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見她疼的彎了腰,柳傾城眉頭微蹙,拍了拍身邊侍衛的肩膀道“送我上去”
“少爺,不可,太危險了”
“沒事,送我上去”
侍衛看着一臉堅持的柳傾城,無奈只好抱住他幾個起落便到了屋頂,小心的将他放下。
“表姐,你沒事吧?”
柳傾城俯下身去扶南好生,被他狠狠推了一把。
“你再叫我一聲,信不信我直接捏死你”
柳傾城往侍衛身後站,擡頭笑眯眯的開口:“表姐”
“敖邺,我□□大爺的!!!”
蔣元帥徹底暴怒,挽着袖子要掐人,乞兒在後面死死拉着他。
“生哥,息怒息怒,柳少爺帶了侍衛你幹不贏的,咱們先回去叫人,帶上東南西北哥過來揍他”
乞兒打算的很好,以往一般南好生打不贏都是他家四個哥哥出馬,如今眼看對方勢強,我方勢弱,當然得先撤退再尋援兵。
蔣清河卻并不領情,推開他撸起袖子就要上。
“什麽東南西北哥!老子現在就要揍他,你放開我!”
“你揍他一個試試,小兔崽子!”
突然底下傳來一聲怒喝,幾人低頭一看,丞相大人正一手舉着一根擡轎的棍子,一手指着蔣清河罵道“小兔崽子,就是你把我家傾城打暈在巷子裏的吧!老夫都還沒找你算賬,你現在到要動我家傾城了!你下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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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一個試試!”
突然從後方一下子又跳了一個人上來,将蔣清河往身後一拉,直接擋在了他的身前一手拎着根馬鞭指着下面的丞相大人。
“柳元白,你個老狐貍,老子都還沒去找你算賬呢!你到要先來打我閨女來了!你以為我閨女這根胸骨是白斷的嗎!拼死救了你家那小兔崽子,如今居然還要對我閨女喊打喊殺!能耐啊!”
“老子是男的!”蔣清河抽空插嘴,但沒人理他。
那邊正罵的火熱。
丞相大人手中轎棍敲的哐哐響:“她不打暈我兒,我兒能遭此大罪!”
大将軍手中馬鞭隔空揮的呼呼轉:“我閨女要不去救他,能斷了胸骨!”
“再說一遍,老子是男人!”蔣清河再次插嘴,依舊沒人理他。
“你個老匹夫強詞奪理!”
“你個老狐貍恩将仇報!”
“……”
“……”
看着兩個老的一上一下掐的起火,蔣清河實在插不進去嘴,最後幹脆放棄了糾正他性別的事。
湊到柳傾城身邊問道“嘿,你爹跟我爹是不是有仇啊?”
柳傾城收回手中的瓜子不準她偷拿,淡淡的說道“不知道”
蔣清河見拿不到瓜子,摸着下巴一臉遺憾的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在他作為南好生的記憶裏,柳傾城都是很好說話的,也從不怼人。
其實柳傾城是怼人的,只是他不怼南好生而已。
柳傾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記得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南好生總是面無表情,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跟如今這個仿佛要日天日地的南好生大相徑庭。
其實南好生以前在街上混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只是後來被大将軍壓制得久了,便越來越冷淡,又長期糾結自己到底是男是女的問題,所以難免看起來多愁善感了點。可如今蔣清河卻沒這些煩惱,他本身就是男的,就算身子是女的也改變不了他日天日地的性格。
這邊老的在前面跳着腳對罵,那邊小的在後面互怼。
将軍府和丞相府的當街對戰不一會兒便傳遍了京城,更是傳到了皇帝耳朵裏。
皇帝忙不地的跑來勸架,讓人将屋頂上的大将軍和地底下的丞相一起請進了宮中好好的數落了一頓。一直到晚飯時分才放了他們出來。
“這大抵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大将軍和丞相當街對罵了,怕是要載入史冊了”
出了宮門南國棟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臉上完全沒有半分生氣的模樣,反而仿佛是一個剛剛贏了鬥雞的少年一般。
“你還好意思說!”丞相大人現在想起來方覺得有點丢臉。
“我怎麽不好意思說了,明明是你先罵人的”
大将軍挽着袖子将胳膊搭到柳丞相肩上:“難得咱們一起罵過街,走,咱們再一起去喝個酒”
柳元白白了他一眼。
“把你那牛蹄子拿開”
“我這是牛蹄子,你那是什麽?雞爪子嗎?弱雞?”
“你找打是不是!”
“來,讓你兩只手”
“……”
明明是兩個大衛朝最權威的高官卻猶如兩個小孩子一般互相鬥嘴一路去酒館喝的爛醉,最後還是由各自管家扛着回去的。
李玉看着喝成一灘爛泥的南國棟,頭疼的問邊上無所事事翹着二郎腿轉着杯子玩兒的南好生。
“你爹今天是怎麽了?喝這麽多酒?”
蔣清河拋着杯子:“我怎麽知道,許是遇到以前的老相好了吧!”
李玉被他一句話氣的差點跟着南國棟一起昏睡過去。
“阿生,你到底怎麽了?你以前不這樣的啊?”
李玉就差哭出來了,她好好的一個閨女,以前就算鬧着不喜歡女生的東西,好歹她爹壓着在家還能收斂一點,這一次被人踢斷胸骨醒過來則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整個人行事作風與男子無異,還自稱自己叫蔣清河。氣的她爹拍桌子就要打她。誰知她更厲害,桌子一拍一聲怒喝道“放肆!”
硬生生将一向不怒自威的大将軍喝住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都說了我叫蔣清河,堂堂天界廣平元帥,你這婦人……”蔣清河站起來甩袖離開:“煩人!”
自己養了十年的閨女有一天冷冷的說自己煩人是什麽感覺?
李玉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造了什麽孽。
而另一邊丞相府,阿福扛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柳丞相回到府裏。
自家少爺早就等在門外,看到阿福連忙幫着他将丞相扶了卧室,又讓人打了水替丞相清洗。
阿福看着很是感動。
“少爺真是長大了”
柳傾城搖了搖頭。
“是我以前不懂事”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懂事才好”柳丞相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伸手扶着自家兒子瘦了許多的臉頰。
“是爹沒用,沒護好你”
“爹,我沒事,你別再自責了,早點休息”将柳丞相按回床上,給他蓋好被子,柳傾城轉身叮囑阿福道“阿福叔,你照應着點”
柳傾城覺得其實沒什麽,他只是突然看到了這世界的另一面,開始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了而已。
“好,有我在你放心,少爺你回去早點休息”
看着少年緩緩的走了出去,貼心的将門關上。柳丞相老淚縱橫拉着管家一口一個“是我沒照顧好他”哭得阿福管家眼圈都跟着紅了。
相爺年輕時候便是個心腸極軟的人,如今年過三十經歷過許多風霜,那顆柔軟的心被一層又一層的冷漠包裹起來,但是卻獨獨對着家裏人依舊柔軟的仿佛秋天裏的棉花一般,溫暖又纏人。
纏人?
阿福吞了吞口水,偷偷拿下相爺往他衣服裏鑽的手。相爺醉着酒眼神迷離哼哼唧唧表示不滿意,一個翻身爪子又伸了進來。
“這今天也沒念叨玉兒啊?怎麽又犯老毛病了~”
阿福心中疑問重重口中嘀咕。
相爺這一喝酒就亂摸人的毛病得改改,摸了他就算了,要是摸了其他人……
“也不知道先前是不是也摸了大将軍?”
阿福突然腦洞大發,想到柔柔弱弱的相爺壓着身材魁梧的大将軍硬要摸人家大胸肌的畫面,頓時一陣惡寒。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冷嗎?”
醉酒的相爺別有一番風味,眼眸含水波,眼圈泛紅,看着像一只兔子,一只三十多歲的老兔子。
“不冷”
阿福管家看的一哆嗦,搖頭否認。
“你冷,你都打寒顫了”
醉酒的相爺跟小少爺撒嬌時一模一樣,喜歡拉着人衣袖亂晃。
“我不冷,相爺你早點休息吧!”
阿福管家盡職盡責的将相爺亂動的手放進被窩替他壓好被子。只是還沒來得及起身便被自家相爺一把拉了進去。
“你冷,我幫你捂捂”
阿福管家心想,反正以前抱也抱過摸也摸過,相爺醉酒就這毛病,随他吧。
只是今天相爺沒叫玉兒,阿福管家覺得少了點什麽,心裏有點慌亂。
日子便在阿福管家的慌亂中又過了五載。
這五載京城可謂是過的好生熱鬧。
茶館裏說書先生都編成了段子每天輪着講。
先是柳府小少爺一路從鄉試到會試再到殿試,過五關斬六将一躍成為了今年的新進探花郎。對于基本全靠家裏關系入朝為官的各大世家子弟來說無疑是狠狠打了他們一耳光。
再是将軍府的小女兒,不,不能叫小女兒,會被打。是将軍府的五公子,這幾年在京城基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這不,聽說前幾天在将軍府裏連大将軍南國棟都被他幹翻了。
對對對,還有第三件大事!這件大事也是出自丞相府。
“什麽事?莫非是柳公子定親了?”一衆吃瓜群衆伸着個脖子等着說書之人的下言。
“非也,非也,你們可知道今年的新科狀元郎是誰?”
說書先生一抖扇子,一副神秘的模樣,不等衆人開口又忍不住抖落出來道“那便是當年找上丞相府認親的羅甸平,柳丞相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