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去吃飯時, 路過了白天賀旭吃飯的那家川菜館。
阮星鸾停住，問他：“去這裏吃嗎？”
賀旭擡頭一看, 臉色一驚，連忙擺手：“不去。”
中午和紀修澤來吃的時候, 差點沒把他辣出胃病來。
阮星鸾還以為他是喜歡這家, 白天她和宋嶼吃飯的時候分明看見他和紀修澤就坐在對面的這家店裏。
但現在又否認得這麽快, 阮星鸾面露不解。
吃完飯後, 都走到校門口了, 賀旭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她問。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別亂跑。”說完賀旭就匆匆走了。
學校外面的學生陸陸續續地往裏面走，阮星鸾退到一邊。好在下午的陽光沒有那麽燥熱, 偶爾還有絲絲涼風吹過。
門口有很多的小攤販，邊上三三兩兩地圍着幾個學生。賣煎餅的, 考面筋的，燒烤的, 糖葫蘆的……
學生從攤販手中接過吃的，臉上洋溢着簡單而又快樂的笑意。阮星鸾抿了抿唇，看着他們, 心裏忽而平靜了下來。
那些突如其來的、不安的慌張和孤獨，漸漸都被撫平了。
幾分鐘後, 賀旭回來，手裏還拿着一杯奶茶。
他念叨：“人太多了，排了會隊。”
阮星鸾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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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發呆，賀旭開口問道：“剛剛不是你說你想喝奶茶的嗎？”
阮星鸾接過, 勾起唇角笑了笑，眉眼彎彎的，像荷花池旁邊飄揚的柳葉兒。
兩人回到教室後。
紀修澤好奇地問他們：“旭哥，你和小仙女幹什麽去了？”
“除了吃飯還能幹什麽？”賀旭悠悠地坐下，神情慵懶。
紀修澤噘起嘴來，“我靠，旭哥，你現在吃飯都不帶我了。”
賀旭懶得跟他扯嘴皮子，“你這麽粘人幹什麽，我提醒你，我是直的，別對我有非分之想。”
紀修澤：“……”
夏雪在一旁嗤笑出聲，紀修澤頹敗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時間過的很快，賀旭他們的這支隊伍在校內進行pk之後，正式代表一中參加比賽。因為擔心隊員出現什麽意外，學校又從其它班級給他們這個隊伍找了幾個替補。
在連續和其他學校PK并且獲勝之後，最終進入市籃球聯賽的學校是一中和九中。
紀修澤特意找來九中籃球隊的資料，來研究一下他們的戰術。他把他們的資料都做成了小卡片，他們長處和短板，都整理得清晰明了。
賀旭的目光落在一張卡片上，從桌子上挑了起來。
紀修澤解釋道：“這個人外號冷毛，擅長速度和彈跳力都不錯，不過脾氣不太好，我之前還聽說他之前在場上和人打起來了，導致直接出場。”
賀旭不友善地看着這張臉，他沒忘記，上次去鬼屋的時候，就是這個人對星鸾出言不遜，還讓她叫爸爸。
賀旭倒要看看，到底誰叫誰。
本來前幾天，這幾人的訓練都開始懶散起來，反正他們自信滿滿，不相信九中那幾個兔崽子能搞得過他們。
今天研究完戰術之後，賀旭突然就積極起來，訓練的時候格外認真。
紀修澤和宋初陽原本都打算摸摸魚就可以了，結果賀旭突然來這麽一出，他們也不好意思表現得太差勁。
張子浩這個體育委員內心深感欣慰，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籃球賽大家這麽積極。
為了犒勞大家，張子浩還特意承包了他們一個星期的飲料。
最後的市籃球決賽定在市裏的體育館。
這一天，賀旭他們被允許不用來上課，直接去體育館集合就可以。
班裏的同學上課都上得心癢難耐的，他們之前看了賀旭的幾場比賽，那叫一個激動人心，特別期待賀旭他們吊打九中的場面。
奈何去不了。
上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夏雪回過頭來，悄悄地問：“星鸾，咱們偷偷地去看比賽怎麽樣？”
體育館裏這裏不遠，攔輛出租過去也就十幾分鐘。
夏雪眼神發亮，阮星鸾擡頭，看了一眼正在上課的英語老師黎桢。
她慫恿道：“我就說我胃病發作了，你陪我去醫務室檢查一下，怎麽樣？反正這是最後一節課，待會就中午了。”
夏雪平時還挺乖的，她想這麽說老師應該不會懷疑。
阮星鸾遲疑了一下。
黎桢和別的老師不一樣，她嚴厲聰明，沒那麽好忽悠。
“星鸾，好不好嘛？”
話到說到這樣的地步了，阮星鸾只好點頭。
夏雪立馬就趴在桌上，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來，然後舉了舉手。
黎桢問她：“怎麽了？”
“老師，我胃病發作了，疼得難受，能讓星鸾陪我去醫務室一趟嗎？”
夏雪捂着小腹，嘴唇被她咬得發白，周圍的同學都露出擔心的目光來。
阮星鸾一擡頭就和黎桢對視上，那淡定的眼神，分明就是看出了她們的小把戲。
莫名的心跳有點加快。
黎桢審視了她們幾眼之後，淡聲道：“去吧，路上小心點。”
夏雪連忙道謝。
從教室裏出來，夏雪立馬活蹦亂跳，阮星鸾還在回想，剛剛黎桢說的路上小心，這句話似乎有點意味深長。
夏雪拉着她一路狂奔，出了校門口之後又走了一會，然後攔了一輛的士。
“師傅，體育館。”
“好勒。”
從車上下來，夏雪牽着她的手，少女臉上揚起單純可愛的笑容來，阮星鸾的心情一時也被她感染。
這個體育館很大，這邊平時沒什麽人，也沒有保安攔着。
夏雪拉着她直奔比賽場地。
“我們現在過去應該還能看到宣布比賽結果。”
一場籃球比賽兩個多小時，他們是十點二十開始打的，這會已經十二點多了。
果然，夏雪和星鸾趕到的時候，剛好宣布比賽結果。
裁判正在宣布，一中獲勝。
張子浩他們直接興奮得跳了起來，而他們的隔壁，九中的人，一臉頹敗地坐在那裏。
紀修澤一看到他們兩個，下意識戳了一下賀旭，嚷嚷道：“旭哥，小仙女和夏雪來了。”
賀旭擡頭，對上她的目光，那明晃晃的眼神似乎在說：“我贏了，快誇我。”
夏雪和阮星鸾走了過去。
張子浩丢了一瓶水過來，喊道：“旭哥，接住。”
賀旭直接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精致的臉蛋下面，露出修長的脖頸，喉結上下滾動，無不散發着少年的朝氣。
賀旭喝完，把瓶子往垃圾桶裏一丢，穩穩落下。
紀修澤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夏雪笑着回答：“想看你們比賽，跟黎姐請了病假，就出來了，結果還是沒看到。”
臉上還帶着一絲遺憾的表情。
紀修澤用特別欠揍的語氣說：“沒關系，你只要知道，有些人被我們打得屁滾尿流完全擡不起頭來就是了。”
九中的人心有不甘地看了他們一眼。
紀修澤繼續說道：“就這水平，之前竟然還敢罵我們是廢物，有些人就是不能正确認識自己，可憐。”
被叫做冷毛的人氣不過，把水瓶子往地上一丢，就沖了過來，走到賀旭的面前。
賀旭冷冷地掃了一眼，用不輕不重地語氣說道：“沒人告訴你，垃圾不要亂丢麽？”
冷毛握緊了拳頭，紀修澤他們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只要這人敢動手，絕對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賀旭全程把他當空氣一樣，還扭過頭去，頗有閑情逸致地問阮星鸾：“待會想吃什麽？”
阮星鸾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氣人還是認真的，平靜地回答：“你們不去慶祝嗎？”
賀旭想了想，“好像也是，那下午再帶你去吃你想吃的。”
圍觀的衆人：“……”
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旭哥和小仙女這是戀愛石錘了吧？他們可從來沒見過賀旭對哪個女孩子這麽溫柔過。
不知道誰說了聲：“走吧，我們去吃飯，早上吃的那麽一點，都餓了。”
賀旭帶着星鸾已經走了幾步，冷毛在後面咬牙切齒地說：“賀旭，我們兩個再來比一場，就我們兩個。”
冷毛不服，他一直認為是隊伍拖累了他，他不會輸給賀旭的。
賀旭折了回來，就在大家都以為馬上就有好戲看了的時候，賀旭淡淡開口道：“你以為我們兩個比，你就能贏了嗎？loser就是loser，別把自己的無能推到別人身上去，不然只會讓人更加看不起。”
這番話說得紀修澤他們都想鼓掌了。
但是很快，賀旭又特別騷包地說：“不過你要是叫一聲爸爸，我也可以考慮陪你玩一會。”
賀旭還是那個旭哥，帥不過三秒。
冷毛氣得臉色煞白，賀旭若無其事地帶着小姑娘從他面前經過，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原本是老師帶着他們過來比賽的，學校裏也撥了錢帶這幾個小子去吃飯。
但是他們不用，愣是自己回了學校。
一行人找了一家館子，一個大圓桌，湊在一塊，熱鬧得很。
紀修澤還特意讓人上了兩打啤酒。
張子浩糾結道：“待會還要上課呢，喝酒不好吧。”
紀修澤一想，好像也是，又讓人把酒撤下，然後點了兩瓶大雪碧上來。
吃完之後，紀修澤還是覺得不痛快，跟賀旭說：“旭哥，明天正好周日，去你家裏再慶祝一次，喝個夠。
賀旭輕輕“嗯”了一聲。
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某個小丫頭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