将南好生的身體移了過來。
看着兩個少年的身體,蔣元帥摸了摸下巴,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要不我将他們兩的魂魄換一換?”
杜司命這輩子怕是沒聽說過如此吓人的話,急忙跪行到蔣清河腳邊,一把抱住他哭道“元帥,使不得啊!”
“你如今只是一魂一魄在體外,另外的兩魂六魄是實實在在的凡胎肉體。若是強行交換靈魂,必然導致你魂魄不穩,輕則變成傻子重則直接魂飛魄散。更何況西海水君也跟您一樣是仙胎,若是您動了他的魂魄,九重天必然會發現,到時候就算你沒魂飛魄散,五湖四海的水族也能生吞了您啊!”
蔣清河蹲在邊上想了許久,手擡起來又放下,最後狠狠吐一口氣。
“算了,算我倒黴!等我回去再收拾他!”
見蔣清河總算放棄交換魂魄的事,杜司命總算松了一口氣。
這兩祖宗真的是太折磨人了!這事過後愛誰誰,打死他都不再跟他們來往。
“你是想抱着我的腿過年嗎?”
杜司命還在為将來考慮,頭頂上就傳來蔣元帥冷冷的聲音。吓得他連忙松了手自動滾到角落裏去。
“要滾就滾遠點,滾回天界去,再讓我看見你就拿你喂狗!”
蔣清河突然下了特赦令,杜白連忙爬起來拜了又拜,拜完不等蔣清河趕人,自己一溜煙便走了。
“管住你的嘴,要是讓我知道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事,你就死定了”
身後威脅傳來,杜司命跑的更快了,恨不得多長幾條腿。
蔣清河盯着地上的兩個少年身體看了整整一夜,天都現魚肚白了,最後還是只得放棄交換靈魂的打算。
他們是下凡歷劫的,但他也是廣平元帥,因着怕在凡界随時有個動蕩天界來不及支援,所以他下凡天帝特準他留着一魂一魄下來。只是那一魂一魄平時都是睡着的,今天卻被這凡人一腳給踢醒了過來。
蔣清河現在倒是寧可自己沒醒過來了,跟這條病嬌龍一樣,糊糊塗塗的睡一世多好。
偏偏他卻醒了過來,看着這麽糟糕的一世。
看了看自己地上躺着的凡胎肉身,又看了看天邊卯日星君挺着個大肚子晃悠晃悠的準備開始值日了。蔣清河一狠心一咬牙鑽回了肉身裏。
同時他設下的結界破除,外界的聲音終于傳了進來。
“把地皮給我翻過來找,一定要找到阿生”
聽到外面響起南城北的聲音,蔣清河頓時放心了。
他回到肉身,肉身上的痛便清晰的傳給他,肉體凡胎被人一腳踢斷胸骨。蔣清河很想硬氣的撐下去,可惜他太高估凡人的抗痛能力了。
這肉體凡胎就是麻煩。蔣清河暈過去之前如此想着。
大将軍最近很是糟心,自家小女兒出去一趟被人踹斷了胸骨擡回來,如今還在家裏躺着生死不知。聽說就是為了救丞相府家的那個小少爺。
丞相大人今天也很糟心,自家兒子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本以為是去闖蕩一二了,誰知闖蕩還沒開始便被人打的一身傷擡了回去,小腿上手臂長一條的傷痕,生生把丞相大人直接吓暈了過去。而且聽說自家兒子遭這麽一劫跟大将軍家那個南好生多多少少脫不了幹系。
于是早朝之上,多年來友好相處,共同守護大衛朝江山永固的兩大肱骨朝臣之間氣氛僵硬到了極點。
“對于戶部所奏南方赈災之事,丞相覺得如何?”
皇帝在龍椅之上忍不住看了看殿外,這夏天還沒完啊?怎麽今天這麽冷?
丞相大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冷着一張臉道“聖上作主就好”
皇帝尴尬的點了點頭“如此那便……”
“臣覺得不妥”
皇帝正要讓人拟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大将軍突然開口了。
“那羅甸平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黃口小兒,如何能擔任赈災欽差一職,簡直胡鬧!”
自己提的意見被大将軍冠上一句胡鬧,戶部尚書頓時臉紅到了脖子上。
“大将軍何出此言,昨天那羅公子的號召力大家也是看見了的,擔任赈災欽差一職不過是挂個虛名,起到帶頭示範作用,另外會派随行官員處理一應事務。”
“示範作用寫個告示不能示範了?硬生生給下面官員派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黃口小兒去壓他們一頭”
“你把我朝官員的尊嚴放在何處?你把他們十年寒窗苦讀的努力放在何處?你又把我大衛朝上上下下幾千個官員的臉面放在何處?”
“若是随便一個黃口小兒都能為官,還要這三年一試的科舉何用?”
“左抵不過你戶部尚書一句話的事!那是否以後要做官都不用寒窗苦讀了,全都去你尚書府遞拜貼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