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愛你沒差

作者:涼鯨

文案

我是陸夢北,一個一直在等待的女孩。

——愛你,總沒差

找回一段心靈深處的友情,

尋覓一場怦然心動的戀愛,

守一段戀戀時光,愛你總沒差。

讀文提示:

1、故事矯情,不喜噴噴就好。

2、本文又名《唯有你不可辜負》、《愛你總沒差》……

內容标簽:甜文 花季雨季

搜索關鍵字:主角:路夢北 ┃ 配角:路軒,舒桃,紀晨 ┃ 其它:青春期

☆、路夢北

我靜靜的坐在河邊,挽着身邊男孩的手。

漸漸的,我的眼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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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我的耳朵聽不見了。

漸漸的,我的眼淚砸向地面了。

好像,我又看見了那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她說的一切,她做的一切,此時我都記憶深刻。她說自己總是在失去,所以,把身邊的人傷害得遍體鱗傷,就沒心沒肺的離開。

可是,在她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她早就疼得潰不成軍。

她吻着我,她擡起手捧着我的臉,吻着我臉上的淚珠,她柔軟的手,她紅色淩亂的頭發,突然她張開嘴咬了我一下,疼得我直咬牙,她瞪大了眼睛質問着我:路夢北,你真的愛上他了?

我重重的點點頭。透過眼底,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憤怒。

桃子的手重重的在我臉上留下紅印,接着,拳頭像雨滴一樣砸在了我的身上,腦袋上。最後的最後,桃子抱着自己的身子委屈的哭起來,她嚎啕着:路夢北,他會毀了你,如他當初毀了我一樣!你還是會愛他嗎?

是的。我傻啦巴幾的點頭。

這一次,桃子不再說話了,她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好像就這樣消失了。我曾經那樣愛着的桃子,那樣另類火辣的桃子,她永遠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裏,就像一束光突然出現又突然的消失。

桃子,你忘了我吧,可我卻始終沒有忘記你。如果,我們從來沒有遇見,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我也不會因為想到你,讓自己的生命,痛得無話可說。

在我的生命中,遇到過很多很多人。那些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那些令我難過的,為我難過的人全都刻在在我的記憶裏,即使是過了很久還依舊清晰!

無數的故事滋生在潮濕的角落,十七八歲的雨季,藏匿在陽光的背後的一張張說着情話的臉,行走在隐約中的暧昧。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卻仍舊抵不住思念的濃度。

——路夢北·轉角之後遇見誰如若時光倒流

作者有話要說:

☆、路夢北

直到現在我都無法說出我對桃子的喜歡,就像我無法想起她出現的那天一樣,唯一能夠感受的只有她給我的溫暖。究竟天空是怎樣的藍色,風是怎樣輕拂的吹在我的臉上。或者說,她用了一個小小的擁抱,讓我的世界從此有了色彩。

我叫路夢北,在舒桃身邊當着跟屁蟲的路夢北,從來不會參加體育活動的路夢北,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地方也會迷路的路癡路夢北,遇到了所有困難總會有舒桃解圍的路夢北。

瞧,我就是那樣弱小的路夢北。

我像所有做白日夢的小女孩一樣,也希望自己的世界出現白馬王子,然後他和我一起到城堡去過幸福的日子。可是,我忘記了,生活中沒有城堡,沒有童話,留給我的只有那暗黑的閣樓和潮濕的落雨街。

每個人都有童年,每個童年都會發生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就是在那個童年遇見了此生最重要的人。那時的自己,還是叫做尹熙的小女孩。

每次回家的時候我總會害怕,很怕這裏又黑又暗有潮濕的地方突然鑽出一個惡人把我敲暈,然後拿去賣錢。或者碰到街北的那群髒兮兮的男孩子圍着我,罵罵咧咧的說我是野丫頭,垃圾堆裏撿出來的孩子。又或者一直在屋裏抽着煙的女人發瘋的把手裏的煙頭使勁往我身上戳,于是,燃着的火立刻在我的手臂上刻上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

我寧願遭遇前面的那些事情,而不是被那個女人打。但是,她安靜的時候會拿着一張照片端詳,然後沖我淡淡一笑,栓起她的圍裙,給我弄我最喜歡吃的東坡肉和南瓜湯。

我不喜歡她給我弄飯,因為那樣她又會喝酒,喝酒了醉了她就會唱起那首歌曲,是他們那個年代的歌曲,只聽着她咿咿呀呀的輕聲的哼唱着,慢慢的,她的眼睛模糊了,她又開始哭了,止不住的哭泣着,好像要把自己的淚水流幹似的。她會這樣一直哭到天亮,整個閣樓都會回蕩着她凄慘的哭聲。

黎明的微光流淌進我黑漆漆的房間,我總會在這個時候,撐開閣樓的小窗戶,然後溜出去。

我一路小跑着,我的目的地是街南和街北中心的那一棵樹。

就那顆很古老的槐樹,上面有個秋千。年幼的孩子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一些東西,我喜歡的就是那個秋千。可是白天總有人在那裏玩耍,我不敢去和他們搶,我不喜歡被挨揍,更不會傻啦巴幾的明明知道會被扁還是要去搶,所以,我只能在那個時候,天微微亮的時候享受那一點點的快樂。

我的小秋千,它給的我就是快樂。

玩夠了,我很戀戀不舍的從那裏跳下去,直奔家裏的小閣樓,順着來時的路返回。回到家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身影了,我知道她哭累了在房間抽煙,她總是抽一種叫做鑽石的香煙,我不知道那種煙哪裏有那麽大的魅力,或許只是因為它的名字叫做鑽石吧。

我曾經背着她撿起地上的煙蒂放進嘴裏,那火辣的煙嗆得我吐白沫,那時候我就發誓,以後不能找一個抽煙的男生,那種味道真的好難受。我抓起桌上她留下了一點點零用錢,胡亂的把頭發紮起,背着我破舊的書包去學校。

其實,我是讨厭學校的。他們和那些髒兮兮的男孩子一樣讨厭我。她們會取笑我沒有裙子,她們會笑話我亂糟糟的頭發,她們會指着我的鼻子罵我說我是沒有爸爸的可憐蟲。只是,我不是可憐蟲,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可憐蟲。

我尹熙,那麽小的尹熙,決不會在這些人的面前示弱。所以,當我打了那些人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敢說我了。

就是在那時候吧,我變成了沒人能夠阻擋的霸道的壞丫頭。

我會把那些罵我的女孩堵在牆角對她們瘋狂的捶打,有時候碰到一個猛點的,會兩敗俱傷。只是,當老師要求見家長的時候,她總是可憐的望着我,尹熙,你再這樣我只好讓你退學了。幸好,她念在我沒人管教的份上,饒恕了我。

那個女人每每看到我傷痕累累的臉的時候,她不會上前來關心,只是淡淡的說,打架了?不愧是我的女兒,這麽小就有老娘當年的風範了!她就是那樣的冷漠,我有時候想,我是不是不該有這樣的媽媽,或許我根本是她撿來的,所以她才對我這樣的冷漠。有時候一覺醒來,我看着家裏空空如是的房間,會莫名其妙的想那個女人要是就這樣消失了,多好。

落雨街的街南和街北的孩子總是在戰争着,從來沒有過間斷性。

而我,從來不會和他們争鬥。那些髒兮兮的男孩子即使罵我,打我,我也不會還手,也不可能罵他們,我不會和男孩子打架,我無論怎樣和女孩子打架都能贏,可是他們不同,我不敢和他們對抗。我在這裏連罵他們的資格都沒有。我的七八歲,就是在一群人的咒罵中長大,他們圍在我的身邊打我罵我,我都能接受,從小我就這樣卑微的活着,所以,我該受到這樣的打罵。是呀,我是個野丫頭,我是個孽種,我是……

那時候,放學後,往往把書包一扔,街南和街北的孩子就在落雨街中間的樹下拉開陣勢,記得有個孩子頭頭叫做陸軒的,會揮揚着從家裏拿出來的掃帚,視死如歸的喊着,“同志們,為了我們的秋千,沖吧!”

戰利品就是樹下的秋千。贏了的那一幫就可以玩上整整一天,街北的孩子玩膩了,而街南的孩子不知道多少時日沒有碰過那裏的秋千了,煞是羨慕。而路軒就是街南的孩子頭。只是,路軒領導的隊伍,總是被街北的林可孩子們打得落花流水,慘敗而歸。

最後經常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快到傍晚吃飯的時候,號啕大哭的路軒被他的媽媽拽到林可家門前。雖然是孩子們的過節,可是大人們總是很喜歡參與進來。林可的媽媽只能忙不疊的向路軒的媽媽賠禮道歉。順便看着站在角落裏的林可,輕輕的用手戳下他的腦袋,“你這個孩子,怎麽說你你老是不聽話呢?”

又是很多次,雙方的媽媽也覺得疲倦,路軒的媽媽很少再去林可家裏理論了,反而會擰着路軒的耳朵,生氣的罵他:“死仔,你怎麽這麽沒出息,別的什麽都比不上林可,連打架的本事也沒有他強!”

每次我在閣樓聽到路軒媽媽罵他的時候就感覺好笑,我偷偷的隔着窗戶正好看到他的哭泣的衰樣,滿臉的鼻涕眼淚,真是醜到家了!路軒也覺得自己難受,他看着坐在閣樓上偷笑的我,生氣的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心裏一橫,對準我這個方向狠狠的砸過去,目标是我的腦袋。

也才十歲的路軒,很有膽量的使着自己的下流手段。只是,十歲的孩子準頭也不是那麽的好,只見那顆小石頭穿過陽光層層的封鎖線,錯過了弧線,斜斜的,重重的砸到了閣樓的玻璃窗戶上。

嘩,玻璃碎了一地。

哇,我看着滿身是雪的自己開始放聲的哭起來。

碎掉的玻璃劃破了我跪在閣樓玻璃窗邊的雙腿,鮮血汩汩的流着,把我雪白雪白的的棉褲染得煞紅。

那個女人酒醒了般,抱着我就往大街上跑出,她看着那些鮮血,罵罵咧咧:“你這臭丫頭,你讓我怎麽養你?你這樣以後還能幹什麽,要是腿斷了怎麽辦?還有人敢娶你嗎?”慌亂中,一滴滴晶瑩的淚珠順着她的眼角砸到了我的臉上。

我透過她眼底的溫柔,突然笑了。

那時候巴不得自己受到更嚴重的傷,那樣她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對我這樣好了呢?

只是,這樣的幸福稍瞬即逝。那個女人忘記了哭泣的眼裏看不清這個世界,她忘記了紅綠燈,她忘記了看前方。

貨車的剎車聲,斷了她叫我的聲音。

當我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白色的世界的時候,當我看到醫生和護士同情的眼神的時候,我突然笑了。那個女人終于沒了,以後再也不會被她用酒瓶打了,以後再也不用聽她的那些魔咒般的歌聲了,以後再也不會聽到她鬼哭狼嚎般的哭泣了,可是,同樣的,以後再也沒有人會為我弄好吃的南瓜湯了。一切終于是我想象中的那樣的,那個女人果真沒有了。

你看,她消失了,多好。

我不會害怕她打我了,只是,為什麽我的心會那樣的疼呢?

那個笨蛋女人啊,她忘記了自己的世界只是黑白,什麽色彩也沒有。

——怎麽在紅燈的時候突然穿出公路呢?

——她的孩子真可憐啊,才這麽小就成孤兒了。

——悲劇啊,悲劇啊。

那時候,我所看到的全是別人同情的目光,還有自以為是的關懷的話語。我沒有哭,這個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尹熙,就算是一個人也要活着好好的。

我對自己說着,我不許自己哭,哭是弱者的表現。

作者有話要說:

☆、路夢北

當我瘸着腿出現在閣樓的時候,街北的那群孩子看着滿是重傷的我,跑過來一把把我推倒在地。那個帶頭的林可輕嗤:“喲,這爛雜種害死了她媽媽,災星,災星!”

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吼道:“災星,尹熙是災星!”

說完,幾個人湊上來就是給我重重的拳頭,他們圍着我一個一個的上前來打,一點沒有還擊的空隙。

就這一次,我沒有和往日一樣忍受着,我操起手中的棍子重重的敲在林可的腦袋上,他看着往日逆來順受的我突然有着這樣激烈的反應,一個撲身跳到了我的身上,壓着我就開始一錘一錘的打着我。

疼痛,再次襲來。

我在比自己大的孩子面前完全沒有抵抗力,只好任由身上一處一處的被他打得痛得咬牙。我想,他打夠了,我就可以回家了,我就可以在那個空蕩的閣樓裏,笑話和我同樣鼻青臉腫的路軒了。

“哎呀!”林可疼痛的叫起來,他站起來看到身後的女孩子,小女孩慢慢的跑過來,拉起了我她張開雙手護在我的身前,大聲的沖着那幫髒兮兮的以林可為首的孩子說:“不許你們欺負尹熙,她是我的!”

林可傻兮兮的笑起來,他走到小女孩的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舒桃,你幹嘛和哥哥較真啊?尹熙是個災星,她害死了她的母親,我們落雨街不能有這樣的小孩,她必須滾出去!”

十歲的孩子說話是那樣的天真,并且毫無理由。

女孩子叫做舒桃,就是那樣的她,從此在我的心裏有了很深的地位。就是那樣的她的出現,從此,我的生命有了重要的東西,一切都是因為她。

小女孩擋在我的面前,她抱着我的身子,“林可,你要是打她,那麽,連着我一起打吧。”

林可看着小女孩認真的樣子,往後面招招手,撤走了。一行髒兮兮的男孩子哼哼哈哈的離開了。他們在笑話林可,他們在笑話舒桃,同時,他們也在笑話着我。

他們哼哼的說:“尹熙和舒桃,見面就擁抱,尹熙和舒桃,女孩子也喜歡。”竟是些亂理兒的話語,那時的自己還什麽都不懂,傻傻的被舒桃抱在懷裏,她開心的抱着我,輕輕的吻上了我的額間。

她說:“尹熙,以後無論什麽危險,我都會即時的出現幫助你的!”

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到一束光走進了內心,而那束光的名字叫做舒桃。

從那開始,我就成為了舒桃的影子,她在哪裏,我就跟着。

我很喜歡舒桃的家,她的家在落雨街的北邊,你看,我就是和她在在南轅北轍的位置。那是一座有着高高的圍牆的房子,還有鋼筋的鐵門。我多次想讓舒桃帶我進去看看,可是她從來不願意。

我很貪戀那牆內的世界。不是有句話這樣說的嗎?

城裏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去。

就是這樣的矛盾,全因為兩個字:好奇。

有時候我會想那裏面是不是有一片碧綠的草坪,草坪邊是不是有個大大的花臺開滿了鮮花,甚至那邊上有幾張搖搖椅還有一張桌子,有兩個老人握着手心裏的白色棋子和黑色棋子在棋盤上拼殺,又或許是一位漂亮的圍着圍裙的居家夫人滿臉笑容的為花臺裏的花兒們噴灑肥料。

每次我走到舒桃家的時候,她總是那樣對我說。

尹熙,我回家了,你一個人在家要好好的哦,晚上睡覺安分點,別感冒了。或者,尹熙,就到這裏吧,我看着你回家。又或者,尹熙,你不要這麽舍不得我啊,一會兒又碰到林可我就幫不上你忙了。

總之從來不會提出要我進去的想法,即使她知道我真的很想要去她的家裏。

更讓我開懷的是她家院裏的一顆樹上的鮮花,又一次我哭着求着要進去,舒桃,舒桃你最好了對不對?我只是去一會兒,我摘了花就出來,行嗎?行嗎?可是,舒桃還是不理會我,門關上的一剎那,我就明白了。

原來自己和舒桃還是有所不同,她有一個家,而我那黑暗潮濕的小閣樓怎麽能稱得上一個家呢?

我埋着頭,緩慢的戀戀不舍的走着。剛走到街北的轉角的時候,我看到林可叉着腰站在那裏。他看着我來了,沖地面吐了一灘口水,低罵:“沒人要的垃圾!哼!”

這一次,我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我沖到林可的面前就狠狠的推到了他。我甚至跳上他的身體上,一個勁不要命的捶着他,他從來沒看到這樣瘋狂的我。一邊打,我還一邊罵着,“林可,你才是垃圾,你才是你才是!”

可是,終究八歲的自己還是敵不過比自己年長的林可。

他一個側身,轉而間就騎在了我的身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瘋了是不是?你以為有舒桃那丫頭替你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告訴你,這一次誰也不會來救你的。舒桃她一回家絕對不會出來的,你就準備被我打死吧!臭丫頭,你就是一個災星,你不該出現在落雨街!”

随之而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捂着自己的臉,果然,林可看着我的動作,他趁機偷襲了我的胸口,随之,他用盡力氣扯開我遮住臉的小手,一記耳光猝不及防的打在了我的臉上,然後又是一個!

我沒有哭,什麽反應也沒有。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始終沒有變得強大。原來沒有了舒桃的尹熙,就是那樣一個任人宰割的小獵物而已,我不禁開始嘲笑自己,果然,自己是除了舒桃誰也不會稀罕的垃圾。

就在這時,路軒出現了!

那個害我腳傷的路軒,那個間接害死那個女人的路軒,那個和我一樣被林可欺負的路軒!他破天荒的像英雄一般的出現了,甚至他很威武的推開了林可,跳到他的身上就和他扭打成了一團。

我在一邊呆呆的看着,這時,我就看到了舒桃。

哦,舒桃!

那個時時為我出頭,時時保護我的舒桃!

她拿着從家裏摘下的花,不錯,就是我喜歡的那種花,舒桃家裏院子的樹長得紅色的花,紅紅的顏色,真的好美。她把花放到我的手裏,一把抱住了我。“尹熙,真是對不起,我這就去教訓林可!”

舒桃放開了我,她掰開了扭成一團的林可和路軒。站到林可面前,跳起來就是一個耳光。

啪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落雨街似的。林可的嘴角有淡淡的血跡,他看着舒桃,立馬就呆住了。然後又一言不發的走了。

舒桃馬上昂起頭,說:“尹熙,我得回家了。明早一起上學哦!”短短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舒桃就解決了兩個人的争鬥,她很正大光明的成為了勝利者。

路軒拉住我的手,說:“尹熙,讓我來保護你吧。”

我看着髒兮兮的路軒,他的嘴角輕微的腫着,他的鼻子上還挂着一點點的血跡。我甩掉了他的手,“我只要舒桃就夠了,路軒你是多餘的!”

那時候的自己,沒有去看失落離開的路軒,只是轉頭再也沒有回頭的,拿着舒桃給我的鮮花,快樂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閣樓。

只是我還是很想念舒桃,她的家,她家裏到底有什麽?每到睡不着的時候,我就會打開閣樓的窗戶,熟絡的跳下去,我會跑到舒桃的家的門外,就這樣觀望着。想着裏面的景象,就這樣一直待到舒桃從裏面出來。

有的時候我也會碰到路軒,他每在這時候就會拉住我不許我去看舒桃,他會說,“你別和舒桃在一起了行嗎?你知不知道她是私生女,而她的媽媽是……”

他會說,“尹熙,你這白癡,在舒桃的心裏你什麽也不是……”他甚至會苦苦的央求我,“尹熙,讓我來保護你吧,我會比舒桃好一百倍一萬倍的……”

我不想聽下去,每次我都是掙脫開路軒的手,他的那些話就被吹過的風給弄散了。我不想知道舒桃的情況,我只明白,她是我的守護神,她是我最喜歡的舒桃。她是為了我可以不顧一切的舒桃,她是為了保護我才存在的舒桃。

或許這樣想很自私,可是,她就是那樣的舒桃。

那樣在尹熙心裏存在的舒桃。

只是,我和舒桃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只能仰眉相望。

七八歲的孩子,故事不可能完結。

在落雨街,風從北邊吹來,先是吹過林可的窗前,路過舒桃家的窗戶,在街南的路軒家稍微停留了一陣,才慢慢悠悠的扶上我家閣樓的窗戶。每個季節裏的風都會撩起不同的心情。而我心裏就只剩下了黑暗的閣樓,還有舒桃。

路軒每次故意走過我家門前,都會探進頭看我,好心的鄰居大嬸在議論着要我送到孤兒院去。我不吵不鬧,靜靜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聽着他們的談話。和路軒對視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的眼裏有一朵黑色的花正字綻放着大片的寂寞,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

是的,路軒是快樂的。

他從來都是在我面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什麽事情都不能左右他的心情。只是我還是不喜歡路軒,因為他不喜歡舒桃。他甚至當着我和舒桃的面一次又一次的拉着我讓我離開,他沖着舒桃嚷嚷,不許你教壞尹熙。

作者有話要說:

☆、路夢北

每每這時,舒桃總是昂起頭,重重的一拳掄到路軒的臉上,路軒就這樣頂着自己紅腫的臉可憐巴巴的望着我,祈求我能和他一起回去。

是啊,我在街南,路軒也在街南,他甚至就在我家的隔壁,而舒桃在街北。只是,我和舒桃一樣,從來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只有路軒一個人淡然的離開,他的背影總會有一種讓我覺得悲傷的感覺。我害怕看到那樣的背影,那樣的感覺,突然讓我覺得自己完全不是一個小孩子,仿若像是一個滄桑的老人一般。

舒桃總是笑話我,說我思想太成熟了,她甚至說,真想把你的腦袋掰開來插進電腦看看裏面到底有着怎樣的數據。我總是癡癡的笑着,看來自己有早衰症啊。舒桃無言以對,敢情自己是和一小老太婆在一起啊。我就這樣笑着,傻傻的笑着。

你看,我就是這樣和舒桃在一起。

我們彼此的童年,一起待過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有時候我也會趴在閣樓看路軒的家,有好多次我都看到路軒扯着他|媽媽的衣角懇求道:“媽媽,把尹熙接到咱們家來住吧。以後我會很乖,每次考試保證考九十分以上,也不會跟林家的孩子打架了!媽媽,好不好啊?”

我想,十歲的小孩能做出這樣的懇求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只是路軒的媽媽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以為他在開玩笑,笑着罵道:“你神經啊!快去做作業吧!不然,你爸回來檢查又要打你的屁股!”

正是這樣,我在想或許路軒是不是在喜歡我呢?全是因為喜歡,所以才這樣的卑微。

那麽舒桃呢?她這樣的維護着我,是不是也因為喜歡?

又是在閣樓上看着這慘淡的星空,舒桃不能每晚都待在我家裏,她總有回家的時候。那時,我又變回了以前那個孤單的沉默的尹熙,我看着漫天稀稀疏疏的星星,數着一顆兩顆三顆四顆,直到自己慢慢的靠在閣樓邊睡着。

這時,隔壁的路軒悄悄的爬上了窗戶,他看着眯起眼睛的我,撓着腦袋說:“尹熙,你做我妹妹好不好,那樣我就可以一直保護你了!”

十歲的路軒對着八歲的尹熙說着這樣的話,總是讓人覺得很溫馨。而我卻很不屑的回答:“切,路軒,那次拿石頭砸我的人是你對不對?”

路軒慌了神。

被揭露了做了壞事的孩子啊,心裏總會忐忑不安起來。就像原本美好的風亂了套一樣,呼呼呼的變成了淩亂的臺風。

他立刻道歉:“尹熙是我不好啦!你能原諒我嗎?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吧,好不好,你當我妹妹,我做你的哥哥。我一直保護你,不讓你被北街那群混小子的欺負了。我也不會在說舒桃的是非,只希望你能做我的妹妹,好不好?這樣你就可以到我家裏住了,就不會被送進孤兒院了。”

“不要!”我一把甩開路軒搭在我肩上的手。

“那,我給你證明,我有保護你的能力。我這就教訓林可去!我要讓你知道,我有能力做你尹熙的哥哥!”小時候的孩子總是那樣的固執,說出來的話也非要做到才行。

于是,十歲的路軒摸黑找到了北街的林可。男孩子們的戰争,因為失敗者的不甘心,又再一次的爆發。

我沒有跟上前去,我只是在心裏笑話着路軒,他怎麽那麽傻,去打一場自己毫無把握的戰争?

沒想卻是舒桃來到我的閣樓叫我,她對我說出事了!路軒把林可打進醫院了!

我一下子就慌了,林可被路軒揍進了醫院,那麽,路軒呢?

“路軒出事了沒有?桃子,路軒他人呢?”我着急的追問舒桃。她搖頭表示不知道,就這樣我患得患失。我好像又一次有了種心痛的感覺。

舒桃安慰着我:“尹熙,別哭,路軒會沒事的,相信我。”

那一次,我抽煙了。

我含着那個女人遺留下的鑽石,深深的把那煙吸進了肺裏,那種感覺快要窒息似的,我萬分的難受,我想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不想讓自己難受。所以只是看着那根煙慢慢的燃燒着,黑暗中的閣樓,它散着微微的紅色光點。路軒那個笨蛋,為什麽為了我可以做出這麽多的事情,我何德何能?

當我看着滿臉是青腫的傷疤的路軒站在我家閣樓下,我突然笑了。

八歲的自己從來沒有像那天那樣笑過,我的眼淚都被笑出來了,随後我咚咚咚的跑下閣樓,一把抱住路軒大聲的叫了一句“哥哥”!

風吹過八歲的年華時,我成為了路軒的妹妹,路夢北。

那是在落雨街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了。我本來就是她母親獨自帶大,而母親卻因為車禍抛下了這個小孤女在人世。母親葬禮的那天,整條街都在下雨,天空挂滿了淚珠。老人家說,那是上天在可憐這個孤女呀。

我一個人跪在母親的墓前,後面跟着路軒,還有路軒媽媽和路軒爸爸。

他們抱着我,安慰着我。

路軒更是大聲的對我說:“妹妹,以後我保護你,那個什麽林可,什麽什麽的壞蛋統統給我閃一邊去!”他重重拍拍自己的胸膛:“你放心,還有哥哥我呢!”

我只是表情木讷的看着墓碑上那個女人的唯一的照片,黑白色的相片始終擋不住她的美麗。她在笑,在蒼白的笑着。那個女人真的再也不會出現了,我又愛又恨的女人,我的媽媽。

那場雨洗刷了一切,那個叫做尹熙的女孩消失無蹤。

從此,她告別曾經的自己,開始新的生活。

她叫做路夢北,和舒桃形同姐妹的路夢北,傻乎乎的路夢北,就這樣需要別人保護着的弱小的路夢北。

我老是會做夢,我有屬于自己的小房間。淑女的樣式,裏面全是布偶娃娃,還有電腦,還有我的大大的衣櫃,還有好多好多的淑女裙。然而,這夢真的實現了。可是,該是和舒桃說再見了。

路軒爸在外地買了房子,我們全家都會跟着到那裏去。從此,離開落雨街。

當舒桃把懷裏的兔子塞進車內的時候,我們已經準備走了。我直到最後一刻還戀戀不舍的望着外面,我多麽希望舒桃能來送我。我含着眼淚抱着那個玩|偶,哭着嚷:“桃子,你等我回來,我回來就帶你離開這裏,我們一起生活下去。”

她在那裏大聲的罵:“尹熙,你這沒良心的,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成了路夢北就不喜歡我了是不是?尹熙,你這個大壞蛋!”

“尹熙,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舍得扔下桃子一個人嗎?”

“尹熙,你滾,你滾!別給我談以後!滾的越遠越好!”

我緊緊的抓着那只塔耳朵兔子,久久的無法說話,我感覺到喉嚨裏像是被堵上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路軒就在這時候抱住了我,他安慰:“小北,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們還會碰面的。”

我戀戀不舍的叫着舒桃,忍着淚水不想要它掉下,“桃子,我走了,你等我好不好?我會回來找你的!”

可是舒桃不這樣啊!

她一直跟着車子跑,一路從街南跑到街北,她一路的跑着一路的叫着我的名字。一路的叫我的名字——尹熙。

可是,還是分別了。那些話,最後只變成了喃喃的尹熙……我的童年在那一刻畫上了句號,沒有舒桃的童年,一點也沒有光彩之處。

就七年的時間已經有所不同。

時光是在人們背馳的軌道中,往南,向北。

我還是在街南,只是這裏已經不是落雨街。

我曾經無數次的打探過落雨街的一切,只因為那裏有舒桃。就在我搬離那裏不到一年的時間裏,落雨街被政府拆遷了,那座房子裏的那個女人撇下了舒桃一個人拿了錢不知了蹤影,落雨街就只剩下了舒桃。

我聽到過很多關于舒桃的版本,有人說舒桃被人販子拐到了很窮的地方,有人說舒桃自己靠賣報生活勉強的上完了初中就辍學了,有人說舒桃被人領養了,離開了落雨街,也有人說是林可帶走了舒桃。

這麽多的版本我就肯相信是林可帶走了舒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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