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脫。
是在尹熙離開的時候。
那是在落雨街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了,她被失寵的歌星允欣兒一手養大的新聞也出現在了報紙上,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那些報紙在才刊登的時候就被重新收回了出版社。好像是因為寫了一些不切實際的話,所以才在沒有出世的時候就被夭折。
而做這一切的人,就是那個男人,葉言!
我想,我有必要知道一切,所以當我站在葉的公司的樓下的時候,我依舊是那樣的冷靜。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直到我經歷了很多的事情之後,我才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生活,從來都不在你的意料之中。
會有一些人登上了你生命的舞臺,強勢的,霸道的想要改變你的劇本,從此他最為直接影響到你的那股力量,你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無能為力。你只能屈服,只能任命!或者,你以為會是一個過客的人,卻占據了你的生命的全部,你以為能一起蒼老,一起相守的人,卻早已在來不及說再見的時候悄然退場。
你的徒勞掙紮,他的殘暴征服,愛情就是人生中最慘烈的戲,你會一無所有,你的過去在一瞬間坍塌,你的心會再也無法安靜的看着這場虛假的風花雪月。愛情,最終還是最傷人的利刃,如果愛上了,不是流年過往,共賞細水長流的安寧人生,就是在血腥的日子下,萬劫不複。
他就是那樣的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那個男人,那個該死的男人!
葉言,我無時不刻的不痛恨這個名字,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他帶給我的傷痛,只是我清楚的記得,他的笑他那狡詐的笑容,他的聲音萦繞我讓我無法逃脫,他說,“舒桃,你逃不掉的……”
我無法忘記自己第一次單獨和葉言在一起的情景。
我只是想要知道葉言到底在掩藏着什麽,究竟尹熙會有什麽樣的故事被他捏藏,不敢公布于世。于是我的義無反顧,讓我粉身碎骨。
如果,如果不是他,我想我會不會真的無可救藥?還好,有他,不是嗎?
我擡頭,看着高聳的建築,這就是葉言的公司。的确是很氣派,整幢大樓都用大面積的大理石砌成。我拉開玻璃門,裏面是金光閃閃的一片,牆壁吊燈都是用金色來裝飾,很氣派看得我眩目。
前臺是一位美麗的女子,她擡頭看着進來的我,用職業的微笑沖我示意,又細聲的詢問:“請問這位小姐,你可否有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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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
女子突然變了表情,厲聲道,“經理不在,請您先和他預約。”
我哼哼了一句,“我找葉言,我知道他在!如果他不願意見我,我就在這裏一直等下去。”
“你……經理說過的,他不想見你!”女子沖我指了一下,顯然是命令的口吻,“請您走吧!經理是不會見你的!你就別這麽的固執了。”
我不顧女子的阻攔,徑直的往上跑去,沒想,女子竟抓住了我。她緊緊的拉着我的手,不肯放開,還大聲的嚷嚷着,“門衛,快把這丫頭趕出去!”
“住手!”
一個聲音響起。
我循聲望去,階梯的頂上站着一個人,走廊的玻璃窗傾瀉下的陽光正好透過他的身子直射進我的眼裏。刺得我生疼,只是那樣居高臨下的樣子,讓我突然後悔,我不該來的。
葉言又把手放在嘴巴輕輕的長噓了一聲,“噓,安靜點。”那個女子立刻松開了她的手,對着那個人點頭哈腰,“經理,我攔着她的,可是她非要闖進來,對不起。”
“葉言!”
我重重的叫着這兩個字手緊緊的捏着衣角,嘴唇被牙齒咬得有些疼了,久久的,我擡起頭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嘴巴緩緩地動了一動,“別趕我走,我只是想要知道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舒桃篇
葉言輕輕的微笑,他慢慢的走下樓梯,一點一點的慢慢的靠近我,“你想要知道一切,那麽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只要你能告訴我一切,什麽……我都可以答應。”年少的我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就立刻脫口而出,可是卻沒想到自己已經一點一點的向危險靠近。
葉言低下頭,眼睛和我對視着,他的眼裏閃爍着淩厲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把我看透,我就這樣的在他的眼裏暴露了自己的全部,我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只能低下頭,不敢看向他。
突然,他輕輕的一笑,擡起手捏着我的下巴,嘴角微微咧開,“如果,我想要的是你呢?”
我驚了,傻傻的看着林言,思想在一瞬間停止,連着我的感官也瞬間的沒有任何反應。
林言還是在笑,他把我一橫,我就被他抱起,在那一瞬間,我控制不住自己大聲的尖叫着,可是沒有任何人來幫我,甚至沒有任何人看向我們這邊。正如林言說的那句話一樣,“這是老子的地盤,老子愛怎樣就怎樣!”
我知道沒人會來救我了,上次是林可的突然出現才阻止了他,而這一次或許我真的無路可逃。
葉言對我笑,“我說過的,我們還會見面。哈哈哈哈,你果真還是自動送上門了,舒桃,你可知道,我等你多時了!”
他仰面狂妄的笑着,我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做,只有抿着嘴皮兒,想象着自己會不會被淩遲或者比淩遲還要痛苦……
前面是一間房間。
嘭的一聲,門被他一腳踢開,我看向裏面,沒想這裏居然是個辦公室,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地磚,就只放了一個碩大的辦公桌,精致的紅木方桌,牆壁邊還有個紅木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放入了一大堆圖書,大大的落地窗占據了整面牆。陽光全部灑進來,看上去格外的敞亮,書架邊還有個酒櫃,上面整齊的擺放着一些洋酒,還有一排吊腳酒杯。
葉言轉過身,我看過去。沒想裏面竟然還有一間小小的房間,他就這樣抱着我,用腳勾開了門。我吃驚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不自覺的再次尖叫起來。
大大的落地窗,暧|昧的燈光,裏面竟有着清幽的香氣。
這裏,俨然是一間卧室。
“葉言!你要幹什麽!”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失控的吼叫出來。
“你說我想要幹什麽?”
葉言把我重重的往床上一扔,因為太用力,我甚至從軟軟的床墊上彈起來,他仍舊是在笑,屬于他的氣息把我緊緊的包圍着,我突然的特別的想要逃離,離開這個地方,可是我在這個人的面前已經是被待宰的小羊羔而已。
我不敢去猜測下他下一步要做什麽,只有別過頭不去看他的臉。
葉言命令式的對我說,“看着我!”
我卻始終不敢擡頭,他便揚起手用力的擡起我的下巴,我和他就這樣對視着,他的眼神像狼一樣,迸射出掠奪的光,我僵硬的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起來。
“舒桃……”他冰冷的聲音傳進我的耳畔,我盡力的穩住自己想要哭的情緒,無力的點頭應聲。
“不要讓我不高興,你最好也別想有什麽機會可逃脫,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
葉言的話像一陣冷風一樣,灌入我的耳朵,恐懼在我的心底一點一點的滋長,我沒有說話,連看他的勇氣也沒有。
他輕笑着,用手撫上我的身體,惡意的挑逗着我。
“想要知道真相,你就得付出代價……”
他埋下身開始吻我的臉頰,我觸電般的掙紮着,他的手摸着我的臉,嘴唇不斷的在我的身上游離,他咬着我的耳垂,我不由得顫抖起來。
“現在,我就要證明,你,舒桃,是屬于我的!”
來不及我反應,葉言已經急躁的撕扯我的上衣,粗魯的把我推倒在床上,死死的壓住我,容不得我的反抗,他甚至限制住我的雙手,不斷的親吻着我的肌膚。
那一刻,我絕望了,我放棄了掙紮,順從的閉上眼睛。
羊入虎穴,我終于無路可退,被他以這樣的方式侵犯。我知道,他已經耗盡了所有的耐性,此刻,他只想把我囫囵吞下,從此無從逃離。
林言吻上我的頸部、下巴……一路吻下去,我只覺得自己好熱,像一團團熊熊大火一樣燃燒着,他的手撫摸着我的全身,每到一處,我的體內便被點燃,我感覺自己就快要完了。
“你知道嗎?舒桃,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才九歲呢!那時你穿着白色的裙子就像天使一樣,那時才十六歲的自己看得出神,我也明白,自己是被訓練得冷血的惡魔,無法擁有你的,所以,那一刻開始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靠近你,得到你,讓你禁锢在我的世界裏,無從逃脫。”
他瘋狂的吻着我,他的話猶如咒語般的飄進我的耳畔,“舒桃,愛上我!”
幾乎是本能,我大聲的尖叫起來!“葉言,你混蛋!給我滾!”
葉言捧起我的臉,他深情的看着我,微笑着,“你永遠逃不掉的,舒桃,這是你的命!”
“不!我不要!”
我驚慌得再次大叫起來,我不服輸,我不會任命的。葉言,就算你掠奪我的身體,我的一切,但是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我絕不對愛你,絕不!是心的吶喊,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我咬住嘴唇,淚流滿面,他的嘴開始親吻我的眼淚,也一并帶走我期盼的所有。
就像淩遲般的占據着,葉言的手,葉言的舌尖,葉言的眼神。這樣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毒藥似的侵入我的體內,與我的血肉交融,讓我痛不欲生。
“舒桃,愛上我!”他的話如同命令般的充滿冰涼。
“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
他的身體在我的眼裏逐漸清晰,逐漸放大,是碩健的體魄,些許黝黑的皮膚更是顯得他獨有的魅力。
葉言笑,“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能讓我唯一心軟的人,也是能讓我感興趣的唯一的東西。舒桃,只有你讓我渴望擁有。”
我感覺到自己最重要的純潔即将失去,“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不知道我從哪裏來的力氣,我竟然推開了他,他一個踉跄跌倒在床下,我趁着空閑立刻跑出了房門,不料在我還沒走到門口的時候,葉言就一把拉住了我,他挑釁似的看着我,“果然是我喜歡的舒桃,真是有個性!”
葉言把我抵在牆上,重重的壓着我,他開始瘋狂的吻着我,幾乎是肆掠性的一把扯爛我的衣服,然後緊緊的抱着我,繼續他纏|綿的親吻。我的身子漸漸變得酥軟,可是,我要清醒,我告誡自己不能被這個惡魔所迷惑。我趁着他沒在意的瞬間,手慢慢的摸索到了一旁架子上的紅酒。
是的,我想要的就是這個。他似乎知道我想要幹嘛,使勁的把我按住,更加用力的吻着我的唇。慢慢的,我感覺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心裏一個聲音在說,“舒桃,砸下去,砸死他!砸死他!”
砰。
血順着我的手開始流,葉言的頭被我砸到了,他捂着自己的傷口,竟然還是在笑。“這性子怎麽這樣的烈?!你是我葉言的女人,我就不信我制不過你!”
懶得去管頭上的傷,葉言使勁的拽着我就想把我拉近屋裏,我一用力推開了他,迅速撿起一個酒瓶碎片,瞬間把碎片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放了我!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我發瘋似的沖着葉言叫喧着。
他好像也被我的樣子吓到了,立刻緊張起來,“舒桃,乖,你別傷害自己,快把東西放下。”
“放我回家,否則我現在就了結自己!”我不停的往後退,碎片紮進了細細的皮膚裏,我忍着痛,寧死我也不要被這樣的惡魔奪去純潔。
“好,”葉言軟下來,“我放過你!但是你得把酒瓶放下來。”他慢慢的靠近我,我忍着痛神志有些不清楚了,手突然無力,玻璃碎片從手心滑落,葉言一把又抱住了我。
他額上的血已經沒有流了,他在笑,瘋狂的笑着,“你要明白,你是我的獵物,逃不過的!”
玻璃破碎的聲音。
我只看見一個人影在眼前一晃,那身影高大,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心底的暗處。我昏昏沉沉的仰頭想要看他,可是卻睜不開眼睛。他就像那束奪目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睜不開。
葉言吃疼的抱着自己的腦袋暈倒在地,我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把我抱起,那身體寬大,讓人覺得異常的溫暖,衣服上殘留的薄荷氣息也淡淡的在散發着,我微微的睜開眼,好像看到了明媚的陽光,男孩溫暖的笑容,他伸出手輕輕撫摸着我的臉,喃喃低語,“對不起,我來遲了。”
“謝謝!”我輕輕的說完這句話,便不省人事,倒在了男孩的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舒桃篇
是黑色,只有黑色把我緊緊的包裹,感受不到任何的光芒,感受不到任何的氣息,自己只是在黑色中緊緊的抱着雙肩,久久的不敢松懈。
突然,天空飄來幾朵漂亮的雲。
一道白色的光照耀下來,那光束愈來愈強烈,我忍不住擡起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只留一點縫隙向着光束看去。
模糊中,有個人影從那束光裏飛下。
他若即若離的在遠處飄着,慢慢的順着光束到達了地面,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靜靜的沖着我這邊走來。
“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為何三番兩次出現!”
嘻嘻。
是笑聲,竟是個男孩。
他看着我,詭異的笑着。“你就要過新的生活了……”然後是他仰面大笑的聲音,我不敢去聽,不敢去想,唯有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腦袋,咬着嘴唇,拼命的搖着頭。
“不要!我不要!”我掙紮着,大聲的叫了出來。
我在心裏說着,這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個夢!
那笑聲還是止不住的在我,恐懼使我睜開眼睛。
睜眼一看,自己居然躺在床上,面前是白色的牆壁,還有一瓶吊瓶在床邊,這裏是醫院了。身邊的那個人一驚,看着我醒來了,立刻大叫起來,“小桃子,你終于醒來了!”
我側過頭看過去,一旁的少年微笑着看着我,“林可……怎麽會是你?”
“怎麽不是我?小桃子,對不起,我來晚了一些,害你受了驚吓。”林可很是心疼的抓着我的手就放進了自己的懷裏,“對不起,對不起……”
我遲疑了一下看着林可,“怎麽會是你呢?”我喃喃道,那個男孩的感覺分明不是林可的,可是,為何卻是林可救了我,或許只是我的一時幻覺罷了。
“小桃子,我……其實我有一個秘密,在心裏已經埋藏了很久,我想告訴你。”林可吱吱唔唔的樣子讓我頓時明白他即将說出的話是什麽。
“不!”我起身用手擋住林可的嘴,我搖頭,“別,讓那個秘密一直埋在你的心裏好嗎?林可,我不想要知道這些……”
林可很失望的看着我,眼裏竟不覺有了潮濕的痕跡,他看着我,突然松開手,“小桃子,我希望你聽到這些事情之後別太沖動。”
我點頭,“好的,你說吧。”
“別激動知道嗎?小桃子,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林可哀傷的看着我,他突然一下子把我擁進了懷裏,“以後你就只是一個人了,不過你放心,你還有我,小桃子,你還有我!”
“你說什麽!”我一把推開了林可。“什麽叫只剩下我一個人?林可,你給我解釋清楚!”
林可看着我,眼神裏滿是憐惜,他擡起手輕輕的為我撥弄鬓上的細發,“小桃子,你媽媽她被警察帶走了,她被抓了。”
瑪瑞被抓了……這不可能!她從來沒有幹過什麽壞事的,除了曾經是一名……
我立刻抓起林可的衣襟,慌張的詢問道,“那麽,葉言呢!他在哪裏!”
“他潛逃了……你的母親一人攬下了所有的罪行。”林可低聲的說着,很是擔心的看着我,生怕我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我狐疑了,“潛逃?也就是說葉言也有份?他們到底是怎麽了?”
“私吞公款。”林可淡淡的說:“好像有好幾百萬的工程,全被葉言一個人掠走,剩下你母親一個人收拾殘局。”
我突然笑了,神經質般的笑着。
那個女人最終還是逃不過這樣的束縛,她果真是被利用了。
“果然我是命中的孤單……”
我難受得撲進林可的懷裏就開始大聲的哭起來,林可不知道怎麽安慰我,只好在我的耳畔溫柔的對我說,“小桃子,你別怕,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呢!”
林可,真的是林可救了我嗎?
許多年以後,我還在想着這樣的問題,我知道,其實這樣的問題實在沒什麽好猜的,是他不是他,我都是林可的了。不是麽?那個一直會保護我的林可。只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麽的在抗拒這一切。
時光就這樣悄然無息的流逝,當我站在自己的房子外面回望時,我最後再看了一眼那有着鐵門的房子又跑到落雨街的小秋千上待上了一會兒,終于在日向西下的時候,我摸着自己背着的鼓鼓的包,昂首走出了落雨街,再也沒有回頭。
林可把我安排在了一個小小的出租屋裏,我知道那也是他秘密的基地,他不敢和他的父母說起我,在他們看來,我是個囚犯的女兒,是不詳。所以,這裏只有我和林可。不過也心安,沒有誰會認識我,更不會有誰來打擾我的生活。
這一晃,便是一個三年。時光在與我背道而馳,往南,向北。
這裏依舊是北街,可是早已不是落雨街。我會在傍晚的時候想起那些塵封的往事,後來聽林可說葉言居然帶着那筆錢逃走了,再也沒人将他找回。而我的母親瑪瑞,等待她的只是空曠的牢獄。
那些過往,就在這慢慢吹拂的風中,被消散,被遺忘。
日上三竿,我揉着眼睛迷糊的看着外面大大的陽光,真的受不了這樣的刺眼,用力的伸個懶腰,掙紮着從床上起來,趕緊好好的搭理自己。
我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昨夜因為太累了,臉上的妝容居然忘記卸了,濃濃的眼影還在臉上,那白色的粉底把我弄得好似一煙塵女子,頭發雖然是黑色的直發。
我拿起一束假發戴上去,是金黃的短發,再看看鏡子裏的少女,這才是舒桃,不是嗎?我歪着嘴角邪邪的笑着,看着瘦弱的自己,楚楚可憐麽?算了,舒桃,沒人會疼你的!
剛整理好一切準備出門,電話就響徹了整個房間。
我一看是林可,便按下。可沒一會兒,電話就有開始響了,我笑,按下了挂機順便直接關機。心裏正得意着今天總不會被他糾纏了吧,沒想,剛打開房門,就看見林可板着一張臉站在門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的怒氣。
“舒桃!你又逃學了!對不對!”林可甚至還想要拉着我,卻被我一腳踹開。
我立刻奔上自己的機車,“林可,不用你管!”
“舒桃,你要我怎樣,你才安心的去讀書?”林可追着我的身影大聲的叫着。
我腿一蹬,機車便沖了出去,“林可,你別忘記了你做錯了什麽,我說過的要乞求我的原諒,除非你……死掉!”
機車轟鳴一聲就出了郊區……
沒有去理會林可,我自顧自的騎着機車離開了……
因為沒吃早飯的原因,我的胃部又開始絞痛得仿若要死掉,那種揪心的疼痛,也比不了我心裏的疼痛吧。眼前有些迷茫,我擡起手居然哭了,好笑,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我怎麽還會哭?回憶的漩渦慢慢的把我拉進去,那裏面只有漆黑的洞,把我吞噬。
腦中漸漸迷茫,漆黑,仿若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寧靜的夜晚。在漆黑的夜裏,在那棵梧桐樹下,那記揚在空中的手,那個埋着頭不敢看自己的少年,那些殘忍的話語……
該不該去回憶呢?那個現在想起來都會令我痛徹心扉的夜晚……為什麽會是他,為什麽?我不停的問着為什麽,可是誰也無法回答我,這就是事實,無法改變,無法原諒。
回憶不顧我的抵抗将我拉扯,好像又回到了那年。
我在醫院只是受了點驚吓,沒多久就出院了,林可把我安頓在一間出租公寓裏就回到了他的家裏。只是,這裏只有我一個人,我無比的寂寞,因為暫時還不能上學,我時常會拿着小區發送的免費報紙坐在陽臺裏,這一晃就是一個下午。
那些日子我都這樣的度過,一切都是惬意。直到……
報紙主版上幾個大字映入我的眼簾,“警方成功破案,全是因為神秘男孩提供線索”。
講的是警方突然接到一個神秘電話,說是有人利用自己的職權私吞公款,這個人就是本市最大的公司的某某經理,警方其實早就懷疑他就沖着這個電話找到了那個神秘男孩,并且了解了情況,終于在葉某行動的時候把他抓獲,沒想到的是葉某在警車上和警察打鬥起來,居然跳窗逃脫。警察查到了那筆錢所到之處逮捕了葉某的情人姚某,原本是某個營業性舞廳的小姐……至今葉某還在逃脫中,而等待姚某的就是牢獄之災。
葉某?我一看這個就明白,這個人就是葉言!如果我沒猜錯,瑪瑞本姓是姚。瑪瑞因為愛他,頂替了他所有的罪行;因為愛他,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人舉報!而那個人就是林可!
不安的氣息從我的心底冒出,讓我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客廳裏,我孤伶伶的呆坐在沙發裏,面前的桌子上攤着那一張報紙。正在我發愣的時候,林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他伸出手握着我的肩膀,我猛地回過頭,我可以想象我的臉色是多麽的難看,沒有眼淚流過的痕跡,只有眼睛瞪得可怕,除了悲痛和絕望,眼底甚至還有瘋狂的恨意。
作者有話要說:
☆、舒桃篇
“小桃子……”林可看我半天沒有反應,把手裏的快餐在我眼裏輕輕的晃了幾下,對着我微笑着,他繼續問:“小桃子,你餓了沒啊?快吃吧!”說完就把飯菜放到了桌子上。
我像受驚的一只野獸一樣瞪着他看,目光中是冰冷的恨意。
我搖搖頭,站起身子,突然發怒的把桌上的飯菜全部倒在地上,林可下意識的想要上來扶住我,我卻閃開,走了出去。我記得那時候的自己依舊沒有哭,我拼命的跑下樓,不顧林可在後面的追逐。
這個夜是那樣的寧靜。
沒有月亮。
沒有星星。
漆黑的夜色中,梧桐樹的枝葉被狂風吹得沙沙作響,小區彌漫着霧氣,白色的霧氣萦繞着我,讓我感覺窒息,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怎麽啦?小桃子……”望着我冰冷的模樣,林可的聲音在後面傳來,帶着一點絕望的氣息。
我仿佛變了一個人,從我和林可認識,我只是那個大大咧咧的,沒心沒肺的,喜歡捉弄的舒桃,而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冷漠,看起來似乎像拒人千裏之外似的。那樣的冷漠,那樣的殘酷。
我轉過身,看着林可,他真的比我高很多很多,站起來的時候,他的影子立馬遮蓋住了我,而我的心中卻充滿了冰冷的恨意。
我恨他!
我從來沒有這樣強烈的恨過一個人!連葉言也沒有讓我有這樣的恨意,我只是讨厭葉言,而面前的林可卻讓我發自內心的恨起來。
是他!
讓我拼命想要去保持的幸福在頃刻間化為烏有!當我背着林可去看瑪瑞的時候,在我的面前已經是一個瘋瘋癫癫的傻女人,她時而哭時而笑,她的眼神空洞絕望,嘴裏一直喃喃的唱着那首歌謠。
風兒吹,人兒追,追過千山又萬水。
唱小曲,跳起舞,邁過高山趟小河。
我害怕得抱着自己,我在發抖,我是那樣的恐懼這發生的一切,我想要尖聲的大哭,我甚至想要去死,我害怕害怕,害怕這眼前的一切!
我寧可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我是那樣的愛着瑪瑞,而她卻被自己間接的害到了如此地步。我恨着林可!我已經變得堅強,我可以去保護瑪瑞,可以去表達自己的愛,可是,為什麽還要奪走我最心愛的東西!
我最恨的是他!
是他!
導致一切悲劇發生的罪魁禍首!
那個一直潛伏在我身邊的笑面狼林可,仿若我現在的命運也只是如蝼蟻般任由他擺布。
如果不是他要求調查葉言,如果不是他打的那個電話舉報,如果這一切的一切不是他,那麽,瑪瑞還會在這裏,還會在落雨街和我一起生活,或許我們會搬過去和我讨厭的葉言住在一起,只是,我已經學會把對葉言的恨意隐藏不在瑪瑞面前流露出來。
如果,如果沒有林可的突然決定,一切的災難都不會發生,瑪瑞不會瘋,葉言不會落魄到滿世界的逃跑,我也還是那個在蜜糖裏生活的傻姑娘……
一切的災難都不會發生,所以我恨他!我發誓,要把自己的痛苦十倍百倍甚至千倍還給他!
夜霧裏。
梧桐樹的枝葉淩亂的搖晃着。
“你開心了嗎?”我的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詭異的笑容。
林可站在我對面,眼睛裏滿是憂傷,他看着我,半晌沒有說話,緊緊的閉着嘴巴。
“我問,你開心了吧!林可!”我的笑容裏滿是暗藏的恨意,“你一定很開心吧?對不對?現在我的身邊什麽人都沒有了,只剩下你了……從此以後,我的眼裏只有你,只能看到你,我的耳朵只能聽見你,只能感覺你,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的身影了……你滿意了嗎!林可!”
“小桃子,你冷靜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今天早上我走的時候你還好好的呢?到底除了什麽事情!”林可終于說話,語氣裏滿是哀求。
我還是在笑,笑聲中帶着點瘋狂的氣息,這樣的笑聲應該讓林可感覺到了恐懼,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你聽到了嗎?”我伸開雙手,仰面看着這漆黑的夜空,“這個世界是多麽的安靜啊,沒有人了,再也沒有多餘的人了!”
“小桃子!”林可突然抱住了我,他緊緊的勒着我的腰部,讓我覺得這溫柔裏暗藏着隐忍,或許他只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脾氣,就這樣緊緊的抱着我。
“小桃子,你不會是一個人的,你還有我,還有我……”
我輕輕的笑着,低頭看着地面被街燈照下來我們的背影,那拉長的影子即便是糾纏在一起,我們還是存在着那樣的鴻溝,無法逾越。
“這一切不都是你在安排嗎?林可,這一切不都是你的陰謀嗎?”
“什麽!”林可驚異得叫了出來,錯愕和驚訝讓他的手臂變得僵硬,連抱着我的動作都有些做作,他靠在我的耳邊小聲的說着,“小桃子,你……你都知道了?”
“我沒說錯吧,林可!果然是你啊!是你給警察賣了一個消息,你舉報了葉言的公司,你讓我的母親瑪瑞進了監獄,你想把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都除掉,包括尹熙。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故意輸給路軒的吧,只因為你不想尹熙像個跟屁蟲一樣黏在我的身邊,所以才讓她随着路軒離開。一直都是你對嗎?你說話啊,你倒是說話啊!你看這一切,多麽的完美啊!”我突然嘲諷似的笑起來,“啊,不不不!你只是安排了第一步而已,冥冥中上天幫你完成了後面幾步。哈哈,林可你只是想要擁有我而已是不是?可是你為什麽要傷害瑪瑞,她是我最為心愛的人,你為什麽要傷害她!”
我掙脫已經呆住的林可,輕輕地,笑着張開手臂旋轉着,我在舞蹈着,瘋狂的轉着圈。夜風無力的吹動着,這樣漆黑的夜晚,白色的霧氣如妖魅般彌漫在整個小區。就是這樣的詭異,就是這樣的令人感到畏懼。
“你聽,這個世界是多麽的安靜啊,沒有人了,再也沒有多餘的人了!這是多麽的美好……”
樹葉在我的頭頂瘋狂的旋轉,我也跟着旋轉着。
我在笑,在瘋狂的笑着。
淚水瘋狂的湧進心底,卻沒有一滴流出來,心就像被冰冷的水淹沒到窒息,眼睛卻是幹幹的,我在笑,在旋轉,我的恨讓我有種攝人心魄的瘋狂。
林可只是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我,他的手緊緊的握着拳頭,好像随時都可能爆發。
不知過了多久。
我漸漸停下來,笑容消失在了唇角,慢慢的呼吸着,我一下子變得安靜,可是卻更加的瘋狂。我一直盯着他,眼瞳裏只有一種淡漠,一種厭惡,一種恨意。然後,我動了動嘴唇,一字一句的說着,就像要把每個字都刻進他的心裏一樣。
“可是,在這個世界,我最不想要看見的人,是你!是你!林可!”
林可的臉在瞬間煞白。他雙手暗暗緊握着,好像在克制着心裏的怒氣。或許是我說的話太讓人傷